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暗恋江湖再重逢》音十云

4、第四章

　　一次次的月考成绩就像是一次次的寒霜无情地打向鹿秋和吴霜这两个蔫了的枝桠。与她们两形成对比的，是最近每天自习课都被抓去上竞赛课的沈云浓。
　　而周智杰，网瘾少年，上课永远处于神游状态，下课神龙活虎，可就算这样，他的成绩依旧稳定在前二十，这意味着可以上个普通211院校。常年吊车尾的鹿秋，做着不敢让别人知道的努力，她害怕被别人同情，这么努力成绩还这么差！
　　“鹿秋，以前我爸说我这成绩可以上个好点大学的中外合资，现在可好了，这成绩估计一本线都不一定够得着。”吴霜拉着鹿秋在操场上散步，天上的云忽明忽暗，鹿秋突然就想起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她也想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等她到了她的黄金时代，她又会在哪？
　　“中外合资，是很贵的那种吗？”鹿秋听说过有些大学会有中外合资，因为学费高所以分数线低。她望了望篮球场，篮球场上的少年永远生机勃勃，像是无法被打败，他们昂扬的姿态，跳跃的身影让鹿秋的心也剧烈得随着他们跳动。
　　“不贵，一年也才十万多。”吴霜拉着鹿秋向球场走去，球场的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女生，有为自己男朋友送水的享受着众人的目光，在队友的起哄中乖巧地低头笑着走回观众群。也有一动不动坐着观看的。
　　老董说自己自从踏入教师行业，就一心想搞素质教育，所以他从不占有我们的体育课，也不许其他老师占用，还不许体育课时间在教室学习。这样很好，比起隔壁班下课都在教室站着的班主任，老董简直是神般的存在。可就算是神一般的存在，也有抓不住的早恋，他就应该来篮球场抓早恋，看一看那些女生的眼神，一抓一个准！
　　鹿秋听了学费，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嗯。”
　　“周末咱们去市中心吧，去吃点好吃的？”
　　“这个好呀，刚好我家有傣妹的优惠卷，我请你吃。”鹿秋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周末，带着吴霜飞向火锅店。
　　鹿秋和吴霜看到沈云浓正带着球，实在受不住那些女生的尖叫声，虽然眼睛在看着球场，但身体却直接走过了球场，她们也实在搞不懂男生们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尖叫声中越战越勇。

　　“沈云浓你搞什么，球都举起来了，不投还把它扔了！你在玩毛啊！”沈云浓的队友看到他作出了投篮的姿势，最后却把球扔了，怒不可遏，对着他吼。
　　“不好意思，手滑，继续。”沈云浓掀起衣摆擦了擦汗，转身就投入了下一次球赛。许是被队友的话给激到了，下几场攻击性极强，一连投进三个球，在女生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中退场。
　　“沈云浓，老师叫你，在办公室。”班长从办公室出来，手里又抱着高高的作业本。
　　“好。”他去洗手间用凉水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水滴从他的脸上往四周淌下，流过他的喉结，流进他的衣领。
　　“老师，你叫我。”
　　“这刚打完球吧，穿短袖，真是年轻小伙子。”老董捏了捏沈云浓的胳膊，“哦豁，这肌肉，我年轻的时候那肌肉也好看，老陈你还记得吧？”
　　“记得哦，女生都把咱办公室的门槛踏破了！”隔壁叫老陈的老师呷了一口茶，笑着说。
　　“夸张夸张了。”老董转头又对沈云浓说：“过几天你们数学老师有个公开课，本来打算在数学课上的，后来领导决定把它放在自习课上，那堂自习课你回班上，不用去竞赛培训了，你们数学老师打算让你上黑板。”
　　“知道了。”
　　“那你回去吧。”沈云浓还没走出办公室，老董就开始和老陈两人互吹对方当年多么受女生喜欢。
　　“小晖，你拉歪了，你走直线啊，我都要摔了！”
　　沈云浓刚回来，就听见鹿秋熟悉的嗓音，在指挥着她的弟弟。待他走近一些，只见鹿秋强占着小孩的扭扭车，双腿蜷缩在车上，他的弟弟卖力得在前面拉着车上系的绳子小跑，而她两只手紧紧地拽着方向盘，因为车的前进而将头微微仰起，碎发在风中飘着，笑声在空中回荡。而扭扭车的主人正在妈妈的怀抱里，看着陪他玩的哥哥姐姐，不停地鼓着掌。
　　沈云浓看到如此肆意欢脱的鹿秋，有些意外又有些新奇。在原地站了好久，才走向鹿秋，重重地咳了两声。鹿秋将双腿放了下来，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你要去哪里呀？”
　　“我回家，你玩得很欢乐呀。”沈云浓看了看鹿秋，又看了看她弟弟，“你弟弟真好，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正好也要回去了，小晖你陪宝宝再玩一会儿吧。”鹿秋站起了身，对着阿姨说：“阿姨，我先回家了，宝宝再见！”
　　“小宝跟姐姐拜拜。”
　　“姐姐拜拜再见。”宝宝稚嫩的童声听得人心都化了。
　　“刚上完竞赛课吗？”鹿秋率先打破沉默得局面。
　　“嗯。”
　　“竞赛题难吗。”鹿秋听到一个字的回答，又迎难而上发问。
　　“有难有简单，因为每道题涉及的知识点不同，想问题的角度也不同，如果你刚开始切入点找对的话，那题目就迎刃而解。一般后面几题比较难，分值也大……”
　　“嗯，你告诉我难就好了。”鹿秋抬头笑眼盈盈地说，就算沈云浓刻意放缓脚步，两个人步伐也不太一致，两件卫衣不停地摩擦，时不时得能感觉到对方胳膊上温热的体温。
　　“哦，那个物理实验你会做了吗？”
　　“不太会，不过有周智杰在，不要紧。”鹿秋往路缘石上走，陡然就增高了六厘米，她用手往沈云浓身上比划自己身高，“看，我长高了！”
　　沈云浓看了看刚到自己下巴的鹿秋，调侃到：“是吗？”过了一会，非常镇定地说，“你头发该洗了。”
　　鹿秋双手抱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有男生如此的直接！她回过头，气鼓鼓地瞪了沈云浓，然后快步地走回家。
　　沈云浓看着鹿秋离开的身影，有些后悔，也为鹿秋感到遗憾，他原本还打算给她讲物理实验呢。

