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眠》夏洛特 伍德

30、30）another time not another me

　　29）another time not another me
　　---charlotte wood
　　如何才能在爱中脱困？这似乎是一个本就不该去思考的问题，只怕越想越是为难自己……
　　越来越清晰的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心底大喊“我宁可死在爱中也不要活在无爱的冰冷世界中终其一生。”
　　上网的时候随手更新了博客中的心情“我有一颗暴躁的玻璃心脏。”看着看着连自己都觉得矫情，便删除掉。
　　叹了一口气，脑中浮现出那晚索菲悲伤的面容，心里很难受。
　　情人节快到了，我不想出门。
　　“亚刃，你知道这是变相的逃避。其实不用我多说什么，你也一定都明白。”因为没有开灯我看不清她的脸。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索菲在我的面前一直是如此的坦诚，在这样的女孩面前难免让我这样的男孩觉得自己是懦弱的。
　　她有勇气，只是站在我的面前都会让我觉得自己也可以沾染到她的坚强。她的目光坚定，她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目标清晰，独立。这样的女孩理应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同等感情，只是……
　　我一直认为自己生活的圈子是如此的庸俗，或者可以说我们的生活本身就是一场盛大的化装舞会，每天不停的变换着面具……心境格外冷清。
　　想到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丹尼尔。
　　“嗯？”我接起电话。
　　“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有工作啊？”丹尼尔问，从声音可以听出来他很匆忙。
　　“嗯，是没什么事情，怎么了？”我问。
　　“你知道LOOM旗下的品牌要推出新一季的时装吧？”他说。
　　“你要我帮忙？”我了然于心的问。
　　问过丹尼尔地址，我便穿好衣服出了门。
　　打开车门，刚坐进车里，便觉得身上有点别扭，于是立刻下了车走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白色T恤，深灰色无领修身大衣，围上格子长围巾，搭配深蓝色牛仔裤和永远不变的白色高帮球鞋。
　　再次回到车上，这次没有异样的感觉了，手握住方向盘的时候留意到大衣袖口的两排金属小装饰，忽然觉得可爱。
　　发动引擎，随手打开CD播放器……我前往LOOM走秀模特面试场希尔酒店。
　　到了酒店，下了车，我走进大厅，就看见一脸疲倦的丹尼尔。看见我他便迎了上来“你来了，这边交给你了，我还有一大堆事情。”他说。
　　我点点头问“老头子呢？”
　　丹尼尔无奈的笑了笑说“你知道应酬也是很重要的……”
　　冷哼了一声，我拍拍丹尼尔的肩膀说“你去忙你的。”
　　他笑着点点头后走出酒店大厅的门，上了车……
　　酒店的工作人员将我带到面试的房间。
　　一进门我就看见正在沙发坐着看资料的温迪。
　　“你怎么在这？”我边问边走到她旁边坐下。
　　她停顿了一下说“帮忙啊。”
　　我对她憋了一下嘴。
　　下午2点面试开始。
　　整个过程其实我都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进进出出的女孩们。她们有的是名响国际的名模，有的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亚洲女孩，她看见我的时候就一脸紧张，还没有介绍自己便脱口而出“I love you”说完后脸立刻红成一片，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我看着她笑着说“谢谢。”最终并录取了她……
　　面试结束后，我和温迪去订好的餐厅吃饭，途中她问“我跟你说过的你的新助理，明天正式开始工作。”
　　“啊？新助理？”我意外的问，转头看向温迪。
　　“看前面！”说着她用手把我的脸转回正面，然后接着说“我前几天就跟你说了，可可家里有事，要回老家不能再继续这份工作了。你还说，好好好。结果根本没听嘛。”
　　我尴尬的憋着嘴说“等她事情办完再回来嘛！”
　　“她的妈妈去世了，她要留在老家工作顺便照顾还在上学的妹妹。”说着温迪的声音变低了。
　　我心想“原来是这样。”接着说“我能帮她的只有……”比了一个硬币的手势，我说“不知不觉她跟我们在一起有3年了。”声音因为不舍变得很闷。
　　“嗯。”温迪应道。
　　“她什么时候出发？我们最后聚一聚吧。”我说道。
　　“明天”温迪说，
　　“这么快！”说着已经到了餐厅门口。停下车，我们走出车门。
　　点餐后，我脱下外套，温迪皱着眉头说“你怎么还穿的这么少啊？！”
　　因为我外套里面穿着是一件短袖T恤。
　　我傻笑道“是觉得有点冷，年纪大了，身体是不比以前了。还好不用在室外工作。”
　　可是温迪却没有因为我故意说的玩笑而笑出来“亚刃，你一直都没有变，你还是像我第一次见到你一样，那个笑容干净的17岁少年。善待自己，亚刃。”她笑着说，望着我的眼神非常温暖。
　　沉默了一下，我转移了话题“话说，你是不是对丹尼尔……”
　　没等我说完，她就打住了我的话“别瞎猜了。吃东西吧，都快饿死了。”
　　见她这么说，我也无法再继续说些什么，别低头吃东西……
　　中间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真的很像两个老年人……
　　吃过饭，我送温迪回家。
　　在她家楼下我停下车，她下了车在窗口跟我说了一句刚刚说过的话“善待自己，亚刃。”
　　点点头我笑着答应“嗯”
　　见她家的灯亮起来，我才离开。
