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Bare

4、喵喵喵？

　　——姐，来一下车站。
　　——打游戏呢没空。

　　余山远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看着对面的林枫晚，有点尴尬地冲他笑了笑，以示歉意。
　　林枫晚面无表情地把头低下去玩手机，看样子不打算接受这“歉意”。
　　余山远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
　　内心有两个声音来回打架。
　　一个恶狠狠地说，“我都热脸贴他冷屁股几回了？怎么一直不理我！小气鬼！”
　　另一个弱弱地维护着林枫晚，“你别太激动……”
　　“我有吗？”
　　“嗯……就是因为你一时上头了啊……”
　　“这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他林枫晚嘛！”
　　要不是因为他，他们也不可能就……
　　进局子了。

　　林枫晚想了一路还是没明白，怎么他一时兴起想实践下电视剧里的套路，到他这就成了民事纠纷？

　　不过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挺膈应的。

　　余山远是跟电视剧里的女主一样“面红耳赤”了，指着他招呼片警过来的时候也挺气势昂扬的。
　　然后他就真成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流氓了。

　　进警察局的时候还差点摔一跤。
　　毕竟第一次，没经验嘛。

　　林枫晚打开浏览器，默默输入内容。
　　“如何赢得不解风情的钢铁直女的欢心？”
　　他正要点搜索，愣了下，又一个一个删除。
　　改了个问法。
　　“正常人能撩得动直女么？”

　　这问题应该是无解。

　　林枫晚在等界面出来的时候脑子猛然一振。
　　他为什么要搜这些东西？？？

　　突然感觉手机有点烫手。
　　林枫晚按了黑屏，终于肯抬眼看对面这个“罪魁祸首”。

　　跟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
　　注意到他抬头了之后“哼”了一声，狠狠地把头扭过去。
　　“喀！”

　　余山远可能是保持一个姿势瞪林枫晚久了，一扭就是一声脆响。
　　她多活动了几下脖子和手脚，一下子警察局里就一直是“喀喀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在搞严刑逼供呢，骨头都给人折断了。

　　余山远不知道什么毛病，活动骨头关节的时候声音特大。
　　可能有点骨质疏松？

　　她无察觉的继续她“白骨精”的广播体操，林枫晚开口了。
　　“你……是想和我干一架？”
　　语气里有三分疑惑五分自信和两分开玩笑的意思。

　　“倒不是不可以。”余山远微微一笑，嘴角透出三分讥笑四分薄凉和四分漫不经心。

　　“砰——”
　　旁边坐着的老民警没忍住拍桌。
　　“还打！啊？都进局子了还不老实？我就说你们俩刚刚的解释不诚心了吧！还狡辩？你看你们俩才多大？年轻人，日子好好过，不要说打就打！”

　　余山远呆住。
　　这怎么又成过日子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大爷越说越激动，搬出自己的情史，现身说法。
　　“——芳芳真的是个好姑娘，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不懂得珍惜，也不会到如今这样，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天天就——”
　　“成叔！回去我跟姨说，你这几天不想过舒坦日子了啊！”进门的小民警笑得促狭。
　　成叔慌忙改口，“——但也不是不好，打是亲骂是爱，她打你几分就说明她爱你几分，小伙子，珍惜人家小姑娘吧！”

　　余山远本来只是抱着听故事的想法，听到最后一句差点一个心肌梗塞栽过去。
　　“叔叔，您想多了，我打他真不是因为那——”

　　好巧不巧地，林枫晚跟她一起开口。

　　“谢谢叔叔提点，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
　　还深情地往她那看了一眼。

　　余山远一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这人刚刚还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现在怎么又这么热情？
　　诚心寒颤人？

　　“叔叔，您看我俩认错态度这么好，能不能出去呢？我们是出来旅游的，时间宝贵啊。”

　　还算是记得点正事。
　　余山远眯了眯眼瞧他，刚好对上。
　　她急忙避开，顺便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林枫晚：“……”

　　老民警倒了杯茶，咂了咂嘴，像是没听到林枫晚发问一样跟他们继续唠嗑“小俩口就是得和和美美才好啊，想当年……”

　　余山远实在是忍不住了，打翻他的陈年烂谷子，“叔叔，我们能走了吗，快到中午了，肚子挺饿的。”

　　出门旅游的第一天，论谁都不想在警局里听唠嗑吧。
　　而且，据说波阳的美食还挺多的……

　　“成叔！”
　　门口突然站了个瘦高的女生，吊带裙小高跟，“噔噔噔”地走了进来。

　　“哎！小林！你怎么来了？”
　　老民警放下手中的半杯茶，乐呵呵地笑出一脸的褶子。

　　余山远仔细端详着进来的女生，眼睛大鼻梁高，戴着口罩看不清全脸。
　　但是身材好好啊……

　　余山远就这么一脸花痴地盯着林清歌。
　　小姐姐进门了。
　　小姐姐把手上的茶叶放到了桌子上。
　　小姐姐看了两眼林枫晚和她！

　　林清歌在余山远旁边坐下。
　　轻轻柔柔地开口。
　　“我来接我弟弟，顺便给您带盒茶叶来，真的麻烦成叔您了。”

　　弟弟？！
　　余山远左顾右盼，这警察局里总共四人，难道刚刚出去的小民警是她弟弟？
　　要不然就是……

　　余山远看着对面的林枫晚。

　　“姐……”
　　林枫晚不情愿地开口叫了声，看着旁边的余山远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但眼神里充满着“天哪你这个流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姐姐”的不解。

　　林枫晚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得找个时间说一下这事。

　　林枫晚没注意到右边地上多了片阴影。
　　成叔的手已经往他背上招呼了。
　　“小伙子都长这么大了啊，我记得之前还是个病秧子哎！”

