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给我三天光明》MathG

8、五四文艺演出（上）

　　“同学们，五四青年节就要到了，学校要举办‘庆五四’文艺演出，每一个班级都要出一个节目！大家有想法可以来找我或者文艺委员黎静报名，希望大家能踊跃参加呀！大家也进入这个班级快一年了，像这种可以通力合作在台上表演节目的机会可不多啊！”

　　“谁会报名啊……”

　　“附议……”

　　“加一……”

　　“学校就是想起一出是一出，马上又要月考了。”

　　“对啊，现在也不是初中生小学生了……”

　　“五四都不放假还搞什么晚会啊……”

　　在一片稀碎的议论声后，大家默默遗忘了这个话题。刘量程走过来找徐笙：“今天中午你又不去了？”

　　“不了，我在教室先写会作业，晚点再去吃饭。”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勤奋了啊？”

　　“你抄作业的时候怎么不怪我勤奋？”徐笙白了他一眼。

　　自从那天以后，徐笙就恬不知耻地时不时也很晚去吃饭，刚开始萧眠总是不怎么搭理他，但是后来被他搞得也能和他说两句话了，再后来，萧眠也会偶尔看看大门口，他嘴上不承认，但是心里有一份隐隐的期待慢慢地植下了根。

　　有一天，徐笙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件东西，郑重其事地递给萧眠，萧眠本来不想理他也被他这个样子搞得好奇了起来。

　　“这是什么？”萧眠假装还在低头吃着饭，眼神却时不时往那上面飘。

　　“好东西，嘿嘿。”徐笙献宝似的把双手打开。

　　一只蛋，蛋上画着一个小人脸，被凸起的蛋壳显得圆圆鼓鼓的，挺可爱。小人脸上还架着一副眼镜，眼镜框是方的，里面一双大眼睛，下面的嘴笑的特别夸张。

　　“这……这是什么？”萧眠没注意自己的嘴角就好像模仿似的也跟着小人儿往上弯起来了。

　　“我姥姥给的鹅蛋，结果我吃的时候往桌子上一磕就直接变两半了，所以壳还是个囫囵的，我填了点土，用502和胶带粘起来了做了个不倒翁。”徐笙把那只蛋放在桌子上，用手戳了一下，那只蛋就开始左右不停地晃了起来，“你试试？挺有意思的。”

　　萧眠用他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用的力气和徐笙比起来就小多了，鹅蛋在桌子上轻微地晃了几下，萧眠笑了一下。

　　徐笙好久都没有看见他笑了，他一时竟然呆住了。自从在疗养院之后，他心里老记着这个笑，忘都忘不掉。他兴高采烈地打电话跟梁远说自己上周末的英勇事迹的时候，梁远还说：“我的天，你不怕出什么事儿啊，你怎么对他那么上心啊？都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唉，人家伤心了。”

　　“我对你怎么不上心了，我不是……还给你加葱花么吃饭的时候。”

　　“滚吧滚吧，说真的，你真的很不正常好吗？”

　　“什么啊？”

　　“等等啊，”梁远在那边一阵捣鼓，徐笙等的有点不耐烦，正想关手机的时候，那边传过来几张图片。“你看看有你喜欢的类型么？”

　　“这个……长得也太……”

　　“行，下一个。”

　　“这个是不是……她穿搭是她奶奶教的么……”

　　“下一个。”

　　“呃……长得倒是还行哈，就是有点黑。”

　　“这，这？这黑？行……下一个。”梁远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客观来讲，这个还算可以，不过，看起来有点没文化……”

　　“……”

　　徐笙烦了：“你到底想表达啥？”

　　“你没有发现你在挑的时候，完全是站在客观的角度在评价吗？而且……你一个也没看上，这可都是美院的几个模特……你看着她们就没有点儿什么该有的想法吗？”

　　“我还未成年呢，再说她们确实……”

　　“都不让你满意是么？那萧眠呢？”

　　“萧眠，”徐笙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挺好的。”

　　“哪儿好？”梁远听着他语调的变化，严肃地皱起了眉头。

　　“哪儿都好啊……长得好看，还白，据说成绩还很好，手也好看……”

　　“我靠，你咋不说他性格别扭，脾气大，不爱说话还懒得搭理你呢？”

　　“这些都是小瑕疵……”

　　“你对他是不是……”

　　“我感觉我就是……我见到他之后就很想去保护他，很……”徐笙摸不清楚头绪，仔细回想着自己的想法。

　　“呵呵，可能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哥哥吧。”梁远快速地在自己心里下了真正的结论，“你看看你这段时间，你又遇到他之后，你还对别的事儿上过心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总之我就是把他当自己很好很好的朋友啊……他不爱搭理人就是性格那样呗，你不还老是放人鸽子么？我也没说啥啊……喂？喂？”

