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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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便利店。——杨暮
假期过完了，期中考也过去了，转眼就到了高一下学期。
杨暮拿到成绩表之前就差不多估到自己的分数。
果然，中文考得挺好，数学一般，英文勉强及格，副科都保持在中上线，这样的成绩也就排到年级三十几。
全年级五个班，一百六十多个人，很多人大多像李佳慧一样耽于玩乐，甘于屈居人下。
因为副科都是用英文教，杨暮本身英文比较弱势，成绩比起在q镇那边是差了不少的。
但就算退步了也能压住一百三十多人，并不是因为她自己足够努力足够优秀，更多的是因为其他人比她懒，比她有恃无恐。
杨暮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前面也拿着成绩表自顾自看着的林恙。
她知道林恙的成绩很好，英文发音也是标准的英式，关于数学，物理和化学这方面更是敏感得没话说。
除了语文作文，英文作文和中史不太好，其他都很好，像个天生的理科人才。
春天在不知不觉溜走了大半时间，倒印证了那句“时光如白驹过隙”。
下学期的到来，就代表着要换新座位了。
杨暮对换不换座位这件事本就没有太多想法，她既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也没有特别讨厌的人。
但林恙是她想要靠近的人。
杨暮并不想在一个班里离他太远，那样的感觉对她来说会是一种煎熬。
很庆幸的是，班主任陈老除了爱絮叨，脾气却是很软的，不太爱死管着学生，除了给几个特别爱玩闹，容易影响学习气氛的人，像姚华，刘钊这样的调到后面，其他人可以随意坐。
林恙没有换座位的念头，杨暮也就静静坐在自己的桌子上。
不过，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一点是，苏子柒和李佳慧收拾完书包直接去张宝舒那里坐了。
后来，林恙的同桌变成了陈廖，杨暮的同桌是一个带着眼镜不怎么爱说话的女孩子，叫林袁书。
林袁书的性格跟她很相似，两个人都不爱说话，没什么存在感，偶尔会借一下对方的东西，相处很和谐。
“杨暮，中史工作纸有吗？”林恙转过头，大爷一样地直接摊手要作业，就像个理直气壮当伸手党的小学生一样。
陈廖直接转过头，以一种怒其不争的口吻教训起了林恙，“自己的作业就应该自己做，怎么能抄别人的劳动成果呢？你现在能抄，考试还能继续抄？”
杨暮习惯地装作听不见，把中史工作纸递给林恙，随即以一种漠不关心的状态低头写自己的作文。
毕竟这换了座位的一个月来，她已经清楚地意识到纪律委员的名不虚传和可怕程度。
“谢啦，中午一起吃饭，我请你喝奶茶。”林恙直接忽略了陈廖，口头约了杨暮，转头照着人家的工作纸旁若无人地奋笔疾书。
其实松阳七中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户外学习日，让师生一起在本市的郊野公园里烧烤野餐。
班主任陈老直接放手让全班人自己组团，一个组七个人，不能多也不能少。
“杨暮，你得跟我一组，我这人有个毛病叫‘怕生’。”林恙在班主任放话后，赶紧转头跟杨暮叨叨，就跟杨暮是个宝，生怕她抛弃自己去了别的组一样。
林恙这人半个学期就把年级里的同学交往了个七七八八，几乎见人就能喊出名字，外向得不行。
杨暮这种不爱说话，没交到朋友的小透明才是可能被抛弃的人。
看他这幅睁眼说瞎话的模样，一副“杨暮你不能抛弃我”的模样倒是不由得笑了。
最后，林恙跟杨暮，林袁书，陈廖和周边几个对活动不太感兴趣的同学组在一起。
大家都直接把钱交到林恙手中，对他十分信任地低头学习，对关于烧烤食物的采购丝毫不感兴趣。
所以最后，是林恙拍板决定，和杨暮两个人放学去超市采购食物和烧烤用具。
不过林恙今天恰好有个篮球校队训练，杨暮放学后还要等他一个小时。
下午五点的日头没那么盛，但也有些热。学校的栏杆外面有个公园，杨暮坐在公园里的椅子上，看着栏杆里面操场上做着体能训练的林恙。
风时大时小，杨暮的发丝吹得有些乱，她捋了捋鬓角的碎发，看着里面奔跑着传球投篮的林恙。
林恙好像怎么也晒不黑，皮肤很白，整个人一看就很清瘦，怎么都不像一个爱运动的男生。
