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陌上红尘

42、42 谢老的病（二）

　　结果老爷子不乐意了，“我的小米粥呢？”
　　“我今天想吃豆腐脑。”谢煜说了一句。
　　老爷子看了眼谢煜盛出来的豆腐脑，把碗推到谢煜那边，“那我也来一碗。”
　　于瑾小口的吃着馄饨，笑了笑。
　　吃完饭，老爷子出去遛弯。谢煜想起来于瑾送给他的礼物还没有打开，就取出礼物，当着于瑾的面拆开。
　　一架阿姆斯特朗炮的仿真原型，这是森伯里战争纪念馆的20：1的仿真模型。
　　一本《欧洲兵器发展史》
　　谢煜拿起模型，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拿起放大镜，看着炮身的设计。
　　过了一会，他拿出一个炮弹，装上。
　　于瑾坐在一边静静的他操作。
　　过了一会，谢煜把模型收到盒子里，一边摸着盒子，一边对她说：“谢谢。”
　　于瑾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便起身去房间取书。这几天谢煜找童院长，童院长安排完了，告诉于瑾谢老爷子的身体要紧，这项任务比医院上班还要重要，让她不要着急回院里。于瑾也不用忙着工作上的事情了。
　　谢老爷子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谢煜和于瑾看礼物的情景。两个人的距离很远，彼此守礼持重，没有任何的不规矩的行为。可是却在老人家的眼里有种莫名的和谐，无论是谢煜抬头一笑还是于瑾靠在阳台上读书，都有种岁月静好的宁静。
　　怪不得老魏当年说觉得这个女医生不错呢，看着这俩确实有夫妻相。
　　不行，谢老爷子觉得自己糊涂了，小于有爱人了，虽然她不错，但是这不行。
　　谢老爷子踱着步子回来了，于瑾看了看时间，距离饭后两小时还有15分钟。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和昨天不太一样。于瑾听说是老爷子点的菜。看着这次饭菜里的肉类变少了，而且口味多为酸辣，于瑾轻轻笑了。
　　饭后，于瑾给老爷子调了一下基础量。放好东西后，她看着在客厅里给老爷子调收音机的谢煜，问道：“你之前是不是在云南那块待过很久？”
　　“嗯，缉毒的时候就在那，后来又待了几年。”
　　于瑾看他一个台一个台的调，笑着说，“你直接调88.9兆赫，91.8兆赫，100.6兆赫。”
　　谢煜按照她说的调，真的出了，“你怎么知道？”他问。
　　于瑾笑了笑，“因为我也喜欢听广播，中老年人的爱好吧。”她自我调侃
　　谢煜看着她清清软软的笑，自己也笑起来，“感情这位是天山童姥？”
　　两个人都笑了。
　　饭后两小时，于瑾在给老爷子测血糖的时候，老爷子突然问：“小于，没听你说过你对象，你对象是干什么的啊？”
　　于瑾一边用酒精擦拭，一边说：“他是做计算机的，嗯，在XX公司。”
　　“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
　　“怎么这段时间你在这里，没见他给你打个电话什么的？是不是吵架了？”老爷子问。
　　“没有，他出差去深城了，经常给我电话的。”于瑾笑了笑。
　　谢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儿子的眼睛一直落在于瑾的身上，自己都没有发现。
　　谢老爷子暗暗叹了口气。于瑾是个好姑娘，而且人家和她爱人看起来就感情很深，不然每次提起的时候不不自觉的在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笑容。
　　儿子也老大不小了。
　　于瑾在谢老爷子家住了3天，基本把规律摸清楚了，就用剩下的一天把整体的思路给老爷子的私人医护讲了一遍。
　　“我的这个本子里，记了老爷子早中午饭，以及每天的零食，用药剂量和血糖多少，供大家参考。老爷子以后的饭量可能会改变，用药量也需要随之调整。”
