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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月夜谈心 ...

  •   那个大汉将女大夫的嘴又塞上,以手作刃,劈在那女大夫后脖颈上,那女人顷刻便晕倒了。

      沈犹雪疑心他要走,便抬腿行到墙角处。

      大汉将门开条缝左右看看,趁着无人之际将那大夫扛了出去,直到一辆马车上。

      沈犹雪躲在角落中,看着他俩离去,一脸忧思。

      这时,聂长安打开房门,没有看见沈犹雪。

      “欸?他怎么不见了?”聂长安奇怪道。

      “小姐是在说姑爷吗?下了桌子人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花翠嘟哝道。

      “不会是因为你吧?”聂长安怪怪地看着花翠。

      “怎么可能?姑爷自己腿长,哪里能怪到我呀?他自己做事从来也不跟小姐你说,你不怪他反而怪我?”花翠喋喋不休抱怨道。

      聂长安见他说个不停,支使她出去道:“你去看看他在哪,咱们该走了。”

      花翠应了声,刚出去,就在门口碰上了沈犹雪,轻轻唤了声姑爷,沈犹雪竟然如同没听见般,从他身边走过,直到看见聂长安拿着包袱,直接说道:“咱们走吧。”

      聂长安看见他忧心忡忡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你这是怎么啦?”

      “晚些跟你说。你准备好了吗?现在出发?”

      “走吧。”

      聂长安将包袱递给沈犹雪。两人跨出门,看见花翠蹲在门口,气鼓鼓的,小声地嘀咕些什么。

      “走啦我的翠儿。”

      聂长安用手拍她一下,紧跟着沈犹雪的脚步。

      “真是女大不中留……”花翠在后面跟上来,自言自语哼哼唧唧。

      又经过半日路程。

      傍晚,来到一个小镇上,在一处客栈借宿。

      沈犹雪跟老板要了两间房,饭菜一般,吃过晚饭,大家都坐了下来。

      屋子里只一张方桌、四个圆凳、一张床。侧边开着一扇窗,能够看到附近的高低瓦舍。

      起初聂长安坐在床边看月色,夜渐渐深了,不时袭来阵阵凉意。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桌子的三面。没有人开口说话,窗户也关上了,满屋子尴尬的气氛。

      过了许久,沈犹雪朝花翠问道:“你不困嘛?”

      花翠装模做样打了个呵欠:“姑爷,我是够困的,你不困吗?”

      “我还不太困。”沈犹雪把身子坐直,显得更加精神。

      “可是,我们困了呀。”花翠看向聂长安,眼神里传递着什么消息。

      聂长安目光缓缓望向她,片刻读懂意思,点头道:“哦哦对,现在也不早了,挺困的。”

      花翠指着不知道有没有月亮的天:“月上中天了,不能在这干坐着,得去睡觉。”

      “是应该睡觉。花翠,你困了的话去隔壁睡吧。”

      “不不不,我又不困了。”花翠振奋精神道。

      “你刚刚说了你困,你去睡觉。”沈犹雪道。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现在我不困。”花翠睁圆了眼睛。

      沈犹雪还是道:“你困你先睡。”

      花翠扯起嘴角假笑,道:“我说了,我不困。”

      聂长安看着他俩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本来也有些困倦的眼睛,现在却圆鼓鼓地,左看看右看看,直溜溜打转。

      沈犹雪突然大了声音道:“你还说你不困?眼皮子都掉地上了,还怎么照顾她。”

      花翠用手把眼皮撑开,露出硕大的眼白:“看,我眼睛睁的大得很,而且我耳朵也比你灵,我在小姐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是吗?你这么厉害?”沈犹雪道:“那你听听刚刚外面有几阵风?刮落了几片叶子?”

      “我的耳朵不是用来听风的,姑爷,我看你还是……”

      沈犹雪立刻反驳道:“你只是个丫头,哪有跟主人一起睡的道理?”

      看着他俩争吵个没完,聂长安没好气道:“你俩都不困是不是?”

