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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玲珑山野 ...

  •   聂长安被掳走后,渐渐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空荡荡的马车载着自己在向前跑着。

      大腿上传来一丝疼痛,她看过去,发现自己大腿后侧有一道口子,所幸伤口不太深没有淌血,上面挂着一个血痂。

      这车在往哪儿走啊?

      聂长安打开车帘子发现并没有人在驾车,这马好像认路般,只管在道上走着,路上人迹罕至。

      一天没有吃饭没有喝水,现在聂长安肚中可真是又饿又渴。她想停下马车去找吃的,但自己现在受伤了不方便行路,怕还没找到就饿倒在路边。索性待在车里,看这马把自己拉去哪里。

      身边什么东西也没有,换洗的衣物,过路的银子,还有,顽石?

      对,顽石呢?

      聂长安往自己身上摸了一遍,石头没了!

      什么人呐!劫财也就算了,一块破石头拿走干嘛?平宁犹雪呢,他武功那么好,怎么没追上来救我呢?

      聂长安气鼓鼓地自言自语,忽然又想到:算了,平宁肯定是没赶上。求人不如求己。现在谁也救不了我,还是待在这车上,等有了着落再去寻找顽石。

      马车在大道上行着,车速很快,几乎将前面一个挑担卖酒的汉子撞倒。

      那人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酒挑子甩起来比人还高,不过,酒一滴也没洒出来。

      等他站稳后,撂下挑子,对着马车的背影骂道:“哪个狗\\日的,赶车也不长眼睛!”

      哎呀,怎么颠簸得这么厉害?好像撞了人?

      聂长安从侧窗中伸出头向后看,果然有个人停在路边,大声喊道:“对不起啊——你没事吧——下次赔你钱!”

      下次?哪里还有下次?

      买卖酒的汉子自认倒霉,拍拍身上的泥土,又唱着歌挑上担子往村子里去。

      马车仍然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马拉着车,车载着人,速度越来越快,车前缘没有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马是鬼使神差中了邪。

      聂长安往窗外望,无奈车子太快太颠簸,晃得人脑袋晕,腹中因为饥饿酸水晃荡也觉得有些恶心。她只好选择坐在车里。

      又走了好一会,她饿的都快不行了。

      哐当——马车却终于停了下来。她身子一下子从车尾梭到了车前,差点直接飞出去。好一个急刹车,这马真溜!

      聂长安一把掀开帘子,看见外面是一大片开阔的田野。田里有几个庄稼人,正在插秧。

      田野远处是一座青山。山峰耸立在云中,巍峨无比。她听见一声幽怨的钟响。仔细看时,发现山上树木间隐藏着一座道观还是佛寺?氤氲有香火的云烟笼罩。

      她下了马车才发现,为什么马不往前走了呢,它两只前蹄陷进了泥中。马匹嘶鸣,似乎是在求救,但这个样子,聂长安也没有办法了。任凭武功再高,女孩子的力气终究是要弱一些,她拔不出马的蹄子。

      她向田野里走去。田里关了有脚踝深的水。田埂上的野草疯长。这里好像刚刚下过雨。

      他准备去找那个离得最近的插秧的人问这是哪里,顺便,再讨口饭吃。

      插秧的人带着斗笠,弯着腰,左手中握着一把秧苗子,右手快速地从左手中一支一支拿过,捏着秧苗根往田里摁,间距有当。因为做事相当专注仔细,他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过来。

      那人在田中间,聂长安过不去,过去就得脱鞋,她又看了眼身形修长的插秧人,还是不过去的好,反正这里应该也能听见。

      那人低着头,聂长安看不清他的长相年纪。

      聂长安远远地招手,礼貌地大声喊道:“诶——老伯?老奶奶?叔叔婶婶?我想问个路——”

      老伯?老奶奶?叔叔?婶婶?

      在喊——我?

      请问哪一个能形容我?

      那人抬头,露出他年轻而不凡的样貌。

      他俩隔着半块水田,仔细瞅着对方。忽然——

      聂长安惊呼道:“怎么是你!”

      那人慢了一拍,也说的这四个字。

      凤、九、天?

      两人又同时惊呼:“你怎么在这?!”

      这次聂长安提着裙子在田埂上,勾勾手示意凤九天道:“你先上来。”

      凤九天无奈,在田里艰难地走着,拖着半个小腿深的泥,一走一个大洞,看起来十分好玩。

      他将剩下的秧苗搁在田埂上,坐了下来,坐在聂长安身边。

      “你不是说,你回撷月山庄么?这里就是撷月山庄?”聂长安指着这大一片田野问道。

      凤九天撇她一眼道:“你不知道撷月山庄的田产房产众多么?这里只是万分之一。”

      “你家可真有钱?让你一个少庄主来栽秧?”聂长安打趣他道。

      凤九天道:“还不是因为我一回去,我娘就给我相亲,我就逃出来了,躲在这乡下。”

      “那这里还是汉州么?”聂长安问道。

      “这里是汉州的边上。”

      聂长安环视一周,指着那远处的大山又问:“那那座山又是哪里?”

