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金陵史》东沉

3、第 3 章

　　好言乞求了半晌无果，史竟只得安安分分的呆在府中念书。
　　这一日，史竟陪着贾母用了早饭，正要告退回房看书，被贾母拦住: “我已让你二表兄（指贾政）安排好了，等来年春上，你就随去咱们家的学堂念书。”
　　话音刚落，只见门外进来了两人，正是贾珠和贾琏。
　　二人对老太太行礼道：“给老祖宗请安。”随之转向史竟道：“见过四表叔。”
　　两人如今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已是成年男子的身量。这般对着史竟作揖，着实是有些好笑。
　　史竟也对二人笑着应了。
　　这二人，除了刚来贾府时，史竟见过几回，这大半年来，倒是没碰上过几次。
　　实是因为史竟每日不是呆在房内看书，就是外出去城郊练习骑射，整日整日的呆。而贾珠和贾琏都已行了束发礼，又都养在外间，自是不常见到。
　　贾珠自十四岁就进学在府里念书，贾琏虽在学堂挂了名，但他不喜读书，常常溜出去鬼混。
　　贾珠为人不善言辞，只坐在一边饮茶，贾琏倒是善与人交际，但他和史竟实不是一路人。史竟从小善六艺，好读书，但贾琏除了懂一些浅显的书本知识外，别的都不通，倒是对外边玩闹的东西懂得多，但史竟又不通这些。
　　贾母原意是想让自己的两个孙儿陪史竟说说话，但见三人似是都不想久待，便让二人回去了。

