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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丢了?!

      瞿嶂愣了愣,气不打一出来: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

      瞿嶂看祝荆玉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到底没说出责备的话。

      这簪子贵重,掉了怕是再找不回来了。

      “玉儿这就去找。”

      这簪子在祝荆玉心中的地位极为重要,它的意义与在瞿嶂心中的意义不同。

      祝荆玉记得这是她八岁生辰时师傅送给她的,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师傅捡到她的那天,便是她生的开始。

      那天夜里瞿嶂偷偷找到祝荆玉,将簪子送给她,说是要悄悄的,怕菱儿知晓了会不高兴。

      还说,以后祝荆玉有了心上人,就把簪子送给他。

      第二天祝荆玉高高兴兴地戴上簪子,祁祝菱来问,她便搪塞说是后山捡的。

      祁祝菱同她说,那你一定好好保管,小心他从哪来回哪去。

      没想到这女人一语成谶。

      祝荆玉匆匆跑下山去,陆彦等人已经走了。

      她找了很多圈也没看见簪子,沮丧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垂着头神情落寞了许久,才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罢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簪子丢了也就丢了。

      回到木屋,瞿嶂看祝荆玉一脸低落,便知道簪子没找回来。他没有说话,脑海中却隐隐浮现出他妻子的身影。

      “罢了。”

      瞿嶂抬手拍了拍祝荆玉的头,安抚道:

      “一个死物而已。”

      ——

      第二日一大早,陆彦衣衫不整地从帐篷里坐起身来。

      他穿戴好衣物甲胄,准备从帐篷里走出来。

      不经意抬眼间,他忽然发现自己桌上有件白衣服。

      他狐疑地冲着那块白色物体走过去,警惕地用两根手指拎起来。

      看那形制,应该是女子的衣物。

      ?!

      谁把女人的衣服扔到我这的!

      他气不打一出来,冷着脸就出了帐篷。

      一见他出来,帐篷外三两成堆的士兵都偷偷往他那边瞥。

      但一对上他的目光,就纷纷迅速移开了。

      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

      不知为何,他觉得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尤其是田虎。

      那厮本来正要往自己这边走,但在看到自己的一刹那,瞬间转身跑了。

      那速度,说成风驰电掣也不为过。

      “哎,田虎!”

      陆彦试图叫他,却也没能叫住。

      人群中的笑声更大了些。

      陆彦不解地皱紧了眉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我帐篷里的女子衣物,是谁扔进去的?”

      闻言,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陆彦心中疑惑,但也无心理会。

      时间紧急,他还得抓紧时间去把簪子还回去。

      于是,在士兵一张张笑成葵花的面孔前,陆彦的背影越来越远。

      ——

      昨夜簪子一事令瞿嶂一夜未眠。

      亡妻祝氏是十余年前被歹人所害,瞿嶂这辈子嫉恶扬善,得罪了不少奸佞之徒。

      那个雨夜,祝氏去医馆求医,瞿嶂陪她一同。祝氏食欲不振,精神不济已有时日。

      郎中把过脉后,恭喜瞿嶂说夫人已然有孕数月,两人大喜。

      不料归途中遇上歹人埋伏,十余人群起而攻之。

      瞿嶂本以为自己武艺高强,能护自己所爱之人一世周全。

      可敌人众多,他寡不敌众。

      祝氏只是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刀光剑影中祝氏中剑,惨死刀下。

      瞿嶂拼尽全力终于击垮歹人,卸下为首之人的右臂。

      然而祝氏已然身死,再无回天之力。

      从此瞿嶂归隐,再不见他角逐于江湖之中,这世间多了一位叫瞿嶂的医。

      瞿嶂未曾向他人提起过此事,祝荆玉不知这簪子的渊源。

      “为师护的了玉儿一时,护不了玉儿一世啊,你迟早要离开师父,总得学点本事傍身。”

      祝荆玉闻言赶紧摇摇头,固执道:

      “不,玉儿不走,玉儿会一直陪着师傅。”

      瞿嶂失笑,“傻丫头,哪有女孩长大不嫁的道理?”