　　梳理完了之后，有医生调侃老爷子，“老爷子，我们给你推荐泵你不用，为什么于大夫推荐你就用啦？”
　　老爷子哈哈一笑，粗粗的眉毛扬了起来，“这不是被小于哄了么，现在老后悔啦。”大家都笑了起来。
　　老爷子也知道用机子还是需要控制住嘴巴的，但是想吃的话也可以吃，没那么严格。他现在不像前几天那么馋了，血糖控制好了，儿子每天在这边，心情也好。
　　于瑾把需要叮嘱和准备的都告诉大家，机子的导管和储药器等耗材也都备份好，便和老爷子告辞了。
　　谢煜开车，把她接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上次说好来我这看看的。”谢煜道。
　　“好宽敞的房子。”于瑾笑着说，“以前在江城的大别墅也很宽敞呢。”
　　谢煜知道她在调侃他，嘴角微微弯了下，问，“还记着呢？想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好。”
　　“前两天我弟弟给我从杭州捎来的西湖龙井，你尝尝？”
　　“你不怕我牛嚼牡丹就行，我对茶叶不懂。”于瑾坦荡荡的笑着说。“不过多喝点，说不定就懂了。”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两天，我看老爷子确实比之前好多了，谢谢你！”谢煜真诚的说。
　　于瑾慢慢地闻了一下茶叶，没有喝，又放回去。她抬眼看着谢煜笑。“你还没感觉出来么？”
　　“感觉什么？”谢煜问。
　　“刚才你说送我的时候，老爷子问‘晚上给你做酸汤鱼？’你答应之后，老爷子的脸上一下子就开心了许多。”
　　谢煜没有说话，好像在回忆刚才是不是有这件事。于瑾也没有再说，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他，……”
　　“魏老知道你晚上还在他那边，就开心了。他年纪大了，他现在特别需要你的陪伴。这两天老爷子的精神也好多了，吃饭也听话了，是因为我么？是因为他的儿子在身边！”于瑾说。
　　“随着年纪的增长，人会对以前的很多事情后悔，但是后悔也没有办法，只想着加倍的补偿回来。但是你们都不在身边，他怎么补偿？于是心情越发不好，病情也不好。这是其一；
　　其二，你看看周围的小孩子，如果没有人关心他，关注他，他就调皮捣蛋，吸引大人的关注。老人其实就像小孩子，当他周围的人不关心他，他就会不好好吃药，不好好吃饭，不听医生的话，吸引亲人们的关注。
　　所以，老爷子这几天就把病情控制住，其实是你的功劳。”
　　谢煜仍然低着头，端着茶杯。
　　“你知道么，那时候他对我特别狠，我一直觉得他不是我爸。”
　　“现在呢？你看每次吃饭，老爷子都会点很多酸的，辣的菜，我看一般老爷子都动不了几筷子，倒是你，因为在云南生活过，所以喜欢吃这种口味的菜。”
　　“知道么，以前我很少去他那边，一般只有春节的时候才去吃个年夜饭，也是冷冷清清。”谢煜说
　　“是啊，所以老爷子的身体状态和心理状态都不太好。如果你们多陪陪他，听他说话，估计他会比现在好很多。”
　　所以，老爷子的病，一半在身体上，一半在心里。
　　“我和谢原都挺忙的。”
　　“嗯，其实谢老也是空巢老人呢。”于瑾言尽于此，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她也好久没有回家看望他们了。
　　“你的父母也在江城么？”
　　“不在，他们在鲁地泰市。我也好久没有看望他们了。”
　　两个人都对父母都不同程度的亏欠，便沉默了一会。之后谢煜把于瑾送出小区。
　　这个小区是个高档小区，刚才进来的时候于瑾没有注意，门口有专门的士兵，对来往车辆和人员查的都非常严格。
　　谢煜对士兵说以后这位于女士是他的朋友，以后进来的时候不能禁止。士兵敬了军礼。
　　于瑾才知道这是军区大院，现在的大院都这么豪华了。
　　“浪费了你的苦心了，我还没摇上号呢，等我有车了你再安排也来得及。”于瑾笑着说。
　　谢煜倒是觉得这不不算什么事儿，他有一个不用的车牌，给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