　　到了腊月二十四这日，是史竟的诞辰。因史竟年纪小，外面天气又天寒地冻的，史府便派人送来了史竟三位哥哥备的贺礼。
　　贾母备了桌酒席，让几个小辈聚在一起陪史竟用了顿饭，便做庆贺了。原本该是热热闹闹的，实在是贾府上下和史竟年岁相差不大的竟找不出一个来，只得作罢。（竟哥儿实惨有没有）
　　夜间，史竟陪着贾母逗着此时才一二岁的元春和宝玉玩闹了一番，便回房歇了。
　　此后不提。
　　史竟在十一岁这一年参加了院试，顺利通过了，还得了头名。贾府和史府都很是欣喜，认为史竟以后定能在读书这条路上有所成就。
　　这一年，贾珠娶妻生子，儿子降生取名为贾兰。没多久，贾珠就染了重病，撒手人寰，只余下孤儿寡母。
　　想来也是，如今两家虽说人丁兴旺，但真正有出息，肯在读书上用功的确是没有几个。
　　史竟九岁时他大哥就去了，留下了刚刚出世的小女儿，名唤湘云，养在了史家两个叔父家。
　　这次院试顺利通过，史府就将史竟接回家，小住了几日。如今史府当家的是她的二哥史鼎，世袭了保龄侯的爵位。
　　两位哥哥都让史竟安心读书，为三年后的乡试做准备。如今史府正房只余得她‘兄弟’三人，两位做兄长的都知道自个儿是个什么材料，只盼着史竟能光耀门楣，撑起这个大家族。
　　旁人不知，可作为如今史家当家人的史鼎却是意识到史府是日渐衰微了。
　　这三年，史竟得了空就会往王熙凤的后院那儿跑，每回都是趴墙上。
　　头几次，史竟都是在墙上坐着和王熙凤说说话，讲讲在京中听到的趣事儿。
　　后来武艺练的愈发纯熟，翻身就能进了院子。王熙凤便让她在廊下坐着，两人呆在一块儿吃吃点心，聊聊天儿。
　　这一日，在史府住了大半个月，贾母念着史竟，便派人来请史竟回去。
　　史鼎见此笑道：“姑母真真是把竟哥儿当成亲孙儿疼了，也罢，你在这儿也住了些日子了，我和你三哥再怎么也不及姑母照顾的你周全。你回去后，莫忘了要用功读书。”
　　史竟忙点头称是。随即乘了贾府的轿子回去。
　　晚间，史竟和贾母众人一同用了饭。饭毕，史竟抱着元春哄着玩闹，宝玉被贾母搂在怀里，拿着手绢玩。王夫人也陪坐在一旁，端着吃茶。
　　“表叔，你下次出去，能不能给我捉一只兔子啊？”元春趴在史竟怀里问道。
　　史竟笑道：“自然可以，明日我便出城，晚间就给你带一只兔子回来。”言罢，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乐呵答道：“小叔惯会疼这丫头，明日我便吩咐人寻摸一个笼子，放在她院里。”
　　史竟抱着元春笑呵呵的点头应好。
　　翌日，史竟果真往树林间跑，抓到了三只兔子。命人先给送回去，吩咐了元春一只，宝玉一只，另一只给贾兰送去。
　　带着橘白，史竟又往王熙凤那处去。这几年，橘白都跟着她跑惯了，早把王熙凤当成未来少奶奶看待。
　　史竟倒是不知他这心里的弯弯绕绕，照例让橘白留在外面看马，自己飞身翻墙进了去。
　　王熙凤如今已经开始学着管家，眼下正在前院坐着，听手下人汇报着府里的大小事务。
　　史竟见了，倒也不急，就背对着众人蹲在院墙上看着。王熙凤正低头仔细听着那大小婆子禀报，倒是平儿，先看到了蹲在墙上的史竟。
　　抿唇一笑，附在王熙凤耳畔低言了两句。抬眸往史竟这儿瞥了眼，随即又低头认真听着旁边这管事的汇报。
　　只是附在扶手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显示了她的心急。
　　好容易把这些人都给打发了，王熙凤便带了平儿去了后院。史竟便也跟了上去。
　　刚落地，就听王熙凤笑骂道：“你倒是胆子大，不怕被人看见。”
　　史竟忙笑回道：“我小心着呢，再者说，除了姐姐，谁能留意到墙上去？”
　　见她这样说，王熙凤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问道：“前些日子怎地不见你来？”
　　说罢，似是害羞，不看向她，自己转过了身去。
　　史竟未察觉，只低声答道：“前些日子我两位哥哥把我接回家去住了，出来不方便，便没来寻姐姐。我给姐姐赔罪了。”
　　说着，真就作揖给王熙凤弯腰赔礼。
　　闻言，见她当了真，便转身将史竟扶起。边道：“有什么好赔礼道歉的，你院试得了头名，我还未恭贺你呢。”
　　说着，从平儿手中接过一香囊，递与史竟手中。
　　史竟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又低头轻嗅了两下，方挂在了腰间。赞道：“姐姐的手可真巧，方才也是，府中那么多的事务，姐姐竟都能一一管理好，实在是聪慧厉害的很。”
　　见她真心实意地赞叹，平儿便忍不住调笑道：“赶明儿四爷把我们姑娘娶回家，就知道我们姑娘到底有多厉害了。”
　　史竟被这话闹了个大红脸，只结结巴巴道：“啊，我……”
　　王熙凤见她这样，以为她年纪小，怕是被平儿给唬住了，忙开口笑道：“你别听她胡说，她这是见跟你熟了，开你的玩笑呢。”
　　史竟闻言，信了真，便也跟着她笑着。
　　等史竟翻墙离去后，平儿道：“姑娘，刚才何不趁此机会问问四爷的心意？”
　　王熙凤摇头：“你看她刚才被唬的，话都不会说了。她如今年纪尚小，哪里会想到这种事情，你日后也莫再提这事来唬她。”
　　说罢，就转身回了屋。
　　夜间睡觉时，南星和半夏伺候着史竟宽衣，待把腰带上系的饰物都去下来时。
　　半夏拿着那香囊问道：“这香囊是从哪儿来的，今晨还不见爷带在身上呢？”
　　把香囊拿回手中，史竟道：“今日在街边逛时买的，见它好看，就挂在腰上了。”
　　随即把香囊放在了枕边，躺在床上就要歇息了。
　　一夜无话。
　　转眼间史竟到了十三岁，这两年她个子愈发出挑，和王熙凤站在一起已是超了她半头。
　　两年前，为了方便她读书，贾母便让她搬到自己院落的后面，新盖了院子给她住，不至于离贾母太远。
　　到了九月初二这一天，因着是王熙凤的生辰，史竟早早的就出了门。怀中放着她早就挑选好的金簪，花了她攒了将近一年的例钱。
　　知道王熙凤中午要陪父母用饭，便打算上午去给她送生辰礼物。到了中午自己再回来。
　　进了院内，就见平儿在那儿候着。见人来了，便领着史竟上屋内走去：“我们姑娘一早算准了爷今日会提早来，便让我在这儿候着，果真，没一会儿就把爷给等来了。”
　　给两人倒了茶，平儿就偷偷的笑着退到了屋外。
　　史竟抬眼看向坐在一侧的王熙凤，只见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簪，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直接套用的原著）
　　虽心中知晓她今日是特意打扮过的，仍是看呆了眼，等回过神来，就见王熙凤似笑得盯着自己，不自觉地低头赞道：“凤姐姐今日煞是好看，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见她低头似是害羞了，王熙凤不禁大着胆子问道：“你可知道我今日是几岁的生辰？”
　　史竟忙抬头道：“十五岁，今儿个是凤姐姐及笄的日子。”
　　见她记得，王熙凤满意的笑了笑，随即有些紧张的又问道：“那我且问你，你可愿意娶我为妻？”
　　史竟闻言，慌乱的站起了身，面上瞬间就急出了汗：“我，我不能，我不能娶你。”
　　原本以为会听到史竟开心的说愿意，却没想到她会这样拒绝自己，原本含在嘴角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心里也一瞬凉了下来，冷声道：“你不喜欢我？还是说你就只是陪我玩玩，跟别的世家公子一样，风流成性！”
　　见王熙凤动了怒，史竟忙急声道：“我怎会不喜欢姐姐，我，我只是，我不能娶妻的，我真的不能……”
　　说罢，就从怀中掏出金簪塞在了王熙凤的手里，匆匆道：“我，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王熙凤反应就跑了出去。也没理会在外面台阶上坐着的平儿，纵身一跃便出了院子。
　　平儿见她神色慌张，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进了屋。但见王熙凤脸色阴沉，脚边摔着一根金簪。

作者有话说

　　我是真没想到，我能在红楼梦里写个虐恋情深的。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这写着写着就成tq 了，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