      “不困!”

      沈犹雪与花翠异口同声。

      “那你俩熬吧,看你俩能熬到多久。”聂长安半眯着眼睛转身寻床去睡。

      “姑爷你先在这熬着吧,我去照顾小姐咯。”花翠得意地白了沈犹雪一眼,殷勤地跟过去叫道:“小姐,我帮你铺床。”

      沈犹雪有些生气看着她,又无可奈何摇了摇头。缓缓迈步出去,顺便把门轻轻扣上。

      花翠一边抖落被子,一边笑嘻嘻对聂长安道:“小姐,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为啥?”聂长安坐在床边,“这床这么高,还没有床沿,你睡外边容易掉下来,还是让我睡外边吧?”

      “没关系,我脑袋硬,不怕摔。”花翠偏着头敲敲脑袋。

      “哎呀,你还这么小,把脑袋摔坏了怎么办?你睡里边。”

      聂长安把她往里一推,自己躺在外侧,撒开被子,盖住二人。

      “好吧……”花翠看着聂长安,又拉着她的手,放心地闭上眼睛。

      不过半个时辰,花翠便开始了惊天动地的呼噜声,磨牙声,和梦呓声。

      聂长安被她吵得根本睡不着觉,明明很困,眼睛却大大地睁着。

      唉——聂长安深深叹口气,看着花翠肆意打呼噜的脸,抬手就捏住她的鼻子。

      呼——

      鼻子不通,嘴巴自然地张开,吐出一大口气。这下应该不打呼噜了吧。聂长安松开手,呼噜声又起来了。花翠身子一侧,将聂长安这边的被子全部裹走了。

      算了,没治了。

      聂长安起身披上衣服,走到窗台边。打开窗子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从旁走出一个人来,吓一跳!是沈犹雪。

      “你还没睡?”聂长安先开口道。

      “是啊,外边月光很好,你要不要也出来看看?”

      聂长安回头看看还在打呼的花翠,点点头道:“好啊。”

      坐在廊杆上,两人一起沐浴着月光,静静地靠着。沈犹雪把自己衣服脱下来,披在聂长安身上:“外边露重,小心别着凉了。”

      “不会的,我看你今天有心事啊?”聂长安问。

      “确实有件事……”沈犹雪点头,继续说道,“我今天看见一个黑脸大汉,劫持了一位女大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那样看着他俩消失了。”

      “既然知道是劫持,为什么不救呢?”

      “长安,你听说过清风明月楼吗?”

      聂长安摇摇头。

      “那你听说过撷月山庄吗?”

      聂长安还是摇摇头。

      沈犹雪苦笑一声:“我怎么问你呢?你不是江湖中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你说的这些,跟你有关吗?”聂长安疑惑地看着他。

      沈犹雪道:“跟我无关,跟我父母有关。”

      聂长安问:“你的父母?”

      沈犹雪心里落寞,在脸上却显现得平静,缓缓道:“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父母的事,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这事情我也说不清楚。”

      “所以我也没问啊,我知道你不说肯定有你的道理,就如同你也没问成亲当夜,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安,你果真跟其他女孩不同,我没看错你。”沈犹雪露出赞许的目光。

      “那当然。”聂长安抿嘴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你父母究竟是怎么呢?跟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楼什么山庄有关吗?”

      “是的。”

      沈犹雪神色变得有些难看,那件事情沉沉地压在心头,压了十几年,压得他都快没有力气与人诉说。

      “我出生的前一天,我父亲死在清风明月楼的手中,我刚生下来,我母亲就被抓进撷月山庄,被折磨好几天死在了那儿。”

      几句话说来轻松,背在自己背上,却是如泰山压顶般令人喘不过气来。沈犹雪这么多年,就是背着这几句话人前平静人后痛苦地活着。

      沈犹雪哽咽着,手攥着紧紧的,极力将眼泪忍在眼眶。

      聂长安看着他痛苦万分的表情,心中不免也酸楚起来,不由自主地握住沈犹雪的手,就那样紧紧握着,似乎就能给他说下去的勇气。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父母呢?”

