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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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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花月楼一整个上午也没有什么关键性的收获,舟自横内急憋不住,绕过盛绍易的尸体进茅房小解。
林问也跟着回到了案发之地,仵作前日去临县探亲还未归,只得派人先将盛绍易的尸体抬回司狱司内的停尸房。
待舟自横走出来,外头只剩下林问和一脸怒意似乎是想用眼神将她杀死千万遍的申杭力。
“你不用拦着他。”舟自横看的到申杭力眼里的不甘心与不服气,也看的到林问微微拦在申杭力身前的手臂,“我会让他服气的。”
“大言不惭!”被一个女人扒了自己身上的经承服,他堂堂荆门府手掌刑房兵房两房的头目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让你三招,能碰到我鞋子以上任何一个地方,就算你赢。”
林问不想掺和这俩人的恩怨,退到一旁去,由着他们自己解决。
被这般看不起,申杭力大概是忘记了与舟自横甫一照面便被定住动弹不得的下场,抡起拳头朝舟自横打去。
三招过,舟自横足尖一点,越过向她冲来的申杭力,跃到他身后,朝着他的腿窝就是一脚,申杭力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舟自横踩在他的背上,弯下腰问候,“申经承,服不服?”
“再来!”
面前的两道身影一来一回,林问不知道从哪搬了只小板凳回来,坐着看申杭力单方面挨揍。
大概半个时辰后,再一次被舟自横踩在脚下,申杭力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挑战舟自横。
“这下可服了”?”
“服……服了……”他打不过,连舟自横的衣角都未曾碰到过,技不如人,申杭力甘拜下风,再大的气只得自己往肚子里咽。
“早说服气不就少挨这顿打,瞧瞧你,发丝儿都被打落了不少,啧啧。”舟自横收回脚,瞧着申杭力脑袋旁掉落在地的青丝,摇头道。
申杭力撑起身子看了几眼,轻呼一口气,“这不是我的。”
“申经承,你起来。”听到林问的声音,申杭力赶紧爬起来,露出了刚刚被他身体遮掩的地方。
“这掉落的青丝,是盛绍易的。”舟自横看出来了,是刚才那具尸体倒着的位置,“而且这些发丝不像是挣扎相争时扯下的,倒像是自然脱落。”
林问捻起一根看了看,哪怕平日里梳发髻时,也会有发丝纠缠在木梳上掉落下,地上这些发丝与案子并没有什么关联的地方,松开手指,发丝随风而落,“先回府衙,用了午膳再继续查案。”
“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听到午膳,舟自横摸摸自己瘪了的肚子,还管什么死人青丝,迫不及待要回林问府邸大吃一顿。
灌蟹鱼圆、羊肉羹、手撕面筋、煨煮蕨菜与清炖鸡汤。
闻着香味,舟自横下意识抬手抹了抹嘴角,生怕自己真就直直地流下口水来。
“忙了一上午,问儿,景略,快些坐下吃吧。”沈璇早已经替林问与舟自横摆好了碗筷。
林问瞥了舟自横一眼,正好被舟自横撞见,林问这眼神,像是要揍她一顿似的,不过只一瞬,林问就恢复如常。舟自横只以为是自己看茬了,美食当前,吃最重要。
入口的鱼圆棉柔又有弹性,混着本身的鱼鲜蟹鲜与汤汁的鸡鲜,平日里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舟自横都不自觉慢下嚼动的腮帮子,品尝起这鱼圆的美味来。再舀上一勺羊肉羹,小丁状的羊肉与蘑菇融在滑溜的浓稠汤汁中,嘴中的鲜味更上一层。
太好吃了!舟自横在心里不断地叫嚣着,跟这鱼圆比起来,她以前尝过的美味佳肴不过如此。
舀了碗特意麻烦小叶煮的鸡汤,沈璇轻声叫唤埋着头的林问,把汤递到她手上,“低着头怎么吃饭,快把汤喝了。”
“嗯。”林问小口小口地喝着汤,见沈璇坐回凳子上没有再动手舀汤,心里舒服多了。姐姐待她仍是与众不同的,她没必要去吃无关紧要的人的干醋,更何况是看起来就不懂情爱的舟自横,徒增自己的烦恼罢了。想明白了的林问抬起头来,冲着沈璇温暖一笑,虽不知林问从今早到刚才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恢复往常的模样,沈璇便心安了。
“你们家的东西真是太好吃了。”食不言寝不语,等吃完后,舟自横忍不住感慨。看了一眼身上还穿着的经承服,又道,“要不然我直接来林问你府衙当值,就能天天吃到这些个美味。”
眉头一挑,虽说不再乱吃醋,林问可不想舟自横天天在她和姐姐眼皮底下转悠,打扰她与姐姐的独处。
“不过我可不喜欢被管着,算了算了,以后多来蹭饭就是了。”舟自横撑着下巴想了想,还是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比较适合她,何苦在他人手下当差。
仵作刚回到荆门府便被叫到了司狱司的停尸房,林知府与申经承已经在里边站着,多出来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经承,“见过知府大人,申经承,还有这位……”
“莫要多言,验尸要紧。”林问发了话,仵作立即上手验尸。
“尸体身上各处有所磕碰,喉间无毒,腹间无毒,非中毒而亡,唯一的伤口是位于胸口相对处的背部刺痕,按往常情况,这道刺痕不至于伤人性命,但也因人而异。”
“能看出凶手杀人的兵器吗?”
