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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堕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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铖思和府中的暗卫查了许久,均未有结果。
北堂墨彧心道:铖思不可能去宫中查诊脉的太医,再者这太医断不会在药方中体现杏仁,唯一的可能,难道是皇兄指使的?不能啊,这柳妃也是无意间知道自己怀孕,药方是现开的,皇兄怎能未卜先知?再者,皇兄已有五个皇子,我的孩子并不能威胁到他啊。
娉柳院
柳妃再无往日神采,整日以泪洗面,即便她的母亲到府中相劝也是无济于事。这日北堂墨彧照例来到娉柳院看柳妃,柳妃羸弱的起身,北堂墨彧上前扶着她坐下。
“娉婷,你我夫妻,何苦在意这些虚礼,最近几日身子可好些了?”
“王爷,臣妾好多了。”说完不禁又哭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的又哭了?”
“臣妾苦思多日,只觉是那月明清害的我,她送什么不好,偏偏送送子观音,送了也就送了,为何打碎,定是她诅咒的臣妾,现在应验了,她岂不开心?她的心思当真恶毒至极。”
“娉婷,铖思去查,发现你安胎药中多了味杏仁,经核实府中人无人外出采购杏仁。不过你放心,本王定会给你一个公道,这巫诅之事你莫要再信。”言下既为月明清澄清了送子观音之事,又不显维护之意。
北音阁
月明清身子越来越乏,整日的就是睡不够,还总是饿,采泩告诉给了管家,管家找来大夫,一同去了北音阁。
大夫:“哎呀呀,恭喜娘子,贺喜娘子,娘子这是喜脉啊。”
月明清和管家同时问道:“什么?”
管家心道:不好,柳妃娘娘要是知道了,岂不更加生气上火?这可如何是好啊。送走了大夫,管家左思右想还是先将月明清怀孕的事告诉王爷吧,虽然柳妃给了管家不少好处,可是此事若是先告知柳妃,万一出点什么乱子,王爷最后还得怪罪于他。想罢,转身就往墨彧殿走,可到了墨彧殿才知道康王去了柳妃的娉柳院,没奈何,只得稍后再来。
傍晚,墨彧殿,管家告诉了北堂墨彧这个消息,起初北堂墨彧欢喜的跟什么似的,可是突然又很苦恼,管家摸不透北堂墨彧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得垂首侍听。末了,北堂墨彧嘱咐管家先不要声张,便叫下去,独自一人思忖着什么,心道:暂时先不能让娉婷知道这个消息,要不然,哎。皇兄那也不好交代,毕竟她是江湖儿女,又与魔教有所瓜葛,本想着不会这么快,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夜半,北堂墨彧哄下了柳妃,独自来到了月明清的北音阁,月明清早已睡下,采泩想叫醒她,却被北堂墨彧制止,吩咐采泩下去后,北堂墨彧也躺了下来。北堂墨彧看着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嗤笑了下,这阵子养的还不错,竟这么快就怀孕了,小妮子还真是招人喜欢。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能做好娘亲吗?不知不觉间北堂墨彧也睡着了。第二日,月明清迷迷糊糊的起来,发现北堂墨彧躺在自己的身边还没醒来。
“干什么这么看着本王?可是因为本王太美了?”
“没,没有。”
“清儿的意思是本王不美了?”
月明清对北堂墨彧还是怕的,如何经得起这样的逗弄,想往后躲,北堂墨彧却抓住了她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
“清儿莫怕,本王开玩笑的。”
月明清轻轻的点了头,只是身子还是那么僵硬,不敢动弹分毫。
“清儿放心,本王以后不会再伤害你,本王的心意清儿慢慢会知道的。你怀孕本王很欢喜,只是先别叫娉婷知道,毕竟她刚失了孩子,嗯?”
“是。”
“本王伺候清儿更衣可好?”
