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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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应该行动了不是吗？”
什么？
谁在说话？
“不！无线电波动异常，斯蒂文，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这不是行动的时候，我们应该放弃这个任务。”
“放弃？哈，我都没想到这个词还会出现在你嘴里？合着需要那个奖励的不是你，无所顾忌，是吗？”
“别这么说，凯伦。”
“凯伦！”
别争论了。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出发了。”
“不一定要这样吧，我觉得我们还能想想别的办法......？”
“该死的！你们都把他当什么了？......一群女表子养的狗日的......”
“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你以为我们这里有哪个不着急救他？没脑子的全冲上去死遍了才好是吗？这样谁也不用再担心他还能不能醒来，反正大家都没救了！”
——别吵了。
“呵，冈普，你倒是说句话啊？”
别吵了，拜托。
温斯理慢慢地睁开眼睛，一时间，黑暗的环境还带给他沉浸在深色的梦里的错觉。
耳边明明是寂静的一片。
他缓慢地呼吸着。
心口处渐渐传来钝痛的感觉，很浅。
很难过。
他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拿出笔记本，把梦里的所有细节都写下来，下方记下重点。
无线电异常、任务、奖励；
斯蒂文、凯伦、生命受威胁而未苏醒的‘他’、观测无线电的女孩子。
凯伦很急躁，女孩子可能是个技术役，说话的有三个、不，或许是四个人。大家跟‘他’的关系都很好，目的是通过一次有生命危险的任务获取奖励来救‘他’。
他自己在其中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大家最终有没有参加那个任务？
成功了吗？
不。
如果真是参加了那个任务的话，大概率是没有成功的。
或许，这就是他会是如今这个状态的原因。
温斯理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不禁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在外面摸爬打滚了一夜，回来衣服都没换就捂进了被子里，他现在毫不怀疑床上也有部分浓重的怪味。
响铃叫服务员上来收拾，而后他抓着衣服就进了浴室。只是在看见那不小的浴缸时，懵了一瞬，他怀疑自己的身体没有用浴缸的记忆。
而当他不甚熟练地摆弄淋浴设备时，他简直是不敢置信地对于自己曾经的生活水平提出怀疑。
温斯理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自己，头发不长，微卷，发色是同身份证明上别无二致的墨黑。脸的确是同那照片一模一样，只是镜子里的他看起来要更为柔和、生动一些。他尝试学着照片上那样板起脸，冷漠地望着对面，没一会儿却被自己的行为逗笑，感觉自己这会像个傻子。
他看着镜子里修长高挑的人像，体态匀称，肌肉线条并不夸张，最引人注目的是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疤。但是很奇怪，这些看上去历经恐怖的旧伤似乎对他的身体没产生一点负面影响。他摁了摁腹部一道长达五六厘米的伤疤，意料之中没有任何痛感，顺便摸了摸自己的腹肌，忍不住喟叹一声，身材真棒。
尽管他潜意识的红色警报已经响了很久了——不说那些感觉上约等于没有的伤疤，他现在的表现就像是对他的身体一点也不熟悉一样，仿佛这本就不是他的身体。
虽然与自己相关的记忆他基本没有，但他知道自己了解过一些人对于“穿越”的幻想。假如他的灵魂穿越进入了别人的身体，不熟悉的话也说得过去。但——也只是对于不熟悉这一点逻辑通顺罢了。
那么他还是比较倾向于这的确是自己的身体，只是——他应当能找到一道导致他记忆受创，流落在外的伤疤才对，而这道伤疤应该还比较新，绝大概率是在头上。
他的头非常健康，脸是完好无缺的脸，连头发都生长得非常自然。
