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陌上红尘

43、43 晕倒

　　于瑾回到家里，柳岩在深市还要待几天。于瑾这几天不用去院里，就把家里收拾了一遍。
　　家里的相框上都有点积灰。于瑾把两个人的婚纱照摘下来，用干毛巾慢慢的擦试。
　　柳岩打过电话来，两个人聊了一会，柳岩听于瑾说正在擦相框，突然想起来两个人也结婚快5年了，他提议等有时间两个人再去拍一组。
　　于瑾笑着听了，说道：“那就等你有空吧。”
　　挂了电话，于瑾打算出去买点菜。她换好鞋子，挎上一个黑色的帆布袋子，开门就要去电梯。
　　“于瑾。”刘诸临站在门口，正要敲门的动作，看她出来，冲她微微一笑，温文尔雅，如沐春风。
　　“这几天去哪里了？我过来找你你都不在。”
　　“照顾一个朋友，你过来有事？”于瑾垂着眼睛，轻轻的把后面她和柳岩的家门关上。
　　“你要去哪里？”刘诸临问。
　　“我去买菜做饭。”于瑾把钥匙放在自己黑色的袋子里。
　　“我和你一起吧，反正我也没有吃饭。”
　　“被别人看到会有误会。我不能跟你一块。”于瑾站在门口。
　　“不在这附近买，我让司机带我们去有机菜市场。”刘诸临没有生气，他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于瑾知道，刘诸临给她的选择不多。只好跟着刘诸临上车。
　　刘诸临让司机开车，他和于瑾坐在后面。于瑾今天把前额的头发梳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后面的头发就这么散着别到耳朵后面，露出白白的耳朵。
　　今天她穿了白色毛衣浅色牛仔裤。毛衣很宽松，牛仔裤却把她修长的腿显露出来。她出来的时候带的袋子是一个有一些拼接图案的帆布袋子，看上去很别致。
　　刘诸临拿着这个帆布袋子，感觉很有趣。
　　“好像我很久没有买菜了。”刘诸临说。
　　“你的时间应该用来做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于瑾看着他长长的手指绕着带子。“而不是和大妈去买菜。”于瑾淡淡的说。
　　“大妈，……”刘诸临笑得开心，用手握住拳头在嘴边轻轻咳了咳。“于瑾，不要这么自黑。”
　　前面小王听着于瑾的话，面无表情的想，要是大妈都这么漂亮有气质，那大妈这个词应该就和仙女的意思差不多了。
　　刘诸临看着她还是淡淡的小脸，白嫩素净，嘴巴没有笑，轻轻的抿着，唇珠就好像别抹平了一些。
　　他渐渐的不笑了，她不开心。以后，她不开心的事情还有更多。
　　没多久车就停了，刘诸临带着于瑾带好墨镜进入有机生鲜超市，于瑾买了几样喜欢的蔬菜。
　　“这些咱们吃不够，而且我的房子里还没有调料。”刘诸临看着空空的购物车。
　　于瑾抿了抿嘴，她并不想去他的房子。可是如果她不去，他可能就会去她和柳岩的房子。两个房子挨得很近。
　　刘诸临看于瑾不情不愿不言不语，就解释道：“于瑾，我去你家吃饭也是可以的，但是被邻居看到了就不太好。你来我这边还更方便些，你说呢？”
　　于瑾略略思索了一下，如果她执意回家，刘诸临少不得跟着她，更解释不清。她也便点点头。
　　刘诸临继续逛，买了一些调味料，又买了一些蔬菜和鱼。
　　两个人一起走，于瑾推着购物车，刘诸临在货架上找物品，找到了问于瑾那种品牌的好用。
　　刘诸临觉得这样挺好的，就像普通的小夫妻一样逛超市。妻子因为什么事情微微的不太开心，老公一边哄着，一边买东西。
　　不知不觉，购物车里已经满了。结账时，于瑾走在前面，把自己的那部分挑出来结账，后面的，刘诸临慢慢的往外拿。
　　司机走了过来，把于瑾手里的袋子接过去。于瑾就看到这个生鲜超市挺大，门口有一家珠宝店。她想起来柳岩的弟妹马上要生宝宝了，到时候给宝宝买一对银手镯应该挺好的。就站在宝宝的手镯和小银锁的柜台上仔细看。
　　刘诸临一边和超市结账一边盯着于瑾，看到于瑾去珠宝店以为她要买珠宝。却发现她在小银锁那边驻足观看。
　　付完款，他把东西递给小王，就走到于瑾身边，轻轻的拥住她的肩膀，“走吧。”
　　上车后，刘诸临便问：“这么喜欢孩子的饰品？是打算给谁买？”
　　“给朋友的宝宝，你不认识的。”于瑾道。
　　没多久，车停了，是在宁园。刘诸临和司机先下车，从后备箱里拎出东西来。
