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冲动购物买回一只兽人》麦生生

2、第二章

　　你要去上班，但是把艾伯特独自放在家中你是万分不放心的，离开之前你翻找到了之前买来的宠物监视器，把它安装在墙壁上。

　　以兽人的智商，他当然是懂得你在监视他，而你要的正是这个效果，所以你毫不顾忌当着他的面装上了设备，并且指着摄像头告诉他：“我在那边会一直看着你，你不能在家中乱来。”

　　彼时你刚起床，头发还乱糟糟的，穿着短裤短袖家居服，嘴里还叼着牙刷，厨房的锅中正熬着粥。艾伯特像是醒来很早了，他目光清醒，坐在沙发的最右侧——离你最远的那一侧，默不作声地看着你。他在沙发上睡了一个晚上，他太高了，如果躺平他的小腿会伸出沙发，但是家中没有其他地方可以睡，所以你决定就让他暂时睡在沙发。而且看样子，他已经把沙发划为自己的地盘了，他的耳朵放松的直立着，比前一天的情况好多了，

　　你把卧室和书房的门锁了起来，只留了厨房和卫生间。参过军的兽人——那可不是从路边捡回来的流浪犬的级别。

　　“我给你留了午饭，你把它放进微波炉中加热就可以了。微波炉，微波炉就是那个方方的东西，你会用吗？”你把保鲜盒放进冰箱，又指着微波炉对他说，“不可以把铁制品放进去，放塑料盒子就可以了。”

　　你又把其他事情交代了一遍，不管艾伯特有没有听进去，他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那端，眼睛随着你走来走去而移动。

　　最后你终于打算开门去上班了，临走前你回头望了一眼，艾伯特也在平静的望着你。这个场景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般，此时应该有一只小狗恋恋不舍的在你脚边打转，蹭你的裤脚不让你离开，而不是——算了。

　　午休就餐的时候，你打开通讯仪，屏幕上显示着家中的情况。艾伯特一直在沙发上，那床被子你没有收起来，此时他蜷缩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睁着，其他一切都是你离开的样子。摄像头转动的“嗡嗡”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扭头看了一眼，眼神正好与屏幕前的你相视，被子从他的下颏滑了下去，露出他的口笼。你一直没有摘掉它，只是确保口笼不影响到艾伯特进食。而此时，你突然觉得那口笼如此的刺眼。艾伯特只是看了一眼，下一刻就转了回去，将被沿重新拉了上来。

　　下了班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商场买了些东西。你先是去了兽人物品专卖店，那里的商品大多和宠物店的相差不大，项圈、口笼，一些惩罚用的道具，还有特质的兽人食物。那些食物会让兽人保持虚弱而外表更加光亮，从而减少他们攻击主人的机率又能在外人面前给他的主人赚来面子。

　　你在店中转了一圈，看到一些带着兽人宠物来选购的人，他们一扬手，叫绳链另一端的兽人随意挑选，大方的好像他是这世间的主，怜悯的赐予众生希望。这里没有你想要买的东西。

　　当你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你带着大包小包开车回了家。

　　钥匙打开门，你站在玄关处换下高跟鞋，穿上毛茸茸的拖鞋进了客厅。厅中一片黑，只能看到两点绿光盯着你。你觉得有点瘆人，啪的一声打开了灯。

　　艾伯特还是那副你在屏幕中看到的样子，他仍然蜷在被中，但是随着你的靠近他慢慢坐了起来，又回到了早上的那个角落。

　　就像是一只狼狗，捡来的狼狗。你在心中暗暗比喻。

　　打开冰箱将新买的食材放进去的时候，你才发现艾伯特的午饭仍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

　　你并未将这事询问艾伯特，得到的回应无非还是沉默。所以你只是收拾了要用的蔬菜和肉食，做了晚饭。

　　吃过晚饭你没有立即收拾餐具，把它们放在一边，接着扒开了你掂回来的大包小包。

　　“我给你买了衣服，兽人专卖店的那些太丑了，我都看不上，所以给你买了人类的衣服，一会儿我给你改改裤子就能穿了。总让你穿那个男人的衣服也不是事。”

　　“这是你的洗漱用品，牙刷牙膏毛巾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买全了，之后你得自己去洗澡，刷牙洗脸也要一天两次。”

　　“通讯仪，”你晃了晃手上的东西，这是最简单款的通讯仪，只有一些基础功能，以及浏览一些网页。“我给你设置好了，以后有事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你没说的是你还开了定位系统，连接了自己的手机。

　　“嗯……还有，”你拿出袋子里最后几样东西，“我现在得给你换药了。”

　　经过昨晚的事情，你有点怵，但还是从沙发一端慢慢的靠近他。你动作很慢，确保艾伯特可以看清你毫无敌意的样子。艾伯特这次没抵触，准确说是他没有将抵触之意表现得那么明显。你将手指伸到他面前时，他已经全身僵硬，耳朵紧紧贴在头上，连蓬松的尾巴也绷得笔直。

