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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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总是很开心看到他笑得肆意且澄澈的样子。 ——杨暮
转眼间就到了户外学习日这一天，学校提前查看了天气预报，说是下午会下场小雨，叫学生自备雨具。
高一和高二都在篮球场上集合等老师点名再上车去往郊野公园，高三已经进入了高考备战状态，并没有参加这个活动，而是待在课室自习。
各班班长点过名后，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分组聚在一起，等接送的车来了就挨个上去。
一开始还是七点半，露天篮球场面积大，让人觉得很舒服，太阳还没那么急着出来，微风不燥，天朗气清。
一直等了半个小时，高一三班的接送车才来，那时八点，太阳已经开始“大放异彩”，逼的不少女孩子往阴影处躲，生怕被晒到。
杨暮这一组最先上车，直接被老师赶到最后面去坐。
她率先坐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林恙很直接地就坐在她旁边，随即几个组员也占满了最后一排连座的位置。
协助老师一看就觉得第一组省心，陆陆续续上去的倒是拖拖拉拉地找座位，时不时还要反悔再换座。
她脾气火爆，直接喊道：“磨磨唧唧的还能不能坐？车还开不开？都给我直接坐好！”
“不能学学最后一排的？人家不分男女坐的稳稳当当的，干脆利落，不耽误时间，效率多快！”
等全班人都坐上了车，班主任和协助老师点齐了人数，才提醒道：“车程三个小时，可以睡觉可以跟邻座聊聊天，不能太大声，不要打游戏。”
一直到车开了，一路驶出校门，杨暮心中才溢起了一丝微妙的自由感。
身边的林恙已经掏出了他的手机和耳机，看了眼杨暮，迟疑地问：“三个小时的车程，你要不要听歌？”
杨暮闻言偏头看了眼他手里的耳机，正放在书包里摸索耳机线的手悄悄伸出来，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一半耳机线，说了句“谢谢”。
书包里被杨暮塞到最底的耳机线可怜兮兮，无人理睬。
杨暮带上耳机，听到的是薛之谦翻唱的《哑巴》，曲调偏慢，曲风也是柔中带着忧郁的，被薛之谦唱出了一种身为哑巴小心翼翼的感觉。
“嘿，好听不？我听歌的品味还行吧！”林恙低声问道，语气带着狡黠和小骄傲。
杨暮好不容易对这首歌酝酿起来的一丝小伤感就这么被人打破，幽幽地看了这个臭屁又幼稚的小学鸡一眼，决定不接他的话，转过头看窗外的景色。
林恙也不尴尬，坐的很放松，轻笑了声就闭上眼睛静静听歌了。
两人带着同一条耳机，听着同一首歌，挨坐在一块儿，反而没有一丝旖旎的气氛，倒像是搭伙听歌的，一个看景，一个假寐。
这大概都归功于笑嘻嘻的林恙小学鸡，在一句玩笑中隐晦地保持了一个相对的心理距离。
不知不觉的，林恙倒是不小心睡着了。
一开始头还放得好好的，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头就很自然地偏到杨暮那边，再过一会儿，竟是直接倒在杨暮肩膀上。
杨暮原本还在看着窗外如同电影播放一般在眼前倒退的风景，突然肩上感受到一阵重量，身体都僵了一瞬，原本坐在林恙旁边的陈廖惊讶地看了眼林恙。
杨暮看他想要叫醒林恙，十分不忍地制止了他，只轻声说了句“没事”。
陈廖闻言，也就不多事了，只是再靠回座椅，余光瞄了眼杨暮和林恙，只觉得两人怎么看怎么怪。
以前只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面看到女生睡着靠在男生肩膀的，倒是没看到男生靠在女生肩膀的。
杨暮斜着眼看他酣睡的精致侧脸，心中一阵腹诽。
阳光一晒下来，林恙眉头一皱，似乎被影响到睡得不怎么安稳。
杨暮不敢大幅度地轻举妄动，只抬起左手把窗帘拉上，挡住了外面刺眼的强光，呵护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阳光。
对杨暮来说，这种事情真的是很温馨很甜蜜了，就是后遗症比较难受。
林恙倒是能睡，睡了三个小时，一直到了目的地才被陈廖摇醒，杨暮顺势毫无痕迹地抽出自己的右手臂。
她揉了揉右边的肩膀，酸痛得不行。杨暮眉头高高皱起，苦巴着一张脸。
下了车，林恙才算发现了她的异样，还没心没肺地问“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三个小时一直维持一个姿势，有点僵了。”杨暮胡说八道地应付他。
