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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25 ...
这是一场欺凌者的狂欢,带着无尽的悲哀与痛苦。 ——杨暮
五月尾,太阳几乎天天恣意横行,挥舞着它的铜盾横立在充满黄色烟雾的天空中。
草木特别茂盛,冬青树的叶子油亮油亮的,老榆树枝繁叶茂,给人们撑起了一片浓浓的绿阴。
“......林恙,今天去吃牛肉饭吧,我想喝那的茶了。”杨暮拉了下林恙的袖子。
林恙顿了一下,应道:“好,我请你。”说着,他脚步放慢,跟杨暮并肩前行。
杨暮能感觉到,林恙这阵子不去打球了,不找林羌了,整个人安静不少,一直跟杨暮寸步不离。
他把自己绷得很紧,不怎么爱笑了。杨暮有些心慌,在烦躁的同时也担忧着林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姚华在她面前搬弄是非,将他们俩添油加醋地讲遍年级开始。
就在刚刚,林羌是这么跟她说的,“杨暮,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但这件事可大可小,也不关他的事。”
“你这么贸然地将他扯进这件事,让他为了你跟人打架,呛老师。”
“扪心自问,我觉得你能选择更好的解决方法,转学,忍着,都可以,唯独不该拉着林恙。”
“他把你当成了一种责任,难道还能一辈子护着你?”
杨暮当时被他说得一通无言,她反驳不了林羌的每句话。
有谁是欠着她的?林恙凭什么要因她而被牵扯进去?杨暮差点就被说通了。
然后,林恙冲过来了,他跑到自己面前,以一种维护的姿态,对着他哥恶狠狠地说:“我喜欢她,自然乐意保护她一辈子!”
少年挡在她身前,把她严严实实地遮住,她看不清少年说这话的表情,却从语气听出了叛逆的意味,这种语气容易让人否定这句话的意思。
但杨暮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背影,心中原本平静的一滩水抑制不住地激荡。
“林恙,你……”林羌扶了扶眼镜框,语气平和地唤了声面前脸色铁青的少年。
“我不想听你那些自以为正确的话。”林恙直接打断了他想说的话,拉着杨暮的手走掉了。
杨暮被他带着走,没有丝毫挣扎的意向,只是静静看着他,面无表情。
两人坐在牛肉饭店里面,林恙闷头大口吃饭,杨暮动了两筷子就放下了。
饭店里冷气很足,隔壁座位吵吵嚷嚷,是其他学校学生在欢声笑语,嘈杂又热闹。
“不饿吗?”他问。
杨暮看了眼面前一堆油腻的肥肉和煮得略硬的米饭,摇了摇头,小声说:“这里的饭不好吃了,以后都别来了。”
林恙点点头,“好。”说完就埋头苦吃,空气重新沉默下来,杨暮捧着茶,茶已经冷了。
他吃得很快,两人出了店,百无聊赖地漫步在街上,汽车排尾味儿很难闻,风无端端带来一股闷热的燥意,又迅速离去,无迹可循。
林恙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步子,站在原地,引得杨暮也站在他旁边,疑惑地看着他。
“杨暮,我们在一起吧。”他说。
杨暮身后是颗凤凰花树,枝繁叶茂。
此时掉下一片叶子,叶子掉到尘埃里,被细微的风一带就到了马路边,被车碾过去,纹路变得斑驳,外衣变得肮脏。
她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林恙,一晃最初与他对着干的清醒目光,“我不想成为你的责任,更不该成为你的负担。”
空气静默了良久。
“所以你还是把林羌的话听进去了是吗?”林恙的双手垂在身两侧,紧紧地攥住拳头,脖子上青筋毕现,眼中带着隐忍的怒气。
他颇有些失望地睁着眼睛,望着她,问:“为什么?”
