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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黑街小魔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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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熟悉的地方还有不远处的黑街，寒露虽然笑了，但眼底却尽是凉薄。
“走吧。”清明站在她身后恭敬地说道，语气也没有了平常的玩味。
把手里的水晶格递给枯叶，寒露双手插兜向前走去。
黑街前烟雾环绕，空气中还夹杂着枪弹的味道，寒露一袭黑衣，马尾高高的束起，口罩之下的面孔辨不清喜怒。
清明和枯叶跟在她身后，三个人一起进入了黑街。
街头荒烟弥漫，寒露环视四周，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浓浓的归属感。
京城再好再繁华，但这终究不属于寒露，在纸醉金迷当中，她就像是一只混进去的蝙蝠，褪去华服后只能掩身于黑暗之中。
也许有人笑蝙蝠丑陋，可谁解其中苦？
寒露轻笑了一声，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清明眸子闪了闪，轻声问道。
"没什么。。。对了，安德烈怎么还没来。"
"我下飞机才告诉他，可能耽搁了一会儿。"
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一辆黑色加长林肯一骑绝尘，朝他们开来，转了个弯，在三人面前缓缓停下。
寒露挑了挑眉，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摆弄着指尖的扑克牌。
"主人。"安德烈推开车门，恭敬地向寒露弯了个腰说道，又朝清明二人点了点头。
"走吧。"寒露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率先进入车内，清明二人紧跟其后。
其实寒露和安德烈并不熟，但他是清明父亲莫随的徒弟，所以她才把他留下当管家。
莫随是莫某人的合作伙伴，也是他们家的管家，从小寒露就受他照顾长大，不过清明却是在她八岁的时候才搬过来。
寒露三岁的时候母亲去世，莫某人又总是放养她，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莫随在照顾。
但当年莫某人死后，莫随不到一年也去世了，所以别墅一时间没人，让安德烈接手也是看在莫随的面子上。
本来黑街的这栋别墅也该清明来管，但寒露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大哥'来管理这些琐事，一波三折才交给了安德烈，连万夏花都里的戚管家都是一个意外。
几人一路无话，车子也很快开到了别墅。
清明率先下车给她开了车门，寒露朝他笑笑，有些疲累。
安德烈去停车了，枯叶也识相地带着水晶格从偏门进了楼。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没事吧。"清明站在她身后，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几年来不都是这样。"寒露打了个马虎眼，笑着顿了顿首，抬脚向前走去，发出的声音却涩的难听。
她知道，这个地方，这个别墅，无论回来多少次，这种情绪都不会变。
清明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跟着她进了大门。
这栋别墅名叫"BLACK ROSE"，是莫某人为这儿的女主人建的。
别墅虽然以黑白两色为主调，但是一进大门就是满眼各色的蔷薇花，花香萦绕在整个园林中，像是误闯进地狱的精灵。
清明知道，蔷薇不仅是莫夫人最喜欢的花，也是寒露最喜欢的花。
这个花园是莫某人为寒露的母亲建的，即使过了二十多年也没有改变。
两个人进了屋子，寒露才定了定神，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
清明环视四周，心里不禁感慨，这里真是不管过了多少年都还是老样子，只是。。。
"上楼歇会吧，毕竟做了这么久飞机。"
寒露看了他一眼，弯着身子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不了，要歇也不差这一会儿。。。你要吃什么吗，无聊死了。"
清明笑了笑，知道她饿了："想吃肉，还有鱼和虾。"
寒露也笑笑，踱步走到了厨房。
安德烈在厨房里准备了很多食材，足够他们过半个月的。
清明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面前的花。
这段时间呢安德烈都不在，枯叶也会去"居民区"增加阅历，所以整栋楼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想到这，清明嘴角弯了弯，这似乎是每次回来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了。
寒露把鱼煲上，提着手机坐到了沙发上，像个正常人一样。
感受着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了一块，清明抬头看了他一眼。
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这让他有点心疼，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这么累，其实他也想告诉她，这不值得。
但事实就是他不能，也不可能。
察觉到了清明的目光有些奇怪，寒露转头问道："怎么了？"
清明被她一说，立马回过了神，尴尬的抿了抿嘴，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递给她。
"刚才安德烈给我发消息说鹿无忧在地下赌场赢钱太多，被人怀疑出老千，刚被抓了。"
寒露看了一眼消息，把手机还给清明，揉了揉眉心："我不是说过让赌场老板不要放她进去了吗，还不长记性。"
"前段时间赌场老板被人杀了，新来的不懂规矩，就放她进去饿了，新老板脾气烈，以为她是来砸场子的，就给抓了。"
寒露长呼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不管她，又不是第一次，命大死不了。"