　　东西买了很多，于瑾觉得刘诸临可能从来没有在这里做过饭。
　　进屋后，放下东西，刘诸临便系上围裙，把鱼切好，腌上。
　　“这次你可以尝尝我做的干烧鱼，咱们鲁地不怎么吃鱼，那边的鱼都比较腥。江城那边吃鱼多，我还学了几招。”
　　于瑾看他熟练的样子，看来也是练过很多次的。“嗯，挺好的。”
　　刘诸临一边弄鱼，一边看于瑾拆开几个装青菜的袋子，一点一点的摘菜。低头垂目认真的表情的和以前上课做作业的表情神奇的重合在了一起。
　　刘诸临炒了4道菜，味道还可以。于瑾想着鲁地的男孩子大都不会下厨房，老实说刘诸临确实比鲁地大部分的男人强多了。如果单纯从朋友的角度，她是不吝于表扬他的。
　　但是现在两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她没法说出任何让他产生暧昧空间的话。
　　于是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饭。
　　吃完饭，看着刘诸临收拾好。于瑾看了表，7点钟，她便起身告辞，要回家。
　　刘诸临到了一杯茶，放到她手里，让她先坐在沙发上。
　　然后刘诸临起身坐在她身边，轻轻问：“于瑾，如果每天我们都过这样的日子，有空我们一起买菜。买回来我炒菜给你吃，怎么样？”
　　于瑾没听见一般，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往旁边挪，却被刘诸临搂住肩膀；于瑾要站起来，又被刘诸临拉住手。
　　“于瑾，听我说！”刘诸临的语气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你和刘诸临已经离婚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红底银字的本本，轻轻放在茶几上。
　　于瑾今天从见到刘诸临，精神就一直不好，乍然一听，她好像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刘诸临看她脸色很苍白，有点迷茫的表情，吸了一口气，“于瑾，恭喜你，单身了。”
　　她听到了，她还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有点发晕，脑袋里空空的，这些都好像不是真的。
　　定了定神，她从茶几上拿起一本，翻开，就看到持证人一栏写着“于瑾”，登记日期和离婚证字号，还有自己的照片和钢印。
　　自己和柳岩的婚姻，就这样没了。刘诸临，他怎么能？！
　　于瑾拿着两个本站了起来，满眼失望的看着刘诸临，“刘诸临，这个并没有经过当事人同意。”
　　刘诸临满眼怜惜的看着她，“于瑾，如果我想，现在你手里拿的应该是咱们的结婚证。”
　　于瑾扶了扶自己的额角，把离婚证扔在茶几上。转身往门口走去。
　　身后的叫声，她没有理会。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耳朵边嗡嗡的响着。
　　她没有理会，仍然往前走。
　　突然之间，于瑾踉跄了一下，然后她的身体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
　　刘诸临看着面色苍白的她，用手轻轻的拂过她的额头。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于瑾是不会和柳岩离婚的，之前一直试图和于瑾讲，希望她能自己和柳岩离婚，这样于瑾自己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可是这几天，于瑾的消失，让他心里的最后一根弦绷断了。于瑾不见了，医院里她没去，鲍院长也不知道她的动向，只知道她回来了；老同学最近也没有见到她；她的房子一直是空的。
　　他差点以为，她走了。后来查到柳岩还在深城上班，他才微微放下心来。
　　但是这也促使他下定决心，直接给他们办了离婚。
　　今天他在监控里看到她回来了，便想约她一起吃饭。转而一想，两个人一起买菜做饭不是更好。
　　他不喜欢在有她前夫气息的房子里，在他的房子里，他是男主人，她就像房子的女主人一样。
　　必然会有这个过程的，或许是自己给她的适应的时间太短了。刘诸临想，也不短了，半年多了，她一直不能接受。
