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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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斯理在公园里坐了一会。
不得不说，这个公园非常美丽。雅致的鹅卵石铺成小路，从青绿的植丛花园中蜿蜒盘旋，灰白色的大道带着某种优雅庄严地为公园敞开大门，温柔地拥抱点缀其上的精致灌木。
灰白的天空安静地与公园相对，空气里没有过多的喧嚣，时起的微风迈步都细小无声。
怎么说，有种宁静的舒适。
温斯理脸上露出微笑的表情。
然而这样的难得的宁静很快就被一道粗犷且包含不善的声音打破。
这个公园似乎是有主的。
“喂！你是哪里来的臭小子？谁放你进来的？！”
眼前急匆匆跑来的警卫长得人高马大，眉毛吊的老高，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
“呃，我想。我是自己进来的。”温斯理不太理解的看着这个表现愤怒的人，莫非这个公园还不到对外开放的时间吗。
“快滚出去！！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垃圾！”
一只手粗鲁地揪起温斯理的衣领，温斯理整个人都被迫牵扯着往边上移动。
“呃？抱歉？但是请你放手？”温斯理一时间根本没法跟上那个大跨步往前走的警卫，衣领勒住了他的脖颈，他的脚几乎是在地上拖动：“喂！你不能这样！先生...”
温斯理颇有些恼怒，他有点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那幅成年人的伪装态，不然这个人怎么拎他跟拎只鸡仔似的：“这是我最后一件衬衫了！”
实际上也只买了这一件。
警卫将他拎到公园大门口，即将往外扔的那一瞬感觉手里仿佛轻了一轻，他怀疑地低下头去看，只看见那个可怜的男人面部被勒的通红。他嗤笑：“穷鬼！”然后像扔什么垃圾似的把人往前一丢。
温斯理摔在地上，满脸愤怒。
心里面却吓得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他刚刚就一个怀疑的念头整个人就变回来了，幸好脑子里反应还比较快重新变了样子。
因此，就算是被人如此对待，他的怒气也被吓得消散了些许。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哼了一声，决定不跟这丢人现眼的傻瓜计较。
但是他一眼就看见摆在公园大门口的那张红色大牌子：“预约方可入内！”
难怪他不知道那公园不是能够随便进去的。自他上次夜探时他就发现了这个美丽又安静的地方，因此今天转累了以后立刻就抄了条近路直接翻了栏杆溜进来。
——公园难道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来散心之类的场所吗？
难道预约进公园也是哥谭的特色？
那外地人是不是很难进行预约啊？哇要干预约这么麻烦的事谁还会来啊。
温斯理敏锐地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嘲笑声，他看过去，一个打扮的很“朋克风”的小少年手里抱着一堆什么东西，朝着他笑得不能自已。
温斯理很确定这附近就他一个人。看来，他之前被扔出来的过程被这个小朋友看到了。
“新来的？”少年笑完了，挑挑眉就朝他走了过来。
温斯理作出一个微笑，也挑着眉看向他。
“哈哈你可太逗了！”少年没控制住又捧腹笑了好几声：“你不知道这个公园是那些富人专属的吗？专门给政府小狗狗用来讨好那些顶层的权贵——用来接飞盘汪，汪。”
说到这的时候温斯理看见少年的笑容冷了冷，眼神不经意地撇过保安室。温斯理于是也朝那边望去，那保安表情无聊的走进保安室，正一手掏着烟一边跟里面的人说着什么，但眼睛也不时会往这边警惕地看两眼。
“呵，别看了！”少年的声音里满是嘲讽：“真想去公园里捡吃的你不如去隔壁的罗宾逊公园，安分点爱护一下那的环境你也能活。”
温斯理差点以为他听错了。
“什么？”他叫道：“什么叫捡吃的，什么叫我也能活？”
他早就觉得自己应该愤怒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生气不起来：“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乞丐吗？”
少年显然已经不耐烦继续跟他交往下去了，他拿着东西的那只手摆了摆——温斯理发现那是一摞报纸，最前面那张报纸上“千万豪车为谁砸——这回竟是她！”标粗加大，几乎要从纸上跳出来——只留下不以为然的背影。