“不,不用,我自己来。”
北堂墨彧想干的事,哪里会听旁人的,强势的替月明清穿好衣裳,吩咐采泩备好早膳,二人用毕,便去上朝。
娉柳院
柳妃恹恹的起身,还是不怎么吃东西,整日的哭哭啼啼,只想着她那未出世的孩儿,她固执的认为就是月明清害死了自己的孩儿,可奈何,她没有证据。
皇宫,议政殿。
“皇兄,这不可能,娉婷的孩子不可能是明清害的。”
赫连政说道:“王爷,她是您的爱妾,可老臣希望您也能疼疼您的妻子。”
“大人糊涂了,娉婷虽被封妃,但也只是侧妃,如何就能称为妻子?况且这事何谈爱妾之说,若然真是她做的,本王第一个不饶她。”
“康王放肆,首辅是两朝元老,你怎可如此讲话?”朝堂之上怎会有兄弟?
“朕已将娉婷晋为王妃,她已经是你的妻子。”
“臣弟代娉婷谢过皇兄。”
“首辅,你来说。”
“是,皇上。王爷,臣查出在那药中加杏仁的人正是那月明清的贴身侍婢采泩。”直呼姓名,可见地位之低。
“本王府中近卫并着暗卫都没查出,倒叫首辅大人查出来了。”
“臣知道王爷不信,此事涉及老臣的孙女,老臣不忍心看着她日日的以泪洗面,遂暗中调查了此事,有何不妥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见不见谅是后话,首辅先说出是如何查的,证据何在?”
“臣听娉婷的小娘说月明清曾经送来一个送子观音,却打碎了,气急之下娉婷骂了她,这件事可能是巧合,但被骂之后是否出了歹心却为未可知,臣便想暗中调查月明清,着人跟着采泩,结果发现采泩常去的脂粉铺子有卖杏仁粉,并且根据店家所说,采泩是在一年前开始光临这家铺子,老臣便问道店家如何记得这样清楚?店家说是因为当时杏仁粉卖没了,采泩着急要,便出两倍价格买,可这也等上好几天,采泩等不及,便买了些杏仁回去想着自己调兑,店家无疑有他,便卖给了她,所以记得清楚。”
“即便采泩买了杏仁,一年之期,那杏仁怕是早就坏了,可是近期还买过?”
“没有,采泩只买了这一次,往后只是买杏仁粉。”
康王笑笑道:“既然如此,首辅如何断定便是采泩做的,便是明清做的?”
“王爷莫急,听臣继续道来。臣和王爷想到一处,这杏仁放置一年,怎还会有疗效。便请了宫中太医院之首陈大人探讨,陈大人说若是用油黄纸包上,小火熏蒸一日,放进密闭容器中,可保存两年,且药效不减。”
“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丫头一年前便开始筹谋了?”
“臣以为,正是。王爷不信,可当面与采泩对峙,真像不就大白了。”
“首辅桩桩件件,字字句句都认定了是采泩和明清做的,若然采泩说不是,想必首辅便要重刑伺候了吧。”
“重刑多冤案,臣不会那么做。臣只求王爷同老夫演一出戏。”
“好,只是首辅大人私自跟踪本王家仆,又当怎么说?”
只见赫连政缓缓跪了下去,“请王爷赎罪。”
“好了,墨儿快扶首辅起来,朕就责令你配合首辅演这出戏,那月明清当真是冤枉的,朕自会为她做主。”
“臣,谢主隆恩。”
“臣弟遵旨。”
北月居。
“是时候暴露你自己了。啧啧啧,本来是想用你对付北堂家的人,没想到最后竟用在了这丫头身上。”
“是,主子。”
“且去吧。”
“大哥,您这又是何苦,清儿毕竟是咱们的妹妹,你难道真要她死吗?那北堂皇帝生性多疑,您此时暴露血滴子,清儿必死无疑啊。”月明浅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眼睛发光。“况且,这于北月居,于你我也有影响啊,说不定会满门抄斩的。”
“浅儿还真是不了解你的妹妹啊,啊,对,你不知道也正常。那畜生怀了北堂家的种,且你可知那北堂墨彧已经喜欢上咱们的小清儿了。哼,你放心,她死不了,我只不过是想断了她和北堂家的孽缘,凭什么她能得到幸福,她的人生就该是灰暗无光的。至于你我,还怕抄家吗?”
月明浅颓然。是啊,有古月在,他们又怎会出事?
康王府。
“不好啦,不好啦,采泩死了,采泩死啦。”北堂墨彧还没等配合演戏,采泩居然死了,这,莫不是赫连政干的?
“主上,这是属下在采泩房间发现的杏仁,用油纸包好,放在脂粉奁中。”
“铖思,你说这是不是栽赃陷害?怎的和首辅陈述的这般严丝合缝?是巧合还是真是她做的?”
