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寸三

125、蓝色的

　　那天晚上，我跟李桢说话说到很晚，漫无边际的说话，从我们刚认识开始，一直说到了现在，李桢说，一转眼我们都已经认识十年了，感觉也没多久，我们还能有下一个十年。我躺在她身边，附和着，还有好多个十年。

　　第二天中午吃了饭，李桢送我去公交车站，我们两个的手腕上多了一条手链，红色的丝线串着一个憨态可掬的招财猫，我们刚路过饰品店买的。我在车上扒拉了一下那个小猫咪，正好小猫咪的脸转了过来，笑眯眯的，窗外李桢朝我挥了挥手。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贺云韬的火车是下午四点多到，但是路上火车晚点了，而且还是晚点未定的情况。我在宿舍的床上趴着看书，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再睁眼已经六点多了，手机上面贺云韬的未接来电有2个，我挠了挠头，怎么感觉上大学之后，睡眠质量变得好了很多呢？

　　我给贺云韬回电话，“你到了？”

　　“还没有，快了，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睡觉。都六点多了还没到？”

　　“嗯，还在Y站停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你饿了？”

　　“还可以吧，记住这个车次，下次换一辆车。”

　　“嗯，下次就不买这个了，在你同学那儿都干什么了？出去玩了吗？”

　　“出去了一次，去尧龙山了，但是没有爬到顶，中间都没有厕所，太不人性了，我们本来是准备爬到最上面去的，实在是形势不允许，到中间我们就坐缆车下来了。”

　　“怎么别人就没事，你们两个在山下喝了很多水？”

　　“也没有吧，在山下吃了个面条上去的，啊，尧龙山下面只有卖面条的，而且煮的一点儿都不好吃。”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不喜欢吃面条，我听别人说山下有买烧饼的，还有盖饭，你怎么只看见面条了？”

　　“可能不是从一个门，我们去的西门。”

　　“哦，我同学他们去的东门，那边是正门，吃的东西也多一点。”

　　“那下次可以从东门进去。”

　　“嗯，我回去就晚了，你要是饿了就去吃饭。”

　　我看了看天色，“也还行，你回来这么晚，宿舍里面怎么办？漏水的话，你还能洗漱吗？”

　　“我去隔壁就好，隔壁宿舍也有人在。”

　　“那就行。”

　　“嗯，不跟你说了，车好像动了，我到了告诉你。”

　　“哦。”

　　差不多七点半的时候，贺云韬总算是到了，我穿好衣服出了门，就见他站在宿舍门口的树下，朝我招了招手，我跑过去，说：“你可算到了。”

　　“等着急了？”

　　“没有，你回宿舍了？”

　　“没有，先吃饭去吧。”

　　我们两个一起往后门走，贺云韬从口袋里摸出几块东西，“给你带的，瓜子糖。”

　　我拿过来，“瓜子做的？”

　　“不然呢？南瓜做的？”

　　我剥了一个出来吃，“我喜欢这个。”

　　“甜的你都喜欢。”

　　“你回来不先回宿舍，没事吗？”

　　“没事，我跟宿管说了，明天他会找我的。不许吃了，一会儿该吃饭了。”

　　贺云韬把我手里剩下的两块瓜子糖都拿走了，“你给我的，你怎么不吃了饭再给我呢？”

　　“本来想吃了饭给你的，但你等了我这么久，算是赔礼了。”

　　这么一说好像就不能再说什么了，而且总是感觉贺云韬今天有点儿累的样子，说话也有些没精打采。

　　我问他：“你很累呀？”

　　“有点儿，那辆火车总是见站就停，一停又停好久，本来两个小时就能到硬是等了四个小时才到。”

　　“那一会儿吃了饭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嗯。”

　　吃饭的时候贺云韬不住的打哈欠，这还是我头一次见他这么困的样子，原来高中那么累的时候都不怎么见他睡觉的，这算不算是晕火车的一种情况？

　　吃了饭，贺云韬要先送我回去，我说：“又不是不认识路，送什么送，你快回宿舍去吧。”

　　“你不让我送你回去，那你送我回去好了。”

