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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苦修(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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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为鉴,以苦为乐。月明沨和月明浅到了风花雪月门口,古九正好在巡逻,便问道:“你们是谁?”
月明沨说道:“在下月剑山庄月明沨,求见古月。”古九上前一步就给月明沨一记耳光,说道:“大胆,不过是月弘染的两个狗崽子,如今月庄主已故,月剑山庄早已名存实亡,你们还敢如此放肆,直呼教主姓名。”
月明浅大怒道:“你才是狗,你凭什么打人?”
古九抱着肩膀说道:“不是狗,就别在大门口挡道,快滚,教主是不会见你们的。”说完转身走了,风花雪月那墨黑色的大门也随之紧紧关闭,好似在说你们这帮满口仁义道德的正道狗。月明浅毕竟还小,哭着上前,抓住月明沨的衣袖说道:“哥,我们走吧,我们不是狗,我们为什么要受这个气?”
月明沨甩开月明浅的手说道:“这点气,这点苦都受不了,还怎么为父亲报仇?哭什么哭,再哭就滚回月剑山庄。”说完便撩起下摆,直挺挺的跪在风花雪月门口。
当然,要是一般人在风花雪月门口闹事,早被打死喂狗了,还有空和你聊天,这不过是古月的特意吩咐,说一旦月家的人来,就这般为难一下,好让他知道:请你来,你不来,想来时,晚了,还不得尝点苦头,只是没想到来了两个,再说进了风花雪月,这苦就吃不完。
月明浅害怕哥哥真的不要他了,就说道:“哥,我错了,你别生气。”说完也在哥哥旁边跪了下去。月明沨没有看月明浅,只是暗暗发誓:一定要见到古月,一定要学他那一身本领,他一定是在考验自己,否则,风花雪月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以前就听说过,风花雪月必经之路九转弯道设卡无数,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自己和浅儿就这么轻松的到了风花雪月,一定是想考验自己的耐心,惩罚自己当初的无礼,心下了然,便安心跪下。
直到三日后,月明沨也有些狐疑了,难道古月真的不想见自己,他明明说过随时可以来找他的,难道魔教真是那起子些出尔反尔的宵小之辈?三日跪在地上,没吃没喝亦没睡,月明沨的内力能撑到现在也算不错了,可是月明浅已经有些低烧,内心矛盾:怎么办?该怎么办?回去吗?父亲的仇怎么报?思虑间,月明浅已经晕了过去,月明沨连忙将随身携带的驱寒丸给弟弟服用,又喂了些之前带在身上的水,一刻钟后,月明浅悠悠转醒,月明沨看到弟弟转醒,稍稍放心,说道:“浅儿,是哥哥不好,让你跟着受苦了,还挺的住吗?”
月明浅:“大哥,是我不好,不能帮大哥,还总是给大哥找麻烦,我可以的,只是有些累了,现下歇了一会便好许多。”说罢,又规规矩矩的跪下。月明沨看到弟弟这样,心疼之余多少也有些心慰:再怎么样,也要坚持住,毕竟自己还有弟弟陪着。遂也跪直了,二人又勉强撑了一日,第五日早晨,月明沨觉得他和月明浅真的快坚持不住了,月明浅早已经跪不直,说是跪着,其实已经是坐在腿上,自己倒是勉强能保持跪姿,但也深知是挺不了今日的,这时,风花雪月的大门开了,古月和古一一同出来。
古月道:“知道为什么不见你?为什么见你?”
月明沨虚弱的说道:“不见是为了罚那天的无礼,见是因为信守承诺。”古月浅笑,古一知道,这是主子非常高兴的表情。
古月打开了他那把白色的折扇继续说道:“月明沨,你要知道,这魔教有进无回,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想进就进,不想进还可以回归正途,告诉你,自从五日前你跪到我风花雪月,就已不再是正派中人,所以说,一年前算是我求你,今日可是你求我,再者,我可以收你为徒,但他我可不管。”说完用那苍白的手指指了指月明浅。
月明沨突然抬眼道:“教主,我求您,让我弟弟留下来吧,正如您所说,我已入魔教,那他还怎么能在江湖上立足?您可以不教他,只求您让他留在风花雪月。”
古月:“看来是我错了,你还是有心的,有心还谈何报仇?”
月明沨闭上眼睛,再睁眼恍如隔世,说道:“不,我的心早已经死了,您要是不同意,我即刻便杀了他,也好过他如过街老鼠般地活着。”
古月:“好啊,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杀了他。”说罢,就侧身一站,好似再等着什么好戏上演。
月明沨不是在搪塞古月,他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能留在风花雪月,在江湖上月明沨已经被认为入魔,月明浅还怎么能再回去,他还那么小,就要受尽唾骂,该怎么活呢?