“这……恕小人难以断言。”
挥退仵作,三个人站在停尸间内,眉头紧蹙,对案情毫无头绪。
“还是派你的人尽快将盛绍易身上丢失的财物找到,或许是个突破口。”舟自横舒展了一下手臂,不小心碰到尸体的脑袋,一撮发丝掉落到地上,“啧,这盛绍易是有落发的毛病吧。”
林问也觉得舟自横的话有道理,立刻让申杭力去找盛府的小厮,将扳指玉佩荷包的样式画下来,再带人去找,花月楼里所有地方与街上的当铺亦或是街边的乞儿都不能放过。
找东西这种脏累活舟自横可不掺和,等有线索了再说。
舟自横可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但说起来也算不得正事,合眼缘的郎君什么的,要多在荆门府里转悠转悠才可能遇见。
记得从岛上溜出来前听五叔公说起过,荆门府城南角位置有一座屹立百年的牡丹观,牡丹观三年一度的庆典日子就快到了,是寻觅良人的好时机,因着牡丹观是求取姻缘的地方,而这三年一次的盛典更是求取姻缘最为灵验的时刻,引得许多即将或是已经到嫁娶年龄的少男少女对牡丹观趋之若鹜。
闲来无事,舟自横打算去牡丹观碰碰运气。
古老的道观掩映在几棵苍劲的银杏之下,四周尽是参天的古木,松柏森森。唯独一棵年代久远的大樟树上,挂满了红绸布条,有些已经淡去了颜色,有些依旧鲜红如新。若非如此,舟自横如何也不信这牡丹观是一座求取姻缘的道观。
此时往牡丹观去的人,三三两两走做一团,不算少也不算多,舟自横孤身一人,还背着一柄破布裹着的刀,引得周围的少男少女们侧目偷看,窃窃私语。
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经过的人好一会儿,舟自横忽的加快了步伐,脚下生风般穿过观门,只留给好奇的人们一道残影。
刚刚那些个一看就知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舟自横可没这兴趣,大概是忘了自己也只是个才及笄的小丫头片子。
牡丹观供着的是牡丹仙子,舟自横跪在蒲团前给仙子叩了三个头,起身到一旁的桌子上买下一条红布绸,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虽然没有见到合眼缘的男子,向牡丹仙子求个良缘也不算白来一趟。
绕过挂满了红绸的那一面,舟自横打算要找个空一点的枝条挂上手中代表自己姻缘的红绸布。
“瑶姐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舟自横站住了脚,不往前走也不转身离开,那道哭声明显是位女子的声音,而那女子口中的瑶姐姐也定是女子无疑,女子与女子的在一起,是她猜想的那般吗?
“簪儿,若我能安然度过此次劫难,我们赎了身便一道离开花月楼,去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
花月楼,说话的这两女子是花月楼的姑娘,劫难,难不成跟案子有关。舟自横沉住气,不做那打草惊蛇之事。
“若……若被官府的人查到,你……我……瑶姐姐,我们逃吧,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不可以,若我们此刻逃走,相当于承认盛绍易是我杀的,十有八九会被官府的人追回来,即便侥幸逃脱,今后的日子也是东躲西藏,不值得。”
“瑶姐姐……”
“相信牡丹仙子会庇佑我们的。”
听墙角听到了凶手,舟自横站不住了。一道劲气打进红绸布中,闪身到两女子身前,将二人的手连绑在一处,“你若求姻缘,牡丹仙子尚可许你,你若寻庇佑,太上老君更为适合才是。”
挣脱不开绸布,绫瑶见来人是位女子,紧绷的弦稍稍有一丝缓和,她怕来的人是近日在荆门府内出没有些频繁的采花贼,幸而不是。
“姑娘,你绑我们做什么?”
舟自横没有回答绫瑶的话,反倒盯着另一位女子,舟自横认得她,是今早花月楼里问过话的绿簪姑娘。
“绿簪姑娘,对官老爷撒谎可是要进大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