但林恙就是很喜欢运动，他爱跑爱跳，喜欢跟队友默契的配合，即使汗弄湿了球衣也觉得很开心，给她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那是他的热情。
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小时过去，林恙去换了身宽松干净的体育服，看得出来还洗了把脸。
如果强行忽略那些汗味，还真能依旧把他当成一个清清爽爽的少年。
“哟，有人等啊！”同是篮球队的一个师兄跟着林恙出校门，看到杨暮后，并不想放弃这个调侃林恙的机会。
林恙面带假笑，“师兄不回家吃饭，还有事儿吗？”
“行行行，我回家了，留独处时光给你们！”师兄十分豪爽地顺着他往下说，接着就识趣地走人了。
接着两人便在黄昏下进了超市，选选买买，十分随便。林恙向来不做计划，杨暮是单纯的懒，于是两人聊着聊着突然就达成一致：看到什么买什么。
两个人推着购物车，穿梭在货架之间。漫无目的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零食区。
停在薯片的货架面前，杨暮看到了有名的老牌子薯片，是自己没碰过的口味，价格也便宜。
她目测了一下高度，看了眼背对着自己挑选饼干的林恙。
她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踮起脚手往上伸，杨暮快要触到那上面的清汤味薯片，突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直接把薯片取下，毫无压力。
“叫我帮你拿呀。”林恙站在她左右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又看着她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有一米六吗？”
“......”杨暮思考了一会儿，才答：“如果你欠揍，我倒是可以满足一下你。”
林恙静静看了她两秒，突然弯下腰，低头看着她，很认真地问：“你怎么不夸我高了呢？”
“你没发现我长到一米八了吗？”这语气反而带着几分委屈。
杨暮被这带着一点可怜感觉的话激得心中一颤，脑海里是林恙带着涟涟水光，仿佛闪着星星的眼睛，很亮。
她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敷衍道：“发现了，你全世界最高。”
“那就太夸张了，你太不把其他比我高的人放在眼里了，我们应该谦虚一点，知道吗杨暮同学？”
林恙突然直起身，脸上带点小骄傲，语气倒是严肃得让人以为他真的很谦卑。
杨暮被他这傲娇的小表情整笑了。
除了你，倒真没人能一直呆在我眼里了。
有时候她真觉得这人反差巨大，有时真的很温柔很阳光，有时很爱耍宝，像个小孩，有时懒懒散散的。
总之，就觉得林恙有很多面，杨暮都很喜欢。
与其说杨暮喜欢林恙的样子，不如说林恙是杨暮喜欢的样子。
最后买完两大袋东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出了超市，走在昏黄的路灯下。
林恙执意要送杨暮回家，杨暮也就安安静静地跟他走在一起。
她一低头就能看到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像对黏黏糊糊的的小情侣。
“说起来，我们第一次见还是在你家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林恙找话聊，打破了寂静。
不，我们第一次见是在有颗大榕树的马路边。杨暮沉默地想。
“当时我就觉得你冒失，出个门来趟便利店都能忘带钱，整个人呆呆的，就跟神游似的还要我提醒你付钱。”林恙迎头看着星星，笑着说。
那是因为恰好见到你经过，想着赶紧追出去多看你一眼。杨暮在心里回答他。
“当时刚来h市，可能有点神志不清吧。”杨暮开口回答道。
林恙轻轻笑了。
天空中是一片深蓝近黑色，薄云是绯红的颜色，星星很少，只有几颗，还相互之间离得远远的独自发光发亮。
“我先上去了，你回家路上小心。”杨暮叮嘱了他一句，便在他的目送中进了小区。
林恙见她消失在小区门口，才提着袋子慢慢悠悠地转身离开。
杨暮从小区左拐的一个角落走出来，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
直到门卫大叔喊了她一句，她才回过神，踏着无边的夜色，走在路灯下，脚步轻松。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