清明没说什么，看了眼手机，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如果要进去捞人，现在也不着急，更何况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
"那就吃完饭再去，现在人也不多，不会玩人命。"
"哦。"
清明说的不无道理，黑街大多数人都是夜行生物，像鹿无忧这种忍不住手痒，大白天去展现她精湛赌技的已经很少了。
但是天一黑，赌场里可谓是人满为患。这是黑街，不是外面的法治社会，赔不起钱的对面就会要求留下点儿什么，一只手，一只眼睛，有的输的多了就直接把命交过去了。
但鹿无忧和别人不同，寒露知道她不会有事，而且以她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人动她。
这一点她和寒露极为相似，打起架来算是如出一辙。
不过，虽然鹿无忧纵横赌场多年，寒露还是有点担心。
众所周知，那位大人的女儿莫小姐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更何况这次的犊子还是黑街的小魔女鹿无忧。
这次，新老板怕是要倒霉了。
寒露起身去厨房关了火，又炒了两道菜。
她心事重重，不仅是因为鹿无忧被抓。
清明悄声走到她身后，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揉着。
寒露先是一愣，知道是清明后便放松下来。
"别担心了，她会没事的。"
寒露回头看了看他，把手里盛好的饭递了过去，自己又端上了菜。
"她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在想当年答应她的那件事。"
清明把饭放在桌子上又坐下，他大概明白寒露的心思了，不禁哑然失笑。
"这丫头嗜赌如命，你要是让她出去，那她没准把京城闹的个翻了天，谁知道呢。"
寒露把菜挨个端上来，坐在他对面："京城要是能让她翻个面，京城就不是京城了。。。再说了，管了她这么多年，出了黑街就管不住了？"
寒露笑笑，加了一筷子鱼放在嘴里："嗯，不错。"
清明也被她逗笑了，又给她夹了一块，提醒道："小心刺。"
两个人边吃边聊，一直等到天黑才收拾碗筷。
清明把碗放在水槽，撸起了袖子。
别墅里没有自动洗碗机，因为当初莫某人说过，只有自己洗碗才有家的味道，所以这个讨人厌"传统"也一直保留到现在，反正寒露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这还是当初为了讨好莫夫人才弄的，现在换成清明倒也得心应手。
寒露上楼换衣服了，挑了一件黑衬衫换上，她看着衣柜里笑了笑。
所有衣服里，寒露无比钟情黑衬衫，所以莫某人买下了整条黑街的黑衬衫，放进了她的衣柜里。
寒露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很突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知道她不能哭，尤其在这个时候。
在别人面前她可以用坚强的外壳保护自己，但其实面对他们，她总是软的一塌糊涂。
没有人喜欢拥有软肋，寒露也一样。
但现在，她更希望这块软肋存在。
因为她知道，这块软肋是她冰冷躯壳下的唯一柔软。
即使这片柔软现在消失的一干二净。
寒露擦干眼泪，系上了衬衫的最后一粒纽扣。
纯黑的眸子闪了闪，嘴角却勾起了一丝笑。
苍白而凉薄。
美得动人心魄。
＃
清明从车库里开出来了一辆车，在大门外等她。
寒露什么也没拿，就只身一人从BLACK ROSE里走了出来。
清明挑了挑眉，替她开了车门。
"不带点儿什么？"
寒露看了他一眼，用手按住了刚要被打开的车门。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这么一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你想让我带什么。。。可不要带坏我哦！"
俯身钻进车里，寒露狡黠的笑了笑，看的清明不禁失神。
低下头，金框的眼镜遮住了眼里的光，清明走到另一边进去，以八十迈的速度开往地下赌场。
9：30pm 地下赌场
对于黑街的人来说，现在刚刚入夜，赌场里人如流水。
然而就在隔间的密室里，一群人正剑拔弩张帮着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显露了一些异国风味，一双杏目明艳动人，此时却怒目圆睁。
而这个小姑娘，便是黑街的小魔女，鹿无忧。
"喂，我说你们有病吧，老娘都解释一下午了，傻子都明白吧！"
鹿无忧心里一百个无语，其实自己因为赢钱太多而被抓也不是第一次。
只不过在黑街被抓还是头一回。
她一直在黑街都被誉为"小魔女"，行事狠戾，打架从不留情面，但多半也因为有BLACK ROSE的庇护，街上几乎从没有人敢动她。
但这个老板不是黑街人，鹿无忧又是刚回来，所以自然是没有听过这些传闻。
不过，就算鹿无忧再厉害，也招架十多个壮汉绑她啊。
二十多个人虎视眈眈，直接把鹿无忧关进了赌场的监控里，为首的新老板帕森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面容狠戾。
"小妞，不是我们不讲情面，你自己干了什么事大家都清楚。。。你不是要等人吗，来吧，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救的了你！"
帕森嘲弄的笑笑，喝了一大口啤酒。
鹿无忧咬牙恶狠狠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到底有没有人来，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寒露曾经说过只要她离了黑街，身后就不会再有任何势力支持她，一切全凭她自己，可虽然她离开黑街两年了，但她这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被Black Rose尽收眼底。
包括这次被抓。
鹿无忧知道，寒露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安德烈也会绝对执行。
因为就在一年前她还在F州因为偷了一批军火被某个黑手党追杀打了个半死。
从始至终，安德烈和BLACK ROSE的人都没有露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