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寸三

167、单身狗-1

　　既然答应了给贺云韬织一个围巾，那就得赶紧去买毛线了，毕竟他的生日也不剩几天了，只不过中区这附近我们学校遗世独立，没什么可以买毛线的地方，所以，只能去南区或者新区，南区比较远，新区可以去。如李、王璇、程程还有我一起过去，冬天快到了，是时候开展我们的围巾大业了。

　　今年王璇打算学一下打手套，我在一边跟店老板学新的织法，王璇跟另一个老板学着勾手套，程程到了新区就去找温西去了，如李在我跟王璇之间横跳，她聪明，学什么都快，比如这个元宝针，我在老板指点下已经学习了二十分钟，但是出来的效果还是怪怪的。

　　如李在旁边叹气，“你怎么就不记得绕一下针？”

　　我拿着两根特别粗的毛衣针，左支右绌，“总是忘嘛，我的手太大了，对这种精细的活儿不太灵活。”

　　“行了行了，我回去教你，让老板先教我相思扣怎么织。”

　　我拿着针走到一边，“那我自己再打会儿。”

　　我在旁边默默打着，然后围巾多了几排，感觉有点儿松，后面的几行倒是紧了起来，看来又得拆了，重新打。给贺云韬挑的是灰白色的毛线，男生黑白灰白搭，这个颜色有点儿偏银色，给他戴上应该会好看。王璇说让我直接给贺云韬看一下，我说不行，告诉了他就一点儿惊喜都没有了。

　　我正在一边嘀嘀咕咕的自说自话，就听见有人叫，学姐，抬头就看见了熟人，大一，不是，现在应该是大二的了，戏剧社里的一个女生，但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人叫什么名字。一晃神，手上也就不知道该怎么打了。

　　我收起了毛线，“你没课？”

　　那女生说：“刚下课，来南门转一转，学姐，就你一个吗，云韬学长不在？”

　　我摇头，“我跟我舍友一起过来的。”

　　“哦，你跟云韬学长还会来戏剧社吗？去年也就前社长走得时候来过。”

　　“应该不会去了，大三了，社团也应该退了。”

　　女生一阵失落，“啊，那以后就更见不着你们了。”

　　“嗯，以后就是你们的天下了。”

　　“学长去年就没怎么露面，听说大一的时候常常会去戏剧社，他现在是不是特别忙？去年都没有参加演出。”

　　我想了想最近贺云韬的状态，他的确是不大有闲暇，不上课的时候也总是很忙，问他在干什么又不告诉我，神神秘秘的。

　　我说：“他最近倒是挺忙的，常常见不着人。”

　　“好吧，那我们是不是是不会有溯洄3的剧本了？”

　　“溯洄3？”

　　“嗯，去年学长只给了我们2的剧本，今年你们要走，是不是就没有3的剧本了？”

　　他去年写了溯洄2吗，怎么都没听他说过，还以为他当初是随便说的，难道还真的一年写一个了？

　　“溯洄2讲了什么？”

　　女生一脸疑惑，“学姐不知道？编剧上面也有学姐的名字。”

　　他还写了我的名字？我说怎么社长都没有找我谈过话，原因在这里。去年好像的确就像是忘了还加着社团一样，一般到了大三社团基本上就自动退了，如李的志愿者社也不过是在群里报备了一声，而戏剧社不同，李希当初说谁要是退团一定要再去社团一次，从哪儿开始从哪儿结束，有始有终。

　　我说：“等他有空了，我们一起再过来，到时候你可以亲自问他。”

　　“嗯呢，学姐，到时候你们一定得过来。”

　　“好的。”

　　学了一下午元宝针总算是有点儿像样了，王璇也勾出来一个手指，如李已经打了小半截围巾了，我看了看我这个歪歪扭扭的围巾，算算算，拆了重新织吧。

　　我们三个去找程程，她正在食堂跟温西吃饭，正好我们几个还能蹭一段饭吃。见到程程之后，我们见到了一个陌生的人，还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那个陌生的男生是程程的高中同学，今天特地跑来跟程程告白的，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程程，张程程脸上还红红的，这一看就是要陷入爱情里了呀！

　　食堂的桌椅最多就是四人座，而我们六个人，我们三个就坐在了另一桌，他们那一桌已经买了饭，温西见我们来了，就把饭卡给了我们，让我们随便买，有人报销。我们几个看了看那男生，那男生笑了笑，“我叫翟伟越，本来应该请你们吃顿好的的，但是我一会儿还要赶火车，时间有点儿紧张，所以，等下次你们宿舍的人都齐了，我再请你们吃饭。”

　　如李拿了饭卡，说：“没事，下次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王璇：“诶，你不说两句，什么情况啊？”

　　张程程说：“说什么，都请你们吃饭了，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们三个大笑。

　　我说：“知道了知道了，咱们走吧，再待着感觉要招人嫌了。”

