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支队（刑侦）》鸡爷

34、语言疗法

　　仔细回忆了下，这不是自己打算送给贺梦的成年礼嘛，难道没带回去？
　　肖噏有些纳闷，礼盒里化掉的巧克力散发着浓浓的甜腻味，卡片上自己的字迹写下的祝福仍然有些熟悉。
　　算了算年龄，贺梦今年也有20了吧，肖噏真的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这种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想了想，还是走到办公桌面前，手机上一闪而过的信息着实让人怀疑自己被监控了。
　　【贺梦】：哥，我生日快到了，妈说明天你要回来，有没有我的生日礼物呀？
　　【贺梦】：生日那天我要和我同学一起过，要不明天提前在家过个生日，小虎哥说给我准备了惊喜，别迟到啦。
　　肖噏看着上面的信息终于找回些家的滋味，迟钝了一瞬，回复道：“好，不迟到。”

　　【肖噏】：你有什么想要的？
　　手机那头过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来了信息。
　　【贺梦】：都行，只要不是巧克力就好，减肥……
　　肖噏想了想顾梦的样子，从小到大也没胖过啊，真是不知道还减肥干嘛。

　　柜子里原本打算买给某人赔罪的手机被肖噏这个不会惊喜的人再次当作了生日礼物，垃圾桶里化掉的巧克力礼盒就那么静悄悄地躺着。
　　送走了方恪，肖噏忽然感到一阵心累，最近的突发事件太多，很多都需要自己这个队长亲自上阵，想着明天还要回家又是一阵头疼心烦。

　　“郭叔，”方恪礼节性地喊了一声提前自己一步到家的人，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干净利索，眉眼温和透着中年的成熟豁达。
　　“来吧，进去聊，”郭明率先走进那间总能带来安全感的书房。
　　“我爸没来吗？”方恪看了眼空旷的家，一点声音也没有，有些奇怪。
　　“他们都有事，嫂子也在学校回不来，我正好休假就过来了。”

　　“听堂哥说你刚刚晕倒了？和以前一样吗？”
　　“嗯，什么都不记得，可是都好久没这样子了，算起来也有三四年了吧，我也不清楚这次的诱因……”方恪坐在郭明的旁边，印象中自己也有很久没有见到这个叔叔了，常年游走在全国各地诊断科研的人怎么忽然又休假了也是有些奇怪。
　　“你别急，没事的，之前那么严重都恢复过来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报这个专业啊，”郭明的声音温和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由自主随着他的节奏走。

　　“很多情况都会导致病发的，大多数情况也还是在你自己，平常读了那么多书你自己肯定也清楚，我就不啰嗦了，”郭明不急不慢说着，“今天周六，这两天你应该也不上课，就在这住着吧，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问题不大，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不打扰你了。”
　　“好，”尽管没有感觉有多累，还是下意识听从自己这个叔叔的嘱咐，毕竟当年自己的情况就连医院顶级的医生都没有办法，还是在他的照顾下逐渐恢复的。

　　躺在床上的一瞬间，方恪感觉到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有些发昏的脑袋实属不舒服，他挣扎着爬起来，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还是白天，万里无云。
　　想了想，还是关掉了大部分的窗帘，只留一点阳光隔着纯白色的纱帘照进卧室。
　　努力想了想上次发作还是很久以前了，具体原因也是记不太清，只是隐约记得梦中的自己很是痛苦，梦醒之后一无所知，也许梦中的痛苦也是从其他人口中听说的……

　　不记得了啊，不记得就算了，方恪记得多年前的郭叔是这样说的。
　　这间卧室干净得仿佛不像是一个男孩子的卧室，或许是阿姨来打扫过，又或许是自己实在不常回来这个冷冷清清的房子。
　　若不是这里离大学比较近，方恪早就跑到郊区的祖父家闹腾了。

　　“你也感觉到不对劲了是吗？”
　　他听到那个常常出现在爷爷口中的肖队长这么问，他确实很想回答，只是自己印象并不深刻，不知道下次再去警局会发生什么，那个行事干脆利落的队长会不会不要寄希望于自己这么个累赘。
　　方恪感觉自己想得有点多，反正明天周日还是要去警局的，估计能用到自己的地方不多，他想了想还是找同学拍了复习的课本过来。

　　时间不多了啊，答应父亲的事情还是轻易不要食言的好，那张正经的脸要是发起火来也不是好受的。
　　看了看手机，昏昏沉沉中方恪合上了疲倦的双眼，卧室中窗帘角落的红色斑点闪烁着，安静一片。

　　“别担心，”郭明坐在书房，一手拿着电话和对面说着什么，大抵是在说方恪的问题不大，不用担心。
　　紧紧皱着的眉头和电话中温和的声音形成极大反差，郭明看着对面显示器上的方恪，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真有意思啊，他想着，是看不起自己的医术还是看不起方恪的控制力了？简直可笑。

　　挂断电话后，郭明缓缓闭上双眼，空气中残余的古怪甜味一点点消散，起初，郭明以为只是巧克力的甜腻，但细细闻上去还带着淡淡的涩味，一种来自实验室中的涩味，如果不是对这种味道极其熟悉的人是觉得发现不了的。
　　慢慢地，他开启了整个卧室的空气循环系统，估计连方恪可不知道自己卧室的空调竟然也是可以从外界打开的。

　　一夜无梦，方恪有幸看到了凌晨四点的江海，漆黑的夜隐隐有着天亮的趋势，微微发红的东方几乎被夜染上了黑色，雾蒙蒙一片。
　　大字躺在床上，他有些忘记上次这么早醒来是什么时候了，自己的记忆没有缺失，他很确认，但是这次他不太自信了，最近的种种事件透着一种诡异，仿佛自己所参与过的案件是为自己量身定做，莫名的熟悉感牵引着自己的思绪朝着揭穿凶手的方向前进。

　　不知道为何，一切事情都是那么顺利，尤其是在自己加入案件中是更是如鱼得水。
　　很快，昏暗的房间中，方恪终于闭上了眼睛，这次似乎很安静，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像一幅画，安静又压抑。

　　空气中化开的微微涩味就这么在睡梦中消失，仿佛不曾存在。

　　正在准备结案报告的警局一片慌乱，不速之客的到来加速了案件的收尾，但也就此将疑点留在了这一刻。
　　肖噏无可奈何，接下来的路恐怕只会更难，他有预感，这次是案件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了结。
　　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头，一个以警方获胜为结果的交易……

　　“生日快乐，”站在门口的肖噏拿着上次的手机，没有创意但面带笑意，“20岁啦！”
　　“谢谢哥，我明天20，这是给我的？”顾梦就着半开着的门接过了生日礼物，“这么贵重？”
　　简简单单一个手机盒的形状，让人想猜不出来都难……
　　“小梦，你哥来啦，快让他进来啊，堵着门算什么，没礼貌……”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房间里头传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空气中甜甜的味道，那是顾梦最喜欢的香水味道。

　　一种熟悉的感觉冲上脑海，好像在哪闻到过……
　　唉，自己好久没回家了，就连小妹的身上常用的香水都需要再次熟悉了吗？肖噏不禁对自己的失责感到愧疚。
　　那种奇怪的念头很快消失，肖噏换上了放在鞋柜里自己很久没穿过的那双鞋子。

　　“哎，穿吧，擦过了……”厨房里养母的声音传来，此时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慈爱的母亲，如果忽略掉肖噏脸上无动于衷的表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