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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夜半私会 ...

  •   听见匣子里的人声,聂长安大骇,手一颤,匣盒掉在地上。

      声音没了……

      聂长安又害怕又抑制不住好奇,还是把盒子捡起来,又仔细看了看敲了敲,传出空空的回响。

      四周荒败,雪景透出的凉意渗透肌肤,聂长安打了个寒噤,望望四周,决定还是先离开。

      聂长安垂头丧气地又回到了房间。想起来早上花翠打翻热水的事,去瞧上她一眼,正看见花漆婆婆在给花翠手背上抹火烫膏。

      “大夫来看过了?”聂长安坐到花翠旁边,关切地看着她的手,吹了吹:“还疼吗?”

      花翠哇地一声扑在聂长安怀里:“小姐……”

      聂长安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哈,一定会好的。”

      花翠坐起来,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小姐,今天老爷找你什么事啊,你不会被骂了吧?”

      “没有啊,没人提昨晚上的事。”聂长安惊诧道。

      “哦,那就好。”花翠咽了口口水,似乎有些心虚,拉着聂长安的手,“你以后可要乖乖听话,别再在晚上出去了……”

      嗯?

      聂长安眯着眼睛,有些狐疑的看着她。

      花翠努力迎上聂长安的眼睛,心里怯怯的。下一刻,聂长安的爪子伸过来,在花翠的咯吱窝胡乱抓挠,惹得花翠咯咯大笑,“不要啊小姐……不要……小姐你就欺负我现在站不起来……”

      “快快老实交代!”聂长安没有停手,反而挠得更凶了。

      花漆婆婆伸手过来挡着:“小姐别闹了……小心伤着……”

      花翠立马会意:“哎哟,疼……”

      聂长安一看,花翠的手蹭在了被褥上,立马住手,,朝花漆婆婆努努嘴,又在花翠的小脸上揪了一把,“快说!你是不是悄悄在我爹面前告状了?”

      花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喘平了气才道:“我可是小姐你的人,我能做这种事么?其实……那天晚上我见到那个人了!”

      “哪天晚上?”聂长安问道。

      花漆婆婆把膏药收好,听见这话,立马凑近来:“谁?看见谁了?”

      “不许说不许说!”聂长安就去捂她的嘴。

      花漆婆婆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消息,使劲扯开聂长安的手:“哎呀,小姐,就让花翠说说嘛,她看都看见了。”

      聂长安羞红了脸,把身子别到一边:“花翠你要是说了,你就不是我家的人了。”

      聂长安心虚不免故作高声,又道:“这次我可是认真的!”

      花漆婆婆双手扶在聂长安肩上,把她整个人转过来:“小姐,我和花翠都是为了你好。要是老爷知道了,可能会把你撵出去的。”

      聂长安没法解释,气得不知所措:“撵就撵吧,反正我就不像是亲生的……”

      见提起老爷聂长安就失落,花漆婆婆打自己一个嘴巴,自责道:“小姐,我这臭嘴哟,就只知道吃干饭,吃完干饭乱说话。”

      聂长安见状,立马拉开花漆婆婆的手:“您别这样,说起来都是我自己的事……”

      “有情郎了?”

      “私定终生了?

      花漆和花翠同时问道。”

      “哎呀,你们想哪去了?花翠是怎么进府的?我晚上出去干嘛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那天我明明看见一个男人,跟你在一块,虽然隔得远,但我能看见他没有胡子,很年轻,长得肯定也不差。”花翠奇怪道。

      聂长安低下头,眨眨眼道,手绞着衣角:“他呀,算是教我功夫的师父吧,其他就没啥了……”

      花漆婆婆凭她老辣的眼光,指出其中的不对劲:“教你功夫?非得三更半夜的教?”

      花翠也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对呀,而且那天我看见他那么厉害,一点地就腾空三丈,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开个武馆教弟子,让老爷送你去学,还有学资可赚。”

      “他家不缺钱,而且他也只有晚上才有空。”

      “啊?”花漆和花翠相觑一眼,愣在原地。

      这世上还有这种人?不缺钱只有晚上有空的人?

      “小姐,你就告诉我们他是谁吧,我们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发誓!”花翠伸出三根指头指着天,用下巴向花漆婆婆示意举起手来。

      “我也不会说的,放心吧!”

      花漆婆婆也学花翠一般伸出三个指头。

      “行吧,那我就告诉你们吧!”聂长安把他俩的手都放下去。

      花漆婆婆和花翠把耳朵凑过来。

      “其实吧……”聂长安吸上大口气,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我、也、不、知、道。”

      “小姐你可别逗我们了,快说快说!”花翠把耳朵凑得更近了。

      聂长安推开他俩,摊手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姓。”

      花漆婆婆心中有个主意,微笑看着聂长安,露出胸有成竹的目光:“小姐,不如我来问,你来答。”

      聂长安一口拒绝:“那可不行!”

      花漆婆婆又道:“你不是不知道吗?你怕什么呢?”

      激将法管用,聂长安没怕过,道:“切,你问吧。”

      “他姓什么?”

      “沈。”

      “叫什么?”

      “不知道”

      “哪里人?”