　　我们几个短暂的停留了一下，就听见张程程娇声说：“你不要给我了，自己吃吧。”。

　　王璇说：“张程终于完成了她大学里找个对象的愿望了。”

　　如李：“难得见她这么淑女，看来她还挺满意的。”

　　我说：“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好好审审她，怎么突然就有了，一点儿预兆都没有，说有就有了。”

　　王璇：“我觉得肯定是一早就有苗头了，这几天整天抱着手机聊□□。”

　　如李：“她哪天不聊□□了？”

　　我说：“咱们吃点什么？”

　　王璇看我一眼，“什么时候就记着吃，那是你亲下铺，你不关心关心？”

　　我说：“她天天踢我床板，让她跟瑟瑟换一换吧。”

　　如李：“我去吃个米线，你们两个呢？”

　　王璇：“都吃米线吧，省得麻烦。”

　　我们一人一碗米线回去，边吃边偷看旁边一桌，我们认为温西实在是一个特别亮的灯泡然而温西并不会这么觉得，他依然我行我素，跟张程程说笑打闹，对面的翟伟越帮着张程程一起怼温西，温西势单力薄败下阵来。

　　吃过饭之后，温西把我们一行人送到公交车站便回了学校，张程程正跟翟伟越腻腻乎乎告别，抱了一起之后就上车了。张程程在下面挥了挥手，就跟我们三个汇合了。

　　我们等的车还没有来，王璇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程程说：“就是年初的时候了，我们都是同学，本来就聊着天，只不过最近他才跟我说喜欢我，然后今天就跑过来了。”

　　如李问：“他不在S市？”

　　张程程摇头，“在B市，我们毕业的时候他报的B市的大学。”

　　王璇说：“那他是怎么就喜欢你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同学早就对你有意思。”

　　张程程笑了笑，“也不是，就是毕业之后聚过会，然后聊了几次，感觉挺好的，就可以继续发展了。”

　　王璇：“那温西感觉不好？”

　　张程程：“不一样不一样，温西是好哥们儿，属于男闺蜜，这么长时间了，我看温西也没什么不同的感觉。”

　　如李：“那你看翟伟越就又不一样的感觉了？”

　　张程程：“有一点儿。”，她突然变得害羞起来，“就是过年回家的时候他来找我玩儿，然后我们去县里面的滑冰场了，他为了不让我摔倒给我做了好几回肉垫，就觉得挺可靠，而且他还会依着我想干的事情陪着我，不像温西我要干什么他就不要干什么，次次跟我对着干，还总拆我台。”

　　王璇：“你这是被温西打击惯了，终于遇到一个合心意的了吧？”

　　张程程：“是啊，他就是对我特别好，B市离咱们这儿也不近，但是他想起来有什么好玩儿都会给我寄过来。”

　　如李跟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隔段时间你就要收个快递，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当你发财了呢。”，我过去拍了拍程程，“终于又有一个找到对象的了，今年光棍节你就不用加入我们的行列了。”

　　张程程说：“你每年好像也不加入，到了那天跑的就没影了。”

　　王璇：“你说你也是，跟贺云韬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有把他拿下，你俩该不会也想朝着温西的那个方向发展了吧，男闺蜜？”

　　如李：“我觉得不太可能。”

　　张程程：“我也觉得，你都要给贺云韬织围巾了，围巾啊，有特殊含义的。”

　　“什么？你不是也给温西织了一个？”

　　张程程：“那是温西死皮赖脸缠着我给他织的，而且还是用的剩下的线，成品有点儿短了，你这可是专门给他织的。”

　　“那他生日快到了，他自己说的想要围巾，我觉得送人礼物还是让他用的上比较好，不然多浪费。”

　　如李：“你就送他一壶水，他都会一滴不漏的都喝了。”

　　王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车来了车来了，先回学校。”

　　我们这一出一回四个单身狗就变成三个单身狗，瑟瑟吵着问我们要照片，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只顾着看了，没想着要照照片。所以我们几个的目光就瞄准了张程程的手机，趁其不备，直捣黄龙，瑟瑟拿了手机就解锁，张程程在后面喊，“你们侵犯我隐私，我要去告你们！”，然而她双拳难敌四手，被残酷镇压。

　　相册里面的翟伟越也不是太多，就只是在滑冰场里有几张，我们抱怨张程程怎么不多照几张，她说那时候还没有确定关系，照那么多照片干什么。

　　瑟瑟问：“那他怎么跟你告白的？我特别好奇。”

　　王璇：“我也好奇。”

　　我说：“+1，说说。”

　　张程程：“也没有什么，就是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本来是想给他在南门买个礼物顺便寄过去的，就问了问温西男生都比较喜欢什么东西，但是温西他直接说跟我一起过去挑，我不就去找他了嘛。结果翟伟越跟他一起过来的，温西也真是的，一点儿风声都没有透漏给我。”

