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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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那个摔了一跤的拐角，再走上五六十米，安悠然跟着王中人来到第
一家。
这家只有一进，住着一个老大爷和他孙女。老大爷看起来50多岁，人倒是挺热情的，安悠然总觉得他的眼睛看起来有点色迷迷。他家是要把门口的倒座房租出去补贴家用，安悠然进去看了下，这门房空间不小，住一个人绰绰有余，就是以后自己做小吃的东西都完全可以放下。他家没有后院，茅厕，厨房，水井都在一个大院子里。院里靠东翻了土，种着一片绿叶蔬菜，老大叔说他们自己也吃不完，租客可以拔来吃。月租就按400文，每个月月初交。王中人觉得这个价格比较实惠，安悠然却很在意房东的眼神，于是他们去了第二家。
第二家和第一家差不多的格局，也是要出租门房间。同样空间不小，但是更干净整洁，院里也有水井。她家是老太太和儿媳妇在家，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长期在邻县做工，很少回来。老爷子前两年当了酒楼掌柜，儿子今年刚出师，经自己爹的安排，在一家当铺做了账房先生。这一家算是体面人家，老太太看着很慈祥，儿媳妇也一副小家碧玉细声细气的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家儿媳妇正怀着宝宝，肚子鼓得高高的。安悠然看了胆战心惊，自己一向大大咧咧，万一给人家擦了碰了，怎么负得起责任？
只是这家只有女人，很明显更方便一些。而且老太太也答应可以用厨房，老爷子年轻时摆摊用的桌椅也可以送她。就是月租要四百五十文，安悠然想到这家娇弱的孕妇，觉得还是要考虑一下。
王中人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领着安悠然，走了几分钟又来到第三家。
第三家是两进的房子。第一进租给了一位走南闯北的行商，东厢房他一年会住那么两三回，一次半个月到一个月。西厢房他用作仓库，里面都是他倒腾的南北货物。从第一进的正厅往后走，穿过第二个院子，就是第二进。东厢房老房东两口子住，西厢房是他儿子的，但他长期住衙门宿舍，房间没人住就会破败，所以老俩口打算租出去，多少补贴点日常开销。
水井和厨房在第二个院子，茅厕在后院。老夫妻开出四百文的价钱，按第二家比的话，真心实惠。但想到不说那个年富力强的行商，就是长年在家的房东大爷，再老也是男士啊。这古代的茅厕都没有门，太不方便了。于是安悠然直接否决了。
出了门，王中人表示近期只有这三家比较符合她的要求了。这样的话，只能选孕妇那家了。可是安悠然真的怕碰到人家啊，子嗣问题大过天，她又不想束手束脚走路做事，于是这就尴尬了。
最后王中人看不下去她纠结的样子，提议要不去其他偏一点的地方找。安悠然想了想，还是官府周边最安全，打定主意不挪窝。王中人觉得自己黔驴技穷了，前前后后翻了一遍手册，最后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地提议到，“这在册的正经房子也就看过的那几家了。不过姑娘若是不畏鬼神之事，我这边倒是有一个便宜的地方，如果不忌讳，咱们先去看看吧。”
鬼神之事？哪有什么鬼神哟。到底是怎样的地方，让中介都不敢推荐呢。安悠然跟着他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
这家也是只有一进房子，进大门是前院，院子很大，有一片长满杂草的菜园。菜园对面是一间倒座房，里面堆了不少杂物。而菜园尽头靠近房子的地方，长了一棵大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隔着小径和石桌石凳遥遥相望的是一口水井，水井和倒座房之间是一个宽敞的厨房。
走小径进入正房，中间是客厅，一进门就看见靠墙摆着的八仙桌，桌子两侧各一张靠背椅。桌椅都挺陈旧，但从上面精细的雕花可以看出来不是便宜货，主人家应该曾经也算殷实。
客厅两头各一间厢房，老太太住东边，西边那间本来是她儿子的，但小伙子跟着出海的船离开大半年了，迟迟不见回来。大家都说船可能沉了，老太太夜夜发梦，求了季大师算过，要找个人住她儿子房里，人的活气儿能压邪祟，没有邪祟作乱她儿子就不损阳气，自然逢凶化吉。老太太自然是希望能有个女人给她作伴的，但是一是没有独身女人租房子的，二是女人都胆小，免费让住都没人来。
哈哈哈，听了王中人的介绍，安悠然简直要喜形于色了。这不就是给我量身定做的嘛。自己想做点这世上没有的东西，住这里的话绝对安全，不会被偷师，也不会被八卦群众整天围观。这家没有男人，洗澡如厕都方便，住在这里简直可以说是百无禁忌了。好好好，就要这一间！
安悠然有了打算，心里就踏实了。她问老太太：“老人家，租金您打算怎么收啊？”
老太太一听，哎！这有谱儿啊！迟迟租不出去的房子好不容易来个有意向的，可不能给吓跑了。“就一百五十文吧，厨房什么的都可以给你用，但是碗筷被褥面盆什么的你得自己买。平时闲了陪我老太婆说说话，这院里的菜园子我打理不了都荒废了。姑娘要是愿意种点什么，这地也尽管用！”
“唉唷！您可真爽快！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来呀？”
