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寸三

102、零点自习室

　　在我织围巾拆了织，织了拆，拆了织，反反复复之后，围巾织好了，我拍了几张图片给李桢发过去，问她，喜不喜欢。

　　李桢说：“看着挺好的，但为什么我觉得每个窟窿都那么大？”

　　“那不是窟窿，人家就是这个花，两层的，你看不出来吗？”

　　“还是觉得窟窿很大，哎，不过也行吧，好歹咱也是有人给织围巾的人了。”

　　“你们那儿就没人织？”

　　“有啊，不像你们那么疯狂，每天一有空就在打围巾，还熬夜打围巾，又不着急，怎么还熬夜呢？”

　　“我们舍长那是答应了她对象，最近又快期末了，到时候肯定更没时间了。”

　　“行吧，那你放假给我带回去吧。”

　　“嗯，知道了。”

　　我跟李桢的学校一南一北，坐公交倒一趟车，每辆公交都是从起点站坐到终点站，路上要花两个多小时，自从我去过一次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去了，实在是太远了。

　　这学期也快结束了，外语学院的晚会安排在5号，正好我最后一门考试，大学英语，8号考试，时间很好。

　　期末考试周的到来，使得学校的教室间间人满为患，我们从图书馆走到教学楼，又从教学楼走到南教学楼，终于在南教学楼二层找到了几个位置。

　　李会是学委，每天一大早会起得很早去图书馆占位置，图书馆一到期末一座难求，看书的地方还有好一些，几间自习室里面如果座位长时间没有人的话，别人是可以把你的书放在一边直接坐下的。我们几个指着李会给我们占几个座位，但是冬天了嘛，早上起不大来，总是要等到九点才能到图书馆，位置那个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李会爱莫能助，我们剩下的几个只好三三两两的到处找地方复习，也就是趁着上午有太阳，暖和一点儿，我们还能在图书馆外面的小凉亭里面看看书，到了下午实在是就得一间一间找教室。

　　后来有天李会回来的时候看我们一人一个小马扎，或者守着床或者守着桌子在宿舍看书，说：“怎么都不出去了？”

　　张程程：“找不到地方，这是我除了上课见过教室里面人最多的时候。”

　　赵妍瑟：“我们找了好几个教室，都没有空地儿，咱们校区这么多人呢？”

　　李会：“都期末了，人就都回来了呗，你这不是都不回家了嘛。”

　　赵妍瑟：“再回家我怎么考试，我特地去买了柯南的海报贴上了，就是为了保佑我不挂科。”

　　颜如李：“舍长，今天图书馆还那么多人呢？”

　　李会：“嗯，图书馆人不会少，不过我今天听说，过几天零点自习室要开了，怎么样，等开了我们去通个宵啊？”

　　我说：“通宵啊？半夜困了怎么办？”

　　张程程：“困了就睡，真是的。舍长，零点自习室在哪儿啊？”

　　李会：“说是在阶梯教室。”

　　颜如李：“那离我们很近，出门就是了，我们早点儿去应该有座位。”

　　赵妍瑟：“你们太疯狂了，我听说大学期末考试很简单的，不需要我们玩命儿的学习吧？”

　　张程程：“哎呀，我们也就是这星期好好学习，突击一下。”

　　颜如李：“学长学姐们都说特别简单，但还是挺怕自己挂科的，英语有原题，那高数呢？那可真的得自己写，别变个数就不会了，高数每年挂的人不是挺多的？什么大学里面有棵树，上面挂了很多人，就是高数啊。”

　　赵妍瑟：“看你们说的我都怕了，不过没事，我挨着舍长，到时候就请舍长帮我了。”

　　李会：“你就不能自己好好看书！”

　　赵妍瑟：“高数看不会，我高数书都跟新的一样。”

　　颜如李：“班长不是说去跟学长学姐们要要往年的题，有信了吗？”

　　李会：“还没呢，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张程程：“那就看班长本事了，我们还是先自己复习吧。”

　　我看了看手里的书，想跟她们说，真的不难，老师留的题都做了就行了，高数的确挂科的人最多，但是挂的人都是一点儿都不学习的，我觉得我们宿舍的这几个还是知道学习的，况且，大学四年也没见她们几个挂科，整天一到期末就叨叨挂科怎么办，挂科怎么办，结果谁都没有挂。