　　项圈没有声响。

　　你先是把他的口笼摘了下来。上药不需要这一步，但你还是做了，并且你之后也不会再给他带上了。虽说是这么想，摘下的那一刻你向后仰了仰身体，拉开了一些距离。

　　千万别咬我。

　　你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你看到过艾伯特的犬齿，比正常的人类长上那么一点，很锋利，咬一口的话绝对会留下两个血洞。

　　艾伯特没有反应。你变得大胆了起来，拿起酒精棉球把他露在外面的伤口清理了一下，接着又叫他自己掀起衣服，给他换了绷带，涂了新的药。

　　有一点兽人老板没有完全骗你，兽人的恢复能力确实比常人好。那些很深的伤口，只是经过了一天就肉眼可见的愈合了一两分，可能十天左右就看不出痕迹了。但是他的腿疾，是不可能再痊愈了。你猜测那是他从军时留下的伤，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被强行退役，然后，成为了宠物。

　　“谢谢。”艾伯特说话了，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沙哑，是低沉带些磁性的嗓音。你总是在一个人说话而他沉默不语，你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如果不是艾伯特告诉了你他的名字，你甚至会觉得兽人老板将一个哑巴卖给了你。

　　所以听到他突然开口，你被吓得一个哆嗦，手里上药的动作重了几分，正好压在他的伤口。艾伯特只是轻微皱了眉头。

　　你是个喜欢得寸进尺的人，所以你趁机问：“那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耳朵？”

　　其实在昨天他昏迷过后你偷偷摸了他的耳朵，软软的，热乎乎，耳廓是粉色的，还有一层细小的绒毛，简直是有着上好的手感。你还摸了他的尾巴，略比耳朵逊色一些，但是也仍然很好摸。

　　你以为艾伯特会拒绝，但他只是低下了头，将耳朵送到了你面前。那对灰色的耳朵抖动了一下，在你看来就是一种勾引。所以在它的主人许可的情况下，你大大方方用手掌包住了它们，轻轻摩挲。

　　果然，醒着的耳朵比昏迷的更舒服。它会随着你的动作时不时动两下，当你摸到耳朵根部的时候还会轻轻颤抖。

　　揉弄了一会儿，你心满意足的放开了，离开之前还捏了一下耳朵尖。

　　你感叹一声，养了大型犬的舒爽，你终于感受到了。

　　当你离开家，艾伯特就会缩进被子里。这种情况发生了好几天，直到第四天，在你不知道多少次去瞟一直打开着的屏幕，终于看到了艾伯特离开沙发，开始小心的探索整个房间。

　　他把你摆在隔板上的手工艺品——一个小女孩的木雕，拿了起来。那个木雕与你有几分相似，这也是你当初在景区买下它的原因。你喜欢旅游，但是很少买纪念品，一般只是拍几张照片打印出来塞进相册。那个木雕你带回来就摆在架子上，已经被遗忘很久了。

　　屏幕里的艾伯特把它拿在手里，用手指擦去了上面的灰尘。他拿起来看了许久，又把它放回原位。他瘸着腿，慢慢的把客厅转了一圈，去了趟卫生间，又重新缩回了沙发。

　　只有在沙发上，他才会觉得放松。那里完全沾染了他的味道，让他有一点安全感。

　　几天的相处下来，你发现艾伯特并不是那么有攻击性，很多时候他激烈的表现只是出于防备，他还没有习惯突然的接触。这应该是在兽人商店留下的心理阴影。你没强迫他，每次你手痒痒想去摸他耳朵的时候都会提前打招呼，确定他心里有了准备才轻轻摸上去。

　　他现在已经允许你摸他的尾巴了，但是一往尾巴根部摸索他就会立刻收回。

　　很多时候你是把他当作一个人来看，但是在摸耳朵和尾巴这方面，他就是一只大狗。

　　卧室和书房你没再锁上过。艾伯特知道那是你的地方，所以从不会主动打开门去探究。倒是你，告诉艾伯特无聊的时候可以去书房看书，还有一些画本，是你高中时候买来的。大学之后你就不怎么去翻看那些漫画了，买来的都是难啃的专业书籍，还有一些名著读本。

　　你不知道艾伯特是否识字，但他只是点头应了下来。

　　艾伯特之前是怎么样的，成为宠物之前，你不知道，现在的艾伯特话很少，你在家的时候他就坐在沙发上，你走动他的眼睛就跟着你转，你拿东西发出声音，他的耳朵也会随着抖动。当你坐在他旁边看着电视的内容哈哈大笑的时候，他也只是安静的看上几眼，没什么太大兴趣。

　　但是艾伯特最近开跟着你进厨房做饭了，你炒菜的时候他会在一旁择菜，动作倒是很娴熟，三下五下就把小青菜择的干干净净，接着用清水冲洗两遍放在案板旁边。你问起来这事，他简言答是在军中学过些做饭。

　　一只会择菜的狗，你想。比起你之前喜欢的那只，好像也差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