　　“……”，我看了看他，也不像是说着玩儿，“你，你又不是不认识路。”

　　贺云韬按了按头，说：“不认识，暂时性路痴。”

　　行吧，看在今天你请吃饭的份上，我就送一送你。

　　大部分中区的学生都在东边的宿舍区，那边宿舍楼最多，宿舍的布置也不一样，得益于考研上补习班，我在东边宿舍区住过一个月的时间，里面是八个人，但是宿舍分出来了里外两间，里间外间各住四个人，中间的门一关，里外就是两个单独的小宿舍，面积不大，但是温馨。不过在外间住的有个小问题。

　　我问贺云韬：“你的床铺在宿舍里间还是外间啊？”

　　“外间。你还知道我们宿舍分里外了？”

　　我一噎，“听上届学长说过。水管是在外间的吧？水管爆了，你的床？”

　　“没事，跟同学说好了，我先去别人床上睡。”

　　我点头，“最好去里间睡，外面还连着阳台，现在天也冷了，晚上有凉风吹进来。”

　　“嗯。我们去亭子里坐坐，我胃里面不太舒服，在下面吹吹风。”

　　“你没事吧？怎么感觉坐个火车这么虚弱了？要不去医务室看看？假期有人值班。”

　　贺云韬摇头，“校医那水平你不知道吗？现在才八点，回去也睡不着。”

　　“那你要不要把书包先放回去？”

　　“嗯，那你等我一下。”

　　我看着贺云韬进了宿舍楼就转身朝着中间的那个小凉亭过去了，中区时间久，所以许多建筑都已经很旧了，凉亭旁边的小超市里还有人在，凉亭里面的凳子上都是土，我看了一眼便又出来了，好在现在的季节里，亭子周围的花还开着，我蹲在一边接着超市里面透出来的灯光，给那朵快要凋谢的月季拍了张照。

　　“又在照什么？”

　　我抬头就见贺云韬已经过来了，站起身说：“随便照照，亭子里面都是土，你还要进去吗？”

　　贺云韬四处看了看，“那去旁边的凳子上坐会儿。”

　　我们两个就在凉亭外面的木头长椅上坐了下来，其实木头的也不是没有土，不过看不出来，我们也就不在意了。

　　贺云韬坐在椅子里，问：“J大好玩儿吗？”

　　“还好，比中区这里要大很多，还有荷花池，不过我去的时候已经没有荷花了，李桢说有人真的下荷花池去找过莲藕，也有人下去摘过莲蓬。”

　　“新区湖的南面有一小片荷花。”

　　“那边不好，面积太小，荷花下面都是青蛙的卵，对密集恐惧症患者来说不太友好。”

　　“你可以只看花不看下面。”

　　“我又不能管住自己，总是不自觉就看见了。”，我把腿放在了椅子上抱着，“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

　　“J大那边就没有？有水塘的话，差不多都应该有蝌蚪。”

　　“没有，J大那里就是干干净净的荷花池，李桢给我看了几张照片，很漂亮的，我准备明年夏天的时候再去找她一趟，然后亲眼看看。不过，J大校园里面没有银杏，到处都是梧桐树，不过也还好，有一条路上落满了树叶，假期也没有人打扫，我跟李桢踩在上面感觉就像是走进了秋天，再等一阵子，咱们学校的银杏就该落了，到时候……”

　　我肩膀上一沉，我扭头一看，贺云韬的脸近在迟尺。他个子太高，我们坐的椅子本来就小，他整个人窝在那里，很委屈的样子，手臂放在我们之间的椅子上，侧着脸靠在我肩上，眉毛轻轻皱着。

　　我小声叫了他两声，贺云韬没有醒。

　　他今天这么累的吗？我把肩膀往上靠了靠，让他能靠的舒服一点儿，贺云韬皱起的眉毛舒展了一些，我弯了弯嘴角。

　　学校里面人不多，但是宿舍区这边还是有人会来来往往的，凉亭这边还有超市，所以，每个路过的人都差不多会看见我们两个，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我忽然就觉得脸上烫烫的，准备抬手降降温，结果右手一动，贺云韬那边轻轻嗯了一声，我一下就不敢动了，往他那儿看了看，没有睁眼，还好还好。我长舒一口气，用左手往脸上捂了捂。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总不能一直睡下去了吧？

