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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隐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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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身上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那片金光里宛如一尊天神。心中强烈地不甘和愤怒激得他身体里所有祖巫神力一齐爆发出来,灵力波及周身所有拦路的妖怪,它们皆被这道金光击中,妖丹被强烈的灵力压制着,有几个修为低的妖怪已然当场丧命。追魄也被这道金光影响,遥相呼应着闪烁着温润的光。
妖怪们皆有些惧怕都退却了不少,白兮却不惧他,毕竟是千年的妖王。她摆出九尾,九尾瞬间化为巨物,尾巴上根根毛发都如钢针一般蓄势待发,“你舍得杀我了?”白兮冷哼一声将九尾袭向迟渊,迟渊一个飞身躲过一击,然而白兮的长鞭早已从另一边席卷而来抽在迟渊的脸上,鞭子上的倒刺硬生生将他眼睑下一块嫩肉勾走,血瞬间就糊了他的左眼,只是稍稍一个不留神背上的昱言又被白兮用鞭子卷走。“我是杀不得你,但我能杀他。即便你承了祖巫神力又如何,不是一样奈何不得我!”“不要!”迟渊心胆欲裂,眼睁睁地看着白兮的爪子捏碎了昱言的妖丹。妖丹一碎,昱言便如脱线的风筝无力地委顿在地,他张着嘴像是要说什么但口里的鲜血不停地向外冒着让他始终说不出一句话,他的脸也渐渐模糊快要维持不住人形。白兮邪魅一笑,提起昱言的后领口将他扔给迟渊,迟渊连忙上前接住了他,他此刻真是轻得像一张纸片被迟渊横抱着一丝生气也没有了。“大哥...对不住,是我害了你...”“我的月瑶...一定要活着...”他用尽最后一口气力终于将喉咙里梗了良久的话吐了出来,随即便现出了孔雀真身咽了气。迟渊身体里月瑶的魂魄再也按捺不住,冲破了先前压抑的禁制不断怒吼着,更隐约有冲破肉身的趋势,她在迟渊身体里扭动着吸食了昱言刚刚散去的魂魄碎片,壮大了自己的魂力,迟渊被她搅得头痛欲裂根本无暇再应付妖王。白兮暗自立在一旁,心道:“这妮子只剩了一魂都如此强盛,不愧是常羲转世。此时不夺他神识更待何时?”她飘然至迟渊身后举起一爪催发灵力便欲夺取迟渊脑中的神识,忽然一道青色的光闪现,一把神剑不知从何处飞来速度极快地将她的爪子挡开,白兮吃痛,立刻收回手臂,然而一爪已然被齐腕断去。断腕之痛让白兮不由得惊惧,“青霜剑...群玉!啊——”她嗥叫着,整个林子里的妖皆被她的叫声震动,她掏出万妖令打入高空中,万妖令陡发刺眼的光芒,“林中之妖听令,给我拿下他二人!”一令既出,林间妖气便陡然浓烈起来,百妖躁动,各色妖兽皆现出原形真身将圣殿层层围困住。
群玉飞身至迟渊身后,而此刻迟渊意识已被月瑶占据,她扯下昱言真身尾巴处的那根最长最美的孔雀翎,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怀里,以飞卢支撑着站了起来,她眼里似有一团火,仇恨之火,蒙蔽了她所有神识,她此刻如同入了魔一般心心念念只有一件事——杀了妖王白兮。群玉见势不对,想要拉住迟渊的胳膊,却被迟渊反手一剑挑开,群玉没有时间吃惊忙用青霜去挡,却不想迟渊此刻的招数却招招陌生至极,用的绝不是昆仑虚的招式。他出剑凌厉,一挑一刺间隐隐带着灵力,气息却和以前截然不同。群玉不敢下手太重恐伤了他,因此被他的剑势压制着。迟渊回身猛的一劈,剑气将群玉逼退了一丈。得此空隙他又单手结印向一旁早已蠢蠢欲动地妖王打去,白色的符印从四面八方将白兮围住飞射出千万根光丝,光丝坚韧任白兮的爪子如何攻击都没有一根断裂。“大衍神术?”白兮和群玉皆是一愣,大衍神术乃是孔宣大圣的秘传之法,早年他曾用此术杀了不少作乱的妖魔,因此术杀意太盛,孔宣之后已经很少用到了。白兮深知此术的可怕,这些光丝下一秒便会将她分割成无数片肉块,她在其中基本毫无还手之力。一念至此,她也顾不得显露出更多的秘密,她祭出妖丹,从妖丹中突然跃出一缕鲜红色的火光,这火光看上去就如同豆大的烛火一般,但它跳跃着凡是被它触碰到的光丝皆被焚灭了。甫一脱困,白兮立即化出了九尾白狐的真身趁着他二人不备在那火光的保护下转身跃出了圣殿。“红莲之火...看来她真的和阿修罗族联合了。”
