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中好穿越》日月曰明

12、第十一章

　　首领之妹——森茉莉特权之一：

　　以非港口Mafia职员身份参与机密文件处理。

　　讲道理，十九只干了两天，等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她就已经因为犯懒不想干了。

　　“十九是在偷懒吗？喝药已经喝了一个小时了哦。”太宰看了眼另一张桌边、捧着杯仍旧冒着热气的马克杯的少女，出声提醒道。

　　“……”
　　对方完全没有理会他，反而抱着杯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一副逃避工作的样子。

　　太宰没再抬头，却是轻轻笑了一声，“你还有很多文件没有处理啊。”

　　“……”
　　十九的手顿了顿，一仰头将手中第四杯的热水一饮而尽，依旧背对着太宰。

　　对方的反应并不出乎太宰的意料，但有些事情还是尽早说开的好。
　　所以他从文件中抬起头看着十九，问：“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十九磨磨蹭蹭地转过身来，终于肯直视对方了，“太宰先生，你现在有时间吗？”

　　“如果这么问的话，那当然是……”太宰刻意拉长了声音，“没有——好了不开玩笑了，你直接问吧。”

　　“我会回答的。”

　　“太宰先生和我是什么关系？”十九盯着手中已经冷掉的杯子继续说，“我不记得自己有个哥哥。”

　　太宰颇为无赖的说：“那十九怎么就记得自己没有哥哥了呢？”

　　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歪曲事实，但十九还是仔仔细细回忆了一番才接话：“说实话，我也不记得这个。”
　　“我一醒来就是在医院里，过往的所有记忆都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然后有一天，你就来了。”

　　“很重要吗？”太宰反问，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了一样立刻带上了委屈的神情控诉道：“不过说到医院的话，还真是勾起了我伤心的回忆啊……”

　　“在医院的那时候，十九是想杀了我吧。如果当时你的手中有手术刀的话，一定会在察觉到不对的瞬间就划破我的喉咙吧。”

　　明明应该是问句，但太宰的语气确实带着肯定的、不掺杂丝毫疑问的陈述句，这就表明，他确定那就是事实。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面那个此时正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少女想要杀了他这件事——是事实。

　　太宰把笔合上盖子放到了手边，用一种不知是肯定还是嘲讽的语气说：“森医生的教导还真是成功……”

　　“——怎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他吗？”他注意到了十九带着惊讶的目光。

　　既然已经打算说开了，并且已经说到这里了，太宰动了动肩膀，换了一个更加放松的姿势。
　　“十九以为那些是什么？梦吗？”太宰问，随即在对方“难道不是吗”的表情中继续道：

　　“如果你真的是那样以为的话，我可以实际告诉你，不是梦。”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真人？”十九小心翼翼地求证道。

　　“是。”太宰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但森医生，已经死了。”

　　十九突然愣住了，像是完全被这个消息吓到了一样。

　　太宰不慌不忙地继续往下说：
　　“你记忆中的森医生多大？二十八还是二十九？不久前去世的森鸥外享年三十六。”

　　“和‘那个’时间节点相比，这里是‘未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太宰又坐正了身体，拿出了身为港口黑手大首领的气势和威压来了。

　　“与其一边战战兢兢地提防着我一边却又不得不依靠着我，倒不如放下戒备，让你自己轻松一点，不好吗？”

　　“毕竟，在这个世界……”太宰停顿了一下后，毫不留情地说出了事实。

　　“你只能依附于我。”

　　十九已经从大起大落的情绪中慢慢回过神来了，她看着对面那人被灯光照亮的半张脸——尤其是对方那只非常美丽却又深不见底的鸢色眼睛。

　　“……我知道了。”最后她垂头说道。

　　在这间被黑色完全笼罩的房间中，此时静默不语的两个人彼此都心知肚明：

　　——试探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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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十九头一次走出了港口Mafia大楼，跟在她身边的是那个仅见过一面的白发少年——敦。

　　“我会保护好森小姐的，一定！就算、就算我自己是非常害怕死亡……”少年在站到十九面前时的第一句话就是下定决心一般的保证。

　　但十九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话上，她盯着对方乖顺的白色短发看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森、森小姐？”敦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浑身抖了一抖。

　　就像是一只外表凶猛实际却极其憨厚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

　　十九一下子就笑了，她收回手来，开口征询对方的意见：“我可以直接叫你‘敦君’吗？”