　　鹿秋回到家的时候，鹿晖早就到家了，餐桌上一直对鹿秋挤眉弄眼，弄得鹿妈一头雾水，撂下一句“不想吃就别吃“便出门自顾自的饭后散步去了。
　　鹿秋懒得理弟弟，迅速吃完饭，将空碗都收到厨房，对鹿晖说：“家务平分，我的那份碗已经收完了，剩下的碗都是你的。”
　　“姐，你和咱邻居挺熟的啊。”
　　“停，同学而已，该深入思考的你不思考，不该操心的你比谁都操心，做你的作业去吧。”鹿秋想起之前沈云浓的话，用手抓了抓头发：“该死，真有味道！”然后洗了洗手，便去阳台收衣服了。
　　阳台围栏上有一叠资料，鹿秋奇怪着，走过去，拿起资料看了看，资料的最上面有一条便利贴，上面写着——这是我最近觉得比较难的竞赛题，我猜你会感兴趣，物理实验给你整理好了。
　　鹿秋翻了翻竞赛题，心里直想：香蕉你个大西瓜，我只是没话找话，学霸的脑回路果然不一般。物理实验整理得倒是脉络清晰，她决定为了明天三人小组的实验顺利进行，今晚好好恶补物理实验，毕竟周智杰一个人不太能完成实验步骤。
　　她偷偷从鹿妈房间拿回自己的手机，悄悄关上房门，从衣橱的深处拿出她藏起来的数据线和充电头，数据线是鹿妈的，因为接触不良扔在垃圾桶，被鹿秋看到悄悄拿回了房间，然后很勤快得把客厅垃圾和厨房垃圾一起扔了。
　　鹿秋小心翼翼得给自己的手机充电，因为接触不良，她不停地更换充电姿势，以求能够开机。也许是上天被她的恒心打动了，在她尝试了二十多种数据线摆放方式后，手机终于显示充电状态，过了一会就可以开机了。
　　鹿秋小心翼翼得一边注意鹿妈有没有回来，一边打开了□□，找到沈云浓的对话框，郑重地输入了“谢谢”两个字。沈云浓的□□是之前加的，因为吴霜说她有衡水中学的资料，于是他们周边几个互相加了□□，用来分享学习资料。分享的学习资料有没有用不知道，□□加的倒是很有用。
　　“竞赛题有看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沈云浓回复了，紧接着又来一条，“明天的物理实验我做完这边就去你那里。”
　　鹿秋有些激动，她平时不准玩手机，这次偷偷拿手机出来还是头一次。
　　“好的。”她很紧张，又很刺激。
　　“上次的牛奶，你喜欢喝吗？“
　　鹿秋透过窗户，看到鹿妈已经到了单元门口，她有一种和死神赛跑的感觉，飞速得给沈云浓发去“我妈妈回来了，先不聊了，拜“的消息后，立刻奔到厨房关机后丢到冷冻室几秒钟后再放回原位置，等她把数据线重新藏好，鹿妈也就回家了。
　　手机只玩了几分钟，哪里用得着冰箱降温呢，况且鹿妈也不会特意去看手机，但她就是心虚的很，生物书没背几页，一个晚上都注意着鹿妈的动向。
　　鹿爸为了家庭生计一直在外奔波，在一家酒店做厨师，前几天后厨地上的水迹没有及时拖干净，鹿爸滑倒了，倒的时候用手撑地，被同事送进了医院。临近考试，鹿妈不想让孩子们知道担心，刚才出门便是询问鹿爸医生的诊断。所幸，问题不大，医生开了些药，便让鹿爸回家休息，如果后面情况没有好转，再尝试针灸。因为是工伤，酒店给了一个月的带薪假期，鹿爸打算回Y城修养，顺便照顾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