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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吟姻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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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更深露重,小城镇的客栈一般修建用料都不太昂贵,因此相隔着的厢房若是稍微动静大些,隔壁总能听见。迟渊便深受其害,大晚上了,隔壁的动静还一点儿也不见消停,男人和女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弄得迟渊心火愈是烦躁不安,他硬是设了个禁制才将这靡靡之音隔绝开。
翌日清晨,迟渊十分不负众望地盯着两个大黑眼圈起来了。撤了禁制,隔壁终于是没了动静,好容易喘口气,又听得一声尖叫,随之而来整个客栈每层楼都传来了尖叫声。“怎么回事?”迟渊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匆匆披了个外袍便跑了出来,只见端送茶水的小二跌坐在一旁,手里的茶水也早已打翻在地,他一脸惊恐的指着迟渊隔壁的房间,颤颤巍巍地道:“死...死人了...死人了...”二楼和一楼也相继发现了厢房里的尸首,每层楼都各有一具,三楼的死在迟渊隔壁,二楼的死在群玉隔壁,一楼的则恰恰死的是掌柜,每具尸首死相皆和城外乞丐一模一样,是被吸□□气而死。迟渊一边系好衣服上的衣带一边奔向二楼群玉的厢房,“师尊,是花妖么?”“唔...来了。”死人的厢房外围了一圈圈人,都朝着房内指指点点,有胆大的还蹦起来看房内的情景,一个个交头接耳道:“啧啧啧,这死相也太惨了吧。”“从没见过这样死的人,也不是死因为何。”“我看,八成是有妖怪!”“你少胡说了,哪来的妖怪?你看见了!”“我是没看见,可我昨天就住他隔壁啊,做晚明明就有个女人和他那啥了一晚,啧啧,那叫声...你们都没听见?”“嘶...我隐约好像也听见女人的声音了。”“是吧。你看,这一大早,怎的女人没了,男人却死了,不是妖怪是什么!”“诶,你这么说,我昨晚住三楼好像也隐约听到三楼死人那房里也有女人的声音。”“啧啧,看吧!被我说中了不是!”“诶,那...那个掌柜呢?”“对啊,掌柜的晚上不是和他老婆女儿睡一间屋子吗?怎的死了,他老婆女儿都没察觉?”“那谁知道啊!”迟渊心念一闪,那掌柜...他忙奔向一楼去寻老板娘,老板娘正抽抽搭搭的趴在掌柜床边抹着眼泪,“老板娘,昨晚你在何处?可有发现有不妥之处?”“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问我这些?”“呃...我是衙门的呀,便衣的捕快,这不有人报了官,大人遣我先行一步来查问一下。”“哦...我昨晚没发现什么不妥呀,我昨晚不过是回来得晚了些,有个客人是昨晚子时才到的,我给他张罗了些吃的,才回到房间,回来的时候,我看他已经睡下了怕弄醒他,便去了女儿床上休息。其他的真没什么不妥呀!”“那你回来得时候都没看看他么?”“没有呀,都这么晚了,忙了一天我也累了,回来就睡了,哪能注意得这么多的。”看来,最先死的人是掌柜了,其后才是楼上的两个。迟渊正要走,目光倏地一瞥,看见掌柜的尸首下压着什么东西露出来一角,他走过去将那东西抽出来,是一条绣着桃花的粉色丝帕。“这东西是你的么?”他问老板娘。“不是,我哪用得了这个啊。”“那这是谁的?你女儿的?”“也不是。这丝帕一看就是上等货,我们用不起。”“那你以前见过这个么?”“没有,定是这糟货不知从哪惹得些狐狸精送的吧!”老板娘又气又难过,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还边骂道:“你个糟货!死得好!竟还在外头招惹了些不干不净的女人!让你招惹!这下可好,命都搭进去了吧!你这让我和女儿可怎么办哟!”迟渊忙退出来,似乎想到什么,又将二楼和三楼的尸首也细查了一番,然而楼上的两具尸首却没有找到类似的丝帕。这时候,不知是谁报了官,官差们从客栈门口一拥而入,将整个客栈都包围了起来。迟渊这个“假货”自然是得退避的,二人从群玉的房间越窗而“逃”了。迟渊将找到的丝帕递给群玉并问道:“师尊,可有发现什么线索?”“味道。”“味道?”迟渊一下想起来,楼上的两具尸首他在查找时虽未找到什么东西,但房间里一直有种香味萦绕着,起初他还以为是死者生前有熏香的缘故,但现在想来,怕是那和他们欢好的女子身上的味道。“和那晚的味道一样么?”“不太像。”“这么说,可能不止一个。”“嗯。”“我知道了!师尊,走!”迟渊一把牵过群玉的手就要匆匆拉着他走,忽然又反应过来忙放下了道:“呃...师尊,我知道去哪找了。我...带路。”迟渊想借此转移注意,然而在转身那刻还是被群玉发现了他晕红的耳朵,群玉赧然一笑,心中却似有什么破土而出。迟渊一心扑在抓妖上,丝毫没有察觉身后跟着的群玉发生的细微变化。他拿着丝帕一路问一路找,终于找到丝帕的出处——吟姻阁。这是座青楼,此时不过巳时二刻,青楼得到酉时才会开张,二人只得等。