      “不知道”

      “双亲在何处?”

      “不知道。”

      “干什么的?”

      “不知道。”

      ……

      花翠大悟般,缓缓点头,对着花漆婆婆戏语道:“哦,那我知道了,他叫沈不知道,住在不知道,小姐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大家不知道。”

      聂长安拍拍手:“知道了就好!我先走了!”

      “欸?”花翠还想去拉住她,没想到聂长安箭步一窜连裙摆都没碰到。

      走到门口,转头对花翠说道:“好好养身体,好了来找我,可是有好多活等着你干呢……”

      说到干活,花翠才想起来,最近替老爷取药的事一直是自己干的,但现下脚动不了,得跟管事知会一声才是。

      是夜,聂长安穿一身黑衣,斜挎着一个藏青小包,趁夜深人静时,又悄悄溜出房门。

      “来晚了?”

      临护城河边小桥上,一个男人,背靠着潺潺河水,双手抱胸,右手拿着一把剑,倚在石桥墩上,用着责备的语句但却听不出责备的语气道。

      他的声音极其温柔,就像是带着三月的春光洋溢着四月的花香,让人一听,就忍不住想接近。这样的声音,即使是骂人,也有人会嫌不够,抱怨怎么不多骂两句。

      他这样温和的声音对着聂长安说话,简直是给聂长安塞了颗糖。

      尽管在家里不受待见,幸好还有这个温柔的人,一直支持自己。

      聂长安走近他,哈哈手:“最近实在太冷了。刚下过雪。”

      那个男人稍加重语气道:“要想练功,就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聂长安自知理亏:“我知道的。下次我会出来早点。”

      那个男人的脸从阴影中稍稍转过一个弧度,月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不止声音好听,可以看到,他的相貌更是独一无二。

      “没有下一次,我跟你说过了,每次见面我都会换地方,我只等到子时一刻,你再不来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聂长安挠挠耳后:“那今天你还……”

      “今日破例!因为要用着这河水,不宽不窄,结了薄冰但并未结实,正好。”

      “哦,那今天学什么呀?”

      “水面穿行。就是从水上走过去。”他指着这静静流淌的溪流。

      “啊?不就是水上漂吗?可是这都结冰了?”

      “就是有冰你才好学。”那人转而问道:“会水吗?”

      聂长安望着这一汪深水,摇摇头道:“不会欸……”

      那人似早已料到,嘴边呼着热气:“那我先带你走一遍。”

      聂长安也正想看看这传说中的水上功夫:“好呀!”

      那人一手抄起聂长安的腰,三五步便凌空而起跃入河中,身如飞燕,脚尖迅速掠过冰面,每点一步脚下的冰便碎化。未等聂长安看清脚步移挪变换,一眨眼功夫,就来到了对面的河岸上。

      聂长安正想感叹,那人却说道:“我再示范一遍,等我到了对面,你再跟着过来!”

      “哦哦哦……”聂长安还沉浸在刚才的神奇中没缓过神来,痴痴看着冰面上留下的痕迹。

      那人两臂一展,借着如燕身姿,飞快穿过河面,到了刚才的桥头。

      到了那边,那人用食指一勾,示意聂长安过去。

      聂长安在原地忐忑,不知道是晚上太冷还是太过紧张,双腿微微发抖。上次学飞檐也没学会,这次学水面飞行更难了。

      聂长安看看对面那人,又看看河面。

      ……又不是去死,怕什么呀?

      长安心中给自己鼓劲。

      那人看出了聂长安在胆怯:“不用害怕,我在这边接着你。只要你跑快点,水流追不上你。”

      聂长安心里嘀咕:“是啊,谁也追不上我……反正有他在……”

      聂长安心一横,跳下桥头,刚走两三步,脚底失衡,啊——整个身子一歪,下一刻将要载栽进冰河。就在此时,那人忽然飞入,抓起聂长安的一只手,身体一旋,聂长安就匍在他的背上,再三五两步,将聂长安带离水面。

      聂长安惊甫未定。

      那人说道:“我寻思是不是教得太快了点,你吃不消啊?”

      那人又抖了下肩膀,聂长安才发现还趴在人身家上,赶紧下来,拍了拍胸脯定定神:“我觉得……我学不来这个……”

      那人淡淡道:“没什么难的,跟前两次学的点地腾空一个套路。相似性很强。”

      “相似?……”

      那个男人正欲解释,似乎听到了什么,望着远处黑漆漆一片中披着月光的一株四人合抱般粗大的枯柳,道:“有人?!”

      聂长安回头扫视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人影:“没有啊?”

      但又心下疑虑,难道是花翠?

      “今夜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聂长安看着那个男人,想起来今日白天花翠所说。

      那人点头,立在原地。

      那肯定就是花翠了。聂长安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花翠怎么好奇心这么重,还跟来?看我不去教训她……

      聂长安问那人道:“她在哪儿?”

      “柳树后头。”

      长安大摇大摆走过去,嘴里喊道:“花翠,你给我出来!”

      聂长安果然揪出一个人影。

      借着月光,聂长安看清了跟踪她而来的人的脸。

      “爹!”

      聂长安吓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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