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陌路相逢》番茄炒了个蛋

2、愿望

　　“师兄。”
　　杨焕停下了笔，抬起头看着刚刚推门进来的柳逸。
　　柳逸：“师兄，我去小镇里去一趟。”
　　杨焕把笔放下，问：“怎么了？”
　　柳逸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练武的燕骁，进了屋子关上了门，坐到杨焕面前：“明天不是阿骁的生辰之日吗？我想去准备点食材明天给他做顿好的。”
　　“对哦。”杨焕记起来了，前几天他才和柳逸提过这件事，现在仔细一想，他突然心生感慨，“转眼间都过了这么久了。”
　　仿佛他被燕骁和柳逸救来的事还在昨天。那年他15岁，燕骁10岁，柳逸9岁，如今燕骁却将是弱冠之年了。
　　“你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杨焕等柳逸出门后重新提起笔，却怎么也没法把心思放在上面了。
　　正好这时燕骁过来了，练完武之后的他浑身汗淋淋的，杨焕也就借此机会放下了笔，给他去拿毛巾了。
　　“师兄，我饿了！”燕骁坐在门口，像小孩子撒娇一样对屋里的人喊着。
　　杨焕听了暗自笑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些许糕点，和毛巾一起给他放在了门口。
　　“嘻嘻，师兄真好！”燕骁朝杨焕笑着，随后一只手抓着毛巾擦汗，一只手抓起糕点就往嘴里塞，像是三天没吃东西一样的。
　　杨焕生怕他把毛巾吃了，接过毛巾帮他把身上的汗擦了。
　　杨焕觉得燕骁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从刚认识开始就无忧无虑的，永远爱对杨焕和柳逸撒娇，搞得柳逸有时候都不知道到底谁更年长一点。相反倒是柳逸更加成熟一点，遇事冷静，也能容忍比他年长的燕骁对他撒娇。
　　但是杨焕就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当然如果能一直这样......
　　“师兄？”燕骁伸手在杨焕面前挥了挥，帮助走神的他回过神来，“怎么啦？”
　　“没事。”杨焕笑了一下，帮燕骁把嘴角的残渣擦去，就起身往院子里走去。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头朝燕骁说：“我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要吃肉！”听到吃燕骁就提起了兴趣，眼里发着光。杨焕觉得只有看着这样的他的时候心才能安定下来，屏除心中的杂念。
　　燕骁嘴里一直喊着“肉，肉，肉”，以至于柳逸回来的时候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