杨暮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心中揪疼。
“你应该都听到了,他们一定会说给你听的。”杨暮平静地开口,“你被我拉下了水,你为了我跟人打架,为了我被记缺点,你被我搞成现在这样不爱笑的模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让你脱离了集体,我带你走出了自己的世界。”
“我们现在这副惺惺相惜的模样,只是因为面对着同一种猖狂又丑恶的嘴脸。”
“其实,可以忍过去的,很快就高二了,不是吗?”杨暮眼眶噙着泪,嘴角高高扬起,梨涡显露。
林恙看着她,良久,轻笑一声,眼底含着的是带着讽刺的寒光,不再是一片澄澈的暖流。
“是啊。”他慢慢松开紧握着的拳头,“我什么也做不了。”
杨暮主动牵起了他的手,带着他走在路上,大概走了一段路后,她轻声说:“我没有错,你也没有错。”
林恙沉默着,始终没有应声。
回到班里,杨暮又去了趟洗手间,再出来就看到了门口的叶晚晚和张宝舒,旁边站着一个刘钊。
张宝舒见她出来,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度,“哎呀!真是对不起啊杨暮!经过班主任找我谈论后,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恶劣!”
“虽然你这人爱装,有点性格上的瑕疵,看人眼睛长在头顶上,还孤僻,我也不应该说你一句不是!”
“其实我只是想骂刘钊来着,他这人就是贱,一看你就硬了,没办法呀!这可是生理反应啊!”
“总之,真是对不起了,我说真的,对不起啊!
我这人说话就是喜欢挑些人家不喜欢听的,我也知道你看不惯我们,所以,我们就不要再闹了吧,反正再闹下去,你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继续啊姐姐,我还拍着呢!”刘钊举着个手机,摄像头对着杨暮。
杨暮心中的线崩断了,她快步上前要抢刘钊的手机,被他躲了过去。
叶晚晚连忙拉住她,大声叫着“别啊!怎么还恼羞成怒打自家男人了?”
她的声音很大,在空荡荡的走廊传开,分散进了这个楼层的各个班级。
“放开我!不准拍!混蛋!你们这群垃圾!”杨暮嘶喊着,挣扎着要去抓站在她面前,拿着手机依旧拍着她的刘钊。
她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地流。
张宝舒在放肆大笑,叶晚晚幸灾乐祸地喊着,刘钊笑着无比猥琐,咧开了嘴看着她扭曲的模样。
摄像头对着她,审判她,在嘲笑她的徒劳。
她就像那片掉落在地上的叶子,掉进了泥泞里,被车碾过,满身伤痕。
她看到很多人从课室探出头来,他们都皱着眉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只濒死的虫子在挣扎,结果看到它喷涌出一片血迹,恶心得不行。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疯子!”杨暮的手被她们两个禁锢住,双腿不住地去踢她们。
她们逗着她玩,笑得越来越大声,还会无辜地说上一句“冷静一点啊杨暮!”
杨暮变得面目全非,像极了被人围观做戏的小丑。
没有人上前靠近他们,没有人为她说过一句话,她从人群中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这些面孔渐渐模糊了轮廓。
她的手脚愈发无力,头很痛,眼皮很沉重,眨眼间看到刘钊被一个清瘦的少年踹到地上,她听到了一阵哗然。
“哔——”耳边没了声音,她的双手脱开了束缚,整个人栽倒在地,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她在一片幽暗的深海,不断地往下沉,下面是无数双黑手。
它们兴奋地高高举起手,拉住了杨暮的双腿,杨暮被往下拽,她疯狂地踩着那几十双手,想要往上逃开它们。
它们不依不饶地抓她,拉她。
杨暮抬眼拼命往上游,上面是几百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们都盯着她,有的无波无澜,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惶惶不安,有的带着怜悯。
它们遮住了杨暮的光,杨暮害怕得哭了,她什么也看不到,在这绝望中,抬头是审视和批判,低头是戏耍和欺凌,她几乎窒息般地,身体变得愈加沉重。
杨暮被几十双手拉下去了,她被包裹着身躯,无力地睁开了眼皮,一丝光从几百双眼睛的缝隙中挤进来,很微弱很渺小,她看到了,然后她被遮住了眼睛,慢慢揣不过气。
“暮暮!暮暮!”有人在她耳边叫她,她的脚仿若踩空了一般抖了下,猛地睁开眼睛。
天花板是简洁又死寂的白色,耳边却是轻吁了一口浑浊的气,“醒了就好,渴不渴?”