　　我想自己真的还是没有变化，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已经长大。真正要面对一些事的是时候我还是退却了，尽管我总跟自己说这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总是安慰自己，黑夜过后白昼就会降临，穿过痛苦前方就是快乐。我还是过于乐观了吗？我还是太天真了吧？！我果然是逃避了……
　　明明难过得要死，却还要装作无所谓，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我在强颜欢笑，我就是打死不承认自己有多难受。
　　只是每次想起来的时候，心脏就像是快要停止似的，无法呼吸。一个人的黑夜，我在跟自己对决，孤单强势的吞噬我……
　　想到这，明明想笑眼泪却流了下来。
　　我跟自己说，如果这个时候我没有坚持下来，以后艾尔会更痛苦。无论我有多违背自己的心愿，我都要离开她。但是想到那一幕幕，我就后悔的想立刻倒转时间对她说“我都是在说谎，我说的全部不是真心话。”
　　如此如此，更加添加我的悲伤……
　　回到家，见到丹尼尔正在吃东西，便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事情怎么样了？”我问。
　　“你也知道设计师有多难搞啊”他说，一脸无奈。
　　我了解的点点头。不禁好奇心又浮上心头“我说，你和温迪……”
　　丹尼尔听到我的话，一脸甜蜜的笑了“我们在一起。”
　　我冲他眨眨眼嘴巴张成了哦形“为什么温迪要隐瞒呢……”
　　“可是……”丹尼尔的笑容变得有些虚弱。
　　“嗯？”我说。
　　“我一直觉得她是在通过我看另一个我……”他说道，然后接着吃饭。
　　“既然已经在一起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打起精神。
　　他温柔地笑着看我点头。
　　早晨起床，头痛的要死，可爱的小药片从来都不能解除我的痛苦。有很多事我都装作不知道，只是因为我找不到面对的方式，呆在原地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不是最好的呢，我找不到可以商量的对象，想来也一直如此，积压在心里的痛苦在寻求爆发的出口，没有出口……
　　写了很多没有人能听懂的歌词，脾气越发的变坏，不久前帮一个新人制作专辑的时候，因为她总是在一个地方音准出错，所以我冲动的骂了脏话，事后一个人的时候又自责起来，想必吓坏了小女孩，真是不应该。
　　这天我的心情依旧不好，乐队的成员以及温迪我们被召集在公司的会议室里。我坐在椅子上吃巧克力饼干，也许克里斯注意到我的脸很臭，他开玩笑的说“你在欲求不满什么啊？！”
　　“你是皮在痒？”我白了他一眼故意威胁他说。
　　“我说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特别反常！”克里斯不怕死的接着说道，还向我靠近了一点。
　　没理他我接着吃饼干。
　　“他又不是今天才这么古怪的。”里昂说。
　　我懒得理他们，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正在往笔记本上上写着什么的温迪。
　　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她谈谈，我在心中决定。
　　这时维吉尔打开门笑脸盈盈的走了进来。
　　说实话每次看见他这个脸就没有好事，所以我打从心里的反感他这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故意把脸转到另一个方向，避免和他面对面。
　　“想必大家都知道再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我有一个想法。”维吉尔笑着说。
　　我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咬饼干的音量明显大了一点。
　　会议室里变得安静，我甚至可以听见旁边克里斯的呼吸声。
　　停顿了一下维吉尔接着说“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时候出一张单曲然后举行几场特别的演唱会！”说到这他的情绪明显高涨起来，加上夸张的手势我已经可以感觉到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演唱会的火爆场面，以及大把大把的钞票进入他口袋时的情景。
　　我可以感受到克里斯和温迪的视线都投在了我的身上，里昂仍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此时可能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去了。
　　维吉尔见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便向自己的秘书找了一下手，秘书见状立刻走了过来将自己手中的文件夹依次放在了我们几个人的面前。
　　温迪立刻翻阅起来，反之我们三个人没有一点动静。
　　此刻我的心很不耐烦，眉头皱在了一起心想“一波接着一波真是逼得人连呼吸的时间都不剩。”
　　叹了一口气，我从外衣的兜里拿出耳机戴在了耳朵上。我眯着眼看仍旧一脸殷勤笑容的维吉尔在说着什么。
　　“真是受够了！”心里嘀咕了一句，我站起来对着维吉尔笑……也许是对我反常的举止惊讶所以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维吉尔更是莫名尴尬的笑。
　　“想法不错啊！计划书都做好了？！哈……”我依旧在笑，伏在维吉尔的耳边我轻声说“恬不知耻！”笑容立刻消失在我的脸上，我说完背上背包，愤愤的拿起自己面前的文件夹，离开了座位，走到门口的时候，不屑的将文件夹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离开了会议室。
