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饰》郗铭

3、旧粉饰盒隐藏的秘密

　　时间总是给旧物件注入灵魂，物和人不一样，他们没准可以传世，似乎接力下去就得到了永生。古镇不远的山上是还未开发的地方，没有游客，只有一些当地人上山采野茶、竹笋之类的售卖贴补家用，平日里人迹罕至，传说那山上埋葬者一些过去的孤魂，他们怨气很重，一不小心没准会中了所谓的诅咒。
　　夜幕降下来，山林里听见一阵子响声，好像一些飞禽走兽的声音，伴随着还有林叶沙沙的声音。远处一个人影好像说着什么，手中的铁锹不停地挖着地上的土“我挖、我挖、挖开了放进去，我就可以正常了。”那人嘴里一直念叨着着这句话。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满骨灰的罐子，那人取出罐子，在里面放了一个盒子，又把罐子放在上面，急急忙忙的填上土拍好。“好了，这样就好了，一切终于结束了。”那人小声的嘀咕着。
　　古镇的游客在这个季节一下子多了很多，每个角落都能看到三五成群的人，两个年轻人一路走走停停，拍着这里独特的风景。没想到过了一个小拱桥穿过胡同到了一个无人的绝境，可是这古色古香的门楼吸引了两个人，尤其是那块匾额写着“颜回阁”。
　　两个人进去，里面的一切都很吸引他们，照相机对着墙上的画不停地拍照。
　　“咦！这是不是大明星林苳？这画像真的有点像她，难道她来光顾过这里？”其中一个人发问。
　　“这是画像，没准是看准她的名气找人画的挂在这里，免费打个朦胧的广告，这不算侵犯肖像权。”，同伴冷笑着回答。
　　“这里的一切是不是都很别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说。
　　“对对，这里古色古香的很特别，这墙上的照片也很特别，哪个时期的人都有，竟然还有大明星林苳。”一个人说。
　　“您这里是卖古董的？看这里的陈设和柜台里的东西好像都是旧物件。”另一个人说。
　　“这里能卖的东西买了，现在陈列的东西就是摆设看看不卖的。”她声音透露着沧桑，有些让人心生畏惧。
　　两个人望着这位老婆婆，似乎要有七十多岁，穿着蓝色的棉布衫，又突然觉得整个店面凉风袭来，不觉有些害怕，没再说什么匆匆的离开。
　　夜幕降临，老婆婆透过店面的门走到后院，这是一个院落，三面是三层的小楼，面积很大，婆婆在一层的一个房间坐着，沏上一壶擦，拿着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不耐烦的嘟囔着“怎么还不来呀，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哎。”那声音中似乎有些哀叹。
　　第二天清早，一个老头来到这找婆婆。
　　“既然事情都结束了，你还不回去，在这里守着干什么？关门大吉让它自生自灭吧！有我在还不行？”老头劝说到。
　　“你是谁？看你不像是熟人，怎么好像知道什么似的。”老婆婆转头看着这个老头有些疑问。
　　“我在这里很久了，是镇子上的老人当然知道一点这里面的秘密。”老头淡定的说。
　　“她还没来我能走？你想让我也疯掉？”老婆婆反问说。
　　“她没准到死都不会来，安度晚年不好么？你还是放不下过去！”这个老头子恶狠狠的说。
　　“放不下？放不下我能变成这样？既然当初答应了就应该在这里等，我没有胆量毁约。”老婆婆诚恳的说。
　　“那盒子都不在了，你还指望回来？你已经到了这把年纪，人生快走到头了，回头看，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较真。她要是来自会来想办法，不用你在这等着。”老头子接着说。
　　“我还是在这再等等吧，你也说了，我已经老了，离开这还能去哪里？”老婆婆微笑的说。
　　下午，老婆婆在店里坐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老婆婆手一紧张，一个穿着脏旧不太讲究的老女人出现在眼前，他头发披散着，眼神恶毒，慢慢的移动到前台。老婆婆却不紧不慢的抬起头。