温斯理又摸又挠又拽，几乎要把自己的头掰个一百八十度照照镜子——直到镜子被挪到了视野边缘他才想起，即便他能够反人类的把自己的后脑勺对准镜面，眼睛也看不到具体情况的。
行吧，初略检查结果就是上面那条。
他有些忧郁地想着，失忆应当不会导致智商跌落吧？
直到他打算研究一下那个浴缸泡泡热水时，一切都还很正常——
那时他舒服地半坐在浴缸里，伸出手去捞头上的花洒。
他很确定自己的手碰到了那个花洒，他甚至感觉到花洒被他的手拿下来，他打开了开关，温热的水从花洒里喷出来，淋到他的肩上。
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的眼光慢悠悠地移到那个开关上。
同沐浴开关是一样的，这个开关需要上下移动来控制两个出水口，一处是上方的花洒，还有一处是下方的水龙头。
这个开关依然处于控制水龙头的模式，他打开它的时候忘记调了。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还在源源不断从喷头里喷出来的热水突然消失，水龙头默不作声的地开始放水。
温斯理的眼神渐渐变得意味深长。
话说回来，他沐浴的时候，即便水龙头里的水热了，切换成花洒的时候也依然出了一段时间的冷水呢。
他撑在水龙头不远处的那只手感受到了冲下的水柱渐添凉意。
唉。温斯理在心里默默地叹气。
因为他刚刚又想起来，水龙头在先前放水的时候就已经转化成热水了，依照常理来说，这时候即便切换过模式，它也不需要再放冷水......
水龙头默默流淌的水流渐渐变小，但温度似乎也还是回升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斯理总觉得那流淌的细细水流，就仿佛是谁在默默地委屈流泪。
说真的，他这时候比较希望谜眼是一个能够被他当作伙伴的，有思想的什么东西，而不是完全由他自己控制的能力了。
他现在的智商真的还好吧？
温斯理偏了下头，甩去那奇异的思绪，联系起先前对身体的疑问，抬起那只还拿着花洒的手，深沉地对其进行凝视。
这，真的是我的身体吗？
没有变化。
那换个问题。
我的身体，真的是这样的吗？
——还是说，不是真的。
就仿佛错觉一般，温斯理感觉花洒消失了，而自己的手心突然变空——实际上这种感觉像是它原本就是空的——并且好像还短了一截。
不，不只是短了，这看起来像是......还变小了。
温斯理似有所感地瞥了一眼还在勤勤恳恳放水的水龙头，把它关掉。浴缸里的水面过高，几乎要溢出缸外，也不知道水龙头放了多久的水。他扬了扬眉，抬起头，花洒果然还好端端地挂在顶上。他伸手用与之前别无二致的姿势去捞花洒，意料之中地没够到。
所以，其实是他的能力隐藏了他的真实情况？
......这种猜想真是过于有趣，谁的能力还能瞒着主人接二连三地搞事情，难道真是拥有自己的思想？
他披上浴巾——现在他得踮起脚来才够得着放浴巾的架子——一边随意地擦了擦头发一边又重新站到了镜子跟前。
哇哦。
他面无表情地对镜子里人的变化表示惊叹。
眼前的人，不如说就是他，比起原来的幻象整整小了一个号。
短黑卷的头发没有变，湿答答地滴着水。他的脸变得稚嫩了许多，看起来就完全还是个少年的模样。身体变得比原来单薄和矮小，曾经饱含力量感的肌肉也消散了许多，虽然看起来不会是瘦弱无力的样子，但是——他刚刚还颇为喜欢的八块腹肌全都没有了，变成了软软的一块。
...啊，原来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真是令人难过。
身上一条伤疤都没有，干净得像是从未经历过危险的小孩子。
所以当他看到之前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时，才会觉得怪异。
他猜测他之所以会变成幻象那样，是潜意识里想要满足成年人的年龄条件来住进酒店。
这样看来的话，那张身份证果然也是幻化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骗过酒店里的电子仪器，还居然能够录入信息的——但效果总归不会长久。
啊啊，虽然很多问题解决了。但是他身上简直又出现了更多的疑点啊。
而且，酒店住不了太久。他还欠了包括酒店在内的很多店的真钱，不知道那些幻象消失了没有——先让他念一遍，那些钱是真的，起码在他有钱还之前都要保持是真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