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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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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你快出来呀!”
谢爻睁开眼,将最后一片落叶挑起后,才放下了手中的剑,朝门口走去。他都不用猜,光从他那两个徒弟的喊声中,他就知道这次他们肯定又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上次是一个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蛋,再上次是一条不知道从哪儿拐来的五毒灵蛇,再上上次是......谢爻叹了口气,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
但是这次,他又失策了。万万没想到,他们这次捡回来了一个人。
还是一个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要不是感受到面前这个人还有呼吸,谢爻都要怀疑自己徒弟从水里捞了一具淹死的尸体回来。
燕骁和柳逸一人抬着一边,扛着人站在门口,累呼呼地喘着气,衣服都湿透了,身上还滴着水。
谢爻感觉有一瞬间脑子里都是空白的。
谢爻说不出话,闭眼暗自咬了咬后槽牙,立马从两人那里接过人背到屋子里面去,平放在床榻上。
“你们两个去把衣服换了,换完了再来找我。”谢爻一边检查,一边瞪了一眼门口两个好奇心十足的小完蛋,把他们赶走了。谢爻将这人的湿衣服脱去,用毛巾擦干身体后给套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这之间又检查了一下对方身上的伤口,发现都是一些擦伤,比较严重的还是脑袋侧面有一个磕伤,伤口虽然不大,但是脑袋还是肿起来了一块。这人经过一番折腾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眉头紧皱,似乎在做什么不美妙的梦。
“这才十五六岁吧,看原来的衣服也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附近?”谢爻一边思考一边拿药给他清理伤口,等收拾完毕的时候,他发现燕骁和柳逸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扒在门口观望,好奇心十足却又不敢进门。
谢爻叹了口气,给床上的人盖好被子,走出屋子关上了门。
“你们哪里找到的他?”谢爻问。
燕骁和柳逸对视了一眼,燕骁开口:“村子外面的那个小溪,我们准备去那里抓鱼来着的,结果阿逸就看到他躺在水里。”
柳逸:“然后我们就看他一直没动,就上去看了看,发现还活着,然后我和师兄就决定带他回来了,觉得师父能救他。”
燕骁:“师父,我们是不是不应该随便带陌生人回家呀......所以你才生气了。”
两个小孩子低着头,声音越说越低,都快把自己缩成一团了。
谢爻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这两个小团子的脑袋,蹲下来看着他俩说:“我不是生气,也不是怪你们把人带回来,而是觉得你们没有用正确的方式。里面的哥哥受了伤,你们能看得出来他受了什么伤吗?”
燕骁和柳逸摇了摇头。
谢爻:“对,你们不知道。万一他骨折了,或者有内伤,你们这样搬动他,只会让他的伤势更加严重。这次是幸运,但是下次谁也说不准。所以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我在就来找我,我不在就去找别的大人,知道吗?这也怪我以前没教过你们,只是这次你们给我的惊喜太大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不起啊,让你们害怕了。”
听到师父没有生气,燕骁和柳逸又瞬间像绽开的花儿一样,连忙点头。
谢爻笑了一下,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关着的门,似乎在想些什么。
当天晚上,少年发烧了。他浑身烧得滚烫,却又冷到不停地发抖。身上不停地在冒虚汗,到最后还是谢爻给他传送了内力,他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师父,他没事吧!”被吵醒的燕骁和柳逸趴在床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很是担心。
“没事,应该是伤口有点感染,外加泡水着了凉。我给他敷了药,等药效起了就行了。”谢爻将毛巾盖在对方额头上后,仍在不断地为床上的人调整气息,“你们两个睡觉去吧,明早还要练武,别想这几天能轻轻松松的。”
燕骁和柳逸撅了噘嘴,看了一眼谢爻和床上的少年,只得听话乖乖睡觉去了。
谢爻在边上守了一晚上,等到早上的时候,少年的情况已经开始好转了。谢爻这才放心下来,然后为新的一天做准备了。
“燕骁,不仅刀要挥得有力,你的盾也要做到像刀一样锋利。你要记住,你手里的盾不仅是防身的,更要是你手里出其不意的武器。”
“柳逸,腿部力量要跟上,站稳了。要不然在你抬起脚的那一瞬间,我就能把你撂倒,让你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此时已经快中午了,燕骁和柳逸在院子里一如既往地打着木桩。突然,一个木桩拦腰折断应声倒地,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被打坏的木桩了。