“属下说不准,可是采泩既没中毒也没伤痕,就这般死了,确实可疑。”
赫连府
“什么那个采泩死了?哈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老夫还没动手,便死了,死的好啊。娉婷,你命不薄,不薄啊。对了,赶紧撤干净,康王是个聪明的,莫叫他看出什么才好。”
“属下明白,请大人放心。”
“嗯,你办事,我放心,下去吧。”
康王府,娉柳院。
“青萝,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个采泩死了?”
“娘娘,奴婢怎敢骗您,采泩之死确证无疑。”
娉婷邪魅的笑着说道:“好,好啊,报应不爽,让她们毒害我儿,现在真真是死有余辜。快,快通知爷爷,既然那采泩已死,也无需咱们动手了。”
北音阁
月明清看着死去的采泩,感慨颇深,虽然这个采泩平时对她冷冰冰的,但是紧要关头,都是采泩救了她,这叫她如何不伤心?伤心之余,她又怎会想到命运的不公再一次降临在她这弱小的身子上。
“明清,本王知道你伤心,不过先收起伤心,本王有正事问你。”北堂墨彧边进屋边说道。月明清一时不明所以,懵懵懂懂的看着北堂墨彧。
“明清,你可知采泩买杏仁粉的事?”
“我知道,她素喜用杏仁粉扑面。”
“那你可有发现她加害娉婷之事?”
“什么,王爷何出此言?”
“在采泩房间发现用油纸包着的杏仁。”
“我知道柳妃是因着误食了杏仁而小产,可并不能就说明是采泩房中的杏仁啊。如今人都没了,难道还要欲加之罪吗?”
“清儿,你莫急,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如今这桩桩件件都是冲着采泩去的,如今采泩无缘无故的死了,本王担心的是你,毕竟你是采泩的主子。”
“我没有,我没有加害任何人,无论王爷信不信,我都没有。”
“本王自然是信你的,可是,算了,你好好休息,此事本王定会查证明白。”
皇宫
“什么,你说墨儿府中的婢女已经死了?这莫不是畏罪自杀?”
“属下不知。”
“樰奴,这个月明清身份不明,且与那魔教古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朕不会让她生出北堂家的孩子。”
“主子,要怎么做?”
“附耳。”樰奴听了密旨,转身消失在了夜空中。
第二日,康王府,北音阁
“你是谁?”
“王爷的暗卫。”
“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是,王爷命我前来,去了你腹中的孩子。”黑衣人平静的说道。
“你说什么?”月明清不敢相信,拼命的往后退。
“王爷也是迫于无奈,北堂家是绝不会容许有魔教血统的孩子出生,要怪也只能怪你出身。”
“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这便是王爷的意思。”说着,樰奴拿着堕胎药,便要近前。
忽的,月明清真气暴走,怒目而睁,黑衣人也是一怔,恍惚间堕胎药竟被月明清击碎。那封住月明清心脉的追心针往心脉挪了一寸,月明清此时已经走火入魔,想着若是孩儿没了,自己不若死了干净,何苦在这世间苦苦挣扎?她记得北堂墨彧告诉过她,若是强行动用内力,便会暴毙而亡。
黑衣人的内力远在月明清之上,回过神来,轻易就将月明清制伏,月明清两眼通红,喃喃说道:“不可能,这也是他的孩子,你骗我。”
“得罪了。”黑衣人不回答,也不做解释,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指尖运气,一掌便拍在了月明清小腹之上,顷刻间,月明清通红的双眼暗去,拼命捂住自己的小腹,□□出现了若隐若现的殷红。
黑衣人转身离去。
皇宫,议政殿。
北堂墨彧缓缓跪下说道:“皇兄那是臣弟的孩子,臣弟的第一个孩子,您怎么忍心?”
“墨儿,起来。”
康王不动。
“北堂墨彧,你放肆。”
“您既然忌惮臣弟,为何又要杀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永远不可能成为储君。莫不是,赫连娉婷的孩子也是您杀的?”