　　我已经保持这个木头的样子半小时了，感觉半个身子都麻了，贺云韬还没有醒，我伸手戳了戳他胳膊，“贺云韬？”

　　没有动静，一个人怎么睡得这么死？不过，睡着的他倒是让人赏心悦目。我把头放在膝盖上，侧着脸去看他，平时都不太敢看他，就好像这个人永远在我抓不到的地方，每次他在旁边都让我觉得不真实，仿佛连看见他的样子都是奢望，他这么睡着了，倒是能放心的看一看了。我明目张胆的盯着贺云韬看了一会儿，又觉得真是好笑，我怎么总是做着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偷偷看他，偷偷喜欢他，甚至毕业的时候偷偷给他写情书。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深蓝色的，blue，blue，blue，不露，不露，不露，可能就是需要偷偷的，偷偷的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我坐的地方距离路灯不太远，总是有小虫子飞来飞去的，我左手动了动去打飞过来的小虫子，不想让它们搅和了他的梦，打着打着我就想到，万一他醒了要怎么办，说点儿什么呢？我们这个样子的确是不太像同学的样子，但是，我看看他，你会喜欢我吗？

　　在我脑子里面思绪万千的时候，旁边有个沙哑的声音问：“几点了？”

　　“九点半。”，我脱口而出，接着看见贺云韬睡眼朦胧的样子，迷迷糊糊的直起了身子，“不好意思，睡着了。”

　　“没，没事。”，我又赶紧看向了前面。

　　贺云韬往后靠了靠，“这么快就九点半了。”

　　我点点头，“嗯嗯。”

　　他站起来伸了伸腰，回头看我，“走吧，这么晚了回宿舍吧，我送你回去。”

　　我动了动，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你也早点回去睡吧。”，然后脚下一软，贺云韬伸手接住了我，我扶住了他的胳膊，衣服下面的温度有点儿热，我把手一缩，就听贺云韬说：“你怎么回事？这又没有坑？”

　　我站好觉得脚有点儿麻，于是干脆又坐了回去，抬头说：“你还有脸问？不都是你造的孽？靠着我睡了那么久，我这半边都被你压麻了！”

　　贺云韬也坐了回来，问：“哪儿？”

　　我指了指右边，“这一大片。”

　　“我给你按按？”

　　我抡着胳膊，伸着腿，“不用，你离我远一点儿。”

　　贺云韬在一边看我，“时间也不是很长，真的很麻？”

　　“什么不是很长，将近一个小时了，你保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一小时试试。”

　　“那下次让你靠着我，我不动。”

　　我揉了揉肩膀，腿上的麻痹感也过去了，站起身跺了两下脚，“好了，我回宿舍了，你也早点儿回去吧。”

　　“苏宴。”

　　我回头看他，“嗯？”

　　“明天见。”

　　我胡乱点了点头就赶紧跑了。

　　国庆假期一下就剩下两天的时间了，也到了差不多准备开学的时候了！上午洗了澡回来，洗了衣服，收拾了宿舍，也等来了贺云韬的电话。

　　“中午了，出来吃饭？”

　　“等我一下，我拖了地就出来。”

　　“嗯。”

　　中午在一餐厅吃的饭，贺云韬问：“你明天准备干什么？”

　　“明天就都回来了呀，当然是准备准备开学。”

　　“我们去植物园转转？明天是假期最后一天，人会少一些。”

　　“不去。”

　　我明年的专业实习能免费去，为什么现在去，还要付门票钱，植物园的门票钱还不是个小数目，在奖学金没到手前，还是不要随便出去浪了。

　　“为什么，你明天有事？”

　　“没有啊，都快开学了，收收心，你怎么总想着出去玩儿呢！”

　　“我……”