只见月明沨眼神一厉,便将往追剑拔出,毫不犹豫的刺向月明浅,嘴中说道:“浅儿,等大哥大仇得报,会来陪浅儿的,今日就让大哥送浅儿先行一步。”此时月明沨含着泪,月明浅却含着笑。眼看着剑就要刺入月明浅的心脏,只见一把白色折扇轻松将剑锋一转,往追剑已断,同时落下了月明浅的一缕残丝。月明沨不解的看向古月,古月则道:“我要的是心狠,而不是心死,心狠才是无心,因为不会疼,而心死则是人死,不过一个躯壳,我要来何用。我授你武功,可不是为了费尽心思,到头来让你自杀的,好了,他就跟着圣手学医吧。”古月抬起右手,用食指勾起月明沨的下巴,邪魅的笑道:“而你,则跟着我,你这把破剑断了也好,断了前尘,才能静心,不许将这残剑带进风花雪月。”
圣手就是那个失踪十六年,武功啥也不是,医术赛过华佗的神医,据传言可以把死人治活,但是具体是不是真的,也没有人验证过,原来竟也拜入魔教门下。
月明沨一时间还没有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直的跪着。古一提醒道:“沨公子,还不快谢谢我家主子。”古一说话间,古月已不知踪影,只听到说:“古一,你去安顿一下他们,明日午时举行拜师大典,让他们吃饱梳洗,免的给我丢人。”古一也不答话,只去吩咐古九扶起他二人,月明沨眼神落寞地埋了往追剑,忘却前尘,抬眼,眼神坚定,仿若新生,跟着古一进入了风花雪月。
月明沨住的是下花居,离古月住的上风楼只百米之余,月明浅则在圣手所居的苍雪台偏殿,离下花居有千米之遥。古一先送月明沨到下花居,让古九送月明浅到苍雪台,这时月明沨问古一道:“今天可不可以让我们住在一起?”古一说:“不行,教主说了,日后你二人无特殊缘由,不必多见,且圣手居士会照顾好浅公子,沨公子不必担心。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一会儿会有专人送来食物和大典的礼服,告辞。”月明沨也没有强求,心想:日后定要勤加修习武功,浅儿也不需自己担心什么了,不见就不见吧,只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搞清楚,为何古月会收自己为徒,他说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难道南宫云笙也是他的敌人,还有拜师就拜师嘛,为何要搞的这样大的阵势?是为了告诉江湖我月明沨已入魔,让我只能牢牢的靠着他,效忠于他吧,不过没关系,谁能助我报杀父之仇,我的命就是谁的。
婢女把饭菜端来,月明沨由于饿的太久,狼吞虎咽,一点也没了往昔皎皎君子的模样。
第二日午时三刻,拜师典礼正式开始,古月着一身黑底绣着金鹰的广绣云袍,端坐在风花雪月正殿紫云殿正位,虽说他已经三十二岁,可是脸上那股邪魅劲仿佛让古月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古月笑了笑,月明沨已上前跪下,恭敬的喊了声师父,刚要俯身磕头,古月打断了他,说道:“你知道我北杀教拜师的规矩吗?”
月明沨:“不知,还请教主示下。”礼没成,自然还不能叫那声“师父”。
古月:“拜师最后一步,需要种下往生蛊,我为蛊主,你为蛊奴,若我死了,你便会死,你若死了,我却无事,你可愿意?”
月明沨本就知道魔教无情,只是十二岁的孩子怎么能想到古月会这般狠决,但是为了报仇,别说往生蛊,即刻叫他去了又有何妨?遂说道:“师父,徒儿愿意,从今以后,我月明沨的命便是师父的。”
古月在随身携带的铜鼎中取出两只小虫子,命月明沨上前,伸手在他自己和月明沨的手腕上划开一个小口子,让蛊虫爬进去,在蛊虫进入体内的瞬间,伤口便合上了。
这蛊倒也奇怪,不似寻常蛊虫,入体痛苦异常,月明沨一点都没感觉到不适。
这时古月说道:“礼成,北杀教的弟子应从‘月’字辈,而你正好姓月,看来沨儿,我们很是有缘呢。哈哈哈...”
月明沨:“是,师父。”
古月:“沨儿且去吧,五日后我开始传授你武功。”
月明沨:“是,师父,沨儿告退。”
拜师大典只有教内之人可以参加,月明浅尚且还不是教中之人,自然没有参加。典礼结束后,圣手回到苍雪台,看到月明浅的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便坐在月明浅的床榻前说道:“你可愿意和我学医?”
月明浅:“你会教我武功吗?”
圣手:“不会,我只会教你医术和毒术。”
月明浅:“那我不学,我要学武功,为父亲报仇。”
圣手生气的说道:“小娃娃,你若不学,现在便出去,由的你自生自灭去吧,哼”说罢,一把拽起月明浅,小小的人儿,竟连腿都着不了地,被拽着的胳膊也脱了臼,害怕的哭着说道:“我学,我学,不要撵我走,我不要和哥哥分开。”圣手狠狠的将月明浅摔倒地上,心想:小娃娃,你知道多少人想和我学都想的自杀了,我连瞧都没瞧一眼,哼,真是个小娃娃。
圣手:“跪下,磕头,拜师。”月明浅强忍着疼,跪下磕三个头,又用好的手奉了茶,叫了声师父。圣手又说道:“明日再把脱臼了的手给你接上,好好杀杀你的戾气,小小年纪一天净想着报仇,可别错了主意,哼。”随后便摔门而去。月明沨颓然倒地,心道:真狠啊,胳膊真疼啊。
翌日就听到苍雪台杀猪般的叫声,圣手好不头疼,怎么叫的这么大声,而且看到那眼泪汪汪的样子,好不可怜,哎,罢了罢了,只不过一个六岁的小娃娃,等再大大的,看我不给他立立规矩。圣手哪会知道,以后这个小浅儿,都快成他命根子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