　　她刚才晕倒的瞬间，他觉得心很疼。他赶紧抱住她，避免摔到其他地方，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看着她嘴唇粉白，眼睛紧闭。心里像开了一个口子，一直在灌冷气。
　　他自己，摧毁了那个唇珠红润的，冲他微笑的于瑾。
　　可是，他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为什么她不等等他，为什么他要蹉跎那么久才明白，到现在，一切的后悔都已经是枉然。
　　他想和她过一辈子，这一遭是必须要走的。她因为他受了委屈，他以后，会对她很好的。
　　看于瑾还没有醒，刘诸临冲了一些蜂蜜水，端到床边，压了压于瑾的人中，于瑾才悠悠转醒。
　　“于瑾，，喝点蜂蜜水。”刘诸临轻轻喊着于瑾，抱着于瑾要让她坐起来，后背垫了柔软的枕头。
　　于瑾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便起身穿鞋要走。刘诸临挡住她，“于瑾，你要走我不拦你，喝了这杯蜂蜜水，先休息休息再走。我实在担心你在路上再次晕倒。”
　　于瑾看了看旁边的蜂蜜水，她还有点头晕，举头把水喝了，就推了下刘诸临，自己穿好鞋，往外走。
　　刘诸临看着她摇摇晃晃，走上前把她抱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又放到床上。然后弯下腰，眼睛对上于瑾清越越的眼睛，“于瑾，听话，如果你再次晕倒，我就不保证我做什么了。”
　　刘诸临只能出口威胁，才能让于瑾安安静静的在床上休息。
　　于瑾半靠在床上，还不是很有力气。她看见刘诸临一直看着她的眸子，里面也有痛苦，也有矛盾在翻滚。
　　“刘诸临，你不该这样的，既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你是何苦。”
　　“于瑾，让我看你和你的爱人子孙满堂，我做不到，那样比现在的折磨更痛苦，你明不明白？”
　　“我不想强迫你离婚，我想让你慢慢爱上我。但是我想啊，如你的性格，你不会在婚姻中爱上其他人。万一你在心里爱上了别人，你也不会背叛你的婚姻。如果你离婚，你会背负一辈子的道德十字架。”
　　“于瑾，你恢复单身，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追求你，好不好？”
　　于瑾看着窗边的花纹，慢慢的说：“如果我仍然不能接受你呢？”
　　她抬起眼睛，看着刘诸临，“如果我仍然没有爱上你呢，你是不是一直要我保持离婚的状态？”
　　刘诸临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或者说他下意识的不去想这个可能。

　　“刘诸临，你不能这么自私，因为你，把我的家庭毁了。”
　　刘诸临坐在床边，“于瑾，咱们处两年，两年以后如果你还不爱我，你就……，就回到他身边，可以么？”
　　于瑾闭了闭眼睛，“两年，刘诸临，两年里是不是可以假设我可以和任何人见面，交朋友，不仅仅是你？”
　　刘诸临没有想到自己一退再退，于瑾居然还想着别人， “于瑾，不要逼我，你知道这个两年是什么意思。”
　　“你说两年里相处，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是相处，不能有过于激烈的行为？”于瑾问。
　　刘诸临知道于瑾的意思，他也没有打算在婚前做什么行为。但是他不喜欢她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他已经退了很多，但是她好像还不知足。
　　“如果这样，那要5年的相处时间。”他低哑着声音，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左侧的耳朵尖。
　　于瑾没有说话。
　　“5年，你和我做恋人，我不碰你。”刘诸临用大拇指蹭着她的脸颊，“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就配合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