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幸运反派》顾酩

80、吼叫信与天文塔的阁楼

　　每天早上学生们聚在礼堂里吃早餐时，猫头鹰总会照常从天窗里飞了进来，大大小小的包裹从长桌上方落下打翻了装着牛奶和南瓜汁的杯子，他们像往常一样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乱成一团。

　　第二个项目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赫敏.格兰杰几乎每天都会准时收到一封吼叫信，它像个泼妇一样毫无教养的在礼堂里乱窜追着棕色卷发少女骂，言辞激烈得让他们的死对头斯莱特林的毒蛇们都能皱起眉头。

　　“我是说，虽然我挺喜欢看她被骂的，”潘西拿着果酱刀把蓝莓酱涂在全麦吐司上，“但是那些信真的有吵到我的耳朵，嗯，眼睛也是。”

　　布雷斯切开一块培根放在潘西的盘子里，她看了那块培根一眼，放在一边没动它。“其实那些信完全不用变声和匿名，任谁听到都会知道是丽塔.斯基特。”

　　“我很好奇，”卡修斯转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克鲁姆正在脸色木讷的吃着早餐，“他没点什么表示吗？”

　　全校都知道克鲁姆正在和赫敏暧昧，当然，这段关系还得扯上哈利，但他们俩似乎都没什么表示，每天就任由着那些吼叫信给他们上一门叫做“如何做一个粗鲁的骂街人”的课。

　　“据我哥他们说是因为他听不懂。”凯瑟琳显然知道他在问什么，她耸了耸肩，“但我觉得他只是不想管女人之间的吵架，觉得这是——‘妇人之见’，什么的。”

　　阿斯托利亚皱了皱眉，她最近开始向凯瑟琳和潘西靠拢了，对这个当面有些敏感，“这算得上是对性别的偏见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魔女小姐拿起杯子满意的碰了碰阿斯托利亚面前的那一个，“怪不得我哥说他脑子不好。”

　　“任由着女朋友——或者说朋友，被一个报纸记者欺负，也是够蠢的。”德拉科嗤笑了一声，叉走了凯瑟琳盘子里被她堆到一边的香菇，“换作是我才不会让她有机会寄第二封。”

　　他的女朋友配合的举起手，“大恩不言谢，王子殿下，”她把芹菜也叉到了他的盘子里，“我是说香菇和芹菜。”

　　阿斯托利亚起身去长桌另一边盛菜，卡修斯趁着她离开，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德拉科，“我收到了将近一百封恐吓信，你怎么不帮我？”

　　德拉科加倍用力的踢回去，“关我什么事。”

　　卡修斯和阿斯托利亚在一起后就经常被人找麻烦。

　　凯瑟琳若无其事的转头瞥了一眼达芙妮坐的位置，她正在和她的未婚夫讲话，看到阿斯托利亚走过去后就像川剧变脸一样换了一副温柔的表情。

　　“她还在找你麻烦？”她看着卡修斯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些怜爱，“这都快三个月了。”

　　黑色卷发的男人叹了口气，认命的点点头。

　　刁难他的倒也不是别人，就是阿斯托利亚的亲姐姐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时不时从包裹里弹出来的恶作剧玩具和那些带血的恐吓信还是会吓他一跳。她甚至会精心算计好时间，让他趁着阿斯托利亚不在的时候拆包裹。

　　别惹女人，卡修斯得出沉痛的结论，尤其是斯莱特林的女人。

　　“不对，”又在未经同意用摄神取念的魔女摇了摇手指，“这是抱得美人归的代价。”

　　阿斯托利亚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回到了卡修斯身边，一边把盘子里给他拿的鱼饼放到他盘子里一边问他们在说什么，她天真的眨了眨水蓝色的眼睛，“什么什么代价？”

　　抱得美人归的沃林顿先生搂住他可爱又体贴的小女友，嚣张的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那我认了。”

　　…………………

　　六人之间突然陷入寂静。

　　凯瑟琳面无表情，“我要吐了。”

　　潘西和德拉科争先恐后的拦住她，“等等，我先吐。”

　　“我劝你快跑，卡修斯，”布雷斯一副隔岸观火恨不得烧个精光的样子，指了指长桌一边差点没掀翻桌子的达芙妮，“替我向梅林问好。”

　　阿斯托利亚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转头对达芙妮笑着摇了摇头。达芙妮愣了愣，最后还是扔下了还没吃完的早饭，拉着她的未婚夫离开了长桌。

