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猫的提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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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起身往回走，“王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跟在两人身后。
秦越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猫，王子的眼睛又成了人眼的样子。秦越见此，叫了宋昀一声。
“怎么了？”宋昀问。
“猫。”秦越回答，“长了一双人的眼睛。”
宋昀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是吗？我看不出来。”他想了一下，对秦越说：“你问问他是不是张泽顺。”
见秦越没有动，宋昀催促：“问啊。”
秦越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蹲下身来，直视着王子的眼睛：“你是不是张泽顺？”
王子：“喵唔——喵。”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王子：“喵唔——唔——”
接着它咕噜出一长串奇怪的叫声，秦越什么都没明白，但还是耐下性子继续问。
“刚才在树林里是你附在那只黑猫身上吗？”
王子张嘴要叫，一旁的草丛里却莫名窜出一只老鼠。王子的头顶冒出一阵白雾，一下子变回了普通的猫。它转头不理秦越了，三步两步窜到老鼠身后，玩起了古老的捉放老鼠的游戏。将老鼠玩得半死后，它开始大口地吞食那只老鼠。
“走吧。还真想问出什么来吗？”宋昀拍拍他，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老鼠是不会让人轻易问出猫的秘密的。”
秦越没理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宋昀并不罢休，笑着补刀：“你傻里傻气和猫说话的样子还真挺可爱的。”
秦越：“……”原来你是这样的宋昀。
他别过头往前走，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你刚才不应该让我问他。我们不仅什么也没有问到，而且还暴露了自己。”
宋昀一挑眉：“要是老鼠可以报信，你都死了好几次了。该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昨天半天多时间，竟然没有人调查出来那个杀人的同学叫什么名字。仿佛大家都忘了这回事一般，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细枝末节上？”
秦越冷静地回答：“或许不是大家，只是我们。当我们昨天听周谨说那同学被退学了以后，我们就没想着要去调查那个同学。”
宋昀皱着眉头：“那位同学真的还活着吗？”
秦越眨眨眼。
“万一他就是要害你的那个鬼呢？”
秦越耸耸肩，虽然这个猜想没什么漏洞，但是他并不那么相信。猜测可以天马行空，但是如果没有证据，一切都没有意义。秦越想，按照科学研究的步骤，这时他们应该设计实验，验证猜想，但是……如果这鬼不配合实验怎么办？
秦越莞尔。
跟着宋昀走进食堂，随意点了些东西，秦越端着餐盘坐在宋昀旁边。宋昀“冰窟窿”的属性在梦里似乎不再适用，两个端着餐盘的女生看到两人，快步走来坐到他们对面，脸上还带着丝许羞涩。
宋昀：“……”
他本来还想趁着吃饭和秦越整理一下今天得到的信息。
两位女生并不说话，眼神却总是偷偷往秦越宋昀脸上瞄。但后者一抬头，那两位女生就立刻撇开眼神，低头吃饭。
“你们好。”秦越率先打破了沉默，抬头对着那两名女生笑道，“我们两个是刚转学过来的插班生，今年大一。我叫秦子昂，他叫宋唯真。”
两个女生见帅哥突然和自己打招呼，激动得差点噎住，面色涨得通红，彼此对视了一眼，互相眼神示意让对方先开口。宋昀见此促狭地睨了眼秦越。
左边的女生终于抬起头，抿了抿嘴，小声地打了招呼说，“你们好……我是周妍，她是刘文悦，我们都是大二的。社会科学系的。”
寻思着大二应该知道不少学校八卦，宋昀打算问问那件事，正打算开口，刘文悦看向秦越小心翼翼地道，“那个，学弟……方便的话，可以加个□□吗？”
秦越看了眼宋昀，眨了眨眼。宋昀撇撇嘴，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秦越笑了一下，低头拿出手机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事想请教一下学姐，不知……”
“行行行！”女生满口答应，一个问题，换一个男神的□□号，值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在心里互相击了个掌。
“嗯。”宋昀抬头说道，“学姐，有件事还想请问一下：我们今天早上从寝室出来，就有同学闹着要换寝室。但那件事都过去一年了，这寝室就一直空着吗？”
刘文悦有些惊讶：“你们住8栋404？”
秦越点头。
“能换还是换吧。”周妍说，“虽然没一直空着，你们转来前半个月还有人住，但总有人说住那里会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有条件最好换出8栋，真的邪门。今天早上听说就出事了。”
宋昀问：“一年前做出那件事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周妍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我不知道。”
刘文悦也想了一会儿：“还真不知道。虽然李若钧是校草，追求他的女生不少，我室友还通过张泽顺要到了他的□□号，但是我们还真不知道他的第四个室友叫什么。只知道那个受刺激休学的同学叫朱磊。”
周妍点点头：“那个同学好像极其孤僻，像个隐形人一样。这件事不发生我们根本不会知道他们寝室还有这么号人物。我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件事，但报刊好像不愿意多报道这些恶性/事件，仅仅用了不到四分之一的版面。那个同学的化名是闫某，记者轻描淡写地说他小时候因为意外，面部重度烧伤，好像因此心理有些……你懂。”
秦越嗯了一声，道了谢。
刘文悦笑道：“没事。你们是学什么的？”
宋昀回答：“我是学法学的，他是学物理学的。”
周妍笑着点头：“期待以后再见。”说完她端起餐盘和刘文悦一起离开了。