　　终于，学校的阶梯教室变成了零点自习室供我们临时抱佛脚，宿舍开门到11点，过了11点如果还不回来，那就要在零点自习室过夜了。

　　我跟颜如李坐在一起，冬天就算是在教室里，有暖气，依然很冷。

　　九点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嗡嗡的振动，是贺云韬，我拿着手机出了教室。

　　“怎么这么久才接，你干什么呢？”

　　我说：“在教室上自习呢，你又拿你同学手机了？”

　　“嗯，借用一下。”

　　我听那边传来一声，“你那是抢！抢加威胁！”

　　我听出来是王岩南的声音，“你不能总是抢王岩南的手机啊，你们宿舍不是6个人吗？”

　　“嗯，他们手机都被我用过，期末了，大家都出去了，不在宿舍，只有王岩南了，赶巧儿。”

　　“别人都出去了，你在宿舍干什么？”

　　“晚上答应了英语专业的人排练，刚回宿舍。”

　　“哦，那你们顺利吗？”

　　“还好。倒是你，都九点半了，还不回去？”

　　“今天不回去了，我们这儿开了零点自习室，我们宿舍的都在这儿，准备通个宵。”

　　“你们宿舍学习应该都还好吧，用得上通宵上自习？”

　　“新鲜啊，而且最近期末了，教室都不好找，除了舍长，我们几个都是在宿舍看书学习的，但是在宿舍看书又很容易干别的，吃个零食啊，说的话啊，时间很快就过了，学习的东西总感觉没学到什么。”

　　“期末考试很简单的，老师也不会故意让我们挂科，不然还要出补考的卷子，还要监考。”

　　“我们其实就是不放心，多看会儿书就当安慰自己了。”

　　“那你准备一晚上不睡了？”

　　“我觉得会困，困了就趴桌子上睡会儿就行了。”

　　“好吧，那你有没有觉得哪一门难，高数？”

　　“不难不难，我们班长给我找了几套题让我们做做，都是前几年的期末考试题。”

　　“你班长还挺有本事的。”

　　“对呀，班长嘛，这都办不到下学期就换了他。”

　　贺云韬一笑，“那就不打扰你学习了，等改天再给你打电话。”

　　“你手机都丢了，也不方便，就别打了。”

　　“不是只给你打，一会儿我给家里也打的。”

　　“哦，这样啊。”

　　“那我挂了，你好好看书。”

　　“拜拜。”

　　我收了手机进教室接着看书。

　　我是六点半就来了的，现在都九点半了，三个小时虽说不是一直在看书，但还是觉得有点儿看不进去了。我看了看旁边的颜如李，她还拿着笔在算着什么。我小声说：“如李，你累不累啊？”

　　颜如李看我，“怎么了？”

　　“我觉得我看不进去了。”

　　“我还好，还有几道题就做完了。”

　　“这都十点了，感觉有点儿饿了。”

　　“那一会儿我们出去买点儿吃的。”

　　我点点头。

　　我跟颜如李在旁边的小超市买了袋零食，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儿，吃完就继续回教室去了。教室里面陆陆续续有人在出去，有人在回来，时间到十点半的时候，大部分人就已经回宿舍去了，教室里面人一少，就更冷了。

　　张程程从前面走过来，“你们冷不冷？我跟王璇准备回去拿个衣服去，你俩去不去？”

　　颜如李说：“去吧，我也觉得有点儿冷，再拿个暖壶过来吧，冷了还能用热水暖暖手。”

　　我说：“那就走吧，一会儿十一点了。”

　　我们几个回了趟宿舍，一人又拿了件衣服，提了两个暖壶一起又回了自习室。

　　等到十一点多，教室里面真是关着门都感觉得到小冷风飕飕的吹着，我跟如李换了个地方坐，起码不会感觉到有冷风吹了。

　　教室里面的人一大部分已经趴在桌子上了，还有一小部分仍然坚持着清醒状态，我趴在桌子上看了会儿，眼睛实在是睁不开就闭了上去，结果等我一睁眼就已经五点多了。

　　旁边的颜如李也睡着了，教室前面也基本没什么人坐着，都是趴在桌子上，有人直接躺在了椅子上，还有小情侣直接男生抱着女生就睡着了。

　　啊，就猜到没多少人能早冬天熬夜。

　　我伸了伸酸疼的胳膊，打了个哈欠，睡醒了好冷，外面天色还有点儿黑。旁边的如李动了动，睁开眼，“几点了？”

