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战记》貓鳥

2、加入变态大集团

　　崔医生的诊所所在的地方包括了大部份的亚洲地区，而十号神无月城就是其中一部份分区。
　　听上去像很大片地方，但在人口稀疏的现在，人群又因为恐慌而聚集到一起，一个城也不过是旧时两三个省的大小。

　　也许不应该叫城吧。
　　可是，既然「中心」这样命名，崔医生也没什么意思去反对。

　　犯罪途中被抓包，崔医生乖乖地让意识回到了身体里…在进入意识层后，本体是不能控制的，要是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回到现世给他一枪…
　　怎么想，都是跟他们走比较活命。

　　真的，他只要活命就够了。
　　即使他根本打心底不认为那是犯罪。

　　一男一女压着崔医生走出诊所，诊所门面坐着的两位病人以及小王都惊讶地看过来：“医生!他们是谁?你要去哪?”

　　崔医生笑着摸了摸这个他一直当作邻家小女孩看待的员工的头，摘下自己的医生牌夹到她衣服上：“小王，我不再是医生啦。这间诊所你看卖了还是再雇个医生也好，全归你了。”

　　小王怔怔地看着他们三人走到太阳下，耀眼的阳光直射在崔医生的衣服上，显得人都有点透明。
　　突然，有种不会再见的预感。

　　就在想冲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上了一辆黑色的车，不见了。

　　对于「中心」会怎样对待违犯条例的能力者，崔离十分清楚。

　　能力者的犯罪性质又分两种：
　　1. 意外—突发性意识层与现实重迭造成影响或破坏。
　　2. 蓄意—个人或集体性有意识下使用能力对现实造成影响、破坏或损失。

　　他们处理这些人的方法也只有两种：
　　在1的情况下，一般会使用药物或C2强行控制睡眠后的意识活动。
　　而对触发第二条的人…大多会判处死刑或封杀，好运的可以引入行动组。

　　所谓封杀，也不比死刑好多少。
　　罪犯往往会根据犯罪程度被用作实验或被仪器弄成植物人人状态，关到监狱特殊房间里终老。

　　那大概是最糟的情况吧?

　　崔医生笑着摇头。

　　车厢外可以看见一幢幢高楼大厦和商店，偶然还有绿化公园出现，点缀一下单调的色彩。

　　若在以前，四处都会是冲天的摩天大厦，可是在精神暴走的问题发生后，人口的密集度成了最大的死亡原因。
　　因为往往一单伤害性精神暴走就能让整座大厦甚至相邻的人倒霉。

　　倒不是说那么多人有这么强的精神力造成霍氏那样的破坏，毕竟从意识层连接现世并影响到现世的东西是很花精神力的。
　　可是…如果他们破坏了大厦的主要支撑柱，甚至简单地引发输气管道爆炸或火警……

　　一幢大厦里的危险物品远远比你想的要多。

　　崔医生的诊所算是在富人区，四周的建筑相对要稀疏和矮一些，在安全维修方面也更注意危险物品的地方。

　　车子直驶去十号城的中心地带，这里有各大政府机构，包括灾难及疾病预防中心、消防总署及警察总部等，「中心」派下的特别行动组也属于司法部份之一，老巢就在警察总部深处的偏僻角落。

　　由此可见，警局里的人其实也不太待见他们。

　　不止是工作上的分歧，还有个人问题…因为…
　　梦魇们都是一群怪胎。

　　也许更应该称乎为变态才对。

　　崔离仔细打量押送他的两名成员，「林小姐」也没了一开始的气质，她正在单方面和「杜先生」讨论关于男色的问题。
　　「杜先生」一直微笑，好像对她的骚扰不以为然，却也没有顺从她的话题，只是介绍她去一家颇为著名的牛郎俱乐部。

　　地下的那种。

　　崔离都忍不住有点想哀号：喂，你们讨论的是犯法的事情好吗。

　　两人若无其事地带着他走进警察总部，经过的警察或工作人员们，全都唯恐避之不及地转移了视线，渐渐在他们要走的路上形成真空区。
　　也许不是那么明显的动作，却看得出他们的用意。

　　那两人也不在乎，径直带着他到位于地下三层的审理部。

　　在这里，不再是医生的崔离将会被决定他的命运。

　　是成为实验品呢?还是死刑犯?进梦魇就别想了，他的能力没有伤害性，又不算少见，恐怕组里最弱的一员都瞧不上他。

　　…………………
　　………

　　做了一些测试，十分钟后，崔离接过了从戴着眼镜、面色严肃不苟笑的男人手上递来的文件，脸色竟然有些发白。

　　“你有半小时考虑要进入特别行动组还是获得其它判刑，我劝你快点决定，别浪费我的时间。”

　　「林小姐」笑着搭上他的肩膀，随即被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她倒不介意，笑着说：“温大哥~你可不能这样说话喔。”

　　被称作温大哥的男人脸色难看了几分，深吸一口气后，以一种厌恶的语气重新对崔离解释：“你别以为入组会比其它刑罚好，特别行动组即使是后勤，死亡率也比正常警察部队高上好几倍…尤其你的能力只能用作辅助，如果不是刚好缺一位负责探测的人，你别指望平白进组。”

　　崔离细看纸上的条文，看的出来死亡率相当高，因为给的福利也相当好就是了。
　　可是，即使死亡也比沦落为白老鼠的强吧???

　　虽说是轻微性质的犯罪，但算是自己瞒骗不报多年的劣绩，就算被直接告知明天就要死刑也不奇怪。

　　能活着，当然还是要活着的。

　　三两下填完表递回去，即使面对脸色难看的男人，崔离还是勾出了诚恳的笑容：“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指教个头，我是直属「中心」的处理人员，你的同事在那边。”

　　「林小姐」朝这边抛了个媚眼，诱惑没几分，喜感倒是很足。

　　“看见没?那家伙叫竹子鱼，负责仪器操作，和你一样后勤部的。其它家伙你自己找去吧，明天一早到训练部报到，你先和普通警员一起进行基本训练，部内再另外派人教你关于行动组要学的东西。”

　　温姓男人已经一边说一边开始处理他桌上山一样高的文件，再不看他一眼了。

　　看了他一会，崔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温…先生，请问上一位负责探测的人…”

　　“……”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继续整理，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缓缓开口：“你的上任前天刚死掉，你若想去拜祭一下，现在还来的及。”

　　“…………”

　　…不管怎么说，曾经是一位精神系医生的崔离，开始了他在变态群中菜鸟的快乐生活。
　　直到很久后，他才明白这个怀疑面瘫的男人有个和他很不相称的名字，叫温远扬。
　　而不太爱说废话的他之所以重点介绍竹子鱼，不外乎是因为负责探测的人永远和负责仪器的离得最近。

　　他也知道了「杜先生」是行动组中负责搜查的人。
　　绶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名。永远的温和笑容，却难以接近，就像被无形的绵花所隔一般。

　　两个月的时间中，足够他认识许多人，也足够他在生死边缘走几个来回了。

　　就在两个月的菜鸟特训结束后，E十特别行动组再次迎来一个新人。

　　名叫许川涟，看来才刚大学没多久的青年，送来的原因和崔离差不多。
　　有着倔强的眼神和张扬的气质，说话也挺不客气的。

　　崔离有些感动。

　　陈顺，有着一个平凡名字、他们充满团体爱的队长路过看见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每一个新人来时，我们都很感动。」

　　不好意思，队长啊，我的感动好像跟你的有点分别…

　　而一切的故事，就随着新人许川涟的到来揭起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