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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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层层乌云的遮挡下夜空并不明朗，仅留下部分的浅月似乎已用尽其毕生力量发出那点点光辉。
然而在此等夜色的笼罩下，这个城市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而邪恶的沼潭之中。
白天时候还带着点质朴的建筑到了晚上都被染成了粘稠的黑色，混合了诡谲灯光的部位更是变异成某种令人胆寒的亮色，像是有笑得狰狞的恶魔藏身于其中，用贪婪垂涎的目光舔舐所有来往的过路人。
就连那最高处建筑两边的滴水兽都不能幸免，和背后浅淡的月光碰撞反倒产生了冰冷的怪笑。
温斯理蹲在某处巷子的高墙上，惊叹着一点一点将这夜晚的奇景纳入眼中。
他不得不承认，夜晚的哥谭仿佛拥有了灵魂一般，即便是像一个拥有血盆大口还张牙舞爪的怪物。
其实他作为刚刚接触哥谭的新人员不应该这么早就感受到属于哥谭的夜的特色。而某些氛围只能被一些特定人群感知，像罪犯、像边缘人、像在底层苦苦挣扎的受难者，像......蝙蝠侠。
蝙蝠侠？
温斯理苦苦思索了一番，也没有想到更多的关于脑子里突然出现的这个名词的线索，就像他到现在也没有想出来，为什么自己会主动给明明就很普通的哥谭夜景添上恐怖不安的气息一样。
搞得他看久了以后莫名有点怕了。
不不不，他才不是那么胆小的人。
而更早一点，那不知从哪里来的潜意识里这样告诉他，要想真切看到哥谭的特色夜景，得站在高处往下看。
结果他下意识就选择攀上比较高的楼层，再从窗户处爬出来，利用一切可攀爬跳跃的着力物，掠过几处平房的屋顶，最终落在这处巷子的高墙上。
然后迎着夜风怀疑自己，俯瞰夜景好像不是这么干的。
他脑袋里又在说，他现在之所以还没能更深切的感受哥谭的夜色，是因为站得还不够高。
——算了吧。
那疑似被催眠的潜意识都看不下去了。
你是想上天吗？
......温斯理觉得，自己需要停止继续这么思考下去，他感觉他快要精分了。
话说谁说过来着，哥谭的特色是蝙蝠侠。
那蝙蝠侠是谁？
......
临近黄昏的时候，他在周边小店转了转，用那薛定谔的钱配置了一些必需品。某种直觉催促着他换掉了原来那一身衣服，并且当作一次性用品的丢到了较远的角落里。
实际上他甚至有种在上面踩上两脚再走的冲动。
温斯理翻开先前买的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他能够想起的关于哥谭市的一些东西。他打开手掌心里攥着的小手电，光照一晃而过，映出分行写的字眼，又马上消散在黑暗之中。
‘蝙蝠侠’、‘企鹅人’、‘□□’、‘罪恶巷’。
他其实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本地人，或者，好歹是在这里呆过较长一段时间的人。
不不，他对哥谭的确很陌生，这是毋庸置疑的。
夜幕降临之际，哥谭的街上就已经几乎不再有人影出现。偶尔出现一两个身影都是慌慌张张，急急忙忙地往赶往归路，仿佛身后即将有什么夺命的魔鬼趁着日光湮灭就此现身。
温斯理注意到这一幕时，就感觉心脏一下一下，蹦得有些快。
他似乎从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但他又觉得理所应当。
哥谭很不寻常。
对他也是如此。
如今夜色已深，他蹲在墙上，看着隔了两条巷子的前方暗处窸窸窣窣快速移动的几道黑影，再次肯定了自己对于哥谭的某些想法。
温斯理微微抬起身体，脊背弓起，蹲久以后骤然运动的腿部肌肉传来的麻意简直令他脸色发青。
所以他究竟是什么毛病非要蹲在墙上？想要看的更高的话，站起来岂不是很爽？
他无声地捏了捏腿，刚欲前行，就无可奈何地一腿绊一腿，活生生自己把自己绊倒。好在摔下去的瞬间他反应足够快的扒住了墙头才没有掉下去。
他索性放任自己的身体在墙边一荡一荡，腿部完全放松，随着血液重新流通麻意渐渐消失。
休息一下吧。
微风轻拂他的衣领，这里的气味闻起来还算是干净。
舒服。
不得不说的是，站得高一点观察的东西确实比较多。
像是前方伴随着窸窣动静的那几个人，行走时手里还扛着鼓鼓囊囊的麻袋，一整个都是，时刻观察四周的，深怕被人发现的那种状态。
袋子里或许是尸体，或许是什么别的，更不能够暴露的东西。
刚刚温斯理差点就要直接跟过去了。
还好他的理智阻止了他。
或者是他还残留着麻意的脚阻止了他。
没事的，即便这一时不能查到他们的目的地，多观察一下别的地方总能发现一些迹象。本来哥谭的情况就很复杂，贸贸然掺合进去是很容易掉脑袋的。更何况现阶段更全面地掌握情报更加重要，啥都不懂也是要掉脑袋的。
温斯理这么安慰他的脚。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卧槽，哥谭真的这么可怕的吗？
直觉认为普通良民不会在深夜里闲逛，温斯理裹紧了自己的夜行衣，庆幸了一下自己一开始就选定了受害待选平民绝对不会站的站位。然后他就本着我变成鬼，就不怕鬼吓我的真理，踏着自己不知为何拥有的如小偷一样飘逸且无声的步伐在小巷各墙头之间攀登、跳跃，或爬到别人家的屋顶上凝视这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地段。
再跟我一起默念一遍。
我的夜行衣是真的。
根据他之前买到的地图来看，温斯理目前所在的地方还在哥谭市中靠南的老城区里。
奔走了一晚上，他所涉及的这片区域还不到老城区的一半。而那个出现在他记忆里的‘罪恶巷’则是在哥谭的北端，与他所在的位置起码隔了两条河。
天色已渐渐转亮，一开始某种夜探哥谭的刺激感早已过去，现在的温斯理只觉得身心俱疲，只想回去睡觉。现在想起来，温斯理还是不太敢相信他就这么像小偷踩点似的在外面蹲了一夜——那他之前那么急的在酒店开房间是用来干嘛的？
白天补觉嘛？哈哈，那也不错。
但不可否认的是，只有加上了夜晚对哥谭的观察，温斯理才对自己目前所处的地方有了一个比较真切的认知。
白天的哥谭忙忙碌碌，互不相干，黑暗全都蛰伏在角落；而黄昏时刻就像一道分界线，将白天的善民统统赶回了居住地，夜晚时分，则是另一批惯于潜伏的夜行生物活跃的时刻，所有还莹莹发亮的光线都被空气中逐渐弥漫的属于黑暗的味道侵袭，扭曲或变色，最终成为了为他们造势的爪牙。
夜行生物。
就如同昏黄路灯下疾驶漂移的几辆跑车，在深夜冷空气的陶醉下已经视红绿灯于无物，高速中传来的笑声给人头皮徒添几分紧绷；如同空气里隐隐的震动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寂寥的几声枪响，表面光鲜亮丽的板砖缝隙里是层年累月里积下的深黑血色；如同富人区里不该出现的流浪汉，操着粗犷的声音骂骂咧咧地将空酒瓶砸烂在垃圾桶边缘......
温斯理仅凭意志撑着，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房门外，拉上窗帘，连衣服都没脱就睡沉在了床上。
被窗帘隔绝的外面日光渐亮，街上重新变得喧嚣起来。前一天夜里可能出现的所有黑暗再次躲进了自己的巢穴。
Fuck，温斯理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就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