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蒙拐骗》疯茶

5、第 5 章

　　卓羽左右找了一番，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的环境不太对劲。

　　街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生意买卖，闹哄哄的一片，有嬉笑的声音，吆喝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在交合的欢娱声。

　　卓羽皱了皱眉，这到底是哪？

　　不是说江南灾民泛滥，人们都吃不上饭吗？

　　而且早上各处知府还在总督府衙上哭诉。

　　卓羽提高了警惕，看来王志行不仅知道点什么，而且还可能涉及到更大的秘密。

　　卓羽一边走着，一边留意周围的情况。路上热闹非凡，甚至能赶上京都的繁华。

　　不料从暗处伸出一只手，卓羽防备不及，猛得一下被拉了过去。

　　突然从暗处进入光亮的地方，卓羽生理性地眯起了眼，拉着他的那只却手无声无息地放开了他，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卓羽注意力在强光上，一个不留神，让那人给溜了。

　　待他逐渐适应了这光亮，才发现此处是个赌场，四处烛火通明，分成了几大块，旁边是食肆，面前是赌桌，后边隐隐传来招客声。此间人很多，有衣衫褴褛、饿得皮包骨的灾民，也有锦衣裹身，剔着牙的富商大贾，甚至，卓羽还看到了早上在总督府衙跟苏幸扯皮的一位知府。

　　他正在摇骰，面前是大堆白花花的银子，在烛光下灿如繁星。

　　那本该是灾民的救济钱。

　　那位知府满面红光，生得肥胖，又喝醉了，因而颇有几分短腿王八的买相，肉手一按盅盖，摇摇晃晃地开了盅。

　　两个六一个一。

　　输了。

　　一旁赌桌的童子帮忙把那堆银子推给对面那人。那人微微一笑，声音如二月春风般和熙，又带着点蛊惑：

　　“冯大人，灾民的钱款你已经输光了。”

　　卓羽原本只是看着冯知府，此时却不由得一惊，这声音，正是刚刚收到信息已经失踪了的巷子里那个身份不明的人！

　　只见他一袭白袍，戴银冠，银面具，面前摆着一只白石玉佩，那玉石是个剔透玲珑的福字，色泽温润，在烛火下有着月色的光芒，明显是块极品。
　　那人一手轻搭在盅上，另一手五指缠绕着玉佩上的红绳，十指修上洁白，衬得缱绻万分，那人嘴角勾起，桃花眼仿佛含了水，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人，显得多情又深情，是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

　　“那……那又何妨”冯知府说着，跄踉着上前拿了一锭银子：“新来的总督可是苏茂的儿子，他，他家钱多着呢，早晚会拿出来赈……赈灾的”

　　“到，到时候还不是，是给我们用”

　　“少年人年、年轻气盛，你，你且借我个银子，回头我赢了还你。”

　　那人也不恼人拿他年轻说事，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任由他拿这银子。

　　“你，你来，我再下一注。”

　　“那就承蒙知府指教”

　　那人声音始终带着笑，像一杯危险的美酒，让人沉沦。

　　卓羽内心警铃大作，这人怕不是要对冯知府下手。

　　不过几分钟，借来的银子再度输给了对面那人。

　　“来！再借我点银子，我下次，定，定会赢回来！”

　　冯知府俨然一副痴迷的赌徒模样。

　　那人依旧八面春风温和地浅笑：“知府大人想借多少都”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厉的女声，但很快又被淹没在其他声音里。
　　那人立马停了下来，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但也只是一刹那，又恢复了满脸的笑意哦。

　　若非卓羽一直观察着这人，只怕也是会忽视这凄厉的叫声，毕竟场上实在太吵了。

　　那人立马停了下来，定了定神，赔笑道：“怕是要对不住知府大人了，时辰已到，我该走了。”

　　随后吩咐赌桌的侍童：“把这些银子收好，明日我派人来取。”

　　侍童满是恭迎的笑：“得嘞，爷的名讳？

　　那人转身离去，抛下两个字：“舒川。”

　　卓羽看了一眼冯知府，转身去悄悄跟着这舒川。

　　后知后觉的冯知府带着醉意大吼：“走什么走，来，我们再赌两局！”

　　舒川没理他，径直向后面走去。

　　卓羽跟着他，穿过大大小小的赌桌，发现里面不仅仅是赌银两，赌桌上还陈列着粮食、孩子、女人甚至刚刚扒下的衣服！

　　这也太疯狂了。卓羽想，他们不想活了么？

　　舒川像是没看到这一切，径直往最后面走去，那里，正有几个人在撕扯着一个女子的衣服。

　　那女子头发散乱，罗裙衣衫半解，手里握着尖厉的簪子，惊恐地看着那几个大汉，简直狼狈得不成样子。饶是如此，卓羽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早上刚审过的春声。

