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战记》貓鳥

1、被逮住了

　　“崔医生。今天预约的杜先生和林小姐已经来了。”

　　前台接待员小王的声音从室内电话中传来，崔医生只是瞇起眼，抿了一口他今天最后份额的咖啡，勾出愉快的笑容。

　　又可以看看人心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姓崔的男人随意地按下回话键：“让他们进来。”

　　过了千年虫危机许多年后，当人类仍然担心复制人的道德问题或是机器人暴走时，一场没有人预想得到的意外，突然在全人类社会暴发。

　　突发性意识层与现实重迭造成的破坏。
　　简单来说，就是「精神暴走」。

　　主要发生于深层睡眠时，精神力强大的人可能会借梦境开辟一个与现实重迭的位面，只属于他的梦境的位面。

　　从异空间位面影响到现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强者，可以某程度上打通两个位面的隔膜，造成对象或人命伤害。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问题也许并不是几年内出现的事，却绝对是一夕间的全人类恐慌。

　　起源于一单重大谋杀案。

　　某一日，一名二十六岁霍姓男子，把除了他的屋子四周方圆千米，呈发射状毁灭殆尽移为废墟。
　　赶到现场的警察和军队开始还以为是恐怖袭击，可是当他们看到荒墟之中那幢平稳耸立的屋子时，他们麻木的脑子里只能冒出「喔，外星人终于入侵了吗?」。

　　当他们进入屋子时，霍姓男子正睡的香甜。叫醒他的警官得到了以下证言…
　　“我刚才…好像梦见变成了神，把家附近都变成了平地…喔就像我昨晚吃的甜甜圈。”

　　光这单案子就审了五年。
　　同年五月，另一个国家又发生了大量失踪案，没有人找得到受害者的一丝影子，甚至有目击证人说看见他们「凭空失踪」了。
　　不久后，他们一一回到失踪的地点，只是全变成了一堆碎肉…

　　从他们身上采到凶手的毛发，那是属于一个残障人士的DNA样本。
　　警察找到他时，他冷静地说：“是我杀的，我在梦中把他们杀了。”

　　更多更多相似的案件乍现，彷佛告诉了整个世界，这十年来暴增的犯罪及失踪无头案件解决不了并不是警察的责任，而是心理医生的责任。

　　在某些犯罪者的「帮助」研究下，政府逐渐掌握了这种力量，也正努力发展能控制这种力量的方法…从无到有的过程异常漫长，漫长得足以破坏整个人类社会的基础。

　　这种暂时没有压制方法的力量，不止为政府所用，也为不法组织所利用。
　　遗憾的是，为了逃避刑罚，以其对政府迟迟没有解决方法造成的失望，大多数可以控制精神位面所作所为的强者都选择了另一方。
　　政府除了面对这些人，还要面对无意识暴走的市民在密集的市中心引起的破坏。

　　一般警察根本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更何况，更多的案件发生在警力薄弱的贫穷地区。

　　许多年，久得令整个世界崩溃、重整，人口数量锐减至1/3，多国政府间出现一个市民口中称为「中心」、凌驾于各国政府之上的政治中心。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的社会混乱令人们的人权要求也下降了，「中心」的权利也日益增加，触手深入不同国家，派遣直属他们的精神暴走控制队伍驻守警部，隐约已成为一股水底的强势力量。

　　就在这样的局面下，终于有一个初步的控制方法出台。

　　名为 Consciousness controller，简称C2的机器研发成功，只要让病发者植入脑部，一旦进入睡眠状态，意识就会渐渐陷入完全的昏沉，直到调较好的时间来临或被其它人按键唤醒才会回复知觉。

　　如果病发者没有依照指引使用，后果可就不是被罚款单第二天找上门那么简单。
　　收到了不符合病发者脑电波或没有使用的讯号，恐怕十分钟后就可以看见家门外一排警察上门了。

　　虽说是可以防止复发，可是这种犹如拘刑的东西并不能让人轻易接受，也遭到了人权组织的反对。

　　无论如何，这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趁着那对男女未走来前，崔医生很不为意地冲通信器喊了声：“小王啊，这两人谁要装C2来着?”