迟渊拐进了一个包子铺,不知向老板说了些什么,又给了一吊钱,进了后堂。不一会儿,他便端着一笼热腾腾的包子出来了。“师尊,尝一尝。我做的!”“你刚才去了这会儿,就是去做包子了?”“对啊,知道师尊吃不惯旁人做的,徒儿便亲手做给您吃。小心烫,来。”迟渊递过去一个包子,看着师尊吃完,他不由得傻笑起来,师尊啊,以后要是习惯了吃他做的东西,会不会便也离不开他了。群玉见他一脸傻笑的样子,也不禁低笑了一下,迟渊亲手做的当真是比昆仑虚的好吃多了。二人坐在包子铺里,悠闲的吃着包子,倒是颇有一番偷得浮生的意味。但两人刚偷闲得一会儿,外头一阵喧哗随之冲进来几个官差,为首的手里拿了两幅画像并指着他们喝道:“就是他们,抓起来!”几个官差将朴刀抵在他二人脖子上,见二人面无惧色且气定神闲,反倒有些面面相觑起来。“这位官差大人,不知我二人犯了何事?”为首的不住地上下打量二人,见二人身着华贵气度非凡谈吐也十分得体,恐是何富豪乡绅之子又或是家中有人为官,不敢轻易得罪,便和颜悦色了些道:“昨日你二人可是入住梧西客栈?”“是。”“那客栈出了命案,我等到时,你二人为何不在?”“哈,这一大早的,自是出来吃早饭了,您看是不。”迟渊惯会瞒天过海了,那官差迟疑地看了看桌上的包子,仍不依不饶道:“可是客栈里可是有人看到你们二人是发现了命案后才不见的,客栈老板娘还说你曾向她问话,用的是我司官差的名号啊。这你又作何解释?”“嗨,好奇嘛,见那人死相奇特,就多嘴问了问。”“好奇?我看不止吧。二位,还是跟我去衙门走一遭吧。”迟渊见忽悠不了那官差,正待逃走好省却这桩麻烦,群玉却向他投来“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和凡人起冲突。群玉对官差道:“走吧。去见见你们镇长。”“恐怕你们不是见镇长大人了,出了此等命案,我们豫章郡的郡长已在来的路上了。”
果然,二人进了府衙便看见一身着红色官袍的男人已候在堂上,左下侧坐着镇长,那红袍男人应当就是豫章郡的郡长了。他一拍惊堂木,四下官差皆手执木杖肃穆站立,对堂下二人道:“来者何人,报上姓名。因何故逃离现场,躲避我司官差,速速道来。”迟渊见势心道不妙,唯恐师尊受这凡人委屈,想着不如和盘托出他二人身份,许还能获得郡长相助。那郡长惊堂木一拍,见二人丝毫没有惧色,也不跪他,心中不免有些怒意。“大胆刁民,还不从实招来!给我...”还没等他说完,只见郡长的嘴巴像是被什么给黏住了似的,上下唇之间严丝合缝的张不开一点缝隙了。“妖...妖术!”一旁的镇长哪里见过这等诡异之事,吓得凳子都坐不稳了,一旁的官差们也都像受到了惊吓忙不迭地举起木杖护在自己身前。迟渊心道:“这郡长,让你口出狂言,这下有你的罪受了。”但转念还是不得不替他求情,便对群玉道:“师尊,凡人有眼无珠,师尊莫要和他们计较。”群玉眼帘一垂,长袖中的手捏印翻转,那郡长嘴巴上的禁制便打开了。“你...你们是什么人?”迟渊忙上前一步答道:“郡长大人,我等乃从昆仑虚而来,这位是我师尊,乃昆仑虚掌门。刚才你口出妄言,我师尊才封了你的嘴。我等本着不与凡人起冲突的想法,才跟着你的官差来了衙门,不想你说话实在是...也怪不得我师尊听不下去。”“昆仑虚?”“我等是为除妖而来。想必你也见过了客栈的三具尸首,仵作怎么说?”郡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仵作确实无从下手,说是尸体没有伤口,浑身精血却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可不,这还不能证明是妖物作祟?很明显他们都是被妖怪吸干了精气而死。”“那...那我怎知你们不是和那妖怪一伙的。”“哎——”迟渊觉着郡长怕别是被他们吓得脑子都不管用了,不由得翻了好几个白眼,“我们要是妖怪,你们还能活着说那么多话么!”郡长一想,觉得所言甚是,才长吁一口气,瘫软了下来。“那仙长们,是已经有除妖的法子了么?”“我们已查出此妖应是在吟姻阁无疑,我们今晚便会前往此处,你们只需要带好官差先别打草惊蛇,等到妖物显出原形,你们设法将里面的群众疏散即可。”“好...好...就照仙长说的办。”
一切计划妥当,群玉仍心有戒备,此妖故意留下丝帕便是特意引他们前去,此行估摸不会太容易就是了,好在对付这种妖怪他早已令琼玉送来了清心丹,阿渊...应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