　　“没想到你病一好就来了，我就知道你最近会来的。”老婆婆淡定的说。
　　“你是好了，我呢？我现在一无所有，当然要来找你。”老女人声音嘶哑的说。
　　“所有事情从前到后都是公平的，知道盒子的秘密是同时知道的，你受益的也比我多，你还有什么不平衡，你走到今天是咎由自取。”老婆婆不屑一顾的说。
　　“是，我咎由自取，我告诉你，你也好不到那里去，我要好好活着，隔一段时间来气气你，看看谁先惨死。”老女人恶狠狠的笑着边说。
　　“你……你给我滚出去！”老婆婆生气的大喊，伴随着一阵子冷笑，那老女人慢慢的消失在视线中。
　　“她是不是来了？”那老头下午太阳快落，看到老婆婆趴着，过去问候。
　　“是呀，这可怎么办。”老婆婆说着，流着眼泪眼神中又有点疑惑。
　　“我说了，让你就此离开，难不成还会出什么事情？”老头接着劝着她说。
　　“哎，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过桥，去对面的酒楼边吃边说吧。”老婆婆说着起身，给老头带路，走到门口上锁，两个人一起去了对面的酒楼。
　　桌子上是简单的炝炒青菜、烧肉和一个葱花炒鸡蛋，两个人一人一碗米饭坐下，一边吃着一边说着过去的事。
　　二十多年前来到古镇，那时候这里还未开发成为风景区，一切都是旧时候的原貌，即便是外面经历了□□到刚刚改革开放，似乎也没有波及到这个古老的镇子。一个叫雪薇的女人趁着这大号的晴天，坐汽车到了城市又搭了蹦蹦三轮加上步行，一路奔波才来到这里，原因很简单，他的丈夫偷偷带着儿子丢下她走了。
　　雪薇只记得自己的丈夫当时叫陈刚，儿子叫陈飞，现在人已经不知道红火后换名字叫什么，总之是真的找不到了。同乡告诉他，因为丈夫去大城市做了一次临时工，不知道哪里的雄风，搭讪上一个貌美的女个体户，那女的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却有着貌美的容颜，坊间传言她出走过香港，被富商搞的不得怀孕，总之自己的男人带着儿子跑去和她过了。
　　这之后雪薇气不过，还存有自己是结发夫妻的正名要跑过去理论，可是三番几次被羞辱人老珠黄长相难看，奈何没有办法，只好退回来想办法。村子里的王姨是热心肠，据说也是早年逃荒来这里的外乡人，听说雪薇的遭遇于是主动上门。
　　“闺女，闺女，醒醒，这都是下午申时了，你还睡着！”一个沙哑的声音叫醒了雪薇。
　　“婆婆难道我真的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睡没有老的一天，我年轻时他也是看重我长得在村里数一数二。”雪薇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
　　这老婆婆的眼镜直勾勾的看着雪薇，倒让她有点心寒哭不出声音了。“姑娘，你想漂亮吗。”声音沉重，面无表情。
　　“谁不想年轻漂亮，可是岁月不饶人啊。”雪薇打起精神说。
　　“哎，我和你说，在我之前的老家，A城古镇上有一个叫颜回阁的地方，你去找找，没准有戏呢。”老婆婆半喘着气说。
　　“我从那里来嫁到这里，我小时候听老人说那里有让人变年轻的奇怪东西，你去，去了没准就变漂亮了。”老婆婆接着说。
　　“真的？”雪薇将信将疑。
　　“不过呀，没准得付出什么代价，你随缘吧。”老婆婆起身，指着包袱又说，“这里面有些软细物件，当我借给你，你记得事成之后还给我，我也不着急。”说着便起身走了。
　　还没等雪薇起床相送，那老婆婆已经出去走远了，雪薇打开包袱里面有两个镯子，还有一对戒指，看起来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戴的东西。可是后面两天在乡里村里打听，却也没有人听说过有这个老婆婆。
　　刘栋赶上了不好的时候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粉碎“□□”后已经人过中年，和万千群众一样，在一切都换了面貌的时候，生活也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那时候市场刚刚兴盛起来，作为早一批个体户中的一员，为了贴补家用，在自己住的大杂院附近开启了早点店，凭着一份辛劳和街坊邻居的支持，收入非常可观。