      “我不知道……”

      “那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长大,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我有姑姑,她将我救了出来,并且抚养我长大,否则,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你姑姑真好,把你培养得文武双全。”聂长安岔开话题,没接着继续讨论沈犹雪父母的事

      “是啊!”沈犹雪苦涩一笑道:“其实……”

      他顿了顿,心中犹豫了一下,没把“你见过她”四个字说出来。

      “长安,你不会嫌弃我身世坎坷吧……”

      “怎么会呢?你要是知道我的身世,你更会大吃一惊。”

      沈犹雪惊奇道:“你说什么?”

      聂长安郑重其色道:“我告诉你啊,我娘是妖不是人。”

      沈犹雪怔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

      聂长安看他反应愣愣的,重复道:“你听清楚了吗?我娘是妖,没准我也是妖。”

      沈犹雪道:“……我知道了。”

      聂长安道:“你怎么不害怕?”

      沈犹雪苦笑一声:“有什么可怕的,我见到你那块石头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了。”

      长安觉得奇怪:“那块石头?”

      沈犹雪道:“很多年前就有传闻了,只不过大家从来没有见过顽石而已。你在深闺,哪里知道?”

      聂长安还想问些什么,沈犹雪打断道:“咱们进屋吧,外边凉。”

      “我还不想睡,花翠打呼噜我睡不着。”

      “去我屋里睡,隔着墙,至少声音能小点儿。”

      “好吧。”聂长安呆呆看着他,问道:“今天你和花翠闹什么矛盾了,她老是针对你?”

      “我可没惹她,谁知道呢?那孩子性情有点古怪。”

      “她那是古灵精怪不是古怪,告诉你啊你千万别招惹他,她整人的法子多着呢。”

      沈犹雪道:“你还怕她?你是小姐她是小姐?”

      聂长安嬉皮笑脸地说道:“她不会整我。你,就说不定了。”

      沈犹雪道:“那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整我?”

      聂长安正色道:“哎,我已经劝你了,到时候别找我哭。”

      沈犹雪携着聂长安的手,一边说一边走,双双进屋。

      天就要亮了。

      鸡鸣第一声。

      花翠从睡梦中惊醒,娴熟地抹掉嘴边的口水,掀开被子一看,旁边人没了,气呼呼道:“小姐也太不争气了。”

      嘴里正嘟嘟囔囔说着,聂长安穿着从外头蹑手蹑脚地进来。

      “小——姐——!”花翠蓬着头像只狮子,拉长声音叫道。

      “花翠,你醒啦?”聂长安尴尬地笑道:“你醒的可真早!”

      花翠瞪着恶狠狠的眼睛但看起来却可爱极了,恶狠狠地问道:“你说!昨晚上跟谁睡的?”

      聂长安心一虚,“还能跟谁睡……跟你睡的呀。”

      “那你人呢?在我床上不在?”

      “我……我天不亮就起了……”

      “小姐,你什么时候天不亮起过?你骗别人可以,骗我?也太不把我花翠当回事了,我还不知道小姐那点脾性,要你在寅时起床,比登天还难!肯定去其他地方睡了怕被我发现,早早又偷摸回来。”

      被花翠怼得哑口无言,聂长安摸摸鼻子,又挠挠耳后,不知该怎样搭话才好。

      两主仆吵嘴,聂长安总是稳赢的。

      终于让她想起来了,聂长安回怼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昨晚上打呼噜还抢我被子,我根本睡不着。”

      “这不是理由哟。”花翠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一口否认了聂长安地理由,“你可以把我摇醒啊。”

      “你睡得像个猪一样,哪里摇得醒你啊?”聂长安吐吐舌头。

      “不过这事不能怪小姐,定是有人勾引你去的?”花翠心中已有了盘算。

      “啊?”聂长安一脸茫然。

      “我有办法!”

      花翠露出坏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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