　　李会也凑了过来，“然后呢？”

　　张程程：“没什么，就是说他的生日愿望就是想让我当他女朋友。”

　　王璇：“就直接说了，他不怕你拒绝他啊？”

　　瑟瑟：“都是同学，你这一拒绝多尴尬。”

　　张程程：“肯定是知道不会拒绝才说的。”，她一把把床上的抱枕抓在了手里，“问什么问，你们自己找个对象不就知道了嘛，真是的。”

　　如李：“她这是害羞了，难得难得。”

　　瑟瑟：“我还以为你就交待给温西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张程程：“翟伟越不是程咬金。”

　　王璇：“对对对，现在应该是张程的男朋友。”

　　李会：“什么时候他还来，他还没请我们吃饭，我跟瑟瑟连人都没见到。”

　　张程程：“再说再说，谁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如李：“但你们这异地恋，刚在一起就异地，能不能行？”

　　张程程一拍床板，“肯定性，舍长她们也是异地，怎么不行了？实在不行我就放假去找他，我看他敢出轨！敢出轨就找人去凑他！”

　　李会说：“你这么彪悍，我觉得他不会想不开的。”

　　如李：“舍长，这一年又快过去了，咱们再聚聚？”

　　王璇：“好好好，换一家自助吃。”

　　我说：“又吃自助啊，不然咱们换换？”

　　李会：“你想换什么？”

　　我说：“KTV怎么样？唱个通宵，通宵都便宜，不会超过两百吧？”

　　瑟瑟：“不会，我有棒棒糖的会员，还可以打折，舍长，咱们唱歌去吧，别整天吃吃吃了，冬天本来就容易长胖。”

　　李会看了看如李和程程：“你们两个什么意见？”

　　“我都行。”，张程程说。

　　“我也没意见，但是通宵的话几点到几点？咱们晚上就不睡了吗？”，如李问。

　　瑟瑟：“要个中包，想睡了咱们就睡，也不可能唱一晚上，我记得有午夜场，十点就能进去了，到早上七点。”

　　李会：“嗯，还行，那咱们就定这个，瑟瑟还负责找地方，到时候咱们早点儿过去，在附近吃个饭，然后再过去。”

　　为了快点儿把贺云韬的围巾搞定，晚上我不得不上完考研课就回宿舍继续织围巾，我问贺云韬什么时候去新区把社团退了，他说等有空了，他这几天有点儿事，我实在是好奇他到底在干什么，于是就在他晚上好不容易在的时候问了问。

　　“你最近到底忙什么呢？整天见不着人。”

　　“有事。”

　　“知道你有事，什么事？不说你的围巾就没了。”

　　“这跟我的围巾有什么关系？”

　　“你不说，我就好奇，然后就无心打围巾。”

　　“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以后就会知道，那怎么现在就不能知道了？”

　　“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什么？”

　　“不告诉你，等以后我准备好了告诉你。”，贺云韬顺过书包，“对了，今天上课，教授把你的钱给我了，这是这个月翻译的钱。”

　　好几张百元大钞，我眼里冒金光，数了数，“多了两百块？”

　　贺云韬点头，“教授说有几篇翻译的很好，算是奖励。”

　　“那也是多亏了你，你最后都帮我再看一遍的。”

　　“嗯，那感谢一下我？”

　　“你说，怎么感谢？”

　　“今天不要看书了，我们出去走走。”

　　我还是头次听见他说不要看书了，仔细看了看他，眉间感觉有点儿疲惫，我问：“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还行，出不出去？”

　　我合上了书，“去。”

　　我们两个就在校园里闲逛，我跟他说了张程程的事情，又问了他溯洄2到底写了什么，他说：“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经历了大一的热恋期，大二两个人更好了一些，参加了机器人大赛，两个人一起做了一个机器人模型，有个大一的小孩儿正好是信息学院的，从他们学院借了个模型过来。制作过程中会有各种难题，两个人会生气，颜溯是个有点儿自闭的人，生气也是自己生闷气，但是她仍旧会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情，陶赫其实只是对颜溯有点儿了解，一些深入的了解还是大二的这次比赛。知道了她的内心，这样两个人会更加知道彼此是不是适合自己。”

　　“也就是先初恋，然后争吵，最后大结局？”

　　“你中间是不是少了一步？”，贺云韬看我，“大三的时候就会想着未来是什么样子，为了未来想要做到什么样子，然后大四的时候有个圆满的落幕。”

　　“未来？现在就要想未来了吗？”

　　“你不用，有人会想的。”

　　贺云韬的意思是他现在已经为了未来开始做打算了吗？这几天这么忙都是在为未来铺路？他未来想要做什么呢？那未来里有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