　　那是个新旧交替，人心好奇善变的年代，时间久了钱多了，刘栋的妻子虹钰的异常让他这个炸油条、油饼一丝不苟的人从细节上发现了妻子的变化。住在院子和虹钰经常打牌大妈提醒刘栋注意妻子的行踪，说虹钰打牌勾搭上一个年轻的男人。
　　对于虹钰打牌这件事，刘栋是管不住的，毕竟生意起来都是虹钰的功劳，虹钰就是爱玩的人，他想着孩子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会出去找人？这要是给自己带上绿帽子肯定就没脸在周围混了。
　　“来两个油条一碗豆浆带走。”一个年轻男人排到都点到。
　　虹钰麻利的装好递过去，可是眼神中却和这男的有来回的交互，这个细节被刘栋发现，关键是这男的趁着人多的功夫并没有给钱，刘栋并没有做声。
　　“老刘，你们家的油条油饼最近这味道可是不行了，你看，这油条颜色还差着事呢。”一个老街坊端着油条走到刘栋面前提着意见。
　　“来来，我挑一个火大的给您换换，您开这人多了现在就是容易出纰漏。”虹钰笑着说，旁边的刘栋惭愧却一句话没有说。是呀，最近一直在胡思乱想难免影响手艺。
　　上午十点多，送走最后一个吃客，两个人疲惫的一如既往收拾好一切关门回家，中午饭后一觉还没睡醒，虹钰还是老样子摆了摆手去打牌了，刘栋知道这牌友都是周围闲人，但还称不上赌博，都没几个闲钱，打牌不过是一来二去打发时间，一下午几个回合也不过最多几元钱进出。重点是隔三差五来的那个男的，还有就是街坊们的传闻。
　　传闻并非空穴来风，有那么几次刘栋去虹钰打牌的地方猫着，确实看着虹钰和这个男的眉来眼去，不管怎样，刘栋确实是忍不住想找个捉奸，这样有理有据，又想这样撕破脸皮肯定很难收场，若是自己质问，难免会招来不和和吵闹，没准自己会被动受害，这时候的刘栋疑心非常重，凡事都想的很细。
　　当女人出轨被一个懦弱男人发现之后却又不敢反抗时候，就会出现极端的事情。刘栋后来打听到这男的叫李飞，平时在东马路摆书摊，文质彬彬有点书生气，可是年过三十五还没有结婚，人长得精神帅气。比起已经过了中年奔老年，每天烟熏火燎的刘栋确实甩出了几条街。
　　有一天又是大妈来通风报信，说看见虹钰和那男的在一个隐蔽胡同缠绵，刘栋急火攻心，当然也怕街坊看笑话，于是气冲冲跑过去，可儿是还是晚了一步，只是看到两个人摆手相送，并没有其他的。
　　“刘栋你专门跑过来接我回去啊。”虹钰打趣的说。
　　“啊，嗯，是我看你还没回家这不过来看看，这天都快黑了。”刘栋结结巴巴说着，可是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极致。
　　第二天一早出摊，那男人又拿了油条和豆浆，没给钱，刘栋顺势说“哥们，你还没给钱呢吧？”
　　“哎，不好意思，我这今天没带钱，下次，下次补上。”这男人尴尬的说。
　　“行，下次。”虹钰笑着说。
　　“每次都下次么？我看你好几天了，你每次都不给钱。”刘栋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了。
　　这男人有些自知理亏还是吞吞吐吐的狡辩说“大哥您记错了吧，就这一次。”
　　“老刘算了，算了，都是街坊，下次补上。”虹钰找台阶说。
　　“拿上你的东西赶紧滚，下次没带钱就别来吃了。”刘栋大声呵斥，这一来一去，来吃早点的人们都好奇的盯着这个男的小声议论。
　　还没收摊回家，两口子终于因为这个事大吵大闹起来，刘栋步步紧逼的质问，虹钰却不以为然的讥讽刘栋是个软男人，一句一句的话戳中刘栋的心，他情急之下几勺热油泼向虹钰，来不及躲闪的虹钰啊的惨叫捂着脸倒在地上翻滚，这时候颤抖丢下勺子的刘栋才知道酿下大祸。殊不知到医院包扎之后，医生说烫伤眼中可能留下永久的疤痕，出院后的一个晚上虹钰就带着家底销声匿迹了，附近有见到的街坊告诉刘栋，是和那个男的一起走的。
　　十月的古镇已经显得有些凉，穿衣服很多时候拿不准，要看天定，没想到两个人女人也是有缘走到一起，只不过，一个有人陪伴，另一个是只身一人。
