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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身份之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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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天香下令要修缮翻新公主府,以期之后与冯素贞的大婚之日。一连几日府里上下都在不顾黑夜白昼的忙活着,适逢别院莫名失火,连同北喧、南默和暗卫也搬回府里帮忙。
北喧正提着刷子、木桶给廊柱重新刷漆,南默忙东忙西跟着府里的下人打杂,院子里桃儿、杏儿打着喂鸽子的旗号,偷瞄着北喧,伺机搭讪
“北喧公子,这种糙活就让府里的小厮们干吧”
“就是就是,白净的小公子可别让桐油染脏了”
桃儿、杏儿你一言我一语担忧的注视着那个忙碌的背影。北喧提着刷子,回首明朗一笑:
“别担心!本公子干活可精细着呢!”
北喧边说边挺着胸脯,傲娇地示意二人看自己的衣服,洁白的长衫竟未染一丝污秽
“倒是二位姑娘,别在烈日下暴晒了,来回廊里躲躲骄阳!细皮嫩肉的晒坏了,叫人看了怜惜”
桃儿、杏儿闻言笑的花枝乱颤,一溜烟儿的功夫就跑到回廊里,为躲烈日是假,贪慕男色是真。二人满眼欢喜间,杏儿突然惊呼:
“公子你怎么用左手刷漆?”
“我是左撇子!吃饭、写字、练剑、干活一切都是用左手,右手根本使不出力气”
“公子真是与众不同!”
“能用左手做这么多事,公子一定是绝顶聪明!”
桃儿、杏儿又是一阵吹捧,北喧人长得标致又会哄女孩子开心,自然惹人喜欢,不像南默终日默不作声,丢了都无人问津。
三人只顾得说笑,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斥责吓了一跳:
“桃儿、杏儿又在这里偷懒!还不随我去帮忙!”
见称赞自己的二人去了别处,北喧的热情和劲头也消了,放下刷子去了别处小憩
『房间内』
一抹黑影闪现在天香面前,压低声音回禀着:
“主子!你让查的人找到了,藏匿在京城百草堂”
天香眼前一亮,找到他便离寻到幕后黑手不远了,正起身准备出门,又突然蹙眉示意暗卫,暗卫会意,猛然开门张望:
“主子,没有人……”
天香的愁容更深了,偷听的人显然已经跑了,便低语道:
“别院的火……搞清楚是谁放的了么”
暗卫心有胆怯,畏缩地回答:
“没……没有,他二人都没有破绽”
天香恨铁不成钢的敲打了几下暗卫的肩膀,便急着出了公主府,她走后不过须臾,一只信鸽也急迫地飞了出去
『百草堂』
药铺的门市里伙计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的忙碌着,顺着微风拂起的门帘向里望去,是个别有洞天的小院。小院两侧轻烟袅袅,生了数十炉火来替人煎药代煮,再向里延伸是几排有序的药架,整齐地摆着数十簸箕挑捡好的各类草药
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正在指导着一个小厮抓药:
“附子、人参、白术各二钱,干姜一钱半……”
小厮提着铜质的戥秤小心翼翼的称量钱数,又将称量好的中药汇集在一张摊平的油纸上欲要包好。一阵疾风而过,吹散了纸上的草药,小厮心急的双手去拢,这时手腕上那块青黑的胎记变得夺人眼眸。
这便是那晚被冯素贞救下的小三子,为了避人耳目,冯素贞将他寄托在了药铺。而药铺的掌柜的便是那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家,也就是王公公的亲娘
疾风过时,小三子鼻翼微动,不禁蹙眉,这混合的药味似有几分熟识。小三子埋头,扇风入鼻再嗅,急问道:
“老人家,这是配的什么药?治什么病的”
“这是要制备回阳救逆汤的药材”
老人家正欲细说,小三子瞥见一抹倩影进来,便将草药一摊扔下,拔腿欲跑,却被天香一甘蔗笔直地戳在腰间,痛苦地瘫倒在地。
天香一个箭步飞上去,拾起甘蔗抵在小三子肩上:
“果然是你!说!是谁指使你害我皇兄的!”
“公主饶命!小三子只是为了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才一时糊涂,冒犯天威”
恩公……
两个字五雷轰顶一般窜进天香脑子里,能感受到那只垂在空中的手开始颤抖不已,天香顿感一阵酸楚,战战兢兢地追问:
“你……你说的……是……?”
小三子觉察到公主的震惊和悲痛,急呼道:
“不是驸马!不是驸马!小三子该死,比武招亲时给驸马下毒,险些害了驸马性命。驸马亦是小三子的恩公,今日我断然不敢再冤枉驸马”
天香舒了口气,渐渐有了血色,质问道:
“那幕后黑手是谁?你又是如何给皇兄下的毒?”
“毒药被下在冰块里,小三子以形状加以区分有没有毒,有毒的投在了太子碗中,待其融化,毒性才会显现……让我投毒的人是……麒麟公子……”
事到如今,小三子只得将自己的悲苦经历和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回禀天香
“那麒麟公子是谁?若以真面目示人,你可能认识?”
小三子瞥了一眼散在地上的药,面目纠结,不知该不该讲。此时,天香突然听到小院后方的房顶上有轻微的瓦片声,几个步子便飞身上房:
“何人造次!”