　　敦点头，“当然可以。”

　　“那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茉莉’。”十九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当初在医院时，她看到病历单上眼熟的名字时还有些疑惑为什么“梦中”的名字会和自己的本名一模一样——她之前明明根本就不知道——但既然那是过去的话，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起来了……

　　为什么太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是一副熟识她的样子、 为什么太宰会让编外人员的自己参与到港口Mafia的内部事务之中、为什么太宰会帮她垫付医药费、为什么……

　　不。
　　想到这里的十九忽然皱了皱眉。

　　还有哪里不太对……

　　过去……

　　未来……

　　“森小姐？”看到明显有些怔愣的十九，敦疑惑着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将要想出哪里不对的十九一下子被眼前晃动的物体引走了注意力，她一把抓住那东西迫使对方停下，随即准备再次连上之前的思绪——

　　她刚刚想到哪了？

　　几番思索无果的十九头疼地放弃了，她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年。

　　“敦君，怎么了？”

　　敦低头又动了动手腕将自己的手解救出来，随即如释重负道：“没什么。”
　　“森小姐这是要去哪？”

　　“你……”十九欲言又止。回应她的是敦全然迷茫的还写着“发生了什么了吗”的表情。
　　显然让对方放弃称呼自己为“森小姐”的事情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功的，十九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并回答对方的问题：

　　“一间诊所。”
　　说着，十九就展开了一直拿在手里的、被卷成一卷的横滨地图来，“我们走吧。”

　　“对了，”走到一半的十九忽然从地图中抬起头来，问道：“敦君你知道‘森鸥外’吗？”

　　敦即刻点头，“港口黑手党先代首领，半月前因为卷入Mimic事件中丧生，临死前将首领之位传给——”敦突兀地住了口。

　　他想起来面前的少女和先代的关系来了。

　　“抱、抱歉……”他低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

　　十九无关紧要地笑笑，“没什么的，我已经知道了。”

　　没有多久，边聊边走的两个人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十九率先停住了脚步。

　　那间诊所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不过显得更加萧瑟甚至于阴森了。

　　十九站在巷子口处抬头看向二楼的玻璃。

　　上次她这么仰头的时候，那玻璃后站着一个一身白大褂的“邋遢”医生，但现在那里空无一人。

　　敦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所以只默默站在十九身后，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防突生变故。

　　走到近前的十九将手放在了把手处，而后向下微微用力——

　　门开了。

　　像是早就知道有人会来拜访所以并没有上锁一样。

　　长久没有用过的门轴一边“吱吱”怪叫着一边顺时针旋转，室内的情景就渐渐落入了十九的眼中。

　　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十九想。
　　走廊还是那么狭窄，墙边依旧堆积着半人高的纸箱子，对面的窗户依旧过于小了以至于室内并没有什么光亮。

　　只除了现在屋内落满了灰尘及那一开门就涌入鼻尖的淡淡霉味。

　　森医生，已经死了。

　　接受了这个现实的十九没有踏进房内，原先构思好的想要到二楼诊疗室看看的计划也无疾而终。

　　十九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关上了门——老旧的门轴还在怪叫呻/吟着。

　　十九透过逐渐缩小的门缝直看到室内最后一丝光线完全消失。
　　门已经关上了，就好像十九把记忆中的森医生还有爱丽丝一同关在了室内一样。

　　“敦君，我们去中华街吧，我记得那里有家很不错的甜品店。”十九转头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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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十九就跟着敦按太宰的指示去仓库领了装备。

　　一把枪——不要问她一个文职人员为什么要配枪，你看看人家银——外加两套港口Mafia标配黑西装。

　　“茉莉姐，给你。”敦双手托着枪递给十九。

　　十九接过了枪，并利用特制的腰带别在了后腰。而后她又在裙子外套上了西装外套——长度刚刚好遮住手/枪。

　　将自己完全收拾妥当的十九在敦面前抬起双臂转了一圈，问：“能看出来吗？”
　　她指那把枪。

　　敦就多看了几眼对方的后腰处，连连摇头道：

　　“完全看不出来。”

　　十九于是很满足地笑了。

　　——此后四年间令整个关东□□、白道乃至政府所有机密文件管理机构都防不胜防的“幽灵信使”，在这一天，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