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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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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这些日子,常宿在文仪阁呢。”
木兰替窈婉昭仪梳着头,一边担忧的说。
窈婉昭仪左右看看镜子里艳光四射的自己,嘴角勾了勾:“怕什么,这媛才人体弱多病,太医都说了需得好好静养,如此看来行宫避暑她定然是去不了的,到时两个月的功夫,还怕皇上忘不了她?”
木兰将一只玛瑙珊瑚石钗子插入窈婉昭仪的鬓发中,思索一下便笑:“还是娘娘高瞻远瞩,行宫两月,娘娘定然是又同往年一样牢牢抓住皇上的心。”
自文仪阁媛才人病后,窈婉昭仪从皇上那儿得知,下发的行宫避暑随行名单中只有皇贵妃,窈婉昭仪,兰婕妤,温承容,柔婕妤,令婕妤几人。
窈婉昭仪抚了抚鬓角华丽的朱翠,照了照镜子,眼前似乎恍惚一下又恢复正常。
“娘娘,妆已经成了。”
窈婉昭仪点点头,伸手扶向木兰的手,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娘娘!您怎么了!宣太医…”
窈婉昭仪警惕的一把捏住木兰的手:“不行,等等!”
“百合,你去太医院找林太医过来,悄悄的去。”
那位名唤百合的宫女点点头,随后人便从长春宫后门悄悄的闪了出去。
此时正是去行宫随行的紧要关头,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宣了太医,若是好事还好,若是坏事恐怕到时候会落得与媛才人一样的结果。
而林太医与窈婉昭仪同是一处地方的人,全家老小身家性命都牢牢把握在她的手中,只要仍有一日林太医还顾及着妻儿父母,那他便一日为窈婉昭仪所用。
木兰,玉荷,芙蕖将窈婉昭仪扶上了床:“娘娘。”
玉荷在身侧替她按揉着额角,窈婉昭仪手不自觉的放在小腹处,会不会是……有了?
外头百合轻轻扣门进来:“主子,林太医来了。”
“进来吧。”
窈婉昭仪话音刚落,一名年纪约三四十岁的太医提着药箱便躬身走了进来。
仔细把脉过后,窈婉昭仪眼中冒着希冀之色,不由紧张道:“如何?本宫身子可有要紧?”
“这……”林太医垂着头,眉头紧皱。
“昭仪娘娘的脉象显示,体质虚弱,内火燥寒,是风寒之相。”
“风寒?”窈婉昭仪眼中亮起来的光又暗了下去,片刻后升起疑惑:“本宫身子向来康健,怎会有体虚风寒之兆?”
林太医同样疑惑:“微臣也十分疑惑,娘娘身子向来十分康健,怎会有体虚之脉。”
窈婉昭仪眼睛眯了眯,忽而想到什么:“林太医,前几日媛才人的脉案你可有瞧过?”
“媛才人?”林太医想了想:“微臣并没有看过媛才人脉案,不过听同僚的李太医与胡太医说起过,似乎也是体质孱弱,五脏燥热,风寒之象。”
“呵!”窈婉昭仪冷笑一声:“去行宫前好巧不巧都病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娘娘的意思是?”
“查,木兰,玉荷,将近日我的膳食,接触过的东西都取过来,给本宫查。”
“是。”
窈婉昭仪想到什么:“等等。”
木兰玉荷停住脚步:“娘娘?”
“林太医,给她们也把把脉。”
“娘娘的意思是?奴婢几人也……”木兰玉荷百合芙蕖几人忙上前,让林太医一一验脉。
把脉完毕,林太医脸色严肃:“回娘娘,几位姑娘的脉,同有羸弱风寒之相,只是并不如娘娘严重。”
“咱们都接触过的东西……”窈婉昭仪站了起来,转头打量着自己的寝宫,眼角扫到床头放着的一瓶鸢尾花上,忽然定住。
“木兰,这鸢尾花开了有几日了?”
“有……有足足五日了,这些日子花房送来的花花期都十分长,需得六七日才有凋谢之势,已送过三次花了。”
不等窈婉昭仪吩咐,林太医已主动走上前去,掐下了几片花瓣,放在鼻前仔细闻着。
“是了,是了,娘娘,这鸢尾花中浸泡过一种药汁,微臣闻出其中几味药能令人产生体质虚浮,脏火虚旺,风寒入体的脉象。”
“好啊!好一个体弱虚浮,风寒入体之相。前者日子,媛才人难道没有查出什么吗?”
林太医俯首答:“时正夏季,后宫主子们多有贪凉用多了冰的时候,风寒也是正常的脉象。”
“若不是本宫谨慎,恐怕此刻也是同媛才人一样,在宫里‘将养许多时日’了。”
木兰心有余悸的看着那瓶花:“娘娘,此事咱们要不要请皇上?”
