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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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啊。”单橼盯着道路两侧飞速掠过的一片片枫树低声喃喃道。
齐莫空见单橼站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动作以为又是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起身走过去正准备开口，就看见了外面火红的枫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哽在了喉头。
单橼回头看了一眼齐莫空，见他也被枫树吸引住了视线，轻笑了一声，道：“好看吧？我还没见过这么多枫树呢。”
齐莫空微微低头盯着单橼的侧脸，此时的他脸上还挂着一些泥土，脏兮兮的，他的睫毛很长，眨巴眼睛的时候齐莫空恍惚之间感觉像是蝴蝶在扇动着翅膀。
单橼此时的表情就像是小孩子看到了喜欢的玩具一样，即欣喜又渴望，他的眼神亮堂的像一汪清泉，褐色的瞳孔将美丽的枫树缩小装了进去。
齐莫空看得有些入迷，以至于单橼见他半天没动静以为他是说错了什么话。
齐莫空摸到一个勾状的东西挂在车壁上，他将蓬扯了几下挂在了勾上面，解放了单橼的双手。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在车后方，相对无言地看着外面的路面。
单橼烟瘾犯了，又开始摸出那根烟，拿在手上把玩着，迟迟没有送进嘴里。
“抽烟不好，戒了吧。”齐莫空看着单橼说道。
单橼听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盯着齐莫空的脸迟迟没有说话，齐莫空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这玩意儿染上容易戒掉难啊。”单橼升了个懒腰，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双手撑在座椅后方仰着脑袋看着车顶。
“心情一烦躁就想抽一根解个闷，我看着你不像是我这种底层人民吧，没有那么多工作上生活上烦恼的事，自然体会不到郁闷的时候来一根的快乐。”
齐莫空垂下了眼眸，没有吭声。他确实不用体会那种底层人民为了生活每天的拼搏，但是，他的情况也不见得要比底层人民好。
见齐莫空没有说话，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单橼想了想还是决定活跃下他们之间的气氛。
“你说要是任务失败了怎么办？或者是在这个世界里不小心一个意外，挂了，会不会影响到正在睡觉的我？”
“不知道，我没失败过。”齐莫空认真地看着单橼说道。
“哦，好吧。”单橼瘪了瘪嘴，跟齐莫空聊天真是费劲，一个不小心就把天给聊死了。
这个时候，他们突然感觉到汽车正在明显的减速中，他们看不见前方的情况，只能大概估计着里目的地不远了。
齐莫空说了句我去听一下，就又靠近了驾驶座那边，将耳朵贴了上去屏着呼吸仔细地听着前面的动静。
男人的同伴在这漫长而又有些颠簸的旅途中睡着了，头不由自主地靠在了窗户上，由于低着头睡姿不太好还打起了呼噜。
男人为了保持意识清醒，一路上嘴里的烟就没有断过，烟灰也没有顾得上弹掉，长长的一截掉在了他的黑色衣服上，周而复始，衣服上沾满了烟灰，在黑色的衬托下尤为明显。
男人在即将就要变成疲劳驾驶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前方小小的学校，他嗓子里发出了喜悦的哼哼声，但是声带几个小时一直被烟侵蚀着，声音格外的喑哑，像是卡了口痰。
“起来，别他妈睡了，口水都流出来了。”男人伸出手去一巴掌拍醒了呼呼大睡的同伴，一路上被他的呼噜声荼毒的右耳朵都有些耳鸣了。
“嗯...嗯？”同伴被猛地拍醒，意识还有些迷糊，盯着目视前方的男人好几秒才恢复了神志。
“到了吗？”同伴打了个哈欠，眼泪溢满了眼眶，他顺手擦掉，想伸个懒腰却被安全带死死地固定在了座椅上。
“嗯，你他妈一路上睡得好啊，老子又当苦力开车还得忍受你的呼噜声。”男人瞥了一眼靠在座椅上的同伴，冷哼了一声。
“准备下车，到了。”齐莫空听见了驾驶座上的动静，走向单橼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怎，怎么下车啊？”单橼被拉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齐莫空，这车还在行驶中啊。
“跳车。”齐莫空蹲下身子系紧了鞋带，将敞开的扣子也全都规规矩矩地扣了起来，有些后悔没有穿厚点儿可以跳车的时候保护下身体。
“开什么玩笑？跳车？！”单橼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齐莫空，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现在车速减慢了下来，但是外面也是水泥地，跳下去万一摔成个半残废可咋整？
“等我口令，让你跳的时候马上就跳。”
齐莫空用行动告诉了单橼他没有在开玩笑，他走近了车屁股处，左脚在踏板上踩了踩确定稳定后，随时准备使力。
“跳！”还没等单橼反应过来，齐莫空见车速慢得差不多了，一把抱住了单橼的腰，用身体护着了他，猛地跳了下去！
惯性导致了两人在地面上打了好几个滚，粗糙的水泥地蹭破了齐莫空的衬衫，一阵刺痛感从胳膊上传上了神经末梢。
单橼因为被齐莫空护在怀里，所以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翻滚地头有些晕。
他平复了几秒后爬了起来，见齐莫空表情有些痛苦，又看见他的衬衫上面渗出了血。检查了自己一番发现除了一些小的擦伤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大伤口，看来是齐莫空一直护着他。
