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陌路相逢》番茄炒了个蛋

21、到达

　　清晨，刚苏醒的太阳渐渐爬上山头，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时，众人便接二连三地从睡梦中醒来。柳逸披着晨光回到了客栈，他因为先前受伤时在床上躺了许久，所以这些天他都会早起出门锻炼，待他回来时弟子们都起得差不多了。他环视了一圈，发现没看到燕骁和杨焕的身影后，便抬起头看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柳公子早。”周围的人开始向他打招呼，他一一回应时脑子里还在思考要不要去敲门，他怕打扰到他们，但也想提醒他们时间问题。
　　在他纠结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燕骁和杨焕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看起来很平常的样子，只是杨焕脸上似乎浮现了一层微红。
　　这时柳逸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去敲门。
　　然而周围人似乎都没察觉出这个问题，一如既往地朝他们问好。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平无奇。
　　然而坐下来吃早饭的时候，柳逸才发现坐在对面那个名为杨潇潇的小姑娘似乎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双眼微肿，眼球中的红血丝若隐若现，原本明亮的双眼此时似乎在躲避着周围的一切，只是低着头喝着碗里的粥，却也喝得漫不经心。
　　“潇潇，你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杨之净似乎也发现这个小姑娘的不对劲，开口关切地询问。
　　杨潇潇被问到的时候愣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朝杨之净看去，却发现杨焕和燕骁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了，赶忙又低下头恨不得将脸埋在碗里：“没，没事。可能是认床吧。”
　　这理由说得她自己都不信。昨晚她一直在想杨焕和燕骁的事，他们两个亲吻的场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对这件事倒是不反感，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杨焕会喜欢男的。
　　“明明是她先出现在杨焕生命中的。”她这么想着，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涌了出来，浸湿了枕头。她这么多年一直喜欢着杨焕，虽然她知道在对方眼中她只是一个妹妹。那年，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她都强忍着没有哭。直到她被告知她又失去了她的焕哥哥时，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将一个小孩子不应承受的悲伤尽数释放，并且此后一想到这些，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流出。虽然时间冲淡了一切，她也开始学会淡忘，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片未被光照亮的地方埋藏了少女的情愫。而这一片阴暗之地，直到那人再次出现时，才重新找回了光明，寸草不生的地方也开始绽放绚烂的花朵。但是又在昨天，花朵被他亲自连根拔起，那块地又变回了荒芜之地。
　　但她又感觉自己可笑，明明自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明明她都知道杨焕对她没有那种感情，她却还是伤心，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先者不应当如此。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傻瓜，做着自己想象的梦。就在这阵纠结中，她失眠了，一晚上都没睡着。
　　在场的人不难看出杨潇潇在躲着什么，只是没把目标放到杨焕和燕骁身上罢了。而燕骁看出杨潇潇是在躲着自己，想了想还是把昨天的事告诉了杨焕。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杨焕就算压低了声音，还是掩盖不住他的焦急。
　　燕骁：“我以为没什么事的......又想着这个小姑娘本身就喜欢你，这不正好都不用你开口拒绝了吗？”
　　杨焕瞪了燕骁一眼，又看着杨潇潇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并在吃完早饭后叫住了她：“潇潇，你过来一下。”
　　杨潇潇仍在躲避着杨焕，甚至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来找他，一时有些惊慌失措。杨焕没有表现出异常，只是以微笑面对，让对方放松下来。
　　杨焕带着潇潇躲开人群来到后院：“潇潇，你是不是知道我和燕将军的事情了？”
　　杨潇潇被杨焕如此直白的提问噎住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杨焕见杨潇潇如此模样就知道答案了，便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不能接受两个男人这样？会产生恶心、厌恶或者别的什么感情吗？”
　　“不会！”听到杨焕这么说，杨潇潇赶忙抬头反驳，“我怎么会感觉你恶心呢！”
　　听到杨潇潇这么果断的否决，杨焕内心不禁漫开一丝温暖：“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们呀？”
　　“我......”杨潇潇细眉微蹙，再次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表达，“我是自己不敢面对你们。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喜欢男的。”
　　听到杨潇潇这么说，杨焕倒是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我可能不是喜欢男的，只是单纯喜欢他罢了。”
　　面对杨焕的回答，杨潇潇愣住了。她看着杨焕对自己展露的幸福的笑脸，一时竟有些羞愧，觉得自己问的问题确实可笑的很。
　　“对不起......”杨潇潇揉搓自己的脸，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难堪，随后便也将自己的笑脸展现给杨焕，“焕哥哥，你们可不许分开呀。”
　　杨焕伸出手摸了摸杨潇潇的头，两人脸上都露出释然的笑容。
　　虽然这一举动在之后一直被暗中窥探的燕骁作为了吃醋的接入口。

