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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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灯红蓝交闪，身穿两种不同颜色警服的警察在处理相关人员与现场。
周碌言也是一身藏青色的警服，头戴警帽，左右披肩章，连带着眼神都犀利起来，眯眼看着前面来往的警察。
“小周，这次行动做的还不错吧，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都想不到会有干这事的一天。”
周碌言听到陈岚归的话这才撇开视线，眼神稍和下来往他那边看：“岚叔，这不还有我这年轻的垫着吗。”
本意看向陈岚归的方向，视线却轻而易举穿过他和身后在警戒带外围观群众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
他身旁还站着比他稍微矮一点的男孩，不需要抬头，视线紧紧黏着陈知非身上，在陈知非和周碌言一秒对视移开之后紧跟着也看向过来。
他嘴角原本就细微的笑顿住散掉了。
几乎是瞬间移开视线，周碌言挪了一下脚步背对后面的人潮，紧蹙眉毛。
移开视线的最后一刻他堪堪掠过傅景的神情。
…像一头狼，盘踞高地不低头颅的狼王，张狂又隐秘地占有获得物。
身侧陈岚归还在叹息，又轻声说起了陈知非。周碌言回想了一下刚刚陈知非的眼神，才好像品出那么点不对。
陈知非性子看起来是偏冷，其实算是慢热温吞，但从来没见过他会用那种眼神。神色冷漠，连眉间淡淡的倦意和隐约现形的东西都掩盖不去。
周碌言垂首摘下了警帽随手塞到身后来凑热闹的John手里，把刘海往后一拨，自己走偏一点走到没人注意的地方掏出个蓝色烟盒，习惯性用虎牙叼了盒子边缘的一支。
“少抽点。”
嘴里的烟还没点上就被人抢走，心底一直压制的躁意一下不小心倾泻出来，周碌言眉宇躁怒一起，没看来人是谁先给了一拳往后。
宽大掌心包容拳头，滚烫着，往四肢跑动。
林湮面无表情的改为攥着周碌言的手腕，这回好好穿警服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公正无私的人民好警察。
周碌言被这一眼看的更是火上浇油，二话不说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直直往林湮身上撞，手里扯下林湮的衣领，林湮不知道反应没反应过来就任由他的动作。
两人面对面，林湮没什么表情，眼睛直直对上他的。周碌言咬紧后槽牙，狠戾辗转，最后稍微松了点手上的力气，突然空出一只手往林湮脸上冲。
林湮只是看着他拳头往自己来，也不阻止，任由落在自己脸上。
周碌言因为他的位置，负面都在日夜积累，他却只能死命压住，不准许流露一点。哪怕只是一点不洁，被有心人抓住做噱头，警署打压下来周碌言都没办法一定保住这个位置。
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刑事侦缉处处长呢。
骨头血肉相撞，脸侧颧骨剧烈的疼痛有些麻痹了林湮的思维，嘴角破裂溢出了猩红。
几乎是下一秒林湮就想起来了。
他跟周碌言以前其实是同门师兄弟。
再久一点以前，林湮和周碌言都是师承香港警察学院的梅云踪。说是老师，那时候的梅云踪其实是因为以前警队出任务的时候落了伤，再也无法归队，才选择在香港警察学院做老师，教育出了许多优秀警察。
林湮和周碌言不是同一届的，林湮大两届，算是周碌言的师兄。
入校一直表现优秀的林湮被梅云踪看中，收为自己的学生，而周碌言是梅云踪曾经的战友出事故后留下的儿子，大概因为他的父亲，周碌言果然高考第一志愿填报了香港警察学院。
林湮感到脸上温热，手肘撑着墙壁慢慢起身，随手一抹抹了一手背血红。