秦越宋昀也没有多留，两人放了餐盘，继续在学校里逛。
王子时不时从路边的草丛里跳出来，尾随两人一段距离，又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校园里安定得不正常，一年前的杀人事件与清晨的离奇死亡似乎都没有对学生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社团活动照常进行，体育馆前人来人往。
说来也是，对于陌生人的死亡，除非亲眼所见，又有多少人会真正关心。
两人折腾了一个下午，也没能问到更多的信息。晚饭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回到了寝室楼。寝室楼大厅里贴着张A4纸，上面只有三行字：
插班生联谊会
18:00 寝室407
期待你的加入！
宋昀一笑：“是想要交换信息呢。”
正说着，王子从寝室楼大门旁的一个小洞钻进寝室楼，喵了几声又钻出去了。
“谢谢。”秦越冲它点头。
两人踩着点走进407寝室，里面已经有八个人了，站在最中间的是早晨见过的那位戴眼镜的中年人。他冲两人点点头：“我叫陈睿，第七次进入梦境。”
说完他指了指一位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她是韩琳，第八次进入梦境。”
宋昀立刻做出了回答：“我叫宋唯真，第三次进入；他叫秦子昂，第二次。”
“你们算是所有人里经验最少的。”陈睿边说边看了看手表，见六点了，便把寝室门关上了。“心理素质不错。”他补充了一句。
秦越笑了笑：“过奖。”跟着宋昀走到墙角处站定。
陈睿对他们的识时务表示十分满意。他坐到另外一把椅子上和韩琳一起把持着领导权。
“这次进入梦境的一共是十五人，昨天晚上死去两人，一共有五个人选择不与他人交换信息。死者的死状大家应该也清楚，今天早上都见过了。基本和我们打听到的那两位同学的死状是一样的。”陈睿说。
韩琳补充：“如果不出意外，我们要调查的是这两位同学鬼魂作祟的原因。”
陈睿点头：“接下来我们各自说一下自己知道的信息。”他看向秦越，给出一个还算温和的微笑：“你们两个是认识的吧，你说一下。不用紧张，尽力就行。”
宋昀微不可察地碰了碰他的手。
秦越是明白的，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我们发现还活着的人的窗上都趴着一只蚕蛾，但是他们寝室却没有。介于他们寝室门窗密闭良好，我们商讨排除了他人作案的可能性。然后今天我们午餐时和同学交谈，知道了死去的两个同学分别叫张泽顺、李若钧。其中李若钧是曾经的校草，凶手杀害他时分外残忍。还有就是听说学校会闹蛾子。”
他说完，想了想：“就这些了。”
旁边的一位叫孙时佳的年轻男子紧跟着说，他和两个友人去树林里查看了一番。但是因为雾太大，几个人不禁迷失了方向，还互相走散了。只有他一人走了回来。
“树林里很危险。”他一再重复。
大家互相看了看，没有人说话。
“是树林里的东西危险还是进入树林的人危险？”宋昀突然打破了沉默。
孙时佳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宋昀冷静地回答：“字面意思。”
孙时佳冷笑：“我还有信息没说全，现在补充一下。他俩生得很好看。据种种迹象表明，这里的鬼怪更喜欢杀长得好看的人。”
宋昀反唇相讥：“那我还有更普适的信息呢，大白天被杀的人要够傻。”
“够了，下一个。”韩琳冷冷地说。
两个人都住了嘴。
接下来发言的是两个年轻女子，她们也没说出什么重点。先是说学校里的所有猫在一年内莫名变得骨瘦如柴，再解释了一下闹蛾子这件事情。
她们正在解释到学校中的大蚕蛾会在一夜之间破茧而出，窗户突然上传来啪的一声。两个女子一下子住了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窗户玻璃上。
时间一下子凝固了。
窗户外一片漆黑，没有动静出现。
两个女子喘了口气，正打算继续讲下去，寝室外又传来敲门声。有人一边敲门一边喊道：“来参加插班生联谊会的，在树林里迷路，来晚了。”
没有人说话，大家纷纷看向孙时佳，后者脸色一片惨白。
“不要开……不要开……”他额头上渗出冷汗，不住地后退。
陈睿站起来了，一把把他扯住：“去猫眼里看一下，是不是你的朋友，那两个人我们不认识。”
孙时佳张嘴还要说什么，但被陈睿威胁的眼神镇住了。“去！”陈睿说，“如果是就让他们进来。”
“可是谁他妈知道现在从树林里回来的是什么东西！”孙时佳急了，口不择言。
“难道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得赖在我们寝室不出去了？”韩琳反问。
孙时佳无法，只能战战兢兢地朝门边走去。凑在猫眼里往外看。
门口的两人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就是我们俩，你还想干什么？”
孙时佳转过来，冲着陈睿艰难地点点头。
“开啊。”陈睿道，“还要我帮你开？”
孙时佳一咬牙，猛地扯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外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一阵冷风刮来，抛进一只翅膀有些残缺的蚕蛾。那蚕蛾奋力扑腾，围着顶灯上下翻飞。陈睿骂了句脏话，冲上去把孙时佳拉回来，踹上门，啐了一句：“你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孙时佳抖了一下，没说话。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那两个女子几乎抱在了一起。
陈睿韩琳对视了一下，韩琳挥手让她们不必再讲了。她直截了当地开口：“这两位同学据说是因为嘲笑那位室友的被烧伤的样子而被他们的室友记恨，最终残忍杀害。因此，他们心有不甘，杀人不止。”
“那这不就成死局了？”一旁还没来得及发言的中年男子吼，“还是要我们去和厉鬼讲道理？”
陈睿提高音量把他压下去：“她说的是‘据说’！这说明这两个同学肯定有被误解的东西，梦是不会有死局的！”
“哦。以往你见过一开始就死人的梦吗？没有，对不对？”那男子阴阳怪气地说，“绝大多数时候梦确实不是死局。但是我们苟活了太久！我就认识一个人，第十二次进入梦境时，他和他的三个朋友死在了一起。”
“妈的。”他骂了句，“早死早超生，老子这辈子就是作孽太多。”
说完，他冲到门边，打开门，走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猫的提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