　　力道很足，来的突然。
　　差点把脸怼到腿上。

　　再缓过神来抬头，余山远又是一脸不屑的样子，满是“就这还学人霸总撩妹”的嘲讽。
　　眼神杀人。

　　还是成叔关切人，又过来补了一刀。
　　“看来这病还没好彻底，身子骨这么弱。”

　　余山远才从对话里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林枫晚得过病？
　　什么病？
　　不可能是玛丽苏晚期吧……

　　“没什么事了，刚刚那下是我没反应过来，劳您操心了。”
　　说着，林枫晚还站起来鞠了个躬。

　　林清歌也微微弯腰致谢，然后拉起余山远的手，林枫晚紧跟她们一起走出警察局。

　　余山远关于林枫晚生病的思考一下子就被“漂亮姐姐拉我手了啊啊啊”的兴奋冲淡，稀里糊涂地便坐上了林清歌轿车的后座。

　　“刚刚忘了介绍了，我叫林清歌，是林枫晚的姐姐，你喊我清歌姐就好。”林清歌掏出钥匙系上安全带，发动引擎前转头跟余山远招呼了一声。

　　林枫晚坐在副驾驶。
　　“我家离车站不远，十分钟应该能到，我们把行李放好就出门。”

　　林枫晚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来了句，“所以你不用怕我弟弟拐卖你。”

　　？！
　　余山远顿时两颊通红。
　　就就就到这吧……

　　但是林清歌好像不打算让她到此为止。
　　“不过我可能会一时兴起，拐进深山老林也不是不行啊。”

　　“姐。”
　　林枫晚实在看不下去他姐这副样子。
　　就跟那脑残戏精加一块附体到非主流身上。

　　他转回头看余山远，小姑娘低着个头，感觉挺尴尬的。
　　林枫晚摸了摸口袋，掏出剩下的几颗糖。
　　“你别在意我姐说的话，她开玩笑呢……”

　　林枫晚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

　　跟预想的不一样。
　　余山远双眼放光，一脸兴奋。
　　“真的可以吗清歌姐姐？不劳您拐卖我直接跟着走！”

　　“……”
　　林枫晚沉默了。

　　林枫晚被她这逗乐了，“哈哈”笑了两声，“小丫头还挺自觉。”

　　砰——
　　被漂亮姐姐一枪即中。

　　余山远陷入了自嗨。
　　林枫晚陷入了沉默。
　　林清歌陷入了广播。
　　“听众朋友们，插播一条路况通知……”

　　就这么听交通广播听了一路，余山远看着林清歌将车子拐进了地下停车库。

　　“到了。”林枫晚提醒她。
　　“嗯！”

　　林枫晚把后备箱里的行李箱搬出来，没让她俩搭手，一个人拖着俩箱子走的飞快。
　　余山远想跟上去，但林清歌还在后面悠悠地踱着步。
　　她还是放慢了节奏，等林清歌一起。

　　“哎，小余。”林清歌看着林枫晚消失在她们视线里。
　　“嗯？”
　　“你觉得我这弟弟怎么样？”语气里有点调侃。
　　余山远没摸清这姐姐的套路，学着广告词回答，“暖暖的，很贴心？”
　　林清歌“噗呲”笑了出来。
　　“我可没见他对谁这么好过。”
　　有点内涵的意思。

　　余山远没吱声。
　　内心实则慌的一批。
　　呃呃呃？
　　啥啥啥？

　　林清歌岔开了话题。
　　“你刚毕业是吧？”
　　“嗯。”
　　“报的什么大学？”
　　“就本地的，安南大学。”
　　“那挺巧哦。”
　　“怎么啦？”
　　“林枫晚跟你一个学校，你们以后可以多联络联络，促进感情。”

　　怎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余山远看林清歌一脸明白人的样子，支支吾吾应下来。

　　林枫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们面前。
　　“我把行李箱放楼上了，你没什么东西要拿吧？”他对着余山远说。
　　“没了。”
　　“那这蛋糕呢？”林清歌伸手指了指。

　　啊哦。
　　忘了给林枫晚带回家了。
　　余山远拍了拍脑袋。

　　“我再上去一趟吧。”说着，林枫晚就要拿过蛋糕，但是被林清歌抢了去。

　　“你就别上去了，”林清歌往楼里走，“我回去了，你们慢慢玩，有事打我电话。”
　　像是看出来林枫晚要交代什么，林清歌进电梯前冲他一笑。
　　“放心，姐姐不会动你爱心蛋糕的。”

　　爱心……蛋糕？
　　林枫晚摸摸脖子，看着电梯数字慢慢上升后，带着余山远往外走。

　　“我姐这个人挺爱开玩笑的。”
　　“看出来了。”

　　可能是林清歌的气场影响，从警察局开始，余山远都没怎么怼过林枫晚。
　　毕竟不太敢在姐姐面前对她弟弟说七说八的。
　　但林清歌一走，余山远感觉那个原本的自己又回来了。

　　“你开玩笑的天赋可能是遗传。”
　　余山远一手含沙射影玩的极好。
　　好像刚刚的到此为止又不作数了。

　　林枫晚正色。
　　“余山远同学，我为我刚刚的言论行为向你表达真挚的歉意，开玩笑归开玩笑，能放一马是一马。”

　　余山远看着他这严肃正经的样子，心里偷笑，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开启别的话题。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玩？我只知道波阳的面很好吃。”

　　“带你看看我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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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清歌：弟弟你不行啊ㄟ( ▔, ▔ )ㄏ
林枫晚：……
余山远：姐姐我可以！！！(?﹃??)
林枫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