　　舒川上前，顷刻换上了刚刚在赌桌前八面春风的微笑：“各位大哥，我想要这女人，成吗？”

　　一个满身肌肉的男人转过头来，撇了他一眼，言语里满是讥笑：“就你这小身板？省省吧。”

　　舒川讥讽道：“小身板能耐如何，大概只有见过了才能说吧。”

　　“你！”说着便准备动手。

　　后面一人上前拦住了他，道：“不过是耍些嘴皮子而已。”

　　随后又道：“阁下，这是我们的东西，你还是别惦记了。”

　　舒川收回那温和面目，道：“那阁下卖我呗，多少钱？这小美人看起来应该叫得挺带劲的。”

　　说着还往春声那看了两眼，俨然一副浪荡公子的嘴脸。

　　春声不由得一哆嗦，声音含糊又无力：不…………不要…………不啊！。”

　　余下的几人没理他们，依旧是在撕扯春声的衣衫。春声手里簪子乱刺，扎进了一人的胳膊，那大汉大怒，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妈的小娘们敢伤我！”
　　春声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舒川挑挑眉。

　　那两人似乎是看出他是来找碴的，一直站着不动，想是要拦他。

　　静默了半刻，舒川低低地浅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只见他手一扬，飞出几个飞镖，那两人却也是有点功夫的，躲过了几枚飞镖，仅是受了点伤。
　　“果然是来砸场子的”
　　“兄弟们，上”
　　“仗着有几个钱了不起啊！”

　　场面一时躁动起来，原先还在撕扯衣衫的那几个人停了下来，只留一人与春声纠缠，其余的都过来与舒川博斗。

　　卓羽看得心里疑惑连连，舒川的身法武功明显在这些人之下，却一直在与他们周旋，像是在逗猫一般地戏耍着。

　　而且，为什么春声会在这里？

　　舒川又为什么会来救春声？

　　他们之前认识？

　　舒川到底是谁？

　　正想着，耳边一道劲风削来，卓羽反应迅速，向旁边闪了过去。

　　袭击他的是一个老妇人，手拿砍刀，却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卓羽作为朝廷命官不好随便杀人，连连后退，想找个破绽拍晕了事，不料那妇人追得紧，且刀刀奔着要命来的，卓羽无奈，纵身一跃闪到其身后，正转过身来想一手刀砍下，那妇人却先倒了下去。

　　妇人缓缓倒下去，面前是舒川冷漠的脸，与方才那副逗众汉子玩的样子全然不同，冷得近乎可怕。

　　“哟，又见面了，卓少将。”卓羽冲他一笑。

　　“你杀了他们。”卓羽问。

　　“怎么会，我已经金盘洗手啦。”舒川说着，把外袍脱下，盖在了春声身上，又把她抱了起来。

　　春声全身在抖，也不知面前这公子是想救她还是真看上了她，整个人不仅抖，还猛得往回缩。

　　“别怕，我带你去官府。”

　　孰料春声像是受了惊似的抖得更厉害了，冲卓羽大喊：“公子救我！”

　　而后才发现那是早先才审过她的卓少将，抿抿嘴，不住地颤。

　　卓羽上前安慰道：“春声姑娘莫怕，我不会让这浪荡公子碰你的。”

　　说着要去接过春声。

　　舒川却是抬高了些：“别碰，一身血呢，弄脏了不好，我又不会吃了她。”

　　刚刚他虽没有杀那些人，但总归还是见了血。

　　随后又对春声小声地安慰：“姑娘莫怕，我送你回家。”

　　“别再随便乱喊，会死的。”

　　后面这句声音极低，周围又吵闹，卓羽没有听到，却发现春声却离奇地乖了不少，安静地任由舒川抱着。

　　卓羽哑然，不愧是个浪荡公子哥，哄起女人来熟练得不行。

　　“慢着，你要去她家？总督府是你能进的？你到底是谁？”卓羽问。

　　舒川左右看了一下，刚刚的打斗想必引起了周围的注意，脚步声越来越多，便率先抱着春声，跳上桌子，从屋顶天窗翻了出去。

　　卓羽：“……”

　　这轻功倒是不错。

　　卓羽跟着翻了出去，着地才发现舒川就在隔壁站着，吓他一跳。

　　见到了卓羽，舒川重新抖起他那八面春风的笑意，展露一口白牙：“在下舒川，从京都赶来是为了我那表哥，我表哥是苏幸，新任总督，我可以上总督府了吗？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