“今天就可以，不过我腰腿不好，房间你得自己收拾。我儿的衣物被褥，你就给搬我这边来吧。柜子都腾出来给你用。”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怎么签约？”
王中人说规矩是一手交钱一手签合同。因为她没有多的铜板了，碎银子又得称了才知道到底是多少钱。于是安悠然又在王中人的带领下去了一家大商行，换了钱后，当场支付了中介费150文，还剩735文。虽然说好是半个月月租的金额，可是这次其实是捡了个大便宜，正常的话估计至少得200，而且人家带自己走那么多家，花了快半天功夫，还没有一点不耐烦，给150都有点不好意思呢。至于合同，王中人早有备好的，借了商行的笔墨，在空白处填上房东家地址和月租的数额，落款处写好日期。然后回去付完第一个月的租金，双方摁个手印。至于见证人的姓名，王中人提前就写好啦。当然这合同上是一式两份的，房东一份，安悠然一份。
尘埃落定，安悠然心里美美的。送走王中人，她和老太太攀谈了几句。原来老太太家里姓唐，老公早逝她一个人好不容易拉扯儿子长大，累得自己一身毛病。眼看儿子大了该说亲了，谁想她儿子唐承礼是个有志向的，打了声招呼跟着商船就跑了。现在大家都认为他已经葬身鱼腹，老太太说自己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指望了。说着说着眼里就留下两行浊泪，安悠然只得好言安慰了一番。
现在大概已经下午一点了，不知道这边几点天黑。安悠然推开西厢房的木门，发现唐承礼走前可能拾掇过，房间里井井有条一点都不乱。于是她把衣柜打开，把里面的衣物被褥全拿去唐老太房里，老太太指挥她全装到一口大箱子里。
挪完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安悠然把房间检查了一遍，确定了该添置的物品都有哪些。然后又查看了一下自己随身的挎包，发现有全套淡妆需要的化妆品，一瓶防晒喷雾，一套护肤品小样，两只中性笔，一个用了没几页的小记事本，一部没有信号的手机，折叠雨伞，一双手套，一盒阿莫西林，一盒头孢，一只打火机，一小袋巧克力，几片单独包装的湿纸巾，几根黑色发圈。她把发圈套在手腕，中性笔打火机和两盒药原样放包里，又从塑料袋里掏出古代绝无仅有的调味料，也放进挎包收好。
和唐老太打过招呼后，安悠然用湿纸巾沾水抹了脸，随便擦了点油，然后挎着包出门了。一路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都有哪些建筑哪些植物，使出浑身解数总算记住了回去的路。
一是惦记着晚上睡觉洗漱的东西得赶快备好，二是担心乱走迷路，安悠然并没有在外面乱逛，看到一家杂货铺就赶紧进去，选了三个大小不等的木盆，两条厚实的布巾子，一只大海碗两只小饭碗两个同花色的盘子，两双竹筷，一支蜡烛，一个火折子，又看到他家也卖被褥，就挑了一套花色素净的，又选了两条粗布床单。结账的时候因为买的多，店家给她抹了零还送了一小块布头，一共支付310文。安悠然留了地址，掌柜的答应稍后就让小伙计送过去。
出了杂货店，对门有几个小食摊和一家包子馒头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里安身立命，自然不敢乱花钱，所以就凑合着一文钱买了两个素包子，对付着就当是吃中饭了。
进城的路上尘土飞扬，安悠然不能忍受自己一身泥土的芬芳，晚上是一定要洗澡的，那现在就得去买换洗衣物。找了路人打听周围实惠的成衣店，顺着大家给指的路，来到了一个叫容记布店的铺子前。她走进去，发现店里主要是卖棉麻布匹的，也有少量粗布，成衣没有几套，不知道是不是没挂起来。
小伙计特别机灵，见有客来，马上上前招呼，“姑娘可是要买布？我们店里花色多质量好，关键还实惠，您看看喜欢哪种的？”
“今天暂时不买布，我想买一套当季的成衣，如果有柔软的里衣，也给我包上一套。”
“里衣我们没有现成的，不过可以给您定做，您看看细棉布可以吗？”，伙计说着引她来到一卷卷布料前。“您摸摸看，这边都是细棉。如果您看得中，就挑一下花色，里衣一般是纯白，这个看您自己。我让我们老板娘过来给您量尺寸。”
安悠然摸了摸感觉面料还算细密，应该不磨皮肤 “好吧，那我就要纯白的！”
伙计一听她定下了，喜笑颜开地说： “那您稍等，小的这就去请老板娘为您量身！”说完蹬蹬地往店铺后面跑去了，估计老板一家住在后面。
趁着这个功夫，安悠然看了看墙上的样衣。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虽然白日里太阳明晃晃的，但早晚还是挺冷的。再加上长平郡临海湿气重，不穿薄棉袄还真不行，所以这容记的样衣也是偏厚的。
安悠然一眼看中一件夹棉的及踝长裙，是豆沙色的修身款式，虽然长但是裙摆稍微收了一些，不至于行动不便。领口和下摆绣了素雅的花枝，袖子也是紧窄的，穿着干活应该不受影响。
长裙旁边是一件过臀的夹棉马甲，浅灰的底色没有花纹，但用淡淡的天蓝锦缎滚了边，颜色搭配很和谐，看起来十分大方。这件可以冬天套在薄棉袄外面，既保暖干起活来也利落。
上衣除了看中的那两件棉麻材质的，还有一个修身的小棉袄也让她眼前一亮。浅紫色的锦缎，上面是一簇簇挤挤攘攘的小花朵，行动间光华流转，再加上掐了腰线，简直深得她心。凑近了发现原来外层和里面夹棉的小袄是分开的，脏了的话只需要洗外面的罩衫就可以了。哇！古代人简直太机智了（作者：那是你少见多怪啊女儿）！
没等安悠然看完所有样衣，一个温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姑娘要定制里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