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刘小曼

7、第 7 章

　　当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好了。

　　不知道我睡了多长时间，居然连衣服都干了。我慌忙穿上衣服想去找张起灵，注意到我大腿上的那个图案似乎淡了一些，但是这时我并不想关心这个，我在宫殿里无数的走廊里穿梭，却找不到离开的方向。

　　走廊的墙壁上画着鲜艳的壁画，壁画上出现了宫殿，还有那些我曾遇到过的鬼。画面中一个人和鬼战斗着，无数的鬼从湖面中钻出来，其中有一只鬼穿着盔甲，手持一把银色的刀。

　　看着这些壁画，我感觉似乎离这里的秘密更近了。张起灵真的仅仅是掌管雪域吗？一座会把恶鬼画在墙壁上的宫殿，屹立在雪山之巅，去过雪山的人会被恶鬼盯上，隐藏的青铜门，这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样故事？

　　我走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从这个地方出去，除了壁画不一样，所有的走廊都是阴暗沉闷的。它们连通着不同的房间，房间里有的堆放着古籍，有的陈列着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兵器，我甚至看见了一些奇珍异兽的标本。

　　瞎转可能是出不去的。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就开始带着参观的心态去观察这里的一丝一毫。

　　我有意去寻找看起来和张起灵有关的东西，每次看到他，他穿的都是那一身白衣，他不用换衣服吗？我边想边不断的在不同房间里转悠，在一个隐秘的房间角落里发现了一把黑色的刀。

　　从外表上看这把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一定与张起灵有很深的联系。我在梦里见过这把刀，当时张起灵浑身都是血，可能这就是他的武器。

　　我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我吓得差点摔倒，一个急切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不要靠近那把刀！”是张起灵的声音。他拉住我往后退了好几步，力气大到我的手腕都被勒出了印。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看见他那种如临大敌的神色我又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那把刀，似乎感到很痛苦，渐渐支撑不住身形。

　　我一下慌了神，连忙去扶他。

　　靠近了我才发现他的额头上居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被咬出了血。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缓解他的痛苦，只能抱住他，像小时候阿娘哄我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部。他紧闭着双眼，原本极淡的唇色此刻已经变成了苍白，此时的他在我看来有一丝脆弱，我在他耳边不断的安慰他，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看起来没有那么难受了，我就在原地抱着他，不敢离去。

　　明明是神，却会露出这种脆弱的神色。看到之后我反而很奇怪的安心了，这让我意识到，即使是神，也是会像人一样有各种情绪的。

　　那把刀不知给他带来了什么样的回忆，让他如此痛苦而不敢靠近。

　　地砖冰冷，我尽量让他靠在我的身上睡去，昏暗的长明灯照在他的身上，暖色的光线下让他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的冷漠。

　　一种无法言说的滋味漫上我的心头，我低头看着他，久久的不能挪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我问他：“感觉好些了吗？”

　　他似是感觉到了我一直陪着他，站起来沉默了一会之后说：“谢谢。”

　　我笑着摇了摇头，神的感谢我可担不起。我想起了此次来的目的，诚悬对他说：“我回到人间之后被鬼追杀，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请求您的庇护？”

　　直到这一刻，我才又感到我们之间的差距。他是神，从某种方面来说，决定了我的生死。

　　出乎我意料的，他很快点了点头直接拉住了我的双手。一阵光芒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白衣无风自动，一股暖流顺着我的手覆盖了我的全身，同时他身后显示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是一只麒麟，接着我感到掌心一热，他松开了我的手，我的掌心多了一个金色雪山的图案。

　　这应该就是瞎子所说的庇佑了。他平静的看着我，目光多了一丝柔和：“庇佑只可短暂的保护你，当它快消失之前，你可再来雪山找我。”

　　我没有料想到会如此顺利，惊喜之余又听见他说：“你的身上有和鬼类似于契约的痕迹，连我也无法破除，如果有任何反常，及时过来告诉我。”

　　我什么时候又和鬼有契约了？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我刚才的惊喜完全消失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腿上的那个印迹，不会是它吧？

　　“会有什么影响吗？”我紧张的问道。

　　张起灵摇了摇头，告诉我说契约的另一方并不是普通的鬼，连他也不知道会如何。这种契约只有满足了某种条件才会发动，在那之前，他会一直关注着我。

　　能得到他这样的承诺，我获得了巨大的安全感。

　　好奇心让我想去问他更多，又怕他觉得我烦。于是我只小心翼翼了问了一句：“雪山，究竟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