单橼有些内疚，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齐莫空搀了起来。
“你没事吧？还能走吗？”单橼担心地问着齐莫空。
“没事，就是胳膊擦伤了。”齐莫空喘着气站了起来，意识有些恍惚，看单橼都是重影。
他摇了摇头，估计是撞到头了，后脑勺有些隐隐作痛，刚抬起手准备抚上单橼的肩膀，衬衫就擦过了胳膊上的伤口，疼得他一个抽气。
单橼将他的袖子挽了起来，以免衬衫沾上他的皮肉，一旦血迹干涸，那么想要脱下衣服就得掀下一层皮来。
“我们得找点儿水和酒精给你消个毒。”单橼看见了齐莫空胳膊上一大片的擦伤，还有些沙粒沾上了伤口，非常可怖，皱紧了眉头说。
齐莫空忍痛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单橼他们可以到前面去。
单橼顺着齐莫空的目光看去，不远处一所规模宏大的建筑就立在那里，军用卡车也缓缓在它的门口停下。
就是这所学校了。
男人将车缓缓开到学校的门口停了下来，门卫出来看见是熟人后打了声招呼就将自动门打开。
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摇开车窗扔给了门卫，门卫一个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那根烟，对着车里的人笑了笑就当谢过了，转身就将烟夹在了耳朵后面。
男人熟门熟路地将卡车开进了学校，这所学校的占地面积很大，能让他在里面自由自在地开着绕圈圈。
卡车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正在上课的学生们，他们纷纷将视线从课本上转移到了窗外，看着那熟悉的魔鬼卡车竟然露出了一副兴奋的表情！
男人将车开到了操场那边，停靠在了一棵大树旁，熄了火下车舒展着憋屈了几个小时的身体。
单橼扶着齐莫空走进了枫树林里，他们打算绕过去。地上火红一片的叶子像是迎接英雄归来而铺成的红地毯一般，单橼走上去不由自主地变得庄重了起来。
“这墙还怪高的。”单橼靠近学校的院墙，伸手敲了敲。看着高高围起的水泥墙感叹了一句，他上小学初中那阵子都是土篱笆院墙。
他们绕着外面走了好大一圈，都没有找到可以进去的小门，能通往学校里面的也只有那个大门了。
可是，他们这两个狼狈的陌生人门卫能让他们进去吗？
齐莫空感觉到裤子口袋里的东西咯得他有些难受，于是将蝴蝶结头花取了出来，随意地缠了两圈戴在手腕上。
此时学校里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优美动听的音乐结束后每一个教室的门都被打开，学生鱼贯而出，纷纷跑到外面玩耍着。
他们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又走回了枫树林里找了个大石头站在上面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样子。
那些孩子都健康活泼，在空地上你拉我扯地玩着游戏，笑得天真无邪，跟工厂里那些被摧残的不成人样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单橼暗自有些难过，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地方让我想起了黄石公园。”齐莫空冷不丁地冒了句话。
“什么？”单橼摸不着头脑，什么公园？
“你们是谁？”
正当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学校里面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他们的身后传了出来。毫无防备的两人被吓了一跳，一个猛回头只见是一个胖胖的小男生正注视着他们。
“你们是谁？”小男生又重复了一边。
“我们...”齐莫空一时间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没想好他们应该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谁不重要，小子，看你这样是逃课吧？我可要去告诉你老师哦——”单橼想了想，换上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用无赖的口气说着。
“别，别告诉我老师。”果然，小胖子被戳中了痛点，瞬间怂了下来，慌忙摇着头，脸上的肉都在跟着抖动着。
单橼看着小胖子这个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突然想到了既然小胖子能逃课出来，那就意味着他们可以跟着小胖子进去。
“小朋友，别怕，我就开个玩笑不告诉你老师。”单橼摸了摸小胖子的栗子头，短短的头发有些扎手。
“真，真的？”小胖子听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单橼。
“真的，只不过——”单橼蹲了下来平时着小胖子，“你得带我们悄悄地进去。”
“你们为什么要进去啊？”小胖子有些好奇。
“这个哥哥的胳膊受伤了，我们自己没有药品，想进去消个毒。”单橼指了指齐莫空受伤的那条胳膊。
小胖子想了想点了下头。
正当两人见小胖子愿意带他们进去而长舒一口气时，只见小胖子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齐莫空的另一只手腕上，瞳孔一个猛地收缩，表情有些呆愣。
齐莫空见小胖子的样子也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腕，上面是不久前戴上的那个蝴蝶结头花。
难道——
齐莫空一个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小胖子，只见小胖子脸上的肉微微颤抖了起来，嘴张了张指着那个蝴蝶结，表情突然开心了起来。
“小娟的头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