　　第二天来得很快，太阳刚冒出头的时候燕骁就醒了。他一直记得自己的生日，他期待着今天，不仅是因为他今天成年了，更是因为他心里自己打的一个小算盘，他琢磨了很久，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杨焕和柳逸起床后就看到在院子里习武的燕骁，倒也乐得自在。各自先道了一句祝福之后，就开始为中午的“盛宴”而忙碌着。
　　没有正式的行冠礼，也没有四面八方相继而来的亲友道贺，就这三个人的世界，燕骁也觉得自己很满足了，虽然不是完美的，但是他告诉自己应该知足了。
　　“盛宴”过后，燕骁打着饱嗝，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杨焕走进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出来，递给燕骁，“给，送给你的。”
　　燕骁接过，意料之外这个盒子还挺沉，带着他往下拽了拽。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对崭新的盾刀。
　　“给我的！”燕骁的脸上瞬间浮现惊喜的神色，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来试了试。
　　杨焕点了点头：“这是我托人锻造的，应该比你以前的要好。”
　　倒也不用燕骁回答，从他这个兴奋劲来看，答案是肯定的了。
　　“谢谢师兄！”燕骁一个熊抱朝杨焕过去，杨焕倒退了一步才勉强稳住身子。这时的他才真正认识到，当年那个小孩长大了，不仅身体健壮了很多，甚至都比自己高一个头了。
　　柳逸在一边说道：“阿骁，我对你的表示全在你肚子里了，我就没别的好给你了。”
　　燕骁撅了噘嘴：“我想听你再喊我一次师兄，自从焕哥哥来了以后你就只叫我‘阿骁’，都不叫我师兄了。”
　　柳逸白了个眼，心想：你这样子还好意思说。
　　杨焕倒是愣了一下，心想：“‘焕哥哥’这个称呼......倒也真的久远了。”
　　“师兄。”燕骁像个树袋熊一样趴在杨换身上，脑袋搭在他肩上慢悠悠地说着，“我想听你弹琴。”
　　杨焕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一次，好不好。”燕骁见杨焕没有立即答应，就又开始使出必杀技了。
　　杨焕挡不出燕骁的撒娇，这是他们三人皆知的。
　　杨焕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就今天一次。”
　　说完他把燕骁从身上扒下来，转身去了里屋。
　　柳逸疑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燕骁，在杨焕进了里屋后低声问道：“你明知道师兄他......”
　　燕骁止住了柳逸接下去的话，只是看着里屋的门说：“我是真的，很想听......”
　　柳逸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到一边坐了下来。
　　那是一把被尘封的琴，六年以来一直没有被动过，如今却被解了枷锁，再次出现。
　　杨焕轻轻地擦拭着琴，燕骁和柳逸坐在边上看着，空气久违地安静了下来。
　　其实杨焕看到这把琴的时候就觉得有点难以呼吸，如今触摸到了它，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思考。这把琴是他们的师父......谢爻留下来的，它封藏了许多记忆，却也被这些记忆亲手关了起来。如今重见天日，却让杨焕的心更加沉重。
　　他忘了自己到底反复擦拭琴身擦拭了多久，直到柳逸握住他的手腕告诉他可以了的时候，他才回过神。
　　待调过音后，杨焕深呼吸了一口气，将修长的手指放在琴弦上。明明他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就像身体自己在操控一切，一曲“高山流水”从指间缓缓流出。杨焕闭着眼，内心在挣扎着，明明他都拼命想要忘记这些，可是身体却告诉他他在自欺欺人，身体的记忆才是最真实的记忆。
　　“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呀......”也许是听得太投入了，燕骁竟情不自禁地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而且他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焕一个失神，手指在琴弦上滑了一下，指间传来一丝疼痛，但是他并没有停下。疼痛帮助他更加清醒，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些什么。
　　而柳逸在一边，将燕骁的话和杨焕的失误都听了进去，却也没有说话。
　　曲毕，杨焕才睁开了眼。他喘着气，慢慢低头看向琴，这才发现琴身上已有斑斑血迹，而自己的手指上的伤口还在冒着血珠，但是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或许是麻木了吧。
　　燕骁听完刚想称赞，就看到杨焕手上的血，赶忙去找了绷带过来，嘴里叨叨着：“你怎么手受伤了自己都不知道！”
　　杨焕撑着笑了一下：“太专注了，太久没弹了生怕自己弹错。”
　　“你明明弹得那么完美！”燕骁听到久违的琴声特别激动，一边激动一边差点把杨焕的手指包成粽子。
　　“我来吧。”柳逸接过绷带，把粽子拆了下来，然后也对杨焕说：“嗯，师兄弹得很完美。”
　　杨焕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们没听出来。”
　　在给杨焕包扎好后，燕骁突然开始有点坐立不安，欲言又止。他打了许久的小算盘，一脚临门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提出来。直到被问过几次后，他像是终于耐不住了，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那个，我想去苍云......参军。”
　　说完他松了一大口气，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脸期待地等着他们的回答。但是似乎这两个人都不感到意外，真正意外的人倒成了他。
　　“去吧。你本来就应该是苍云的人。”说完杨焕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那里堆着的全是损坏的木桩，“我相信你一直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天吧。”
　　柳逸也没有提出反对，对燕骁肯定地点了点头。
　　在得到了两个人肯定的燕骁，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们。他从小就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印象，一直是谢爻和柳逸在他的身边，对他而言他们才是真正的亲人。但是十年前杨焕出现了，虽然只是个意外，但是燕骁却也不觉得认生，就好像他们本来就一直在一起。在谢爻离开了之后，填补自己心里空缺的一直是他。他知道自己一直是被爱着的，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他要担负起责任。
　　“以后我来保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