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冤家路窄》野沁

5、9 10

　　当策马天下回到寝室的时候，其他三人都已经回房了。

　　燕归人学长正在整理自己的行囊，从明天起，他又要开始一连串的集训活动，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师九如正擦着自己一头湿漉漉的黑发，他听见浴室有水声，想必是汲无踪学长正在沐浴。

　　策马天下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将手中的宵夜放下，一如往常习惯，直接打开他的笔电电源开关。

　　师九如一见策马天下回来，便放下手中的毛巾很兴奋地离开他的座位，跑到他的座位旁由上往下看着他：”你回来了？你刚去上课吗？”

　　策马天下微抬头看他，一滴水珠自他的发梢上滴落，恰巧滴在了他的脸上。他默默地抽出一张卫生纸，将滴落脸上的水珠拭去：”你不是很清楚吗？干嘛还来问我？你头发还在滴水，不要在这时候跑来找我讲话，先去将你的头发吹干，我可不想让你用湿发为我洗脸。”

　　“唉，真是抱歉。”师九如连忙跑到自己的座位取毛巾又跑回来，双手忙碌地擦着黑发的同时，嘴巴也不得闲：”策马，我跟你说，刚刚我去剑道社练习时有和无踪学长对上耶。”

　　策马天下正在解开塑胶袋，将他买的卤味倒到他的碗里，对于他三不五时就来说他跟汲无踪学长的剑道史，已经不像初听闻时那样激动了，因为他知道师九如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愈是激动愈是让师九如称心如意，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他已经学会处之泰然了。

　　“喔？你跟他对上几招？”策马天下不是很感兴趣地回话，取出他的环保筷开始小口小口享用他的晚餐兼宵夜。

　　“无踪学长只用三招就把我打败了。”师九如照实禀报。策马天下想听是好事，他当然会说给他听。

　　“喔，很好啊。”他夹了一块百页豆腐塞进嘴里，边咬着边敷衍地回话。

　　“那你下次要不要来看我们练习？”师九如把握机会趁胜追击。早就把师九如的把戏看得很透彻的他，微瞪一眼：”你想都别想。”

　　师九如被他拒绝也不生气，若是策马天下今天一反常态，立刻就答应的话，他还会以为策马天下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了？

　　“那你如果有兴趣的话，记得告诉我，剑道社随时欢迎你来。”师九如拍拍他的肩后又说道：”你没吃饭吗？怎么现在在吃宵夜？”

　　“肚子饿。”策马天下继续一口一口吃着他的卤味，还不望提醒师九如：”你头发上的水又滴到我身上来了。”

　　“啊？抱歉，顾说话又忘了擦。”师九如连忙拿起挂在肩上的毛巾继续奋斗。

　　策马天下叹了口气，放下正在享用的美食，一把将师九如拉下，示意他背对他坐好，师九如一时不解他要做什么，只能依着他的话乖乖坐好。

　　策马天下接过他手中的毛巾替他擦着湿发，嘴上不停抱怨：”既然嫌麻烦，干嘛要留这么长？剪掉不就好了。”

　　“我舍不得剪啊。”师九如乐得享受策马天下的殷勤服务。

　　“舍不得剪那你也好好整理一下好吗？”他仍是没好气。

　　师九如充耳不闻，反而牛头不对马嘴地回话：”耶，策马，你买的卤味是校门口那间很有名的卤味吗？”

　　“嗯。”

　　“那我可不可以尝尝味道啊？”师九如问道。隔壁房的大家都很推荐这一家卤味，他也很想尝尝看。

　　“……你还真是得寸进尺。”策马天下空出一只手将装着卤味的碗连同他的环保筷递给师九如：”别吃光，我还没吃饱。”

　　“放心好了，我只是尝尝看味道而已，不会把他吃光的，我的头发就麻烦你了。”

　　“……”他是招谁惹谁了？

　　而且等到他帮师九如擦干头发的时候，师九如也把他排队等了很久的卤味给吃光光了。

　　“师．九．如。”一声咆哮穿透门墙，让正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的众人给吓了好大一跳。

　　当然他们两人隔天免不了被其他人嘲笑了一番。

　　／

　　大学生活，似乎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已经是期中考前夕了。

　　今天寝室的氛围有些微妙，一步莲华和善法天子一起去图书馆看书；袭灭天来不喜欢挤在人多的地方念书，所以捥拒了一步莲华的邀请，独自一个人留下房里看书。

　　过没多久，房门打了开来，袭灭天来以为是一步莲华与善法天子回来了，边转头边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就跟你说图书馆不是个念书的好地方，你就是不信……”

　　消遣的话说到一半才看见回来的人不是一步莲华与善法天子，而是他自认没什么交集的苍。
　　两人的视线对上短暂的数秒，发觉认错人的袭灭天来尴尬地撇开视线说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无妨。”苍浅浅一笑，顺手关了房门，搁下手中物品，便从衣柜里搬出他自家里带来的折叠式小桌子，撑开支架将它放置在他与袭灭天来座位的中间，又自食物柜中取出他带来的茶具以及茶叶。

　　袭灭天来不是什么好事之人，也自认与苍没什么话好说，不过看到苍这等阵仗，他忍不住出声问着已经开始用电磁炉煮水泡茶的苍：”喂，这样好吗？楼长说过，严禁在房里使用电磁炉、冰箱等用具的，你在房里煮水泡茶不会太大胆了吗？”

