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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多纷扰间白乱黑 ...

  •   清晨一缕阳,万珂从自己熟悉但乱糟糟的床榻上起来,脑袋还是有一丝宿醉的昏昏沉沉。
      他揉着头回忆,昨天晚上好像郁闷到去一鸳阁找了风镜聊天,然后喝多了,然后自己就一冷一热的,好像还有人说给自己快乐?
      纠结着却又想不透那人是谁。
      干脆不多想,万珂起身想去洗个澡,脚刚碰着地腰就软了。
      ……
      万珂不可置信的低头一看,刷新了近二十年的认知。
      在杂乱的床铺上,万珂整个人就凌乱了。
      老子守了快二十年的清白!
      “初昼,你还好吗?”
      外面是千帆。
      昨晚睡到半夜朦朦胧听见外头打雷,但许一的药似乎有了副作用,歪头千帆又沉睡过去。
      等着出早,千帆才醒,然后匆匆赶来。
      万珂简直捂脸想找地缝钻进去。
      这,这怎么见人!
      “初昼,你再不出声我就开门了!”
      千帆在外面催着。
      万珂在屋里急着。
      掀起被子,将整个人盖得严实,只留下一双眼在外盯着。
      千帆推进门,鼻子皱了皱不知道什么味道,见万珂还躺在床上,赶忙过去。
      “昨晚打了雷,我喝了安神的药就没赶过来,你现在还好吗?”
      万珂眼睛转转,好像昨晚是打了雷,但有人跟他说别怕,之后还挺舒服的。
      “还好。”
      万珂蒙在被里,声音有些闷。
      千帆担忧道:
      “你真的还好吗?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万珂摇摇头,不太想说话。
      “要不我让许一给你看看,开服药什么的。”
      万珂道:“不想喝药,想吃仙羡楼的八宝饭。”
      千帆一听乐了,能吃说明还是没有问题的,拍了一下床榻,道:“成,去仙羡楼,我请客!”
      “……”
      “怎么不起?”
      “沉春兄,你看着我怎么起?”
      我还光着呢,身上还是见不得人的呢!
      “又不是没见过,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我怕,我当然怕,怕你在外面浪完回来发现家里的这个已经不纯洁了!
      “沉春兄~”
      千帆一听声音立马鸡皮疙瘩掉一地:“我在外头等你,你快点。”
      “大爷慢走~”
      门被关上,万珂赶忙起身,不那么难受,却是有些别扭。
      穿好衣物,脖子那块有点挡不住,万珂那个急啊,去什么仙羡楼吃饭,都这样了还想着去城西,生怕别人不知晓万家少爷的事是吧。
      万珂想去撕了风镜。
      ......
      门吱呀一声打开,千帆在旁边“逗”花。
      “冬还没入,你就戴上围脖,不热么?”
      实在无法遮掩的万珂一眼瞧见了角落深冬戴的绒毛围脖,总算是逃过去。
      “不热啊,我还有些冷呢!”
      “哦,你走路的姿势怎么有些怪怪的?”
      “这……还不是昨晚吓到的,你又不在,我不得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千帆自觉有愧于昨晚没赶来,不纠结了拎着万珂就去仙羡楼。
      ……
      仙羡楼里,千帆和万珂对面而坐。
      “你怎么了?”
      千帆停箸,看着失神用筷子戳碗里八宝饭的万珂。
      “没事,”万珂稍稍提起精神,问,“沉春兄,你今日不去许家公子哪儿么?”
      “不去,今日陪你。”
      万珂那个感动,怎么我一出完事您就回来了呢!
      千帆抬头一看,无意间见着一位熟人。
      是前几日在城东见着的青衣客。
      “你等会儿,我叫个朋友。”
      万珂没想到千帆这时候还能遇见朋友,吃着八宝饭就让他去了。
      “公子留步。”
      千帆唤住。
      青衣客缓缓回头,手里握着一壶酒。
      “哦,有事?”
      “一面之后还能再遇,想来许是有缘,便想请公子一聚聊聊。”
      千帆微微弯腰施了个礼,虽是平常在城中随意惯了,但千帆却下意识的认为眼前的青衣客就该受礼。
      青衣客弯了弯嘴角,笑意没有到达眼底。
      “我也只是个随游的过客,浮萍般无依无靠的,犯不着麻烦公子特意邀我一聚。且过个几日就会离去,又何必处处留个念想呢?”
      千帆一时语塞。
      青衣客浅尝一口酒,问:“你可知这是何酒?”
      自回了落春城就不常喝酒的千帆皱眉仔细嗅了一下,道:“仙羡楼的招牌,‘流红尘’。”
      “却不是上好的。”
      “据说上好的那几瓶早就供给上座的那位了。公子是为这酒而来?”
      青衣客看了眼千帆,道:
      “也许。唤我‘平青’便好。还担不上‘公子’的称呼。”
      “平青兄,之后,去往何处?”
      平青将那壶酒放在桌上,笑道:“有缘自会相见,千公子。”
      “再会。”
      千帆目送平青的离去,许久才反应过来,好像从未告诉平青自己叫什么。
      他却知道他姓千。
      万珂看见千帆一脸阴沉的进来,但没有看见所谓的朋友。
      “沉春兄,你的刚说的朋友呢?”
      “寒暄了几句,说是要离城了。”
      “那你不去挽留挽留,真的算朋友吗?”
      “不知道,”千帆招手唤来了小二:“来一壶‘流红尘’。”
      万珂一惊,听见酒甚至还有一些后怕。
      “沉春你要喝酒?”