　　梁远糟心地挂掉了电话。

　　“再说什么叫该有的想法？我对萧眠也没有……啥……想……法……吧？有吗？还是没有……”徐笙同学苦恼地陷入了沉思。

　　“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徐笙回过神儿来，“没，没有。”他盯着鸭蛋紧张兮兮地问萧眠：“你喜欢吗？”

　　萧眠看着他这个样子什么狠话都不忍心说了，只能点点头。

　　“那你收下呗？”

　　萧眠瞅了他一眼默默地把鹅蛋随意地塞到了自己的衣兜里，徐笙走了以后，萧眠一路都把手揣在兜里，轻轻捏着那枚鹅蛋，生怕弄碎了。回到家，他把那只蛋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蛋与四周的场景格格不入，萧眠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蛋，看着那只蛋晃来晃去，他就好像看见一个人不厌其烦地在他面前乱晃一样。

　　最后，他还是把它收到了柜子里，一个自己平时够不到的地方。

　　过了几天，邓平在晚上自习铃声响之前走到班里说：“班委和各科的课代表都出来一下。”

　　徐笙慢慢挪着出去了，他觉得没什么好事儿，乐仪作为英语课代表也在要求之列，她的位置离门比较近，所以徐笙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外面站着了。

　　果不其然，邓老师说到：“黎静，你先说一下吧。”

　　“嗯，还是五四文艺演出的事儿，我的意见是咱们就不要弄那种合唱之类的了，费时费力也没有什么新意，咱们可以搞一个反映青年积极形象的话剧，只需要十几个人或者更少，你们觉得怎么样？”

　　“所以呢？这是要从我们这儿出人了？”赵华有点不满地问到。

　　“是啊，本来咱们作为班委和课代表也都是优秀的同学嘛，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一下……”

　　邓平开口说：“这是一个挺不错的机会，大家可以更熟悉一些，黎静同学也很不容易，剧本听说她已经找好了，但是我们也不能强制性地要求大家，愿意留下来的就暂时留下，实在不想参加的可以先回去。”

　　赵华是语文课代表，作文写的很好，但是她也特别计较成绩，就怕比别人少学一点。这种时候，她早就想走了：“我不太会演什么东西的，还是不给大家添乱了吧。”

　　大家看着她的背影，都默不作声。

　　还是班长先说话了：“其实大家真的不用担心会占用很多时间，我和黎静都会给大家好好安排的。”

　　最后几个班委都留下了，除了语文和物理课代表走了，其他人也都留下了。

　　“徐笙，乐仪你俩能再留一下吗？”其余人都回去之后，黎静叫住了他们两个。

　　“真的是谢谢你们啦……那个我的剧本是有男女主角的，我觉得你们俩形象比较好，成绩也好，学业上应该比较轻松，可不可以做一下主角呢？”

　　徐笙的脸都快僵了，如何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保持不失礼貌的僵硬微笑，以后回去要好好学习一下……算了，乐仪肯定会拒绝的，只要自己在坚持几秒，然后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礼貌地结束对话就好了！

　　“嗯……我没什么问题。”乐仪面无表情地说。

　　“啥？？”徐笙直接把头了过去，一脸的难以置信。

　　“哎呀，那个徐笙同学，我知道你们关系可能不太好，但是你看乐仪同学一个女孩子都这么支持工作不计较了，你就也……”黎静心平气和地劝说到。

　　徐笙赶紧说：“呃，没有没有……行，那你什么时候把剧本给我们就好了……我们先看看。”他看了一眼乐仪，结果人家连看都没看他，他顿觉心里可憋气了。

　　“好嘞！那每天中午你们就早点去吃饭，我们抓紧时间排练几天！”

　　徐笙一愣：“啊？中午排啊？”

　　黎静回眸一笑，“是啊，别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时间呢！”

　　徐笙闷闷不乐地走回了教室，华桦问他怎么了，他说要排节目，还跟他说乐仪也参加了。

　　华桦连连点头，压着声音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看到她出去了。”

　　“你天天盯着人家不怕人家觉得你是变态啊。”徐笙无奈，他都没敢告诉华桦自己和乐仪演男女主，不然这货能烦死他。

　　“你们什么时候排啊？我想去看。”

　　“你这么积极怎么不直接报名去呢？中午！”

　　“啊……这样啊……那我中午要回家的看不了了……唉……我命苦啊。”

　　徐笙就差面带微笑地给他两个耳光了，回过头来又在惋惜那中午的好时光。

　　八班后门，一个小个子男生正在跟小八说话。

　　“老大，我看清了，那个人就是那天那个，他进二班了，应该是二班的。”

　　“好，我知道了。”小八眼里闪着凶光，微微翘着嘴角，念着：“二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