　　重点是他不知道下星期是期中考吗？书都念不完了还有闲情雅致煮水泡茶？

　　“等水煮开了我就关掉它，使用一小段时间不碍事的，再说我们房间用电量比别人少很多，不会跳电楼长便抓不到了。”苍微笑说道。

　　……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也只有自苍口中说出，才会觉得是很理所当然了吧？

　　“算了，反正被抓到倒楣的人是你也不是我。”袭灭天来耸耸肩，不再搭理苍，只是埋首于书中。

　　苍见状，紫眸带着温和的笑，视线落在渐滚的水壶上，开始动手泡茶。

　　除了偶有的翻书声之外，还夹杂着苍泡茶时茶壶与茶杯的碰撞声，清新的茶香不知不觉中晕染满室，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袭灭天来觉得脑袋变得清晰，不出多时，他已经将明天要考的科目念完了。

　　他搁下手中的医书，偏头看向正端坐在小桌子前泡茶的苍，狐疑地道：”你今天还煮真久，煮这么多你一个人喝得完吗？”

　　苍只是回以一个微笑，而后道：”你要来一杯吗？”

　　袭灭天来看着眼见笑得温和的苍，不知道他友善的面皮下又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居心。

　　“这茶没有毒，你可以放心喝。”就算袭灭天来没有明说，苍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犹豫了一会，最后他还是站起身走到食物柜中取出他的茶杯，放到小桌子上，人也跟着端坐在苍的对面。

　　小桌上只有一台电磁炉，电磁炉上放着一只透明的茶壶，还有一些他看得出却叫不出来的茶具，他还记得苍第一次在房里泡茶时，他曾说过他是来念书的无法将家里完善充足的整套茶具带来宿舍，原因当然是宿舍怎么可能放得下这些东西，所以苍只得作罢，改用最简便的器具煮水泡茶。

　　喔，对了，忘了说，苍还有一架他宝贝得要死的古琴也塞在他的衣柜里。

　　真搞不懂这人到底是不是来念书的？

　　苍为他斟满一杯茶，他接过手默默地喝着苍泡的茶。

　　他虽然不是很喜欢长相与内在相差甚远，堪称表里不一最佳代表的苍，但他也不能否认苍的茶艺十分赞。

　　平常就没什么在说话的两人，一个就这样静静地喝着茶，另一个则是冲了一壶又一壶的茶，再将它们全数倒进另一只茶壶里。

　　“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煮这么多茶？而且你明天不用考试吗？”袭灭天来总算想起来他喝茶前的目的。

　　“我的生理时钟一向很准时，时间一到就会想睡，不太能熬夜，所以只好先煮一些浓茶醒醒脑。”苍解释，随后又道：”这些不只有我要喝而已。 ”

　　那还有谁要喝？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苍看了欲言又止的袭灭天来笑道：”答案就在门后。”而后起身前去应门。

　　搞什么神秘啊？袭灭天来努努唇又喝了一口茶。

　　因为这学期的管理学分组报告刚好和同班的苍同一组，所以策马天下才会带着他手边的报告资料，前来敲隔壁的房门。

　　房门打了开来，前来应门的人是苍。

　　“我来找你做报告。”策马天下亮了亮手中的报告资料，视线越过苍的肩膀落在席地而座正喝茶的袭灭天来身上。

　　苍微移身让路给策马天下：”先进来吧。”

　　袭灭天来看了策马一眼，朝他点了点头后，拿起他的茶杯站起身走回他的座位上坐，将原本占着的位子让给了策马天下。

　　“谢啦。”策马天下对袭灭天来示意。

　　“不客气，你们慢忙。”袭灭天来随意挥挥手，拿着衣物便去浴室洗澡，留给他们讨论的空间。

　　当策马天下与苍做完报告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离开苍房间时，苍还顺手塞了一杯热茶给他，他瞪着那杯热茶良久，若是他喝了这杯茶，今晚他就不用睡了，明早的期中考可能也完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拒绝那杯热茶，理由是苍说也许有人会需要这么杯热茶。

　　大灯早已熄了，汲无踪学长与燕归人学长作息一向很正常，十一点便就寝，早上六点起床做晨间训练，此刻当然也已经进入梦乡中。

　　而让他讶异的是与学长们一样同为十一点准时就寝的师九如正趴在自己的书桌上假寐，桌上的台灯还亮着，他走近一看，书桌上摆满了教科书与笔记还有一些补充资料。

　　看来为了准备期中考，他也很拼命嘛。策马天下在心里笑道。

　　虽然已经十一月，但天气还是很热，所以学校并未将空调停掉，师九如穿着他惯穿的短袖POLO衫这样睡肯定会着凉，他要自己不要这么鸡婆，但双手还是十分自动地将挂在楼梯上他的薄外套盖在他身上，并将那杯热茶放在师九如桌上，才回自己的座位准备就寝。

　　过了不久，师九如迷糊转醒，发觉自己身上正盖着策马天下的薄外套，随后又看见书桌上那杯微温的茶，他不由得一笑。

　　其实策马天下那冷淡的表情之下，也有一颗关怀他人的心。

　　就为了这点，他一定要帮他解开心结。

　　不过现在他要先解决自己的期中考。他轻啜了一口温茶之后，又继续为期中考挑灯夜战。

　　纵使今夜只有他一人需要为了期中考挑灯夜战，但有室友的外套贴心相陪，他也不算是一个人努力了。