　　难得有教训他的时候，我接着说：“马上就12月了，你四六级准备好了吗？能进口语吗？别看还有两个月，其实时间过得很快的！过了四六级马上又要期末考试，你们不是课很多又很难，你怎么还想着出去玩儿呢！图画了吗？工程分析做了吗？还有什么，哦，模型建了吗？”

　　对面的贺云韬一愣一愣的，最后无可奈何的说：“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

　　我把吃完的东西收好，说：“就在学校待两天休息休息吧，你宿舍不是还有事么，你昨天都能累的睡着了，趁这两天在学校，好好休息一下不好吗？”

　　贺云韬点点头，“好，你说得都对，那就在学校吧。”

　　“你宿舍那事怎么样了？”

　　“今天师傅们过来了，下午应该能修好。”

　　“那就行。”

　　“我下午宿舍也不能待，不去远地方，我骑车带你去附近公园看看去？”

　　“你的自行车都搬过来了？”

　　“嗯，放新区肯定生锈就一起弄过来了，长时间不骑都快没气了。下午，等你醒了，咱们出去转转？”

　　“好。”

　　距离中区最近的市内公园离中午两条街的距离，从后门出去，沿着路一直往东走就能看见公园的大拱门，拱门上面是公园的名字。贺云韬把车锁好，我们就一起进了公园。

　　这个公园没有湖，没有凉亭，建筑偏多，风格上东西方的都有，不过里面有个喷泉广场，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晚上，喷泉是关着的，喷泉后面就是中心广场，有老人提着小水桶拿着大毛笔在写字，有小孩子在一边喂鸽子。

　　我一下跑过去，地上的鸽子“哗”的一声都飞了起来。

　　“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我回身看贺云韬，“你看，鸽子都飞起来了。”

　　“看见了，都被你吓跑了。”

　　“反正也会飞回来的，我们也喂喂鸽子？”

　　“好，我去买个面包。”

　　我把面包碎成渣，蹲在地上，慢慢撒着，引诱着鸽子过来。有只白色的鸽子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我把面包渣放在地上一点，小白鸽慢慢走了过来。

　　我抬头跟贺云韬说：“过来了过来了。”

　　贺云韬嗯了一声。

　　等地上的面包屑被吃得差不多了，我就在手心里又放了一点儿碎屑，慢慢把手伸了过去。

　　小鸽子歪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手心，一下从地上蹦到了我手上。

　　手心里的重量重了一些，小小的爪子站在我手上，一下一下啄着手心里的面包屑，痒痒的。

　　贺云韬也蹲了下来，跟着我一起等它吃完。

　　喂了鸽子，贺云韬说：“去别处看看，这里面有个回音墙，跟新区的那个挺像，但是要比新区的大很多，我们找找去。”

　　两个环形的回音墙就在公园的最中央，回音墙围绕着整个中心地带。

　　贺云韬站在中间的位置，朝我看了看，说：“苏宴。”

　　回音像是波纹一样，一圈一圈漫了过来。

　　我到贺云韬旁边，“你刚才也没有很大声叫我，这个回音墙这么大，是不是多小的声音都能听见？”

　　贺云韬说：“我也希望它多小的声音都能听见，然后放大给我心里的那个人听。”

　　“你心里想说什么？”

　　贺云韬笑着说：“秘密。”

　　秘密秘密的，那你永远都别说出来！

　　我转身大声喊道：“贺云韬！”

　　我可能还是要跟以前一样，要默默喜欢上你了。

　　贺云韬走到我面前，问：“想说什么？怎么只叫名字？”

　　我别开眼睛，“没有想说的，就是想叫叫名字。”

　　贺云韬一笑，“我名字好听？”

　　“嗯，好听。”

　　夜色渐深，公园外面的小夜市也热闹起来，我从公园一出来就闻见了烤面筋的味道，“我们吃点儿东西再回去？”

　　“想吃什么？”

　　“热干面，烤面筋，红豆饼，炒凉皮，烤红薯……”

　　“打住打住，这么多你吃得了吗？吃这么多，不怕晚上不舒服？”

　　“边走边吃，不占地方，又不是一直吃到饱，就是每样都吃一点儿。”