“休息一会儿吧,木桩是时候该做一个新的了。”谢爻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徒弟的努力和成长,心里竟升起一丝欣慰。这两个徒弟是谢爻两个已故挚友的孩子,他们两个的父母都死于一场争斗中,只有谢爻侥幸活了下来,所以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两个孩子培育成最好的样子。他一直知道自己在这两个徒弟身上给予了厚望,在教他们习武念书的时候总会带着一份严厉。他一直怕自己这些自私的希望让他们感到难受,但好在他们也很有上进心,该努力的时候绝不退缩。
木桩的损坏意味着努力的见证,虽然很累,但是这两个人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这是小孩子单纯的快乐。
谢爻抬头看了看太阳,心想也差不多到中午了。突然,他感觉身后有别人的气息,本能反应大过脑子,他立马拔出手边的剑转身朝那个气息的方向砍去。当看到面前的人和听到身后两个人的惊呼时,谢爻差点心脏都要蹦出来了。虽然他可能不是在场唯一这样的人。
“师父!你干什么呢!”燕骁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上前拽下谢爻手里的剑。剑与脖子间的距离仅有一指宽,几根发丝顺势而落。
“对不起,我以为是......”谢爻迅速反应过来,赶忙放下手里的剑。
习惯了三个人在这里隐居的日子,甚至忘了屋子里现在还多了一个人。
谢爻刚准备上前一步看看对方有没有事,就看见对方瞪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盯着自己一步步地后撤。
“不要杀我......”
谢爻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想解释,但是对方似乎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求求你,不要杀我!”谢爻看到对方蹲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头,把自己缩成一团,浑身紧绷,嘴里一直重复“不要杀我”。
燕骁和柳逸看了一眼谢爻,跑过去抱住了少年。或许是小孩子独特的魅力,对方竟然没有排斥。
燕骁:“没事的,大哥哥!师父他不是坏人!他不会杀你的!”
柳逸:“对的对的!他只是练剑练傻了!他经常这样,但是你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
谢爻在一边听着自己的两个徒弟一唱一和,把自己越抹越黑。但是看在这两个小家伙的劝说还是有作用的份上,暂且决定不去计较。毕竟是自己闯下的祸。
在燕骁和柳逸的劝说下,少年慢慢抬起头。少年的脸上带着泪痕,看着谢爻的时候还是有一些畏缩,但是身体已经在慢慢放松。
少年还有一些发烧,燕骁和柳逸带着他回到了屋子里。谢爻怕少年还是害怕,就站在门口听着他们说话。之后他们了解到,少年是醒来后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听到了外面有声音,才摸索着出来看看的。结果没想到刚出来看到人就差点被一剑砍死。
但是当问到有关少年自己的时候,他沉默了。在燕骁问他叫什么的时候,他迷茫地抬起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谢爻看出来,那种茫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会吧......”谢爻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我......我叫什么?”少年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又低头开始思考。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开口:“对不起,我记不清了......我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说的地方,我又为什么会受伤。这些我都记不起来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燕骁和柳逸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这个年纪对失忆还没有一个很深的了解。
谢爻手伸进口袋,摸索着里面的一个东西,打破了安静:“你,应该叫杨焕吧。”
在三双眼睛朝他看来后,他拿出口袋里的东西,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解释道:“在你衣服袋子里发现的,但是被水泡过后应该没用了。上面绣了一个名字,应该是你的。”
谢爻犹豫了一下,还是进门把香囊递给了少年。少年看着香囊上的名字,默念了一遍。
燕骁听完后开心了,抱住少年:“那以后就叫你焕哥哥了!哥哥你有名字啦!”
柳逸也开心地叫着“焕哥哥”,摇着少年的手臂。
谢爻赶忙制止他们。少年的身上还有伤,经不起这么折腾。
少年看了许久,握住了香囊,抬起头对谢爻笑了一下,道了一声谢谢。
谢爻松了一口气,跟徒弟说了声好好照顾杨焕后,就去为他们准备午饭去了。
这个小房子,似乎又热闹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