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世界降临之前》娜娜和君君

9、009 探查

　　“太宰还没有回来吗？啊啊啊啊——真是的，那个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偏偏是在发生了这种事情的时候……”

　　国木田推开了门，方才才送走了不知为何和太宰那绷带浪费机器分开独自一人找上门来的委托人小姐，突然又收到市中心有疑似所谓区域指定害兽——也就是敦的异能——虎正在四处肆虐的消息。
　　侦探社内的文员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忙着联系各方通过各种手段调查搜索信息。

　　敦已经联系不上了，手机关机、定位器被破坏，最后发送的一条信息也是昨日有关任务地点的询问，中规中矩一如少年本身内敛的性格，在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
　　国木田道了声别放下电话，推了推眼镜以掩饰焦虑，和从办公室门口走出的社长对视一眼。

　　“社长，敦他现在……”
　　银发的苍狼皱起眉头微抬下颚，神情严肃。
　　“确实处于危难之中，异能自主发动了，而且——”
　　我无法感知到他现在所处的情况。

　　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插嘴的第三个人打断。

　　“国木田！这次我也要去，你跟我一起！”
　　面孔上仍带几分孩子气表情的侦探先生大声嚷嚷着，与往常消极怠工的模样颇为不同。

　　侦探社的轴心，拥有过人头脑与智慧的青年为自己心中隐隐浮现上来的微妙预感感到了些许不安。横滨暗涌之下掩藏着旋涡，一不留神就会被扯入海底。
　　并非是虎的失控，而是某种更大的危机。
　　虎不会无端横冲直撞，一般的小打小闹也不能把白虎少年逼到绝路，涩泽龙彦事件后少年人的灵魂与能力一同坚韧生长，如今就算是港口mafia有“无心凶犬”之称的黑兽芥川龙之介同样做不到这种地步，此时的事件显露出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如组合白鲸之下也有老鼠在下水道内潜行。
　　如果真的像是脑中所推断的那般，别说是白虎失控以至武装侦探社名誉扫地的问题，就连侦探社本身、整个横滨乃至于社长的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这是，名侦探大人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乱步几乎要被这种明晃晃针对侦探社的诡计气笑了，少有地主动接过了案子，还拉上了相当靠谱的理想主义侦探社成员国木田。

　　“既然如此，就保护好乱步，国木田。”
　　社长点点头，把名侦探的安危带着满腔信任交付给了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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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里……突然出现的白虎，不仅毁坏了镜屋的道具布景，甚至将房屋构造也毁坏了一部分。”负责人看着一片废墟面带痛惜，在乱步的凝视下又掺杂几分自知失职的惶然。
　　国木田很少看得到乱步这种严肃的表情，名侦探的瞳孔本就不是什么温暖的色调，睁开时乍现出锐利的锋芒，前倾上身直视着额角已经泌出细汗的乐园负责人。

　　“有什么人、几个人，监控呢？你是笨蛋吗？！连这种事情也要名侦探亲自来问么？”

　　“乱步先生……”国木田几步上前，试图缓和因乱步直截了当的询问突然冷凝下来的气氛。

　　负责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自打升上了乐园管理员的职位以来，也是头一回遇到如此严重的恶性事件，对方又是侦探社赫赫有名的、据传拥有看破真实能力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显然是惹不起的大人物——他还指望着名侦探能说出什么对自己有利的话语好保住职位，只能心里暗叹时运不济的同时舔着脸陪笑。
　　“是…是……有两个人，一个是白发穿着黑色背带裤的少年，还有一个一身砂土色风衣缠着绷带的棕发青年。那段时间只有这两人进入镜屋，但是随后就发生了爆炸和坍塌，监控也随之损坏了。”

　　“果然是敦和太宰……”
　　获取了搭档的行踪，国木田松了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

　　“如果太宰那混蛋也在的话，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啊？”

　　“不对。”说出这话的人是乱步。“那个人不是太宰。”

　　“什……？”国木田怔了一下，迅速回忆方才负责人给出的信息，“但是不应该啊，如果不是太宰，敦为什么跟着他来这里，何况太宰那家伙……”
　　虽然搭档平日里吊儿郎当，但在委托方面仍是可靠至极，总是气定神闲的解决问题，国木田虽然气他惯爱偷奸耍滑，但也极为信任搭档的谋略。
　　不是太宰，那到底是有人伪装还是异能作用？真正的太宰又在哪里？

　　乱步先生的推理从来没有例外，太宰……也出事了。

　　但是，怎么会？先不说异能无效化足以抵御绝大多数常人无法反抗的能力，光是凭借太宰的头脑，也不至于被人毫无抵抗力的带走了啊。
　　如果是有意的话……那倒是说得——

　　“这次不是太宰故意的。”名侦探先一步看透了国木田的想法，毫不犹豫地指出来违和之处。

　　“是镜子，真的打了个措手不及啊。”

　　“这样就说得通了。”忽然被打通了思路，乱步飞快地继续接下来的推理，将自己的推断整理出来。
　　“委托人也说了被太宰拜托了什么的吧，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问题了。太宰”

　　“国木田！跟我进去看看。”名侦探抬腿就要走进看上去摇摇欲坠的镜面屋子，还没等后者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就先一步向侧方跨了出去，顺带避开了二次破损跌落的玻璃碎片。

　　“这……乱步先生，这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如果需要搜查的话还是让我一个人进去吧，我有责任保证你的安全。”看着在危房之中灵活游走着几下避开了险情，转过头来一脸无所谓的名侦探，国木田哽住半晌，还是坚持说道。