　　“那也不行，吃太多，吃了凉风怎么办，就去吃个热干面好了。”

　　“不行，吃不饱。”

　　“那再加一个红豆饼，烧烤少吃点儿，有致癌物。”

　　我慢慢远离了他一点，“你这么讲究有什么意思？夜市上好多好吃的，你都不吃的啊？”

　　贺云韬居高临下瞅了我一眼，直接走了。

　　我追上他，说：“你这什么意思？吃不吃啊？”

　　“不吃，买完热干面，咱们就回去。”

　　“诶诶诶，刚才还有红豆饼的，现在怎么红豆饼都没了？”

　　“因为我不吃。”

　　“不吃就不吃，我没钱吗？我自己买去。”

　　贺云韬脚步一停，笑着看我，“好啊。”

　　我心里毛毛的，但还是撇下了他去买了几个红豆饼，还有两根烤面筋，我都想着请他吃。

　　贺云韬坐在公园门口，手里拿着一碗热干面，慢慢吃着。我过去坐在他旁边，把面筋伸了过去，“请你吃。”

　　“不要，我不吃。”

　　“我都买回来了。”

　　“那也不吃。”

　　我收回了面筋，“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

　　“你的热干面呢？”

　　“在这儿，我还买了烤红薯。”

　　“嗯，身上还有钱吗？”

　　“还有一块钱。”

　　贺云韬一下站起来，然后说：“回学校好像没有直达车，一块钱好像不太够。”

　　“我又不用坐车，你不带我回去的吗？”

　　“我又说带你回去吗？”

　　我用面筋指着他，“你，你刚才带我过来的，你不带我回去？！”

　　“嗯。”

　　你还嗯？那么远，两条街，你要我走回去吗？！

　　我也站起来，虽然没有他高，但是气势上不能输。

　　“你怎么这样呢？带我过来，你不得带我回去啊？”

　　“我的车子，我想带就带，不想带就不带。”

　　“你信不信我一会儿把你车子气门芯拔了去？”

　　“那你就更不用回去了，我身上还有钱，没车我坐公交也能回去。”

　　……我咽了咽想骂人的话，“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啊？”

　　“烤面筋给我。”

　　我把烤面筋给了他，贺云韬转身准备扔垃圾桶，我连忙拉住他，“浪费粮食，可耻！”

　　贺云韬把我拉开，抖了抖上面的辣椒，“放这么多辣椒，你也不怕胃里难受。”，抖完辣椒之后，他看了看那根面筋，咬了一口。等他吃完了面筋，又把我手里的红豆饼要了两个过去，红薯都被他掰走了一半。

　　贺云韬拿纸巾擦了擦嘴，说：“我去拿车，你在这儿等我。”

　　夜市上人来人往，贺云韬推着车子都不好过来，我在公园门口等着，就见他穿梭在人群中艰难的前行。

　　他走在烟火中，纤尘不染。

　　贺云韬把车子停在我面前，说：“你也会骑车子的吧？”

　　“嗯，会啊。”

　　“那你带我回去。”

　　啊？

　　我说：“你说什么？”

　　“你带我回去，我带你过来，你带我回去，公平。”

　　“我，你比我重那么多，你还让我带你回去？”

　　“骑车应该不会觉得我重，走吧，都已经八点多了，回去就九点了。”

　　臭不要脸！心里默默骂完就从贺云韬手里拿过了车子。

　　我吭哧吭哧的骑着车子，后面坐着一座山，贺云韬腿长，有时候还会踩到地，时不时的停一下。我回头看他，“你能不能收着点儿腿？”

　　“腿太长了，没办法。”

　　你高你了不起啊！

　　我吭哧吭哧带着贺云韬回了学校，等看见学校后门的时候，我就跟见到了亲人一样。

　　贺云韬在后面说：“这么快就到了。”

　　“这还快，这都九点半了。”

　　贺云韬从车子上下来，接过车把，头一偏，“上去吧，剩下的路我带你回去。”

　　“就一分钟的路！”

　　“你要是觉得时间短，那我们绕学校一圈？”

　　“绕什么绕，赶紧回去，我都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