      瞿嶂觉得是祝荆玉没长大,祝荆玉自己才知道,她不是没长大,只是在师傅面前幼稚而已。

      祝荆玉夸张地冲瞿嶂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就这样,祝荆玉开始认真跟瞿嶂学起武功。

      ——

      几日后有客来访。

      自从祁祝菱被祁太傅领走,瞿嶂这里很久没来过客了。

      是陆彦。

      陆彦不太自然地抱着一捧鲜花来了,他没见到祝荆玉,只见到瞿嶂。

      “陆某来时见后山的花开的甚是娇艳,便采了几朵,想来姑娘会喜欢。”

      这哪里是几朵?

      看着陆彦抱在怀里的山花,这份量,怕是把后山上的花全部摘下来了。

      瞿嶂无奈,他告诉陆彦:

      “后山上的花全是玉儿一朵一朵培的,如今陆将军把花全摘了,想来玉儿会怨你。”

      这是玉儿姑娘种的花?!

      听瞿嶂解释后,陆彦只觉得手中抱了一捧烫手的山芋,扔不得也留不得。

      瞿嶂适时转移话题,开口询问道:

      “陆将军忽然来访可谓何事?”

      陆彦这才想起正事来。

      他腾出一只手,将花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瞿嶂。

      瞿嶂打开一看,正是那支遗失的檀木镶玉簪。

      原来是被他捡到了,怪不得玉儿没有找到。

      失而复得,瞿嶂心中有一种久违的欣慰慢慢蔓延开来。

      陆彦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想问的话:

      “不知那位姑娘芳名作何?”

      瞿嶂正要开口,祝荆玉却进来了。

      倒不是她有意偷听,而是刚巧来时就听到陆彦问的这一句。

      她推开门进去,不顾瞿嶂和陆彦的错愕,对陆彦说:

      “我叫祝荆玉。”

      问名字时恰巧被碰见,陆彦一阵尴尬,立马脸红嘴笨起来。

      “玉儿姑娘,我......”

      祝荆玉冲他摆摆手,径直走到瞿嶂身边。

      “玉儿姑娘,我我我我我......”

      陆彦面红耳赤,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

      既然他我不出来,我就帮他说出来好了。

      祝荆玉微微一笑,出言打断他:“我与师父就在此,静候陆将军凯旋。”

      十七八岁的少年,遇到有点心动的女子,大概会希望她这么说叭。

      前提是,他对我有一点点心动了。

      要是没有,我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听祝荆玉这么说,陆彦的脸更红了。

      只是,他似乎没明白祝荆玉的意思,只以为她是祝福自己。

      他看着祝荆玉,紧了紧拳头,支支吾吾道:

      “陆彦一定不辜负玉儿姑娘期望。”

      祝荆玉看着陆彦的表情,脑子地点点头,说道:

      “那是自然,陆将军可不能辜负了我。”

      陆彦没明白祝荆玉的意思,一阵云里雾里。

      祝荆玉把桌上的盒子拿起来,塞到陆彦手里,半解释半强迫道:

      “这簪子是师父给我的,说是给我做定情信物,如今将军捡到了,就得按规矩娶我。”

      “这定情信物,哪有归还一说?”

      陆彦被祝荆玉这么一忽悠,立马乱了阵脚。

      “祝姑娘,我......”

      我只是想讨个药方而已,怎么就要娶祝姑娘了?

      虽然我有点喜欢祝姑娘这般的女子,可我们只见了两面啊,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可是若是直接拒绝,她会不会赌气不再理我了?

      祝荆玉看他纠结,出口打断陆彦的支支吾吾,直白道:

      “陆将军不愿娶我?”

      陆彦头疼:“也不是,就是.......”

      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就是,这是不是太快了?

      他不敢这么说,生怕这么一说,祝荆玉真的会取回簪子,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祝荆玉笑了笑,把陆彦往门外推,边推边道:

      “既然不是,玉儿就在这等彦哥哥归来。”

      “祝姑娘!”