　　崔医生负责的意识层失控诊所是获得政府发放牌照之一，一间可以为病人提供C2仪器的诊所。

　　“不是啊崔医生，他们是要做意识层对话的，你忘了吗?”
　　“没有，我只是问问罢了。”

　　这又是一种新兴玩意。
　　人类往往有各种各样的沟通问题，却因为脸皮子说不出口或说谎，意识层对话原本是让听说障碍的人使用的服务，现在却更多被用作情侣或夫妻间的「真心话游戏」。

　　因为这些人往往不能控制意识层活动，在对话时也不能说谎，所以结果不是夫妻两人感动万分就是一边大骂一边走出诊所。

　　不知道这对是不是又是这样。

　　门被推开，打扮颇为时髦的林小姐一脸傲气地走入治疗室，杜先生侧头对崔医生笑笑，说道：“麻烦你了。”

　　由于之前已经预约过，崔医生直接带他们到意识层开拓的机器处，一路上顺口问了一下他们来的原因。

　　“我和内子有些误会，我认为用这个方法可以更快解决。”
　　“谁是你内子?谁跟你有他妈的误会?!你不是还有个见鬼的狐狸精安慰你吗?!”

　　崔医生同情地拍了拍男人的肩：「兄弟，加油。」

　　“哼。”
　　女人不屑地甩着染成红棕色的大卷发，斜眼瞧着他们。

　　“那么，治疗开始吧。请放松身体，尽量什么都不要想…”

　　崔医生熟悉地引导病人进入意识层入口，手上轻松地调较机器的运作，心里却打着不怀好意的主意。

　　他当然熟悉，意识对话在这间诊所疗效颇好，崔医生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入侵情侣们的对话现场，也就是由人工开辟的意识层里，听他们的对话，满足他探索人类内心的恶趣味。

　　这显然是犯法的事。

　　根据「中心」制定的法律，任何人一旦得知及明白自己有意识层失控的倾向，必须尽快到医院进一步确定、上报然后领取C2。
　　而擅自使用能力，更是其中几条大罪之一。
　　更别说使用能力作用在他人身上，以及擅长偷听他人私隐了。

　　崔医生是一名可以控制自己能力的能力者，光是他现在的做法，就直接触犯了三条精神法律及一条人权法了。

　　可是，暂时仍然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我只是好奇而已。
　　他是这么想的。

　　机器开始运作，发出细微的嗡嗡声，这对情侣头罩上的指针显示他们已经到达意识层入口了。

　　入口打开…

　　崔医生闭上眼睛，带着有趣的笑容，放任意识脱离现世，到达与现世重迭的人工意识层……

　　熟门熟路进去，一睁开眼，看见的却不是预想中两人说话的场面。

　　林小姐姿态不再优雅，挂着轻挑的笑容蹲在地上，手中的枪朝他比了比：“哟，崔离崔医生，你准备好了吗?”

　　「不好意思，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所谓的杜先生仍然是温和的笑容，朝他出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徽章。

　　那是一个哑色的黑底徽章，红色金属丝绕成的两支彼岸花互相交叉如同两柄剑，花下有两对朝相反方向游开的蛇，蛇尾交缠而下，交缠的地方之上，却是熟悉的地球图案…

　　徽章底部写着两个字：E‧十。

　　这是属于「中心」的标志，而E十代表的，却是指十号城东队。
　　…有人叫他们「中心」的走狗、梦魇或恶鬼，正式名字是：对社会精神思维意识层失控维安及处理特别授权行动组。

　　简单而言，这两人就是能力者的恶梦、领有杀人牌照的杀人部队。

　　崔医生苦笑一声，垂下手：“我跟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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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喲~各位新老讀者我們又見面了。
這是我期待了很久的坑，應該不會棄的，還請大家支持。
ps：崔醫生不是主角，主角愛的同學可以先緩緩。
再ps：有任何疑問不用介意，請盡情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