　　颜回阁还没有这么热闹过，更何况是有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老板娘看到来的三个人，心里些许有些满意。雪薇望着虹钰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会同时有人跑过来。
　　“这人是谁，毁容真吓人，倒是身边这个男的很俊，等我年轻了，即便我丈夫不能回心转意，没准也可以勾搭一个。”雪薇心里想。
　　“这是那里来的老女人，还上下打量我们，难不成这里天天都有人求回颜之术，真晦气，应该在快点到赶在前面一步就好了。”虹钰心里琢磨着。
　　老板娘招呼男人出去回避，让两个人坐下，泡了上好的茶，同时提出要有百两黄金才行，这两位一个即便是带着细软，可是也没有百两黄金那么多；另一个和小白私奔，自己走的匆忙，即便是带走了家底，也抵不过这狮子大开口。
　　“货真价实，你不给我们看东西和效果，直接上来白金是不是坑了。”雪薇先提出了质疑，旁边的虹钰跟着点点头，似乎有同样的疑问。
　　这老板娘突然发声，那声音似乎充满了沧桑。“你们知道我今年多大了么？”老板娘冷笑着问。
　　两个人对视一眼，没说话，只是摇头。
　　“我已经可以当你们奶奶了，终于等到有人来了，当年知道秘密的人不多，都在这后院的楼里住，我就知道有人一定会来的，也许你们不信，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若不是到了绝境为什么会跑过来，最后的希望也不试一试？”老板娘说了这一席话。
　　两个人更加惊讶，却好像有些相信，心里都在犯嘀咕，是不是这女人会什么邪术？
　　“你们看起来拿不出来百两黄金，也不一定非要黄金，你们可以把那个男的献祭，后面山下有一片竹林，只要把他骨灰埋在竹林，七七四十九天就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可以在我的后院杀他，会有很多人给你们勇气和加持的。”这老板娘恶狠狠的说，眼神中充满着怨气。
　　两个人同时捂住嘴，虹钰差点倒下。“你这毒妇，天底下哪有这种事，杀人偿命，我们也会有报应的。”雪薇说完转身走了，虹钰也跟了出去。
　　等在外面的男人看两人陆续出来，脸上漏出了笑容，抱住虹钰问“是不是找到了回复容貌的方法。”
　　“没有这分明就是骗人。”虹钰哭着说。
　　“又是一个没用的人，要不是看到你以前的照片很漂亮，又有家底，我才不会带你来，中途还出了意外毁容了，你却没有拿到秘方！”男人露出了凶相。
　　说完男人拿着包说“晚上一起吃饭，钱咱们平分，你回家、我找我的老美女，继续来这里讨要秘方，天涯各不相欠。”男人绝情的说。
　　原来虹钰从一来是就被隐约知道这个传说的男人骗了，声泪俱下，却一言不发。
　　没走多远的雪薇听到这吵闹声和哭声难免好奇，走过去，劝说“好聚好散，既然这样，没什么伤心的。” 说完给虹钰使了一个眼色。
　　男人被两个女人骗到颜回阁的后院，你一砖头我一棒子，血珀之中，男人趴在地上手有一点点抽搐，老板娘目睹着一切，边看边微笑，眼中透露出兴奋的笑。
　　男人被扒光衣服，这是虹钰第一次看到□□的他，也是最后一次，男人被丢进冬天供暖的火炉，提前加上了一大袋木炭，两个煽风鼓火，忙活到凌晨，终于火熄灭了，剩下一块块，一点点的骨灰，这没有让他们疲惫，反而过去和男人有关无关的怨气统统释放出来了。
　　埋好后的四十九天，两个人和老板娘住在一起，知道了过去很多的旧事，四十九天后，骨灰挖出，果不然，竟然里面的骨头渣子都化成了细灰，天然分成了白色、浅红色和黑色，老板娘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三个瓷器凹槽，他小心的用勺子把两个凹槽填满，剩下的分别小心的涂在了雪薇和虹钰的脸上，一晚过后奇迹出现了，两个人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惊讶万分。
　　可是第二天，两个人惊讶之余竟然找不到老板娘了，在门口只是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老太太回头，那样子有隐约老板娘的样子。“你们的愿望实现了，我就恢复原来的样子，当然我等待多年的心愿也完成了。”老板娘沉着的说。“你们要想保住这容颜，还要弄两张自己的画像挂在这，你看这墙上都是你们的前辈。”老伴娘咳嗽两声说。