　　大步的离开了公司，戴上帽子和眼镜，风很大，耳机中播放着节奏感很强的电子音乐，累积的压力似乎已经爆发。
　　不在乎路上女孩的尖叫声以及惊讶的表情，顾不上路人拿出手机对着我不停地摁动OK键，我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到了造型师的工作室。
　　经过一个下午，原本已经长至颈部的头发剪短后现在全部竖了起来，两年了，我终于恢复到了自己原本金色的头发。
　　突然有一种无论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感觉，换上栗色的皮外套，黑色的修身长裤穿上最喜欢黑色高帮球鞋，背上背包我跟着音乐的节奏左摇右摆的走向停车场。
　　坐在车里将音响的声音开到最大，加足马力，打开车窗，感觉不到寒冷，在这一刻我可以脱离这个烦扰的世间，这个世界真的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了……
　　拨通丹尼尔的手机号码，两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丹尼尔的声音“亚刃？”
　　“你在哪？”我问。
　　“心情不错嘛！我在经常去的pub，怎么？有兴趣？”从电话里可以听出丹尼尔的心情不错，也可以听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好啊，我马上过去。”我说。
　　“啊？哦，好。”丹尼尔答应道。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从丹尼尔的反应可以知道他对我的回答很惊讶，这也是难免的，因为我从不去pub。
　　这么久的时间，我简直快要忘记自己只有22岁而不是220岁……我为什么要为一个女孩无精打采，世界上的女孩数不胜数，我应该享受这自我出生起就为我准备好的诱惑世界。
　　嘴角上扬，换到高速档，我往pub的方向开去。
　　走进pub，一眼我就看见了坐在女孩中间的丹尼尔，冲他扬了一下头算打招呼，我坏笑着走了过去，逐一的跟桌边的女孩们打过招呼我坐在两个女孩的中间。
　　“亚刃，你迟到了，罚酒。”其中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嗲声的说。
　　没有说话，我笑着拿起酒杯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烈酒。
　　丹尼尔看着我，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便减少了几分。
　　不一会的功夫我已经有点醉了，可以感觉到现在我的脸肯定很红，因为温度很热。
　　不知不觉我坐到了丹尼尔的旁边。
　　借着醉意我笑着说“你可真坏，昨天还说喜欢温迪，可是pub和party却是一天都不缺席。哈哈哈哈哈”
　　“亚刃，你醉了。”丹尼尔夺下我手中的酒杯说。
　　“亚刃可是pub的稀客，我真是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大名鼎鼎的LOOM双子，今天真是开心，来，亚刃，再干一杯！”另一个女孩情绪很高的说。
　　举起酒杯“YEAH”一仰头直接喝掉了一整杯的酒，因为喝得太急我咳嗽了起来。
　　见此状丹尼尔再也坐不住了“亚刃，别喝了！”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说。
　　我闪过了他的手，继续和桌上的女孩们谈笑喝酒。
　　店内的电子音乐依旧响遍每个角落，我点头打着节奏，坐在我旁边的女孩用手伏过我的脸颊眼神迷蒙的看着我，声音充满诱惑的在我的耳边说“亚刃，吻我。”
　　下一秒我用手扶住她的头亲吻她的嘴唇，脑中浮现那个令我日思夜想的小小身影，以及她嘴唇的味道，闭上眼我不要想这些，更专注的吻这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
　　“亚刃，你在做什么？”猛地惊醒，我离开女孩的嘴唇，转过头看见一脸震惊的索菲和温迪。
　　见到他们两个，我知道一定是丹尼尔通知她们的。
　　我笑着靠在女孩的怀中对说话的索菲说“怎么了？你也要我吻你？坐过来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你不是要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吗？怎么却在这麻痹自己？你简直就不是我认识的你！”我坏笑着看她一脸担心的脸，突然产生了逆反情绪。
　　“不过来就别扫兴！”我说着又拿起女孩手中的酒杯，几乎是同时，索菲夺过我手中的酒杯，这个举动惹来了我的反感，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你要这样下去吗？麻醉自己，逃避现实？乐队呢？音乐呢？都不要了？艾尔呢？你忘记她了？你真的可以忘记吗？”苏菲用质问的语气对我说。
　　听到艾尔我的心情变得更坏。
　　“别用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来管我这个管我那个，我想怎么就怎么！只是来喝个酒都这么多事！”站起身我准备离开PUB，站在我身边的女孩一脸不舍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亚刃，别走。”
　　用手拿走她拉住我的胳膊我笑着说“有机会再见了。”
　　走到索菲旁边的时候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最讨厌一副不懂装懂的样子来对我说教的人。”
　　说完我离开了PUB。
　　我是在麻醉自己，我是在逃避，我是不想面对现实，难道不可以吗？！难道真的要我窒息而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