杨暮没有应声,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静静地盯着天花板,良久,手指动了一下。
她有气无力地问:“林恙呢?”一出口,声音像是破了线的风筝,只有断断续续,零零碎碎的沙哑 ,像极了沧桑的垂朽老人。
“那个打架的男孩子吗?他当时被老师带走了,现在应该在上课。我是接到你们班主任电话才赶来的。”二姑怜惜地看着她,轻声细语。
杨暮的心依旧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下乌青,被梦魇折磨得不成模样。
她太累了,连呼吸都觉得累。
二姑用棉签给她沾了点水,点在她起了干皮的唇瓣上,“你睡了一天一夜,整个人都被魇住了,又是踹着床尾又是流眼泪,还叫不醒,看着就心慌慌。”
“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爸妈了,他们在赶来的路上。医生他们给你输了营养液,你先躺好休息。”
杨暮闻言只是闭上了眼睛,没有力气说话。
等再一次睁眼,她看到了床边的两个人,他们正跟医生说着什么。
杨暮没听到,她的感官变得脆弱,脑子里嗡嗡的一片,情绪慢慢衰竭。
待他们送走了医生,看到睁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杨暮,才张着嘴巴无言半晌,坐在她身边。
妈妈抓起她的手,轻柔地握在手里,“早知道,我就不逼你了。”
“好了,别说了,让孩子休息,不要讲这些不好听的。”爸爸打断了她的话,怜爱地摸了摸杨暮的头。
随即,他又忍不住情绪地红了眼眶,走出了病房。
杨暮慢吞吞地问:“我、怎么了?”她的声音很虚,像是抓不住的缥缈的一阵风。
“神经衰竭,医生说你压力太大,长时间压抑自己,处于一个极度紧张的状态。”妈妈轻声回着她,生怕一大声就吓到她。
“你爸觉得内疚,他觉得逼你太紧了。”妈妈说着,忍不住眼泪滑落。
“你好几次打电话给我,我都没有认真听你说话,哪里知道你会成了这样!”
杨暮合上眼皮,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到下巴,滴到脖子上。
“学校那边什么也没说,我们就什么都不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就晕倒了?”
杨暮闻言,用力将被子上安放的双手伸起来,最后又放下来。
她全身都在轻微地颤动,喉咙被紧紧扼住似的发不出一个字。
她焦急地张开嘴,想要发出自己的控诉和悲鸣。
她双眼布满红血丝,最后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妈妈急了,她无措地握紧她的手,却没有丝毫安全感。
杨暮又一次晕过去了,她没来得及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讲出来。
当她再一次醒来时,妈妈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他们给她办理了退学,他们要跟她去s市,那里有熟人,那里有好学校。
后来她才得知,是陈廖和林袁书来看的她,将学校里的事告诉了爸妈。
杨暮静静地不出声,她一直望着病房门口的方向,企盼一个清瘦少年的到来。
住院的第三天,姚华和李佳慧来了,他们刚出现在她的眼帘,她就涨红了一双眼睛,脖子染上赤色,像一头发疯的猛兽,对他们张牙舞爪。
他们俩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路过的护士给赶了出去。
杨暮继而安静下来,看着窗边的余晖,等待夜晚的来临,今天林恙没来过。
第四天早上,在昏昏沉沉间,她看到病房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推开了门,面容多了几分疲惫,脚步有些亦步亦趋,身形变得消瘦了几分,少了几分意气风发。
他的眼睛不亮了,眉眼消沉,嘴边带着僵硬的笑。
杨暮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林恙叹了口气,亦如上次在路边安慰她那样,语气温柔,“别哭了。”
杨暮睁开眼睛,病房静悄悄的。
此时是深夜,更深露重,冷风萧瑟,月光洒进来,略显得简洁的病房很寂寥。
妈妈趴在床边睡觉,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可少年人来过的印象太过深刻,她不由得细想,这是她自己神经错乱的臆测还是白天里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她枯坐了一夜,看着窗户,东方的旭日初升,红光洒了满地。
杨暮突然记起来,少年是真的来过,他还说了句。
“我会去找你的,杨暮。”
我再次强调,不要骂杨暮,要骂就骂欺凌者及旁观者,我并不想洗白任何一个垃圾,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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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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