　　“这镇子那里有画像的师傅？”虹钰问到。
　　“镇上有人画像，出了门过了桥右转再左转穿过一个胡同可以看到叫玉钲这个名字的画室，那里有一画师画的很好，你们可以找他画像，价格不贵，他人很好。”老婆婆提示。
　　两个人没来得及休息，顶着疲惫的身躯和憔悴的面容找到这个中年画师，画师用了一下午帮两个人分别在装裱好的白纸上画好画像，画挂在了颜回阁墙上，两个人一个盘算着南下找老公，另一个怀念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准备回去再续前缘。
　　“你们回去吧，没准你们还会回来找我。”老板娘第二天在两个人临别时候冷冷的说。
　　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颜回阁，又同时换来了年轻时候容颜，可是后来却阴差阳错没有同时再出现在这里。
　　虹钰回去，仅仅几个月，家里的店关门大吉，丈夫因为怕街坊邻居笑话回了老家，虹钰赶到老家，反而被骂不是本人，那里来的疯女人。不管怎么证明，丈夫孩子还是不敢相信，硬生生的拒之门外。为了再回到过去的样子，无奈她还想变回来，于是又来到了古镇。
　　“我知道你会后悔的，任何人都会后悔，我老了，估计时日不多，你暂时住在这里，为我养老送终，到时候想办法把我埋在后面的竹林，只要有人出百两黄金，你把黄金埋在我骨灰旁边，就可以变回去，否则就要杀一个负心人，才可以。”老板娘微笑的说。
　　老板娘三年之后安详去世，临终交代虹钰可以守在这里变卖古董为生，守在这里一定会等到有人再来，也会迎来一家团聚的时候，按照遗愿，她被安葬在竹林里，虹钰特意立了一块碑，上面写着一个字，“姲”。
　　雪薇南下没有找到丈夫，却因为自己的容貌混迹在南方的歌厅，顺风顺水，时间累积一年又一年，令他苦恼的是，二十多年过去，他已经是个老者还是这个样子。于是有些人散布她会妖术不吉利，当然更重要的是样子虽好，身体不行了，可是无从着手，便被年轻人骗了财产，人也被诱骗到精神病院。
　　“哎，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情。我在这里只是听老人说起过这院子的一些事情，可是没想到这么离奇。”老头子听完这叙述假装表现的有些惊讶，叹息之后还是回归了淡然。
　　“我也料到肯定会有人来，没想到她也会蹦出来，哎，有人想老有人不想老，我……”原来这老婆婆就是虹钰。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和丈夫孩子再相遇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渺茫的事情。
　　“她来找你，你怕什么，难道说还有隐情？”老头子问。
　　“我担心她因为自己变老出了什么乱子，而会出其不意的报复我，你知道，我们手上是沾了血的。”虹钰无奈地说。
　　“没事，该来的总会来，你怕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咱们都到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老头安慰的说。
　　“说了这么多，我倒是有些疑问，你到底是谁，似乎你对所有事情都很清楚一样。”虹钰又心生疑问。
　　“没没，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人到了这个年纪都会有看开很多事情，都在一个镇子上，我注意你很久了只不过是关心罢了。”老头子又说。
　　“别想那么多了，天也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去插好门休息，我也要回去了。”老头笑着说，虹钰点头应许，两个人就此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