“不行,咱们秘请太医的事不能说出去。”
“那娘娘,如今不知是谁算计的咱们,难道就这样忍下去?”
“忍?本宫可不是那个能忍下去的性子。”
“玉兰,给本宫收拾好,本宫要去承乾殿给皇上送膳。”
…………………
文仪阁,夏来福从外头急匆匆跑进来左右打量了几眼殿内:“奴才给小主请安。”
赵锦瑟见状挥了挥手,屏退了殿内一干伺候的人只留下了蕊兰与素雪。
“小主,您让奴才找人顶着几位主儿的宫阁,已经有情况了。今儿晨,长春宫窈婉昭仪的贴身宫女百合偷偷从长春宫后门溜了出去,去了太医院的方向,急急忙忙的又领回来了一个中年的太医,俩人同是从后门进去的。”
“哦?太医?在里面待了多久?”
“不久,也就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这会窈婉昭仪提着食盒往承乾殿的方向去了。”
“承乾殿?”
赵锦瑟弹了弹自己涂着鲜红色寇丹的指甲,承乾殿,想来难道窈婉昭仪也中招了,不会是去告状的吧。
“嗯,夏来福做的不错,替我好好盯着那几处,切记要小心行事。”
“奴才知道。”
夏来福退下后,蕊兰去外面端了一碗药进来,见四下无人便从床下翻出一个花瓶,将药倒了进去。
“花房送来的花可还在?”
赵锦瑟也不管蕊兰的动作,开口问。
“小主,已送了两次过来了,这次是一盆牡丹花。”
“嗯,就将它放在外殿的桌上吧,花瓶里的东西快去处理干净了。”
“是。”
直至中午时分,赵锦瑟正准备午睡,外头忽而急匆匆来了一群人。
领头的是承乾殿里伺候的沁容姑姑,赵锦瑟由蕊兰扶着出了殿门:“姑姑这是怎么了?来我文仪阁可是皇上有吩咐?”
“回小主,皇上请您去承乾殿里走一趟,您这殿里有些东西还得查看查看。”
沁容为防赵锦瑟误会,特意侧了侧身:“皇上特意吩咐奴婢领了软轿来接您。”
赵锦瑟疑惑:“殿里有东西?什么东西?”
沁容笑:“小主还是先去承乾殿吧,那儿有太医等着给小主请脉呢。”
“嗯。”
虽然疑惑但还是扶着蕊兰的手坐进了软轿,蕊兰香儿在旁边跟着。
沁容身旁另一行人领着两名太医进了文仪阁。
到了承乾殿,只见皇帝,窈婉昭仪都在里面,旁边的桌上还放着一盆娇艳欲滴的鸢尾花,此刻的窈婉昭仪正缩在皇帝的怀里,一脸委屈的模样,赵锦瑟好似看到了自己平时的模样。
面不改色的屈膝行礼:“嫔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见过窈婉昭仪,昭仪吉祥。”
“媛儿平身起来吧,太医,快来给媛才人请脉。”
皇帝果然不同常人,在面对两个美妾的情况下,左边怀里搂着窈婉昭仪,右手又拉着赵锦瑟。丝毫不在乎她们的心情如何,赵锦瑟心中暗自感慨果然以色侍人,不是长久之道。
李太医请脉后,点点头:“皇上,媛才人的脉象确实与窈婉昭仪的脉象相合,症状相符,只是媛才人比起前些日子的脉象来说,已经好多了,只有轻微的虚浮之相。”
“这药对她们的身体可有影响?”
“回皇上,这药会让人头晕乏力,精神恍惚,肝火郁结,表现出与脉象差不多的症状,幸儿这药是放在花中浸泡的,是以窈婉昭仪体内的药量也不多。”
赵锦瑟这才怯怯又疑惑的问:“皇上,昭仪姐姐,这是怎么了?”
李泽拉着她的手:“朕真是想不到,这后宫之人竟是如此的卑鄙歹毒,竟然下药谋害你和窈儿。”
赵锦瑟抱住李泽的手臂,眼中带着惊悸:“下药谋害?”
李泽看着赵锦瑟受惊的模样,出言安慰:“放心吧,朕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清清楚楚,还你们一个公道。”
一旁窈婉昭仪见此,眸子暗了暗。
不多久,去文仪阁里查探的一行人两名太医回了承乾殿,其中一名太医手中还抱着那盆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赵锦瑟差点跳起来:“太医,这,这花可是有问题不成?”
“小主,这花的确有问题。”
赵锦瑟一听,眼里顿时蓄满了泪,结巴着说:“我……我之前都是把花放在床头摆着,觉得夜晚也能闻到花香实在是惬意极了。只这些日子,白日里常常喝药,见这花烦躁得很,就把花都放在了外殿。”
那太医松口气:“幸亏小主把花放在了外殿。”
李泽闻言也捏了捏赵锦瑟的手:“是啊,幸亏,媛儿当初把花放在了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