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衍那》玉漏寒花

15、鸠摩罗什

　　直到第七日，迟渊才收回放出去的钦原。白兮回信：不日便将起妖患于南海，望君至。果然第二日，掌管凡事的仝玉长老便于曜阳堂觐见掌门，说南海有大妖为患，恐为恶蛟，迟渊以资历尚浅需入世历练为由，主动接下了这桩差事。他已有祖巫神力护身，不比上次，此次前去，自应是顺利得多的。群玉也未反驳，默许了他的请命，他还道是经历了昨晚，也许迟渊想出去走走，好好想想。临走之时，他还是将追魄又交到了迟渊手中。“除妖务尽，快去快回。”“是，师尊！”迟渊再次将追魄坠在腰间，不断的抚摸着它，这是师尊赠给他的第一个神器，是师尊对他的第一份心意，此去，不成功便成仁，他是一定要夺到烛龙牙的。

　　比起马车，御剑而去只需要数个时辰便能抵达南海海滨，休息一晚，补足御剑术消耗的灵力，他便能入海寻烛龙。他心中打定了主意，一路御剑飞去。

　　南海，海滨镇。迟渊一刻不停都足足飞了近四个时辰才抵达海滨镇，灵力虚亏得厉害，一落地腹中便传出一阵异响，师尊是完全辟谷的，他可不是，他饿了......迟渊只能先去填饱肚子，再去找家客栈好好休息恢复。一进镇子他便被阵阵香味勾引了去，街道两旁皆林立着吃食贩子，各色不同的地方小吃香味弥漫了整整一条街。他瞅准了一家生意顶好的商户，坐进他们的堂子里，点了一碗海鲜面，正准备吃，忽然听闻门口似有争执。“走走走！别耽误我做生意！我们这儿不是收叫花子的地方！”“施主，贫僧不是叫花子，贫僧乃是南国天竺而来的和尚。”“我不知道什么和尚不和尚的，我们这儿也没有和尚！想不给钱讨白吃的，那就是叫花子！”“施主，贫僧只是想化缘一碗素面或者白粥即可。”“走走走，哪那么多话！没有！都没有！”“哎...”那光头和尚转身要走，身后却有人叫住了他，是迟渊。“且慢！和尚，进来坐吧！我请你吃！”迟渊见那自称是和尚之人，光着头，头上八个黑色的戒点香疤十分醒目，虽身着一身素袍，穿一双草鞋，但浑身上下都甚是干净，确实不像个要饭的叫花子。“多谢施主！”“没事！坐吧！小二，来一碗牛肉面！”“好嘞！”和尚叫住那小二，“等等，一碗素面就可以了。”那小二先前还是满脸谄笑，现在一脸的嫌弃样看着和尚。“没关系，我有钱，牛肉面请你吃的。”“多谢施主好意，贫僧是和尚，和尚是不能食荤的。”“...哦，那好吧，小二，给他一碗素面！”“好嘞。”迟渊觉得甚是好奇，他还没有见过和尚，整个中原地区也还未曾有过这样打扮的...怪人。“你...你叫和尚？”“哈，非也，和尚是贫僧的身份，就像你们中原的道士一样。贫僧法号鸠摩罗什。”“什么？九什么？”“哈，小施主大概觉得拗口，鸠摩罗什是我天竺话，用你们汉语，可以叫我童寿。”“哦~童大哥！在下迟渊，有礼了。”迟渊做了个抱拳礼，这个和尚虽然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但是他觉得他身上有种让人宁静的力量，是个应当尊敬的能人。童寿也不再过多解释，二人皆埋头吃自己碗里的面。吃完了面，童寿笑了笑，率先开口道：“迟渊小兄弟，多谢你的面。祝你和姑娘此行顺利。”“什么？”迟渊差点将嘴里的面呛进气管里，待他咽下那口面抬头，身旁哪里还有什么和尚！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一个姑娘的魂魄的，他还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若不是妖族派来监视他行动的人，便真是一个高手了。

　　是夜，一灰袍人敲响了迟渊的房门。“你是何人？”“首座大人，陛下恐首座大人年轻，修为不足，特派属下前来相助。”“陛下？呵，白兮啊。”灰袍人面色有些难看道：“首座大人还是不适合直呼我陛下名讳吧。”“哦，那叫什么？狐狸精？那狐狸精不就是信不过我么。”灰袍人面色更难看了，握剑的手隐隐发青，说话的声音更加凌厉逼人了，“首座大人！”“你回去告诉那狐狸精，若信不过我，此事便作罢。我看没了我，她靠什么摧毁十巫元神！”“哼，你别忘了，你魂魄里还有我们陛下下的禁咒呢。”“大不了同归于尽呗，谁也讨不到好！”“你！”迟渊早料到妖族断然信不过他，一定会派人来监视，先前还以为是那和尚故弄玄虚，现在看来是他冤枉那和尚了。那灰袍人被迟渊这么一激，果真拔剑动手了，只见他剑锋直指迟渊，一手又捏着火诀，朝他打来。迟渊举起飞卢，黑水玄石的剑鞘刚触及打来的火诀就将那团火给熄灭了个干净，飞卢如有灵性，脱了迟渊的手格挡住灰袍人的剑锋，“叮——”飞卢尚未出鞘，灰袍人已退了好几步。看来妖王派来的人也不过如此，这样他也不用担心此人会在背后偷袭做一出黄雀在后了。“手下留情。”一声空灵的女生传入迟渊脑里，是月瑶。“他是我兄长，迟渊手下留情呐。”什么？！难怪白兮派了他过来，有恃无恐啊。迟渊一个转念，想必此人还不知自己的妹子被妖王利用，且也不知他到底立场几何，罢了，不如让他跟着，也好过妖王再拍其他不知底的人来。他收起飞卢，道：“好了好了，试试你的身手，怕你扯我后腿呢。不就一个称呼么，还值得你拼命。你叫什么名字？”“哼...”灰袍人冷笑一声，技不如人他无话可说，但仍需完成妖王嘱咐的任务，他顿了好久，迟渊竟也一改刚刚的态度，等着他开口，“昱言。”“哦~孔雀族的。”昱言迟疑的望了他一眼，这小子区区几年道行莫不是还开了天眼，能一眼洞穿他的真身？“唔...”迟渊笑了笑，又道：“得了，既是奉妖王之令来助我，就少摆你那孔雀族少主的臭架子。隔壁还有一个空房间，明日见。”什么天眼能看穿真身还能知道他是孔雀族少主？

　　昱言被迟渊关在了门外，他在门口愣了愣神，难道这小子还真有奇能不成？他顿时多少对这年轻的首座改了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