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陌路相逢》番茄炒了个蛋

12、再次分别

　　“什么意思？”柳逸默念了一遍这一句话，心中隐隐感觉不对劲。

　　燕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理解，说道：“我问他什么意思，他也没回答我。”

　　“一年后......会发生什么事吗？”柳逸坐下来细细思考，但是记忆中就没有关于一年后的关键词。

　　“我怀疑师兄是要去做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而且......我觉得这件事，可能和‘那个人’有关，就是他所谓的‘报仇’。”燕骁脸上充满了担忧，“要不我们直接问他？”

　　柳逸食指沿着下嘴唇摩挲，开始思考。即使不知道名字，他们也知道彼此口中的“那个人”是谁：杀了他们两人父母的人、使长歌门险些灭族的人、谢爻和他们共同的仇人。这些年柳逸在柳家多多少少也查过了一些关于以前的事，大概知道一点，但是别家的事终究还是不够全面。又因为父母被杀时他们还小没有记忆，谢爻出事他们也知道的晚没有过多了解，所以报仇这一想法在他们心里并不强烈。但是杨焕作为亲身经历的人一直将此事放在心里他们是知道的，只是分开了太久，彼此之间有些都被淡忘了。

　　柳逸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说：“既然你昨天问了他也没回答你，想必我们问再多也不会告诉我们。我们先当做不知道，等回去以后我去查查，然后这一年多关注师兄的行动，千万不能让他做傻事。”

　　燕骁点头赞同。这时柳逸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给他，定睛一看是个香囊，上面还绣着杨焕的名字。

　　“这不是......”燕骁看着这个香囊，一下回到最初见到杨焕的那段时候。那个被偶然就起来的少年，还是凭借这个香囊知晓自己名字的。

　　“这是师兄五年前离开的时候给我的，我觉得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柳逸低头望了一眼，就将香囊塞到燕骁手里。

　　燕骁怔怔地看着手里绣着杨焕名字的香囊，将其紧紧握住贴在胸口。随后听到了杨焕的脚步声，燕骁只好将香囊塞进衣服口袋里，又倒在床上装作睡着了。

　　杨焕进门后见燕骁睡着了，也不忍心叫醒他，就将醒酒药放在一边，端了一盆清水替他擦洗身子。柳逸见状也不再久留，先一步离开了。

　　燕骁其实一直醒着，但是他不想睁眼，闭着眼更清楚地感受杨焕的手触碰他的每一寸肌肤。他害怕杨焕听到他快要冲破胸膛的心跳，极力稳住自己的呼吸不让杨焕察觉。当冰凉的毛巾擦过燕骁的额头时，燕骁就感觉不到杨焕的动静了。过了几秒他实在忍不住了，就睁开一条缝，想偷偷看一下杨焕在干什么。刚睁开眼，他就看到杨焕紧闭双眼，面带潮红的脸越来越近，随后就将唇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双唇的触感柔软而炽热，燕骁顿时睁大了双眼，甚至一时不敢呼吸，他感觉四周突然变得极其安静，只有心跳声变得如此明显。

　　杨焕双眼紧闭，两手紧紧握着边上的床单，似乎也十分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看着燕骁的脸庞，他无法克制住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燕骁的额头上停留了多久，在终于缓过来准备起身的时候，一双手突然张开将他锁在了怀里。

　　“你装睡！”杨焕偷偷摸摸的举动被发现了后，脸比桌上的烛光还要通红，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敌不过燕骁的臂力，每一次挣扎都让他被锁得更紧。

　　“别动，让我多抱一会儿。”燕骁安心地继续闭上眼，轻声吐出话语，“师兄，刚刚在门口没有听清，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喜欢我好不好？”

　　“我刚刚没......”杨焕一头雾水，心想自己刚刚什么时候说了？

　　“你说了，我不管，我要听你再说一遍。”燕骁开始像以前一样对着杨焕撒娇，转了个身子侧躺在床上，将头埋在对方肩窝里。

　　再次面对撒娇的燕骁，杨焕无奈又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他心想这大概是燕骁听到了他和柳逸在门外的话，想要一个准确答复吧。而且自己早上不也下定决心要将一切都说清楚的吗？

　　“阿骁，我喜欢你，是在你离开后天天想着你，想要保护你，想要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杨焕轻轻抚摸着燕骁的背，用着他最温柔的声音慢慢说道。

　　燕骁听完，将脸抬起盯着杨焕，随后侧过头在杨焕脸上也落下了一个吻，意犹未尽地凑在杨焕耳边说道：“下次，把位置往下挪挪好不好。”

　　杨焕听着燕骁调戏自己的话语，又看了一眼对方近在眼前的双唇，转过头将脸埋在了枕头里，隐隐约约露出泛红的耳尖，并且声音从枕头的空隙中传出来：“别开我玩笑了。”