“啪。”一声巨响,挡了北堂墨彧要说的话。
“墨儿,有些事你不懂,北堂家的孩子谁都可以生,唯有月家的人不可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皇兄……”
“你要是还想让她活着,就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干的。还有,收起你那没有意义的感情,否则,月明清必须死,现在留着她也不过是为了牵制月家两子。”北堂赫彧毫无感情的说道。
北堂墨彧直直的看着这个养大自己的人,想要找寻当初那人眼中的温暖与疼惜。
“是。”北堂墨彧只说了这一个字,便离开了这座冰冷的宫殿。
北音阁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你不配生我的孩子”
月明清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是啊,他怎么可能真的对自己好,怜惜自己呢?自己名义上是南宫家的罪人,他能留自己一条命已是仁慈之至了。
北堂墨彧闭了闭眼睛,离开了北音阁,一颗仇恨的种子种在了心底。他何尝看不出来月明清眼中的疏离,不,那不是疏离,是恐惧,是害怕,曾经的依赖顷刻间烟消云散。
墨彧殿
“铖思,明清在府里已经不安全了。”
“主子,您的意思?”
“送走。”
“那您?”
“只要她安全无恙,一切都可以重来。”
“只怕,她不能体会您的深情厚谊啊。”
“无妨,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南宫府
“雪拥,难道这是注定的缘分吗?”
“是啊,当真要让她回来?”
“我,我还没想好。”
‘兄亲启。俊哥,清儿有难,恕难详说。如今,清儿为弟喜爱之人,不忍其置身险地,唯有南宫家,弟安之。’
这封信有如千金重。
回来吧,我要让她回来。
北音阁
北堂墨彧:“明日就出发。”
月明清:“我不要去南宫家,我不要去。”
北堂墨彧:“为什么不去?”
月明清不想再说话,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一切,为什么,她是个人,她不是东西。
北堂墨彧心理也不好受,看着她又这样不肯说话,心中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了,他箭步来到月明清身边,用力拽起她的胳膊,问道:“说话,为什么又不说话?”
月明清是个倔强的,凭他怎么问,就是不置一言。北堂墨彧也仿佛疯子般的质问着,直到月明清‘呃’的一声,才缓过神,松开了的手仿佛不是自己的,是了,自己又一次伤害了她。他如何不知道月明清所想,他想让她安心,可是又什么都不能说,他想让她留下,可是又害怕她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即便她想歪了,会错了意,他也是不能改变让她走的决定。
月明清看清了北堂墨彧眼中的决绝,她眼神瞬间暗淡无光。她明白自己是没有依靠的,没有人能够救赎她,没有人会怜惜她,甚至没有人希望她活着。现如今孩子没了,不过是为了月明沨强撑着,他们说去哪就去哪吧,她自己又有什么可在意?北堂墨彧攥紧手指,此时的他多想上前抱住小小的她,可是他怕她彻底厌恶他,他怕她以为他只是惺惺作态,所以纵使有很多话想说,很多动作想表达,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北月居
月明沨本应开心的,可是知道月明清即便身死也要保住那个孩子,他动摇了,他竟有一丝丝的后悔了,是啊,稚子无辜,他现在的做法和当年的北堂汗青又有什么区别?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想着想着,头痛欲裂。
南宫府
马车到了南宫府门前,北堂墨彧先下车,想把人抱下来,月明清只是自顾自的自己下了车,面无表情的问道:“还让我住在以前的地方吗?若是不放心,住在牢里也行。”
南宫俊傲:“知鹤,带她进去吧。”
“是,盟主。”
南宫俊傲:“墨儿,究竟发生什么了?那孩子怎么感觉毫无生气?”
北堂墨彧如何能将皇兄威胁他的事告诉南宫俊傲,毕竟这是自己家里的事,他毕竟是外人。
“是我将她的孩子打掉了。”
“什么?什么孩子?”
“她怀了我孩子,可是赫连家如何肯放过她?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她,无奈,为了让她活着,我亲手打了她的孩子。”
“你现在知道把人送来,为何不之前就送来?墨儿,真的事你?”
“俊哥,我何苦骗你?”
南宫俊傲就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他不知道,觉得不会像北堂墨彧说的那么简单,若是赫连家真的敢害北堂家的孩子,还是喜欢的人怀的孩子,那么以北堂墨彧的性子绝不会放过赫连家,可是,如今却是这么个结果,这里面说不准有没有皇上的事,但是北堂墨彧不说,这一切也都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