　　待众人整装完毕，大家便从客栈出发，前往洛道。
　　一路上，一切都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燕骁的马上多了个杨焕。杨焕一直坚持要自己单独骑一匹马，但总是被燕骁以“你骑术不佳”回绝了。周围知道他俩真实关系的都不好意思故意凑上前吞这口狗粮，不知道的则一直在称赞燕将军和杨掌门关系真好，杨焕每次都只得回应尴尬的笑容，倒是燕骁从后面搂着杨焕快乐得很。
　　只是这种轻松的氛围很是短暂，当他们越来越接近那片被毒雾笼罩的的地方时，大家的心情都难免沉重了起来。
　　“就在前面了。”杨焕看着前面像是被迷雾笼罩的那片天，回想起十二年前的场景，感觉心脏隐隐作痛。
　　十二年前，他亲眼看着谢爻将他送出去后，在他面前消失，没入那片迷雾。
　　燕骁和柳逸也随着杨焕的目光看去。这附近已经荒无人烟，再往前便是寸草不生之地了。柳逸想起先前他问柳老太太：“为什么这么多门派不联手对付他？就算他再厉害，也敌不过这么多人吧？”
　　当时柳老太太这么回答他的：“因为我们都进不去。洛道被毒雾笼罩，普通人一触即死，就算有所修为的也撑不住半个时辰，我们去就是白白送死。”
　　此时看到真实场景的柳逸觉得柳老太太说的不为过，即使仍旧隔了一段距离，还是会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所有弟子在此驻扎营地，不得越过此地靠近洛道，否则必死无疑。”杨焕让燕骁牵着马转身面对众人，“你们的任务是守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发生特殊情况时保护好周围百姓。”
　　各个弟子们听到自己不用前往那片是非之地的时候，都松了口气。远处的迷雾给他们带来一阵压抑感，使他们产生了一种畏惧之心。
　　杨之清、杨之净和杨潇潇骑马走上前，他们清楚杨焕不会带他们继续往前走的，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祝福。
　　杨焕、柳逸和燕骁没有久留，休息了片刻便继续朝洛道进发。这一路周围越发荒芜，没有人烟，没有植被，就连土地都散发着一股恶臭。杨焕看到燕骁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渐渐收紧，骨节发白，甚至掌心都分泌出细密的汗水。他微微后仰，贴着对方的后背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愈发剧烈的心跳声。
　　“你害怕吗？”杨焕将手翻过与燕骁十指相交，掌心的温热蔓延全身。
　　“不。”燕骁也收紧十指，恨不得将自己嵌入进去。他将侧脸蹭在杨焕耳边，让自己与对方贴得更加紧密，“我是一想到如果我们没有发现这些事，你就要单独面对这些，我就难受。”
　　燕骁感觉杨焕握住他手的力度又加深了几分。两人即使双手握得生疼，也不肯放手。
　　没过多久，他们便驻足在那片迷雾之前。就像是有个结界将洛道死死笼罩，即使毒雾飘散不定，也只是在那一片地方，不多踏出一步。深绿色的毒雾将洛道紧紧包裹，从外面看不真切，只得隐约分辨出里面像个空城，沉寂得让人心生恐惧。
　　杨焕取出琴，弹奏了几个音符，随后三人身上便出现了一层圆罩，让人包裹在里面。
　　“这个结界能保护我们不受毒雾侵害，但是如果......”杨焕说到一半时停顿了一会儿，脸上略过一阵难以言喻的表情，“如果我死了，它便会消失。所以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们记得先逃出这里，要不然这迷雾会要了你们性命的。”
　　燕骁和柳逸听到这句话后暗自对视了一眼，燕骁默默将杨焕搂入怀中：“放心，他要想动你，得先跨过我们的尸体。”
　　杨焕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那叠琴谱的效果还是未知数，他不知道一曲下去面对他的会是什么，或许是谢韵的死亡，或许是他们二人两败俱伤，也或许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但是我们都会没事的。我说过，你想抛下我的办法只有我死了。但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燕骁的话语像一阵暖流滋润着杨焕的心田。
　　“师兄，谢韵是我们共同的仇人，你要相信我们的力量足以让他付出代价。”柳逸也在一边给予杨焕信心。
　　难得被两个师弟安慰的杨焕不好意思地轻笑一声，与两人互望了一眼后恢复精神，一同走进了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