迟渊追至圣殿外,一踏出殿门一张血盆大口便从他头顶咬下,迟渊冷哼一声一剑将蛇牙挑断,那巴蛇扭动着身躯又用尾巴卷向迟渊,迟渊一个飞身便骑在了它的脖子上,一剑刺进巴蛇三寸之处,不过片刻,这巴蛇便血流而亡。殿外形形色色的妖怪都一齐攻向迟渊,殿内一道真火诀打出,将前排的数十个妖怪瞬间烧成了干尸。“阿渊,凝神,切勿入魔!”“我不用你管!”迟渊捏印,各色法诀从他手中施发而出,天雷轰鸣打得林子里的许多树都横腰而断,真火烧得灌木丛无法止熄,丛林里的妖受着万妖令的辖制,死了一批又一批紧接着跟上,层层不绝。迟渊又施了几次大衍神术,灵力已然不支,群玉持剑也杀了近百个妖怪,这本对他而言应算不得什么但不知何故他竟渐渐有不敌的趋势。一旁的一只狼王像是瞅准了群玉气力不支,趁他斩杀之际从他背后扑了上来,狼王巨大的身躯压在群玉身上,让他喘不过气,它又是一掌打在群玉胸口,狼爪上的指甲插进群玉胸膛的肉里,顿时他前襟的衣服便被血濡湿了。青霜像是感应到主人的危机,凌空飞起从狼王背后的脖颈处深深插了进来结果了它。迟渊一回头,见群玉躺在地上浑身鲜血,忽然意识被陡然拉回,“师尊!”他一颗心像是被紧紧攥住快要被捏爆,他不能让师尊有事,他已经失去昱言了,他不能再失去师尊。心下忽然清明,身体里不安的魂魄也就此被压制下去。此刻天外御剑飞来密密麻麻一批人,为首的正是南季,原来是剑阁分部的弟子。“南季!快救师尊!”“得令!”妖王在暗处见昆仑虚援兵赶到,心知此役不便再战,她已经损失了不少战力,如今又失了一爪,对迟渊和月瑶的错估甚至让她漏了阿修罗的风,她需得保留力量从长计议。她再次祭出万妖令,勒令群妖撤退。一众弟子们人数虽多,但见掌门亦身受重伤早已人心不稳,见群妖退散便也顾惜性命没有再追。南季与迟渊扶着群玉御剑而归,群玉的血从胸口淌下来濡湿了下摆滴落在南季的剑上,鲜红的血刺痛了迟渊的双眼。“师尊怎么会...师尊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一只狼王给弄成这样...师尊...师尊....”“掌门出发时好像知道自己恐不敌,特意单独吩咐我,若是一个时辰后他还没回,便让我领着大家前去救援,若是他回来了,便要我切莫将此事泄露出去。”师尊是在帮他掩饰么?“可是师尊是怎么知道我夜行出门呢?”“那我就不知了。”“...是...追魄?一定是追魄。我真傻...我竟还以为他会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我能全身而退,我真是天真。”迟渊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脸上瞬间出现了五根鲜红的手指印。“迟渊,你别...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医治好掌门。”“对...对...南季,我需要你,你帮我联络昆仑虚琼玉长老,让她速来剑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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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卢与青霜被随意搁置在一边,迟渊小心翼翼地除去了群玉的衣裳,那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迟渊看着便觉得心口疼痛难忍。他除下了群玉的外衣,正解着他的亵衣衣带时,群玉醒了,他一手抓住了迟渊的手腕。“你在干什么?”“师尊,我...您的衣服都被血湿透了,我给您换一身。”“不用,你出去吧。”“师尊!徒儿错了!徒儿不该瞒您!”迟渊扑通跪在地上,眼泪已止不住流下。“你知错?”“徒儿知错。”“那为师便听你说说。”迟渊原原本本地将月瑶之事说给了群玉听,群玉听完蹙起了眉头。“这么说来,月瑶是常羲转世,妖王安排她在你身体里接近我必然是有目的的。只是目前看来,她的目的还不知是何。那孔雀妖死前给你的传话也值得深究,说不定是可以令你摆脱禁咒的办法。”“...是,师尊不怪我么?”“怪你?怪你什么?怪你尚在腹中之时便被人偷换了魂魄?”“师尊...”迟渊哽咽着将头埋在被子里,群玉摸了摸他的脑袋,又道:“是该怪你,你不该所有事都一个人担着。咳咳...咳咳...”群玉猛烈地一阵咳嗽又将伤口牵动得再次流出了血,他撑着身子听他说了这么久,已经失去了所有体力,他倒在床上听到迟渊的惊呼声。他的意识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迟渊在解他的衣服,他极力想要阻止,然而却没有力气再次抬起手。他的衣服被全部解开,光洁的胸膛上,四个血窟窿可怖的展现在迟渊眼前,他忍了忍眼眶里泫然欲落的泪,又将师尊的亵裤解开,忽然他愣了,群玉小腹上关元穴中赫然插着那根镇龙针!“镇龙针?不可能...师尊明明用了我给的烛龙牙了...”他哑然失声,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那晚之后师尊的脸色一直不见好,为什么师尊来了剑阁后要清修这么久,镇龙针拔出后又再次使用是会受到反噬的,反噬之苦痛苦万分且施术者每施展灵力都会加重神器的反噬之力,那是饮鸩止渴的法子。他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滴滴落在群玉的胸膛上,“为什么...为什么...师尊...”
群玉已经渐渐失去了意识,他看不到迟渊趴在他的身上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那是他一直想见到的迟渊最真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