他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周碌言的时候，十九岁少年身姿高拔，面上本还带着稚气，又被一个板寸给生生削去。
在梅云踪的介绍声中，林湮看着那个少年凌厉俊逸的眉目，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把放口袋里的手伸出来递过去，笑的明晃灿烂：“你好，师弟。”
那时候他怎么回应来着。
林湮有些迷糊的想，是很高冷的吧，嫌弃的握了一下手就松开了。
那时候十九岁的周碌言和现在二十三岁的周碌言面貌分分合合，一时不知变了多少、没变多少。
耳边好像一阵嗡鸣，林湮这个时候还挑着眉毛想，周碌言这一拳真不带情分的啊。
他又记起梅云踪死的那天，乌云密布，阴沉的比他现在感觉到的没好多少。梅云踪就躺在偏僻林间一滩血泊里，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了他们，没说几句交代的话，拉紧周碌言的手，说：“…你不要犯傻，你父亲那时候已经做错了，不要再步你父亲的后尘……”
“别再执着复仇，放下吧孩子。”
周碌言在雨幕中不知道哭没哭，只知道回握住已经不再年轻的手，面掩在没了声息的梅云踪身上，不声不响。
但他知道他一定没听进梅云踪的话。因为之后的周碌言像换了个人，改掉自己的脾气，会看脸色办事，就为了一个位置。
那个能让他有足够权利用正当手段复仇的位置。
他忍得太辛苦了，这次就放过他吧。
林湮抬起头，没看清周碌言在哪，就被一片阴影罩住。他轻微挡住一边受伤的脸，看着面前周碌言铁青咬牙切齿的表情突然就觉得心情好多了。
林湮晃神挺长时间，这才看到周碌言脚边已经放了一个从法医那边借来的小药箱。
周碌言摁着林湮肩膀往下，面色不虞的把林湮受伤的左脸撇向他。
“不生气了？”
说话扯动面部肌肉，林湮好一阵才缓得了痛，却还要坚持细若蚊呐数落周碌言。
“…为什么不躲。”
周碌言把上了碘酒的棉棒擦过嘴角，专心致志，没注意看到林湮的神情。
脸上凉凉轻拂，是周碌言轻轻吹了一下。林湮视线看到周碌言的睫毛鼻尖和唇瓣，被咬的昳红，夺去了所有注意力。
警笛声还在围绕，他们就在半月酒店门口一侧的墙边一方天地，只有两个人的气息。
林湮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举起，已经快要凑到周碌言的脑袋，自己看到了手上的血污一顿，换另一只手掐住周碌言的脸。
周碌言脸上一痛，本来想拍开又多少心虚自己那一拳，就只瞪着他，手上把创可贴猛地拍上林湮的脸上。
林湮咧嘴，看着周碌言，又笑了起来。
他想一直护着他，为他枪，为他死。
…
周碌言接过满眼好奇的John递过来的警帽，没戴上，吩咐让处理好现场的人先撤退。
“刚刚林湮不是去找你了吗？你两抽个烟抽到要拿医药箱？”
John天生好奇宝宝，只看到周碌言顿了一下转过头来阴恻恻的说：“你要是太闲就给我立刻去情报科找资料。”
John摇头如摇鼓，赶紧一溜烟跟着他从不欺压人的逾琴姐一起上了警车跑马离开。
周碌言站在原地，衬衫被风吹起，他掏出个手机，犹豫好久才发了个信息。
周碌言：伤口别碰水，记得自己再上药。
等了一分钟没等到回答周碌言就摁灭屏幕，不等他放回去就自己亮起来。
抬起一看，屏幕微亮的光映在眼底，凉薄又冷漠。
他划开接通：“喂。”
“…虽然这次行动原则来说不应该，但为了深挖黑市，别无他法。幸好傅展鸿应该信我了，我会换电话卡跟你联系，下面就是正式行动了。”
周碌言视线看过面前的楼房，又低下来应了一句。老杨不能耽搁太久，他本想挂断电话，却被老杨最后一句话打的有点晕。
“对了，刚刚我也在现场，我看到了却初？还站在傅展鸿的儿子傅景旁边，他也参与这次行动了？”
周碌言没有回，甚至觉得诡异，陈知非怎么，变成了却初？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