      “那儿——”凤九天笑道:“那里是玲珑山的阴面。”

      聂长安依旧不解:“玲珑山是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

      凤九天仍然笑道:“玲珑山没听说过?那青溪山你总该有所耳闻吧?”

      聂长安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

      凤九天接过话来:“玲珑山是青溪山脉中的一座,你从这边翻过去,就能看见南雀宫。”

      聂长安直着脖子,表示难以置信:“我竟然到了青溪山?难道——”

      只听见凤九天手掌搁在额前,眼睛远眺,看着大路上的马问道:“欸?那马不是我骑过的那匹么?”

      聂长安也扭过头去看那马道:“真的?”

      凤九天道:“当然了!我从青溪山下来的时候就骑的那匹马?去程州找你的时候也是骑的它,怎么可能不认得?”

      聂长安听出其中端倪:“你专程去程州找我?干嘛?”

      凤九天不好意思道:“呃,也不是专程去找你,我是去找光……”

      凤九天心里想到:再说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你。别自作多情好不好?

      聂长安哪里是自作多情?她心中已起了疑。

      聂长安疑惑地看着凤九天道:“你的马为什么载着我,从余州回到汉州?”

      凤九天摊手道:“我这匹马认路的,载着你回青溪山很正常。况且我这匹马早就丢了,你是知道的。还有,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坐我的马?”

      聂长安困惑的看着他:“嘿?你注意下,这是我想问你的问题!”

      “难道不是你偷了我的马?”凤九天半眯着眼睛问道。

      聂长安又气又笑:“我偷你的马?我至于么?我昨天在余州,今天!我醒来!我就躺在你的这匹马!拉的、车上!被这马一路狂拖到这!”聂长安的语气急迫而高昂。

      凤九天似乎不信:“你醒来就在这马车上?”

      “对啊!”聂长安点头,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哦,忘了跟你说,我昨天被人袭击了,还被抢劫了,我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凤九天问道:“顽石还在么?”

      “也没了。”聂长安想起什么,又道:“你怎么知道顽石还在我手上?”

      “难道偷马的人是想?”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从对方眼睛里找到了答案。

      凤九天正经道:“你早就被人盯上了!你不是遭人抢劫,是你的顽石被偷了。而且,他们只要你的顽石。”

      聂长安道:“他们?你是说不止一个人吗?昨天劫我的好像就一个人,是个女人。”

      凤九天叹道:“我也不清楚……”

      说话间聂长安的肚子叫个不停。

      凤九天道:“我上岸腿脖子冷,先去吃饭吧。”

      “好!”

      聂长安一扫刚才的阴霾,开心地期待起午饭。

      一间土屋,烧饭的地方在一棵大树底下。柴是润的,前几天被雨淋湿了还没有风干。

      俗话说,湿柴燃旺火。在经过一阵浓烟后,柴火的火势大了起来。凤九天在火上架起了铁锅,屋里没什么菜还有半斤排骨一只鸡。凤九天准备先煮个饭,然后炖上前几天买回来的肋排,两个人吃应该够。

      聂长安蹲在旁边撑着下巴等饭吃,宛如一个乖巧的女童,问:“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吗?”

      凤九天道:“不,我半个人住在这里。”

      聂长安眯长了眼睛:“你怎么没个正经?我是真的在问你。”

      凤九天摇摇头,又向火中吹了一口气,火烧得更旺了,道:“我也是真的在回答你,我又没逗你。”

      聂长安乜斜他一眼:“那你现在是半个咯?”

      “对呀,半个在这里,半个的半个在我母亲身边,还有半个的半个的半个在青溪山上……”

      原来如此。

      聂长安笑问道:“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也不知道给谁了……”凤九天往柴火里加柴,喃喃道:“或许在那匹马儿旁边,也或许在屋里那只待宰的鸡身上……”

      聂长安大笑道:“你倒是有趣得很,比花翠还要好玩。”

      凤九天摇头道:“你拿我跟你家丫头比啊?我可是个道士,天天念道德经修内功法,我是最无聊的。”

      “不,我觉得你好像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发现常人发现不了的趣味。”

      “是啊,我还能看见你身上的妖气呢……”

      说起妖气,聂长安身上一点妖气也没有显现了。

      凤九天捏着下巴仔细地看着她,仿佛盯着一尊神像:“你身上的妖气,好像没了?”

      聂长安伸出两只胳膊作摊手状,得意道:“你找不到了哈哈。”

      凤九天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不是捉妖的,无所谓。”

      米饭好了。又烧一锅水。等锅里的水烧开,凤九天先把肋排焯一遍,再在锅底放下蒜姜,放上少许盐,水开了将排骨倒下去,盖上木头锅盖让它煮着。

      不一会,煮排骨的香味就散发出来。排骨上的少许肥肉冒出油花,凤九天撒上一把小葱。

      嗯!完美!

      聂长安紧紧望着排骨汤,她头一次馋成这样。以往只有花翠才会盯着食物流口水,没想到今天竟然与那丫头一个样。

      有肉有饭,怎么能没有酒呢?

      凤九天让聂长安先吃着,他去村里打酒。

      他赤足骑上马,脚一夹,那马飞快地就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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