      “恩,就尝尝。”
      揭盖细嗅,正如刚刚千帆闻到平青手里的那壶味道一样。入喉的绵延,不似塞外的烈酒辣喉,正如南边的水,温出柔情的酒。
      “好喝么?”
      “尝尝?”
      “不了,酒喝着不好。”
      万珂在旁眼巴巴的问,又想起昨晚的教训,默默吃着碗里的八宝饭。
      也没想着前几日来的时候自己还劝人喝酒,现在却在拒酒。
      千帆低眸笑了笑。
      没再动那壶流红尘。
      说的也是,不是上好的,喝着有什么滋味呢?
      ......
      这几日像是捅了天篓子,秋雨一场连着一场,落春城的人都躲在家里,愁着几日没生意没生活气息。
      只是个随游的过客,凭什么让人留下念想呢?
      千帆独自站在许家后院旁的街道上,手里举着一壶流红尘。
      夜深雨不静。
      世间有酒名为“流红尘”,话有一仙人下凡,留恋凡尘,初喜凡间美好平静,后尝爱恨别离,终未果。
      千帆闭眼仰头,任凭雨水落下。
      我凭什么能让许一念着这一世呢?
      ......
      他趴在石桌上,透着缝看在旁忙碌的许一。
      许一在切药,许一在磨粉,许一在熬药,许一在喝茶......
      许一,许一......
      许一凑了过来,伸手绕过发丝抚上他额头,轻声道:“有些热。身子不适么?为何一直在发呆。”
      千帆看着许一,他的手一直偏凉,感觉怎么也捂不热似的。
      他的许一离他那么近,甚至还能闻见绿茶叶子刚煮出的芳香。
      “我去给你倒杯茶暖个身。”
      许一准备收手起身去给他倒茶。
      微凉的感觉骤的从额头抽去,千帆觉得自己没那么清醒,他很想尝尝许一刚刚喝的那杯茶是什么滋味。
      他又觉得自己很清醒,不然怎么会咬上许一的唇。
      他的唇是那么软,正如早就料想的那般,他的唇是那么柔,透着雨后青草般的舒润。
      他一手箍住许一的头,一手箍住许一的腰。
      双手渐渐收拢,一瞬间,他还想要更多。
      许一用力推开千帆。
      深深看了一眼后,转身把自己锁在了房里。
      “许一......许一!”
      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千帆后悔的跑到许一门口道歉:“许一,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
      里面没有回话。
      “好,许一,我承认,我自打一见着你,就看上你了......许一!”
      “你不知随意连名带姓的唤人,是不符合礼仪的吗?”
      “可我就愿意喊你许一,觉着只有‘许一’这个,才是真的你,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你。而不是所有人都喊你的‘愿守’!”
      “千公子,今日天色晚了,您请回吧。”
      “以后,也不用来了。”
      “愿守并不缺您一个友人。”
      句句诛心。
      “可以,许一,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可别后悔。”
      ......
      风镜正和小厮在房里逗着雪球,门猛的一下就被人踢开。
      那人冲着里面低吼:“出去!”
      小厮看了一眼风镜就抱着雪球慌忙滚了出去,还很好心的把门关上。
      风镜一见是熟人,正笑道:
      “什么风把千家公子吹来了,火气还这么大。”
      那人正是被许一气到的来了一鸳阁的千帆。
      “好歹我也比你见得多,这感情的事也经历很多,尤其你这么鲁莽的跑过去跟他解释,还不如听听我这个过来人给你开开窍。”
      千帆红着耳根点点头,风镜挨着他很近,一呼一吸都吐露在他颈部。他不敢回头去看风镜,他知道后面风镜在干什么。
      冷静下来后又很难去面对许一。
      这都算什么事!
      ......
      一鸳阁的偏角后巷里,一窝老鼠趁着夜色悄悄探出头寻食。
      带头的大黑耗子耸动着鼻头,在一处角落找到了今晚的美食,那是它觊觎很久的食物。
      耳朵时刻警觉着,它带着一连串的小耗子,快速的跑到那堆食物上。
      大吃特吃。
      这个地方很偏,基本上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是一户小院,主人家都搬走,荒败长草也是正常的。人们都在临街的前头立了高楼,就再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它们住了下来。
      大黑耗子偶尔会深夜在外街上找食。
      最好的日子便是百家宴那几日,那几座亮堂堂阁子里的剩食很多。
      那堆食物也是在那几天到这里的。
      它们以为他会跟他们抢地盘,却看见一堆旧布坐在那儿不动。
      一动不动了近半个月。
      断了食的大黑耗子饿的肚皮一缩,夜黑风高的就领着一群小耗子悄悄靠近。
      它们也在被东西悄悄靠近。
      一团雪白猛地扑向它们。
      惊慌乱窜。
      雪白的东西紧盯那只大黑耗子,时不时还能踩着其它小耗子的尾巴。
      左闪右躲的,雪球后腿一跃,叼着大黑耗子的后颈蹦上井沿。
      嘴里一用力,大黑耗子就死了。
      “雪球雪球,你在哪里?”
      雪球喵喵叫了几声,将大黑耗子放下,身手矫健的向前来寻找它的小厮跑去。
      “怎么回事,才没看见你,身上就这么脏了,公子不得骂死我。”
      风镜旁边的小厮弯腰抱起雪球,向阁里走去。
      井沿上大黑耗子的眼睛瞪得大大。
      熟悉而陌生的后院。
      原来是慌不择路的跑进一鸳阁的后院。
      后半夜起了雨刮了风。
      大黑耗子身子一晃,落入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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