林恙闻言却是深信不疑，带着一股刚起床还不怎么清醒的傻气，还笑话杨暮说：“你这样软骨头就该多做点运动，跑跑步，拉伸一下。”
杨暮差点想丰富一下表情，给他翻个白眼。
接下来就是每组占个烧烤炉，开始各自的烧烤大业，准备今天的午餐。
郊野公园环境很好，就处在不上不下的半山腰，整个公园围了木栏杆，好像隔开了树林，又其实很好地跟树林组成了一幅画卷。
山中都是枝叶茂密的高树，空气很是清新。
林恙他们一组占了靠近树林一个角落的烧烤炉，这个位置好，挡风还能乘凉，主要能避暑。
烧烤的第一步就在于生火，生火的秘诀有两条：
一.跟老师死皮赖脸，求助生火。
二.跟同学死皮赖脸，求助生火。
林恙作为组长一般的存在，直接选择自己生火。
他戴上手套，夹着碳摆进去，放碳精，过程很认真，抿着唇面无表情，倒真有一点对事情专注认真的劲儿。
直接拿便携点火器点火，报纸扇一扇，火就旺了起来，林恙看着这火，满意地笑了起来。
动作熟练干脆，过程不拖沓，叫组员看得连声夸赞。
接着，林恙就被附近几个关系稍好的同学带去他们那边帮忙生火了。
其他组员包括杨暮也摆上一张烧烤网，开始串着丸子或鸡翅，有人去洗菜，有人去溜达。
等林恙再回来时，杨暮和林袁书已经坐在烧烤炉前烤着肉了，他看着杨暮额前起的薄汗，说：“你去那边坐着喝瓶饮料，我来烤。”
杨暮刚想摇头，又觉得喉咙一阵干渴，点点头就把夹子和剪刀递给他，自己走回了三步外的阴凉处坐下，喝着饮料看林恙从不怎么熟练到游刃有余的烧烤过程。
林恙一开始烤得不太好，肉都焦了一大块，不敢给别人，只留着自己吃。
接着下去倒是烤出了第一块色相不错的牛排，撂下夹子和剪刀给陈廖，带着他的牛肉两步走到杨暮面前。
杨暮嘴里还嚼着鱼丸，一片阴影突然罩住自己，自己的盒子里就被塞了块牛排。
“快试试！我的第一块成功之作！”林恙语气带着些许期待，眼巴巴地瞧着杨暮。
杨暮咽下鱼丸，拿叉子叉住牛排，在林恙期盼的目光中将牛排送进嘴里嚼着，一直到吞下后才抬起头，眼眸带笑，十分给面子地回答：“好吃！”
“还有呢？”
“烤得很嫩，很香。”
“还有呢？”
“......”杨暮沉默着思考了两秒，很冷漠地抬头，“你烤的肉真是我吃过全世界最好吃的。”
林恙闻言直接忽略了她勉强又冷漠的模样，十分自得地产生了一种满足感，又回去抢走了陈廖的临时替补工作。
阳光洒在嘴角带笑的少年身上，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杨暮看着忙碌却开心的林恙，轻轻笑了起来，眼眸印着少年的身影，眉目都温柔了几分，露出一对浅浅的小梨涡，笑得很甜。
回程的路上，杨暮倒是困了，上车倒头就睡，连跟林恙听一副耳机的机会都放弃了。
她的头偏着左边的窗户，一开始还会撞到硬邦邦的窗户，疼了一会儿就学乖了，耷拉着头睡。
林恙看在眼里，手又伸又缩，还在犹豫要不要帮着她调整睡姿，毕竟耷拉着头睡容易驼背。
陈廖在一边看了一眼杨暮，若有所思后又偏头看了下林恙，说：“你早上睡着了，还是枕着杨暮的肩膀，整整三小时来着。”
说完，他就自顾自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仰头睡觉。
倒是林恙闻言愣了一下，眼前浮现杨暮上午揉着肩膀的模样，心中微动，面上浮现愧疚之色。
他轻轻地伸手，手贴着她的额头小心托着移到自己腿上的书包上面，杨暮也无意识地顺势倒在他的书包上，还蹭了两下。
林恙看着她睡梦中仍然紧皱着的眉头，心念一动就直接伸手给她抚平了，待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林恙收回手，轻轻咳了两声，双眼望向窗外，耳垂微红。
阳光时不时“骚扰”杨暮，就像上午林恙那样被恍然一照便睡得有些不舒服。
不一样的是，杨暮睡眠很浅，在第一下阳光罩下来就在朦胧惺忪间微微眯眼。
随即，她便感受到有一双手悬在自己的脑袋上，给自己遮住了烈阳。
林恙把手悬在她头上，眼睛看着窗外的景物，全然没有看到杨暮睁开眼。
杨暮沉默了好几秒，意识到自己正枕在林恙腿上的书包上面，看着林恙有些棱角的下颚线和微微滚动的喉结，整个人都怔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随后，她坦然地闭上眼睛，上午给他枕了三个小时，下午还她枕三个小时，不亏，不虚。
接着，她就真的昏昏沉沉，舒舒服服，没心没肺地睡过去了。
陈袁书听歌听了半路，余光瞟到林恙腿上书包枕了个脑袋，还未细想，直接闭上眼不管。
突然想到他旁边坐的好像是自己同桌杨暮，她猛的睁开眼。
眼帘前，林恙就伸出手很轻柔地给她捋了下额角的碎发别到耳后。
车驶进了轨道，车内的光线被影响得昏暗了几分，林袁书推了推眼镜，依稀能看到林恙嘴边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