　　燕骁一边乐呵呵地哄着杨焕，一边将他的脸从枕头中拯救出来，靠在自己肩上。随后他想起杨焕昨天的话，不禁将他抱得更紧了，说道：“答应我，以后不要一声不吭地离开去别的地方好吗？”

　　杨焕这次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暗自攥紧了拳头，在燕骁看不到的地方，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第二天，杨焕在清晨的鸟叫声中慢慢醒来，坐起来环顾四周却发现不在自己的营帐中，闭起眼睛清醒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被燕骁抱着抱着好像就睡着了。想到自己在燕骁的床上睡了一晚上，杨焕赶忙看向另一边，发现并没有燕骁的身影，但是床榻还残留了一丝温度。

　　这时，燕骁从门外进来了，手里还拿着早饭。见杨焕起来了，就将早饭放在一边桌上，坐在杨焕身边贴着他的额头。

　　“嗯，不烧了，脸色也好了许多。”燕骁说完，就将另一边盆里的毛巾挤干了给杨焕擦脸。杨焕就这样任由燕骁搓揉他的脸，一边洗着还一边问道：“我昨天......睡着了？”

　　燕骁洗着毛巾点了点头：“对啊，看你睡得熟也没忍心叫你，就干脆让你在我这里睡一晚上了。放心，你的两个小跟班我跟他们说过了。”

　　杨焕闭上眼暗叹一声，他这次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另一边的杨之清和杨之净同时打了个喷嚏，昨晚他俩倒是真的没睡好，现在双眼皮还肿着，眼睛下还窝着俩黑眼圈。昨晚他俩见杨焕半夜还没回来就跑出找，想着先问一声燕将军就先来到了燕骁的屋子，却发现他们的掌门正在燕将军的床上睡得正香，而一边的燕将军也一脸笑容地看着杨掌门的睡颜。那一瞬间他们恨不得就没来过，当一切无事发生，谁也没发现谁。只是不巧燕骁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他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对杨之清和杨之净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又指了指床上的杨焕，表示你们的杨掌门睡着了，别出声，今晚就让他在我这里睡吧。杨之清和杨之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懂的，赶忙点了点头就溜走了。但是回到帐子中就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从他们的杨掌门竟睡在了燕将军床上，还是燕将军竟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的杨掌门睡觉开始震惊，于是一晚失眠。

　　“你今天就要走了是吧？”燕骁托着头，恋恋不舍地看着一口一口吃着早饭的杨焕。

　　杨焕点了点头，将早饭放在桌上说道：“长歌门那边不能长时间没人管啊。”

　　燕骁撅起嘴拉起杨焕的手收在掌心摩挲，杨焕看着燕骁的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哭笑不得，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燕骁的头，说道：“你已经是个燕将军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撒娇了。”

　　“我也只在你面前这样。”燕骁嘀咕了一句，默默起身收拾碗筷，“下次见面，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杨焕低下头没有说话，他无法回答燕骁这个问题。一切变数太多了，曾经的他做好了了结一切后就心无牵挂地离开，因此逼迫自己一步步走向悬崖断掉退路。但如今他有了燕骁，燕骁就在边上牵着他的手，告诉他我陪你一起。但是杨焕绝不会允许自己连累燕骁一同跌入悬崖，所以如今他开始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只是承诺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还是给不了。

　　燕骁看着杨焕，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就像怀里的珍贵东西一松手就会消失一样。

　　“你为什么什么都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不肯跟我说，我就没有这个资格跟你分担一切吗？”燕骁心里这句话重复了无数遍，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后来杨焕还是搭上了回长歌门的马车，燕骁和柳逸前来送他。临别前，像是这两天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改变过一样，三个人依旧谈笑风生，只是内心都有了一层打不开的结。知道车走了，每个人脸上才多了一丝别的情感，或许是不安，或许是担忧，或许也是悲伤。

　　“那我也差不多要走了。”见马车走远后，柳逸才对燕骁说道，“师兄的事，我会尽快查到给你消息的。”

　　燕骁点了点头，看着远处消失在地平线之下的马车，心中惴惴不安：“师兄，你真的想要一个人报仇吗？”

　　杨焕坐在马车里，探出车窗一直盯着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直到只剩一个黑点后再也看不清，才默默收回了头，脸上倒是看不出任何过多的情绪。对面的杨之清和杨之净看着他们杨掌门的这个样子，虽然心里八卦连篇也不敢问出一个字，只得彼此默默对视，表达心中的无奈之情。

　　“之清，之净，我来长歌门是不是五年了？”在马车中沉默了很久，杨焕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结果却问出了一个令杨之清和杨之净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两个人又对视了一样，点了点头，就见杨焕没了下文。

　　杨焕闭上了眼，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是靠在座椅上开始回忆十一年前的事。那年，谢爻在茫茫血光之中，用尽全身力气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只能锁他十二年。剩下的......就要靠你了。”

　　杨焕缓缓睁开眼，垂帘望着随路颠簸的马车底座，心里想着：“就剩下最后一年了......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