屋顶上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把心一横,提着剑冲了上来,太子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誓要抓住小三子。一个黑影死死拖住天香,另一个轻巧落地去抓小三子
小三子灵活逃窜,借着院子里堆放的药架躲闪了几招,黑衣人一股脑的将药架推翻,小三子再无藏身之处。
“孩子,到我这来”
方才还云淡风轻的老人家目光陡然犀利,提着竹杖将小三子护在身后。
“老东西,找死”
黑衣人狂妄的挥剑袭来,却不料被老人家一竹杖打的手软,大有四两拨千斤的架势。他若是知道老人家的来历,大概也不会有那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焰了,天下第一帮逍遥堂原掌门的师妹,武功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十几招下来,黑衣人未占得半分便宜,但老人家毕竟年岁已大,渐渐有些力不从心。黑衣人瞅准时机,向着老人家掷出一计毒镖。
一旁的小三子见势,视死如归的飞扑过来,挡在老人家身前,以血肉之躯承住了那只毒镖
“孩子!”
老人急托住摇摇欲坠的小三子。黑衣人霎时变得慌乱,眼见线索要断在自己手里,生怕被太子治罪:
“快说!麒麟公子是谁!”
身后厉声传来一句回答:
“我来告诉你!”
黑衣人回首却见冯素贞正怒目圆睁逼近自己,犹豫片刻:单是对付一个老人家已经倾尽全力,又多了驸马,自己岂不是要葬身于此……于是便飞身上房
“撤”
两个黑衣人倏然消失,天香也未恋战,急着来看小三子:
“有用的,快救他!”
冯素贞欲要拔出毒镖给小三子止血,怎料小三子却死死攥着不肯撒手,气息奄奄的说道:
“我……深知……罪孽深重,不必……救我……我害了三条人命,大仇却……未报”
为了报仇自己甘心被利用,害了无辜的菊妃和小皇子,事情败露又杀了小德子借他的身份,继续乔装混在宫里,还恩将仇报险些害了救命恩人,自己真是罪有应得
“小三子,现在悔改还来得及,我能救活你!”
冯素贞苦苦劝说着,小三子只是微微摇头:
“公主、驸马……你二位的恩情……我只有来生再报……”
小三子吃力的抬手指向地上那摊草药,气若游丝继续道:
“我……天生嗅觉惊人……闻到……麒麟公子身上……有同那一样的气味……”
语罢,小三子右手用力将毒镖扎的更深,气绝而亡。老人家摇头叹息,起身去拾地上油纸上的草药:
“都是命呀……”
“老人家,这是什么药?治的什么病”
“这是要制成回阳救逆汤的草药,治的是阴阳夺魂散的毒”
言罢,老人家出了小院差人准备小三子的身后事。
“阴阳夺魂散?”
天香眉头紧皱,飞速地回忆着从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突然面色凝重,背脊感到一股股寒凉,是他?
她分明记得菊妃同自己抱怨过,那人中了阴阳夺魂散,庆幸有一女子毁了清白与他共沐解毒……是刘长赢!
冯素贞心中更是早有推断,小三子的话只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他!就动机而看,也只能是他刘长赢,看来今生他势必要卷入这场腥风血雨的争权夺位中了
冯素贞紧盯着天香,试探的问道:
“你想起什么了?”
“没有,我只是惊讶,从未听过这种毒。有用的,你知道么”
“我知道,这是欲仙帮的密毒!天香,答应我,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来查清楚来龙去脉,好么”
“为什么?还是……你已经知道了麒麟公子是谁?”
天香狐疑,直觉告诉她,冯素贞绝不只是单纯的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还有秘密隐瞒着自己
“天香,你相信我好么?总有一天我会清楚的给你一个解释,让我来查这件事”
“好吧”
二人各怀心事出了门,一前一后走在街上,许久,天香突然扯着冯素贞的手到了寂静的巷子里,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现在还是像当初那般,坚定不移地想要娶我么?”
纵然天香了解了一些同冯素贞的前世渊源,却还是有此疑惑……知道了反而更忧心,冯素贞就像一个谜团一样,背负着太多太多的秘密,令她不安心,总是担忧她会悄无声息的离开自己,爱上一个人真的就会患得患失吧
冯素贞慌张的握住天香的手,忙解释道:
“是!我是!我要娶你,从来没有动摇过,天香”
“可是……我心里很不安……觉得你随时会离开……”
冯素贞一把抱住天香,自责道:
“是我不好!现在,我就去求父皇,让我们成亲!你愿意么”
冯素贞眼角湿润,责怪着自己给天香带来的委屈,责怪自己还没有将一切处理好,责怪自己什么都不能告诉她,眼下唯一能做到的便是给她一个家
“我愿意!”
天香更多的是担忧冯素贞在独自承受那些她不知道的苦楚,若是成亲了,她便能以妻子的身份,光明正大不分昼夜的守护冯素贞了
“天香……”
一阵绵长的细吻过后,二人牵手向皇宫方向走去
『公主府』
桃儿、杏儿正在院子里喂鸽子
“咕咕咕”几声叫唤,一只信鸽从院外的高墙飞进来,在石桌上踱步。桃儿、杏儿贴了过去:
“咦?奇怪!你这个小东西怎么偷偷跑出去了?”
“杏儿,你瞧,她肚子上还有好几条朱红色的桐油印呢!”
杏儿瞥了一眼鸽子,又瞥了一眼身后的漆桶,宠溺的责备道:
“真是个小淘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