      陆彦还想再说什么,再回头,眼前已是冰冷的木门了。

      他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惆怅。

      他一个将士,随时可能殒命于战场,怎能随便与女子定情。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祝荆玉也自然不是真的想和陆彦有什么,只是找借口和他有更多的羁绊。

      毕竟自己前世,也算是死在他手里的。

      她这辈子,一定得想办法在他还是个老好人的时候攻略他!

      ——

      陆彦走后,瞿璋一朵朵拾起地上他带来的花,然后将它们扎成一捆递给祝荆玉。

      他夸赞道:

      “这小子憨厚,是个良人。”

      祝荆玉看着那花眼熟,顺手接过,这才发现这是自己在后山种的粉月季。

      她不禁失笑,陆彦竟然把它们全摘下来了。

      若是以前,她定会把那陆彦打的走不了路。

      但是今时今日的祝荆玉,已经不是寻常小女孩了。

      不过,这粉月季委实无用。

      以后这后山,就种一种曼陀罗吧。

      祝荆玉侧头看向瞿嶂,问道:

      “师傅觉得陆将军其人如何?”

      瞿璋背过手沉思片刻道,“是个可塑之才,不过品行是否端正还有待加以考量。”

      不过瞿嶂认为眼下最需要担心的不是陆彦的品行,而是陆彦是否能从喜峰口关归来。

      这一点祝荆玉却毫不担心。

      晋安六年喜峰口关战役,陆彦称霸沙场杀敌无数,三月后提着狄人首领萨拉顶的项上人头归来,大获全胜。

      祝荆玉回屋后,将月季花仔细地修修剪剪,放在细口陶土瓶中养着。

      她拖着脑袋看着月季花瓣,幻想陆彦一个大男人为自己摘花时会是什么模样。

      他一定是很用心的采,觉得自己会喜欢这些月季,想让自己开心吧。

      祝荆玉想着想着就笑了,她拿出器皿开始捣鼓起来,从常青草中萃取几滴能让鲜花常开不败的凝露,将凝露倒进细口陶土瓶中。

      剂量刚好能让这些月季绽放三个月之久,等陆彦回来再看到他摘的花依旧绽放,想来也会很惊喜吧。

      这想法一冒出,祝荆玉被自己吓了一跳。

      为什么会想要让陆彦感到惊喜呢?

      祝荆玉说不上来,或许是他看起来对自己一番真心,会让人忍不住也想要回馈他些许。

      往后的日子里,祝荆玉每日认真跟着瞿嶂修习医术和武功,造诣上突飞猛进。

      瞿嶂最精通的是剑术,他习的剑法名为玄黜。

      玄与黜皆取黑暗之意,此剑法的行招颇为古怪,剑锋凌厉,招式狠毒,追求一剑毙命之效。

      将玄黜剑法传授给祝荆玉之前,瞿嶂询问她许多次,是否真心实意想要学。

      因此剑法狠毒,修炼难度极大,修炼者稍有不慎很容易走火入魔。

      练此剑法之人,需心无旁骛。若是修炼时情绪起伏,极有可能殒命。

      祝荆玉也知道习此剑法危险重重,却还是义无反顾。

      对她来说若学成玄黜剑法,裨益极大。

      祝荆玉执意要学,瞿嶂便不再多说,将玄黜剑法倾囊相授。

      祝荆玉在后山上闭关修炼,偶尔瞿嶂过来提点一二。

      后山幽闭,加之祝荆玉习剑极为认真,倒是没出什么岔子。

      三个月堪堪过去,祝荆玉已将玄黜剑法练至娴熟。

      祝荆玉抹去鼻尖汗水,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摘下一朵花揪着花瓣数着,这样算下来,陆彦也该打赢胜仗回来了。

      然而又过了好几日,还是没有传来陆彦凯旋的消息。

      祝荆玉去问瞿嶂,瞿嶂却笑她不害臊,莫不是喜欢上陆彦了。

      祝荆玉摇摇头,说师父不懂。

      瞿嶂依旧笑她:

      “喜峰口关局势险峻,陆彦出征时间长些也是正常,玉儿这么焦急,难道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为师,转投陆将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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