　　“我得找时间和姐姐谈一谈，”她望着长姐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会总是在她的庇护之下的。”

　　卡修斯在她旁边欲言又止，金色长发的斯莱特林女孩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没关系，我和姐姐的关系不会因为这个变坏的。”

　　“她可能只是看不惯我，”卡修斯耸了耸肩，在桌子下用脚碰了碰凯瑟琳的小腿，“对吧……？”

　　“她很焦躁，我想保护欲在作祟。”凯瑟琳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我没刻意去读她的想法，但是能感觉到她很害怕失去。”

　　潘西在一边撇了撇嘴，盘子里的培根依旧没动。“老毛病了，在座的各位有谁不是这样吗？”

　　她的话换来了坐在对面的黑皮肤少年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突然天窗外飞进了五六只猫头鹰，格兰芬多长桌上又一次传来不小的骚动，这次寄来的恐吓信是从前的五六倍。赫敏拆开了其中一封信，信封里好像装着一个灌满了巴波块茎脓水的水枪，她一拆开那些黄黄绿绿的散发着刺鼻汽油味的脓水就溅了她满手。

　　格兰芬多少女惊叫起来，手忙脚乱的打翻了桌上的餐盘和杯子，食物的汁液洒到了她的长袍上雪上加霜。疼痛难堪的巨石砸在了她的脑袋上，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溢出顺着脸颊滚落，她把礼堂里的嘈杂起哄抛在脑后，慌里慌张的跑出了礼堂。

　　斯莱特林就是起哄的那群人。

　　德拉科甚至隔着两个学院的长桌对着格兰芬多们吹了一声口哨，显然在嘲笑他们最引以为豪的优等生居然被一个报纸记者这样捉弄。他低头看到凯瑟琳一直看着礼堂门口，不满的皱了皱眉，“你在看什么？不会是在关心那个格兰杰吧？”

　　“不，我在想，”魔女小姐把视线收了回来，语气平淡，“预言家日报社应该好好管理一下他们的工作人员。丽塔.斯基特的行为显然损害了日报社的名声和利益。”

　　“我记得你说克莱门汀只是股东和投资人，”铂金少年疑惑的看着她，“你还管得了这个？”

　　“作为拥有百分之五十以上股份的股东，我想我有这个权力去管理它，”凯瑟琳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如果收益因此下降，我认为他们应该采取相应的措施。”

　　“事实相反，”潘西幸灾乐祸的笑起来，“我感觉在她刊登了有关于波特的绯闻之后，报纸变得更好卖了——现在礼堂里几乎人手一份。”

　　德拉科冷冷一笑，“得了，她就是想帮格兰杰——我建议你去做慈善，蠢猫，比如什么‘泥巴种’赞助基金会之类的。”

　　“不错的建议，”凯瑟琳对他报以同样的冷笑，“那你去成立一个‘救世主行为研究调查组’吧，我看你现在的行为也没差。”

　　斯莱特林王子放下了他手里的餐具，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眼里逐渐氤氲风暴。而魔女小姐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漫不经心的笑容为剑拔弩张的气氛火上浇油。

　　周围一圈人都安静了下来，害怕战争突然办法伤及无辜，他们得撇清关系趁早离开案发现场。

　　“好了，你该去上变形学了。”凯瑟琳率先退步，她总是在两人对峙中最先给对方台阶下的人，但态度上未曾软下半分，“麦格教授可不喜欢学生迟到。”

　　德拉科很配合的见好就收。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抬手弹掉落在凯瑟琳头发上的细小羽毛，顺势屈起手指蹭了蹭她的侧脸，“午饭见。”

　　“我真想扣你们俩的分，”斯莱特林级长先生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们这种和正常情侣有壁的相处方式很容易误导人，还会形成不良风气。”

　　斯莱特林魔女嗤笑了一声，揽住身边金色长发女孩的肩膀，“我误导你了吗，利亚？”

　　阿斯托利亚乖巧的摇了摇头，说我不会这么容易被误导的。

　　凯瑟琳听完后开始放肆的嘲笑他，说他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卡修斯痛心疾首，操碎心的感觉倒没有，他习惯了，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被抢了老婆的感觉。

