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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4、乌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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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茶盏,一口饮尽其中温水,连忙掀开被子走到梳妆台前,拿着簪子比划,却理不出个头绪来。梓欣见状连忙放下托盘走上前来,为我梳妆。
“王爷说,侧妃的胃不好,不论何时醒来都要喝上一杯温热的水才会舒服。奴婢就问,那这水是热一些好,还是温着就可以,您猜王爷怎么说?”梓欣看着镜中的我,手指灵巧的在发丝中穿梭。
“怎么说?”
语气虽温柔,但我心里想的却是:柴坤的嘴那么碎,能憋出什么好屁就怪了。
果不其然,梓欣道,“王爷说,侧妃粗犷惯了,水温太热怕是要烫的她直跳脚。刚开始奴婢还不理解,刚一见王妃饮茶的样子,才算是明白。”
“其他女子怕是不会如我一般粗鲁吧?”
我想着君澜的举止,忽然笑容酸涩起来,或许只有她那样举止端庄、步态优雅生莲的女人才是这世间男人的意中人。
“粗鲁这种事谁又说的准,何况奴婢根本不觉得侧妃是粗鲁,像您这样大气豁达的女子现在可是不多见呢。”梓欣捻起一根玉簪比了比,最后插在一个简单的发髻上,“王爷说了,今日郊外驰马,您最好扮作男人模样,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喏,衣服都准备好了,是您喜欢的白色。”
“王爷知道我喜欢白色?”
这话一脱口我就后悔了,在世人眼中我们两情相悦,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喜好。索性梓欣心性单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
“好像依稀听到过冷将军与王爷谈到过,不过记不准了。”她耸耸肩,面上堆起笑容,“来,奴婢侍候您更衣。”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说着,我接过衣衫,一件件的套了进去。梓欣则在我穿好后,抚平衣衫的褶皱,将一条白玉色的缎带系到我的腰间,又在上面挂了一块墨绿色的玉佩。
“您这么一打扮还真是个能迷倒不少女子的翩翩少年郎呢。”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说不上美若天仙却也是清纯可人,不觉捏了捏脸颊,自恋了一回。
“对了,小禾呢?她不是还说要我回来陪她念书?”
“已经睡下了。”梓欣扶着我,一边走一边道,“您回来的时候,小姐乐颠颠的就跑来了,但看您在王爷怀中睡着,在床边守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点点头,我想自己是有些忽略小禾了,日后要多多陪陪她才好。至于她的出身,我多方打探却一直没有打听到她说的那户季姓人家,暗理说,满门流放、充妓的罪名不该没有记载。可能是我自己没有查对门路,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主院的书房门口,梓欣叩响了门,杨叔推开门,示意我们进去,就从外面关严门离开了。
书房内,柴坤见我一来就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书,我走上前一看,竟然是《三字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爷如今年龄几何?还在研习《三字经》?”
“你可别小看这启蒙读物《三字经》,其中的道理深奥的很。”柴坤合上书,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你还是男装打扮要养眼些。女装太温婉,不适合你。”
“就知道你狗……”我意识到梓欣在,便立刻改口,“就知道王爷你独具慧眼,臣妾的衣衫得体主要是王爷的眼光好。”
“那是。好了梓欣,你可以退下了,我与王妃要出去走走。”
“不带侍卫?”梓欣不可思议道,“城郊不比府中,您还是带着侍卫比较好,不然多不安全呀。”
“我带着杜戈就行了,人多了侧妃会不自在。你放心吧,去告诉你爹,他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是。”
梓欣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对于梓欣的身份我是知道的,她是管家杨叔的独女,自小生养在睿王府,是这王府终对柴坤最为忠心的女人,这也是我肯信任她的原因之一。
到马厩牵出乌骓,我看的出它的兴奋,轻抚它油亮的鬃毛,贴着它的脸颊轻轻的亲吻。是的,这个世上,除了冷沧,只有乌骓与红鹤从不曾背叛我,多少次生死炼狱都是它们带着我奔离。
“乌骓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那是自然,乌骓是我见过的与红鹤一样好的马。”我自豪着,转瞬却诧异的看着柴坤抚摸乌骓却没有被踢,奇怪的脱口道,“乌骓性子虽然温顺,却不许除了我之外的人抚摸,有时连冷沧都不行,为何让你摸?”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柴坤神秘一笑,而后牵着他的白凤走在前面,风中传来他淡淡的声音,却惊得我心乱如麻,“乌骓曾是我的战马。”
原来,乌骓就是梓欣口中那匹由柴坤亲自接生、从小养到大,作为最亲密伙伴活跃在战场上的战马,而它忽然有一天不见了,谁都不知道它的去向,竟然是送给了我。而我之所以换了坐骑,是因为之前的马儿红鹤为了带我逃离追杀,一路狂奔活活被累死。
“柴坤!”我牵着乌骓快步跑上前去,叫住他,问出心底的疑问,“为何?”
柴坤没有停住,而是继续若无其事的走着,口中仍是那不咸不淡的话,“没什么,赏你了。”
“乌骓是冷沧带给我的。所以你早就认识我,因为你方才说的是赏我了,而不是赏给冷沧。”我捕捉了他话语里的重点,追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我的?你在宫宴上说十余年前,是十几年前?你十年余前到底在哪里,我……”
“政治博弈中的话岂能信?小王在宫宴提起十余年前不过是为了替你解围,你这个傻丫头还当真了。”
打断我的话,转过身来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柴坤踏上马鞍,修长的腿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线,轻巧落在马鞍上,轻拽缰绳,缓缓而去。
“侧妃,咱们也跟上去吧。”杜戈的手在眼前晃了晃,笑道,“王爷勒着缰绳,在等咱们呢。”
带着湿热得风拂在面上,我见问不出什么实质性内容,也只好骑上马,双腿轻夹着马腹,赶到柴坤身边,与他并行朝着郊外而去。视线中,他的容颜第一次变得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