　　“五点多。”

　　如李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在教室睡一晚上好累啊。”

　　“肯定不如床睡着舒服了，再等等，一会儿食堂有饭了，吃了饭我们回宿舍睡会儿吧，睡了一晚上脖子疼。”

　　“行。”

　　等到六点多，教室里面的人就醒的越来越多，大家打着哈欠出去，偶尔还有人说，真不能在教室睡，浑身疼，还有人说，熬夜学习太难了，看书一会儿就困了，有人说，以后就到十一点了，十一点真的就是极限了。

　　王璇跟张程程也醒了，王璇说：“昨天我听见有人打呼噜，也不知道是谁。”

　　颜如李：“我没听见有人打呼噜啊？你几点睡的？”

　　王璇：“一两点吧。”

　　张程程惊讶道：“你这么能熬夜的？”

　　王璇：“我年纪最小，年轻，不像你。”

　　张程程：“我就比你大一岁！”

　　李会跟赵妍瑟也走了过来，李会说：“走啊，去食堂吃个饭，暖和一下，睡了一觉冷死了。”

　　赵妍瑟：“社长昨天熬到一点多。”

　　张程程：“你们都这么能熬的，苏宴，你昨天熬到几点？”

　　我说：“啊，我不行，我十一点多点儿就熬不住了。”

　　张程程：“如李你呢？”

　　颜如李：“我到差不多十二点吧，后来也就睡了。”

　　张程程：“那看来是我最早睡了，我十点半就困的不行了。”

　　赵妍瑟：“没事，有我呢，我十点多就想回宿舍睡了，舍长不让我走。”

　　李会：“我那是想让你多看会儿书。”

　　赵妍瑟：“是是是，最后我还不是睡着了。”

　　我们一行人睡眼朦胧的进了食堂，一人要了一碗粥喝着，一碗热粥下肚才感觉到自己又活了过来。

　　李会：“你们一会儿还学习不？”

　　张程程：“不了不了，我准备回去补个眠。”

　　王璇：“我也是，太累。”

　　赵妍瑟：“我是肯定要回去的。”

　　颜如李：“我也想回去睡会儿。”

　　我说：“我也是，舍长，你还去图书馆啊？”

　　李会：“去呗，我还行。”

　　张程程：“你这是要拿奖学金啊，这么拼。”

　　李会：“对啊，一等奖学金1000块，来年我的生活费就指着这1000块钱了。”

　　颜如李：“奖学金不是一年一评啊？”

　　李会：“嗯，我两个学年都考的特别好，还怕拿不到吗？”

　　我说：“那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李会：“没事，吃了饭就恢复了，你们要是都回去，中午我叫你们吃饭。”

　　就这样，除了李会之外，我们几个都回了宿舍补眠。躺在被窝里面大家都舒了一口气，真的是，太舒服了！

　　我昨天睡得也不是太晚，吃了饭，肚子里面热热的，躺在床上突然有点儿睡不着了，摸出手机，准备看会儿小说。

　　手一滑打开了流量，□□的小图标一下就闪了起来，有人跟我说话。

　　我打开看了看，是贺云韬的小头像。

　　贺云韬：别熬的太晚了。

　　我看着他的小头像变暗了下去，就打了几个字上去。

　　言笑晏晏：昨天十一点多就睡了，不算很晚。

　　对话框里一下又弹出句话。

　　贺云韬：醒了？

　　言笑晏晏：你在？

　　贺云韬：嗯，在电子阅览室。

　　言笑晏晏：哦，我刚吃了饭，准备在宿舍补眠。

　　贺云韬：不是没熬的太晚吗，还需要补眠？

　　言笑晏晏：在教室里面睡不舒服，浑身难受，回来睡会儿，除了舍长出去继续学习了，我们几个都回来了。

　　贺云韬：别人熬到几点？

　　言笑晏晏：别人都是过了十二点了吧，我睡的还是比较早的。

　　贺云韬：那你现在困不困？

　　言笑晏晏：也不是很困，但还是觉得眼睛有点儿涩。

　　贺云韬：那你就先睡，我过几天要考制图，在电子阅览室练习一下，大概到十点走，你要是休息好了，跟我聊会儿天。

　　言笑晏晏：OK

　　贺云韬给我发了一个晚安的表情，我看着那表情，我看看窗外，晚安有点儿不合适啊。

　　把手机往枕头下面一塞，我就闭上眼睛会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