　　越接近期末，六年级学生的课就越来越少，凯瑟琳打算趁着一下午的空档跑去了天文塔楼看书。

　　在认识德拉科之前，她一直喜欢窝在塔楼一个能够晒到太阳的角落里偷闲，有时候甚至会不小心睡着错过了晚饭时间，到了快要宵禁时，卡修斯会找过来把她带回去。后来她不常来天文塔楼了，更多的时候是待在地窖里，看书也好打盹也罢，总会有个浅金色头发的少年走过来靠近她，然后千方百计的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

　　凯瑟琳轻车熟路的爬上塔楼。别人走五分钟就能走到顶端，魔女小姐不行，她的体力不允许她五分钟之内就能爬上霍格沃茨最高的塔，她得花多一倍的时间慢悠悠的晃上去。

　　十分钟后，她爬上了塔顶。四月的阳光穿过石窗的雕花缝隙洒在那个她从前最喜欢坐的角落，斑驳陆离的光碎在女孩的棕色鬈发上像点缀的华丽发饰，如果她此刻不是抱着她被绷带缠着的手在哭，或许会更美。

　　凯瑟琳站在那里看着赫敏若无旁人的哭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下来，轻轻的揉了揉她看上去手感极好的柔软卷发。

　　赫敏慌里慌张的抬起头来，看到是她之后眼里的难堪和慌乱变得更加明显。她很快的把头埋进膝盖里，显然她不愿意有谁看到她这副样子，不然也不会在阳光明媚的午后一个人躲在天文塔楼哭泣。只是有人了掀开这层她拿来遮羞的面纱，而那个人正好是斯莱特林魔女时，一切事情都比以往变得更让人不想对面。

　　“这么好的天气，你不出去和你的朋友们玩，躲在这里哭也太浪费了。”女人拿出一张手帕塞给她，发现她没办法自己擦眼泪之后又把它摁到了她脸上，“擦擦，那些信不值得你哭成这样。”

　　赫敏红着眼睛倔强的瞪了她一眼，“你也不必专程来看我笑话。”

　　“谁说我是专程来的？”魔女小姐挑了挑眉毛，用手帕擦干了少女脸上的眼泪，“我以前都会来这里看书，是你占了我的位置——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别再哭了。”

　　格兰芬多少女哼哼唧唧的给她挪了个位置。

　　凯瑟琳坐下来，看着赫敏手上那两个散发着汽油味的绷带团子，“巴波块茎脓水……嗯，一定很疼，我以前也被溅到过。”

　　“真的吗？以前也有人拿这个整你？”赫敏看上去不太相信她的话，在她的印象里只有斯莱特林魔女去整别人，她被整的次数少之又少。

　　“哦，没有专门寄一大包给我。”凯瑟琳比划着，“在一节魔药课上，韦斯莱兄弟炸了我的坩埚，那天正好用到巴波块茎脓水做材料。”她拉拉自己的校服长袍，“不过我很幸运，只有手背溅到了一点，但我的长袍大部分都被腐蚀了。”

　　“可是这东西根本不应该被拿来恶作剧。”赫敏委屈的叫起来，“这是下作的手段！”她说完才反应过来，刚才好像连着弗雷德和乔治一起骂了，她吞吞吐吐的说：“嗯……弗雷德和乔治，有时候确实是……”

　　凯瑟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不认为丽塔.斯基特给你寄这些东西的出发点和他们俩捉弄我的出发点是一样的。”她顿了顿，“她在惩罚你。如果这时候你还要去订购预言家日报，那你就相当于把这个机会送到了她手里，送货上门那种。”

　　“我总不能什么事都从别人的风言风语里知道！”赫敏绞着手里的手帕，方巾一角绣着“C.C.”的字样，她滔滔不绝的说：“她报道的都是她不该知道的事，但我竟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她总是知道那些发生在学校里的事，明明她已经被禁止进入霍格沃茨了——”

　　斯莱特林魔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嗤笑一声打断她的话，“你知道吗？你那个朋友的教父，我和他相处的那一段时光给了我一个不同寻常的教训。”她抬手在空中挥了挥，拿出魔杖对一只路过的飞虫来了个定身咒，“警惕总是出现在你身边的动物，因为它有可能是个阿尼玛格斯。”

　　她拍了拍赫敏的脑袋，站起身打算离开天文塔楼，“这是我用血换来的教训，好好琢磨琢磨吧，万事通小姐。”

　　格兰芬多少女在她身后看着她消失在楼梯拐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次又没把她的手帕还给她。这已经是第二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