　　“不行，不行，国木田——我必须要看到现场，才能确切地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已经度过了侦探社大大小小数次风波，乱步相比之前更多了些与人相处的经验，这下也不急着哄闹，分出些许耐心向忧心忡忡的武侦干员解释原因。
　　“只是靠听天书一样似是而非的描述，怎么找得到真相啊，即使是作为名侦探的乱步大人，也不可能光是坐在办公室里就能解决所有案件的吧。”

　　“名侦探要亲自到现场搜查证据，比如说——”
　　拥有着碧绿眸色的青年弯下身，从脚下的废墟里捡出一块碎片。
　　“比如说……遗留在现场的血。”

　　乱步的面色沉静下来，总是挂在唇边的笑意已然消失不见，他细细观察着手中的镜面碎片，又在附近翻找出几块同样沾满血液的玻璃制品。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直起身来已然有了几分决断。
　　“国木田，”名侦探回过头，语气凝重，“敦又有大麻烦了。”

　　不需要再多解释，武侦的干员看着因沾染了暗红色干涸血点而折射着不详色泽的半透明碎片瞳孔猛地一缩，心知失踪的社员多半凶多吉少，很有可能现在仍处于生命危机之中。
　　还有太宰……被伪装替代了原主，这并非是异能力的作用，但要瞒过虎的嗅觉与直感，仅靠外观的伪装又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
　　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镜子上的血迹也……对了，镜子！
　　国木田想到了什么，刚想要抬头，就看见乱步一挥手——

　　“停——！乱步大人已经知道了，最近的委托里有不少都是关于诡异的镜像的……不、那可能不只是镜像了。啊啊啊……为什么看不出来？！”
　　名侦探很显然陷入了某种思维怪圈，在同行的负责人手忙脚乱临时清理出来的安全场地里来回踱步，难得露出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一面。

　　“在我们之前有两批势力，处理的手法不一样，是……死屋之鼠？还有一个是什么呢……唔，好微妙的既视感。”

　　见此，案件的棘手程度在国木田的心中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之前太宰被没有任何防备地带走，现在就连乱步先生也看不出来吗……】

　　难掩心中的焦虑，对于自家侦探社社员的安危担心得不行，却只能留在案发地点等待着乱步将事件的来龙去脉梳理清楚，又在此时听见了熟悉的名称。

　　“死屋之鼠？这次又是他们在背后捣鬼吗，可恶——”
　　谁知道名侦探回过头来，翠绿眼眸中的否决明明白白，国木田就知道自己的猜想肯定有所偏差了。说的也是，下水道的老鼠可不会轻而易举地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这次竟然连这个臭名昭著的组织也不是行动的大头么？比想象的还要麻烦啊。

　　“喂，那边那个，你，”乱步压了压自己的帽檐，有些烦闷，“你说了有监控的对吧？带我们去看看。”
　　然而监控并未提供出什么新的线索，反而在疑虑上再蒙一层面纱。望着监控录像里与敦并行的男子，国木田皱着眉，转过头问负责人：“你不是说是个穿着沙色风衣的棕发男子吗，但这明明是黑发。”

　　已经能够确认的确不是太宰了，和乐园管理者之前的话有很大的分歧。包庇、胁迫…一系列的想法在瞬间闪过，又被国木田否定。如果仅仅靠事后的监控便能看得出来区别，当时的敦为何认不出来？
　　恐怕是某位异能力者作祟。
　　——异能力屏蔽了白虎少年的感知，就像是让委托者小姐看不出端倪一样。

　　可这种异能发动的条件又是什么，弊端是没有办法屏蔽电子设备吗？可在他们到来之前，负责人已经反复确认过监控，才能极为肯定的回答乱步先生的问题，但为什么负责人隔着一层屏幕却也被欺骗了视觉？为何……为何他和乱步先生便能一目了然看出异样来？
　　“什么，黑发？”男人脸上一瞬间的怔然不似作伪，如梦方醒般，他凑上前细细观察视频内青年的影像，鸦羽般的色泽印入眼帘。
　　“明…明明之前确实是棕发啊？——啊，真的是黑发，怎么会这样？”他自己凑到屏幕前盯着先前多次确认过的那个人，难以置信的说着。“难不成是我的错觉？”

　　黑发，恐怕确实不是太宰。然而视频中的人步履轻快面带笑容，这般做派简直再熟悉不过——确实是自己搭档的行为气度。监控里青年面容清隽身姿修长，侧过脸对着敦微笑的样子毫无破绽，放大后观察除去发色眸色完完全全就是太宰本人。
　　模仿者定然在观摩太宰的行为方面下了极大功夫，表情气质都堪称天衣无缝，偏偏留下最显眼的外貌不做伪装，着实令人摸不透意图。

　　这样做又有何目的？和组合一样是冲着“书”来的么？如果是，为什么要选择伪装太宰对敦出手？

　　何况模仿得如此相像，要么是极为了解太宰的人，要么是花费了大量时间跟踪观察太宰，然而他和太宰一同完成委托时从未感觉到被监视的不适，他们两人都有相当的反追踪经验，如果对方能保持不被发现又观察得如此细致的话……有这种功夫为何要选太宰当替罪羊，还嚣张露出显而易见的破绽，倒不如考虑是不是太宰招惹的桃花因爱生恨寻了替身。
　　但是自己搭档一向行踪诡秘，时常连侦探社内部也找不到其人的踪迹，人际关系更是错综复杂，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