温斯理愤愤地检查自己，虽然他身上看起来确实不太整洁——这不过是因为他之前因为在一家面包店死皮赖脸想要留下来做员工，结果被老板拿着擀面杖扑的一身灰；为了表现得像哥谭人而拿着幻化出的小刀暗地胁迫某小家服装店管理人给他一份工作，结果被一脚踹飞到地上，还撞翻了周边的垃圾桶；中午在某快餐店吃午饭时因为想象了下那些钞票上的人像能不能按他所想变个姿势结果所有美钞都消失，被指认吃霸王餐，然后被追着揍了两条街。
——于是他如今身上的衣服不仅脏兮兮的而且还破破烂烂，整个人都灰扑扑的。
但是这难道像乞丐吗？这就代表着，他是个乞丐了吗？
唉，珍妮说他不依靠她的帮助，很难获得好工作。他也只是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行而已。谁知道真的这么难啊。尽管他自己也明白，上午的时候他是有点过于为所欲为了，但那些套路明明都有成功的几率的。
只能怪哥谭市果然民风剽悍。
还好他不久前就已经想开了，尽管大概可能用的是某种反派思路。
收获也不小，起码他目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还挺会干架的，逃跑更是一流，而且哥谭的普通人的确不像他拥有特殊的能力。
本该如此。
温斯理愣了愣，他渐渐地意识到，他的情况是特殊的。
虽然本来他的情况就已经很特殊了。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记忆正在慢慢的回来，而他最终会找到自己的来处和归处。
‘I’m batman！’
......这什么鬼？
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温斯理最后瞅了一眼那个据说只对富人开放的“预约式公园”，就赶紧回了酒店——经过了一个中午的发酵，温斯理已经可以臭到他自己了。
急匆匆走进酒店的时候，温斯理看见珍妮用一种疼惜又无奈的眼神望着他，他洗澡的时候想起这一幕，不知为何打了个哆嗦。
当他再次出现在酒店大厅时他发现这里多了很多人，那些人无一不是穿着亮丽，打扮华美，用着贵族般的口吻彼此轻声交谈。
“温斯理！”珍妮叫住他：“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嗯...”温斯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上午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我准备接下来继续去找。”
“这样哦。”女孩子低眉看着地板，一会儿又抬眼，神色依旧很温柔：“我知道这附近还有一家打印店正在招工，你要去试试吗？”
温斯理思索了一会，回到：“我会去的。”
“——珍妮！工作期间不要总是与客人聊天！”
温斯理看见一个很有气势的中年女性朝这边走来。
她先是从台子上拿了一摞资料，然后微笑着看向温斯理：“您好，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温斯理也笑着看她：“我想知道大厅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请问是有什么活动吗？”
她松了眉头，下巴微沉：“韦恩先生即将召开宴会，我们酒店承办前宴。先生，前宴也宴请了所有本酒店的人，邀请函将在傍晚时送到您的房间。”
温斯理怔了怔，他莫名觉得韦恩这个姓氏有点熟悉，他本想开口拒绝，但某种冲动促使他问道：“请问韦恩先生会出席吗？”
女士回答道：“非常抱歉，他只会在后三天的主宴上出席。”
“在这里？”
温斯理觉得喉咙里有点干渴，他出门前该喝口水的。
“当然不，”女士的眼神体现出她觉得这问题有些愚蠢：“主宴由新城区的酒店承办。”
“好吧。”温斯理干巴巴地说：“不用给我邀请函了，我想我不会参加。”
温斯理注意到珍妮又开始用那种担忧的眼神望向了他，他歉意地笑笑，然后大跨步走出酒店。
见鬼。珍妮到底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的。
温斯理莫名觉得有点焦躁。
然而在走出酒店大门的那一瞬间，灰沉的天低低地压在高低相错的灰白建筑上，微凉的风洒在他的脸上。
他踏在酒店出口相接的高高的楼梯台上，感觉眼底装下了他所见的这一切。
挎着贝色手提包的高贵夫人、扶帽却步履匆匆的瘦高绅士、披红装的舞娘、脏兮兮正在闹恶作剧的小孩、被愚弄的卖艺人、表情麻木的乞丐......
钱、权、色、天真、愚蠢、贪婪、麻痹......
令人爱不释手却又负罪深重。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瑕不掩瑜。
但在这里，却是白遮不住黑。
像是马上就要交融，却又界限分明的分开，停在不上不下的时刻，无法分清楚是对于白的渴望还是黑的向往。
亦或是两者都有。
永不放弃、无可救药。
哇哦，哥谭。
他有点兴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